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大佬总勾我撩他[快穿]在线阅读 - 第159节

第159节

    所以你问殷宸想不想出去浪,她当然想浪啊!光听莱恩说, 她的心都快飞了。

    但是还不等她一颗心火热一会儿,规则已经冒泡,冷酷无情说:“拒绝他。”

    殷宸哽咽一声。

    “已经对你够好了,你看看这几个世界,强制剧情越来越少了,还不够给你自由发挥的空间吗?”

    规则觉得她简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它冷笑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贼心。知不知道好奇心害死猫, 这个世界再多漂亮生物也跟你没关系,你就算人见人爱,也别想出去招猫逗狗,光弗里德希一个人你就收拾不了。”

    殷宸顿时蔫巴了。

    她真是,难得有一个万人迷的身份设定,外面那些灿烂的花花草草,却连看都不给看,只能天天和变态阴鸷的男朋友斗智斗勇。

    然而人设不能崩,她只能悲伤地深吸一口气,调整一下表情,缓缓抬起头,用温和又平静的目光看着他。

    “如果是之前,我会与你同行,但是现在,我得留在这里。”

    莱恩期待的表情渐渐僵住,落寞与苦涩溢满了他的眼睛。

    “是因为陛下吗?”他有些不甘地问,明知道不应该,还是忍不住委屈:“您是,放不下他吗?”

    他眼角泛红,还试图说服她:“陛下没有那么脆弱的,您不必…”

    “莱恩。”

    女神轻轻打断他,她轻声说:“你知道,我降世而来是为了什么吗?”

    莱恩怔了一下,抿抿唇,低声说:“您是为了重建光明教廷,为了指导我们不走歪路,您选择了我们,您想让我们成长,成长到有朝一日可以强大到保护西泽大陆。”

    他当然知道高贵的圣女殿下不可能仅仅因为眼缘和喜爱就选中他、悉心教导他。

    他能留在她身边,他能得到这份殊荣和宠爱,这都是命运的安排,他和昂诺他们,可以说是神国托付给她的任务。

    但是他不在意,只要能陪伴在她左右,他不在意。

    他以为她会愿意和他同行。

    他能看得出,她很喜欢人间,也很愿意去亲身感受,比起留在王都留在帝宫中,她更愿意一步步亲身去体验西泽的风土人情,所以他一直以为他可以说服她。

    但是圣女殿下拒绝了他。

    “是的,莱恩。”

    女神的语气柔和,她毫不顾忌地向她选择的信徒坦白:“我受命而来,准确的说,是为了维护人间的秩序。

    八百年前,神国高高供奉着的命运之钟曾经被撞响,它警示众神人间将有一场巨大的灾难,整个西泽大陆都会被战火毁灭,神国也会因为信仰的流失而遭受重创。

    所以神国众神共同祈愿祭祀,在命运的缝隙中寻找可能的一线生机,所以我们选择了你们,所以我们选择了弗里德希。”

    “你们很重要,但是弗里德希也很重要,他需要好好的、足够强大的活着,成为西泽的大帝,成为凝聚一切力量、为无数生灵百姓带来和平与安逸的伟大君主,所以他现在受了伤,他的精神并不稳定,他也许之后还会有危险,所以我必须得留下来,我得守护着他,直到有一日他不需要了我。”

    莱恩表情震撼。

    他想过圣女一定是因为有巨大的变故才会降临,但是他从没想过,这灾难甚至会让西泽毁灭。

    “我会告诉你这些,是因为你虽然年轻,却有成熟冷静的心绪,我知道你不会因此而崩溃,只会更谨慎、更懂事,你会知道你该做什么。”

    女神慈爱地看着他,她淡金色的眸子中柔软又包容的情绪莫名让莱恩鼻子发酸。

    “殿下…”

    “我知道这会很难接受。”

    女神温和说:“但是莱恩,总要有人承受更多的责任与压力,而我认为,最适合的那个人就是你,圣光者莱恩,带着光明的祝福,象征着智慧与信仰。

    如果说是昂诺把你们五个凝聚在一起,那么你就是你们小队的智者,我需要你成为知情者,需要你记得你的使命,在合适的时候,做合适的事。”

    这样糅杂着冷酷与残忍的信任与温情,几乎让莱恩悲喜不得。

    莱恩抹了把微微湿润的眼睛,吸了吸鼻子,有些难过的脸上,尽力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这是殿下交给我的任务,我当然会做好的。”

    女神看着这个柔和倔强的贵族少年,看着他澄澈又坚定的眼睛,轻轻一叹。

    他是个好孩子。

    在明知道被迫背负了沉重的又残忍的宿命的时候,还能这样信赖又温柔地向她微笑。

    他值得一些奖励。

    她向他招一招手:“过来孩子。”

    莱恩愣了一下,他慢慢低下头,突然瞪大眼睛:“殿下…”

    女神咬破自己的指尖,白皙的指尖瞬间渗出殷红的血珠,然后莱恩只觉得额头一凉,一点湿润的液体被按在他眉心。

    那一滴血渐渐发烫,一片鲜红中勾画出点点繁复的花纹,随即隐没在他的皮肤里,只留下一抹花瓣一样淡粉色的痕迹。

    女神微微笑着:“当你有危险的时候,就按住它,向我求救,我会知道,第一时间去保护你。”

    莱恩摸着自己的额头,愣愣看着她,对上她温和的目光,渐渐红了脸,没一会儿,连耳颊和脖颈都晕红一片。

    那一刻,他心中所有隐约的痛苦和悲伤都消失了,只剩下无法言说的甜蜜与忐忑。

    他是特殊的吗。

    她应该没有对别人这样过吧。

    青涩纯真的少年脑子晕乎乎一片,他只记得磕磕巴巴道谢:“谢谢…殿…殿下。”

    “我会等着你回来。”

    女神被他可爱的模样逗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说:“等你足够强大的时候,我会亲自为你加冕,成为光明教廷的教皇。”

    莱恩仰着头,眼睛亮晶晶凝视着她,重重点头。

    门口突然响起敲门声,正在说话的两个人顿住,侧眼看去,看见衣着华丽容貌英俊的青年大帝侧站在门口,微微笑着:“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吗?”

    莱恩抿住唇,飞快看了看女神,见她的目光也看了过去,脸上并没有不悦之色,他不免有些许失望。

    马上就要离开了,他还想今晚与殿下多呆一会儿,哪怕只是说说话…

    但是大帝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打扰了什么,虽是那么说着,却直接迈步走了进来,走到女神面前,优雅地单膝跪下,拉住她的手背落下一个轻吻。

    他关切地凝视着她,看见她微微苍白的脸色,眼中顿时溢满了悲伤与担忧:“殿下,您还好吗?您看上去如此虚弱,您应该立刻去休息,我该调圣魔法石过来为您疗伤。”

    他看上去如此担忧、紧张,真挚的关切溢于言表,让任何人一看就知道,他该是多么诚挚地敬爱着圣女,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是多么亲切、熟稔。

    莱恩的表情微微有些异样。

    陛下的言行也…关切太过了。

    与其说是在关切敬仰的神邸,不如说是像心疼珍爱的情人。

    莱恩为自己的这个联想吓了一大跳。

    殷宸一听就知道这丫的又在搞事情。

    她真的太难了,她明知道这家伙不是什么好货,但是顶着女神冷艳高贵的壳子,她还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与他继续掰扯对手戏。

    就比如现在。

    看着弗里德希那双溢满了脉脉情意的碧色眼睛,虽然她内心恨不得按着丫的脑袋骂他别想搞什么歪心思,但是面上她却只能浅浅蹙了蹙眉,警告般地看他一眼,轻声慢语:“我很好,弗里德希,不用太担心。”

    她怕弗里德希的举止被看出异常,又看向旁边站着的莱恩:“孩子,你该回去了。”

    莱恩眼睛快速瞥了一眼还静静跪在那里弗里德希。

    这么晚了,按照历届,大帝不应该明天再来吗?

    即使是在帝宫里,即使是被殿下所宠爱的,也该注意一些分寸吧。

    看着莱恩战那儿不动弹,女神不解地又唤了一声:“莱恩?”

    莱恩不甘不愿地垂下眼,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好的,殿下晚安,我明天再来拜见您。”

    他慢慢往外走,绕过大帝时,大帝慢条斯理瞥了他一眼。

    莱恩头皮瞬间一麻,全身每一块肌rou都在尖叫着恐惧和逃离。

    他不太好形容那是怎样的眼神,但是他只知道,在那双幽邃阴鸷的碧色眼睛里,他像是一个死物,或者一具尸体,没有任何一丝生存的价值。

    但那种异样不过一闪而逝,等他回过神再看时,大帝已经转过头去,专注地凝视着女神。

    他顿了顿,当女神再次疑惑地看来时,只好走开。

    也许是看错了,陛下南征北战这么多年,身上常年带着杀气是再正常不过的。

    他这样想着,又摸了摸眉心上的粉印,终于放下了那一点怪异,翘着嘴角离开宫门。

    等莱恩走后,女神对弗里德希说:“起来吧,地面凉,你身体不好。”

    弗里德希没有动弹,反而低低地笑着:“殿下是在关心我吗?我好喜欢。”

    女神皱眉:“你对我的态度该更恭敬一点,弗里德希,我的纵容不是你肆意妄为的理由。”

    弗里德希眨了眨眼睛。

    他没有道歉、没有惶恐,反而慢慢前倾,俯下身,一点点把头放在她的腿上。

    他英俊苍白的面容在昏暗的月光中显得妖异又艳丽,他用脸颊轻轻蹭着她的手,像一只在主人膝头撒娇的猫儿。

    “殿下,您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

    他的声音低柔,没有一点杀气或者愤怒,甚至拉长的尾音都逸散出甜腻的缠绵:

    “您对那个小子可真好,告诉他那么多秘密,赐予他印记,甚至还打算和他一起同行,您怎么能那么宠爱他,我都吃醋了呢。”

    “你该起来。”

    女神显然不习惯与人过分亲近,她轻叱一声,眉头皱得更紧:“你到底想说什么,弗里德希,我也并没有亏待你。”

    弗里德希听出她言语中不悦的意味,顿时挂上委屈的表情:“我当然知道殿下您也宠爱我,但是您知道的,我的心很小,我为您对他的优待而嫉妒,我希望只有我是您宠爱的。”

    他像小孩子一样坦荡的恶劣,让女神反而说不出话。

    她并不是一位灭绝人性的神明,甚至她很体贴、理解人性的善与恶,就像她知道神不是完美无瑕,所以她不会因为弗里德希的怒火、嫉妒甚至是对她的占有欲而暴怒,而认为他该死。

    但是她为此头痛而不悦也是肯定的。

    她斥责他:“你该学会控制自己,弗里德希,我无论宠爱谁,都与你没有关系,也不是你该置喙的。”

    弗里德希心底一片阴冷,她的话使他心底的妒火越烧越盛,烧得他太阳xue突突直跳。

    他恨不得立刻抱住她,向她挖开自己的胸膛,让她亲手摸一摸他的心有多guntang、又有多痛苦。

    他为她而喜悦,为她而痛苦,为她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