第104节
赵氏她突然惊叫一声,然后抬手像是往空气中抓扯救命稻草般,狠狠的抓向凤灼华的手臂。 下一刻。 ‘呕’一声干呕。 凤灼华冷眼瞧着眼前这个一辈子注重仪态,坐在太后宝座端庄优雅十七年整的女人,她以最为狼狈的姿态,吐了眼前的地砖上头一大滩的污秽东西。 接着这个女人似乎再也忍不住,死死的揪着凤灼华的手,趴在那紫檀木桌的桌沿上,呕吐不止吐得满 身都是酸臭熏人的污秽。 才端了一盏子热茶上前准备替换的厉嬷嬷,瞧着这突如其来的靖边,她也是瞬间面色煞白,更是心头狂跳,端着热茶的手不住的发颤。 终于手心一软,那盏子茶水从手心滑落,guntang的茶水溅得满地都是。 凤灼华冷眼瞧着那满地的污秽,还有此时此刻除了厉嬷嬷外宫人皆无静得落针可闻的大殿。 当即她突然冷笑一声,下一刻瞧着厉嬷嬷语气前所未有的狠厉道:“厉嬷嬷难道真的是年纪大了伺候不了人了?如今太后都病成这般模样了,也不见你们把太医院里的御医都全部给请了来,你这是心思不在要谋害主子?” 厉嬷嬷脚下一软,‘啪’的一下跪倒在凤灼华身前:“殿下息怒,太后……太后娘娘她也只是偶感风寒,这会子不是气着殿下与和安长公主的矛盾么,等会子一帖子汤药下去,这病定是会好的。” “好?”凤灼华一声讥笑。 抬起一脚狠狠的踹向厉嬷嬷的胸口:“刁奴!我皇祖母都病成这般模样了,你还阻止了太医院的太医,还隐瞒消息,皇祖母在大晋朝中身份自来尊贵她若是有个闪失,哪怕是诛杀你全家也不为过的!还不赶紧滚出去,去外头把太医院的御医全部给本宫请过来!” “本宫倒是要让他们好好瞧瞧,给本宫瞧了个清楚,我皇祖母得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病症,前会子听说自从出宫礼佛回来后便整个人都不好了。前头本宫还以为皇祖母是因为本宫与和安的事儿给气着了,如今想来指不定是你这个该死的刁奴在下头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厉嬷嬷受于凤灼华的威压整个人战战兢兢,然而当她一想到太后娘娘真正的病情,若是这个事儿被揭发出来,别说太后能不能自保了,指不准赵家在朝中的地位更是要一落千丈! 更何况太后有孕这事儿,赵家的人却是一概不知的,若不是回宫后,一向准时的月信不来,本以为是上了年纪绝了那东西。 后头太后竟然开始吃不下东西,整个人整日里头昏昏沉沉,还时不时的干呕。后头还是厉嬷嬷自己会一点儿医术,那日她给太后娘娘瞧了之后,也同样的吓得整整数日都不能回过神来。 如今好不容易把这事儿给瞒了下来,本打算借着身子骨不好的借口在就在寿安宫里头养着,等养到后头天气人了,肚子大了实在养不下去的时候,再找了借口出宫礼佛。 寺庙里的一切都打点好了,只要出了宫,在好生让人给细致的照料着,哪怕太后娘娘年纪再大,这孩子也定是能顺利妥当的给生下来的。 偏偏的这事儿人算不如天算,自从那日和安从假山上跌下来之后,后头的事儿便是没有一件是能让人顺心的。 她们寿安宫近来本想低调,偏偏的和安断了手,逮着太后闹腾了好些日子,这事儿才刚刚平静下来,不想那宫外头平阳公主殿下的公主府竟然不知被什么人给放了一把火烧了几个屋子。 这事儿还未完呢! 太后又听说安王近日来身子骨似乎不太好,也不知是出来什么事儿,等过了几日她才渐渐放下心来的时候,偏偏的今日凤灼华竟然好端端的进宫了。 更是莫名其妙的来了寿安宫请安,前头厉嬷嬷本想借着发怒下头守门奴才的事儿,把太后生病的事儿给圆回去,再想了法子把凤灼华给忽悠回去的! 不想这位公主小娘娘也不过是嫁个人的功夫,比起往日倒是精明得不止一点半点。 不着她的圈套不说,还借着这事儿把她给狠狠的训斥了一顿,后头这又在寿安宫的殿内把太后娘娘给起了个半死! 偏偏和安的事儿本隐隐就有变成一根刺的倾 向,偏偏凤灼华又在太后性格极为敏感的情况下,句句话不离和安。 不离和安这就算了,她还一改往日的恭敬有礼进水不犯何水,哪怕平日里多受点委屈也定不多事的态度,这会子竟然是直接把太后娘娘给气到吐。 更是一反常态的要请了宫中的太医来整治! 这不是明摆着知道了她们寿安宫里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猫腻么,若是太医院一两个太医,这还能借着身份给死死的压下去! 若是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请来的话,谁敢保证这太医里头没有其他大家族的人,这事儿风声若是真的传了出去,那些人定是像闻着rou香的野狗,定是会穷追不舍,要活生生在赵家身上撕下一大块带着骨血的rou来才是好的。 厉嬷嬷愈想心里头越发的害怕,她身子不住的颤抖着,却是怎么也不敢去外头请太医的! 凤灼华当即冷笑一声:“既然嬷嬷不去,那本宫今日便亲自走一趟,定是要把那太医院的太医给请来亲自给皇祖母整治的!” 凤灼华这般说着便一甩衣袖!头也不回的往外头去了。 这一刻,靠在软榻上吐得天昏地暗的太后,她的手死死的抓着软榻的边缘,眸光带着杀意瞧着凤灼华那离去的背影,她突然咬牙对厉嬷嬷道:“厉庆嬷嬷你去!去把我匣子下头压着的那一小包落胎药给我拿来!” 正文 第65章第 65 章 厉嬷嬷浑身发凉, 瞧着靠在软榻上已经气得无力坐直身子的太后娘娘。 此刻厉嬷嬷的脚心就如被胶死死的沾着, 粘在地砖上头动不得分毫。她从脚到头连天灵盖都冒着凉气, 木愣愣的瞧着太后赵氏眼底绝狠的冷色,。 直到这个一刻,太后一声怒斥,抬手掀翻了一旁紫檀木方桌上先前凤灼华留下来的那盏子茶汤。 那还冒着热气的茶汤劈头盖脸泼了厉嬷嬷满脸都是,紧接着便是太后厉声吼道:“蠢货!你个老东西还木楞在这处作何!还不赶紧去把哀家那妆台匣子里头压着的落胎药给拿过来!” “太后娘娘……”厉嬷嬷浑身一震, 嘴唇颤抖得厉害。 这一刻她想说点什么, 却发现自己平日里那张巧得不行的嘴,这般时候倒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厉嬷嬷抬手狠狠的摸了一把面上的茶水, 脚下发软几乎的连滚带爬的往里间屏风那处跑去。 一会儿工夫后, 厉嬷嬷面色发白脑子里乱糟糟的, 只得按照太后赵氏的吩咐从里间的妆匣子里拿了那东西出来。 厉嬷嬷瞧着软榻上头此时已经吐得面色蜡黄,浑身都是酸臭污秽的太后,厉嬷嬷几乎是颤抖着手把那一小包粉末状的东西呈到太后眼前:“娘娘……” 太后赵氏咬着牙,颤着手抬手接过厉嬷嬷递上来的那一小包东西。 她瞧着手里那一小包东西, 神情突然狠厉无比的对着厉嬷嬷道:“前头哀家让你给平阳的那盏子茶汤里头加这东西,你前头可是有加进去?” 厉嬷嬷浑身一颤, 她赶紧态度恭敬佝偻着身子, 以前所未有的谦卑态度回答:“回太后娘娘,这东西老奴自然是按照你的吩咐有加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