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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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有人来送信,却不是父亲身边的引泉,可见是有人先得了消息,想递信人情给咱们家,所以先让人送信。” “那父亲是不是还没有出事?”鸣哥立马问。 “人到了府上,父亲此时应该已经出了事,不过人能来送信,一定会给母亲指条路,这个你不用担心。”谢元娘揉着鸣哥的头,“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的样子,像现在这样才对。” 鸣哥不习惯被揉头,却又对这样的感觉感到莫名的喜欢,微红了脸什么也没有说,姐妹二人到静安居时,还没有进院子,就见孔氏送了人出来。 是个五十多岁的婆子,看着眼生,平日里也没有见过,谢元娘和鸣哥见母亲一脸感激的送人走,那婆子到是还往谢元娘姐弟这边扫了一眼。 孔氏一直把人送到了府门口,这才折回来,谢元娘姐弟就站在静安居院门口等着,一家人进了暖阁,孔氏眼圈才红了。 不过她还是强忍着没让泪落下来,“宗仁府出了事,如今牵扯进去的人很多,刚刚来给咱们送信的是苏府的婆婆,苏大人第一时间听了消息,让苏夫人身边的人送了信给咱们,也指了条路出来,能救你们父亲的只有郡王府了。” 谢文惠暗下微惊,“母亲,可知父亲到底出了什么事?” “整个宗仁府都被扯了进去,事情自是不能小了。”孔氏回道。 却也告诉几个儿女她也不知道是何事。 第138章 印结案3(示好) 谢文惠微微一愣,她有猜测却不敢肯定,明明她已经把父亲的官印给偷走了,何况春闱还没有结束,印结证明的事也不会发生,还有什么事能把父亲牵扯进去? 谢元娘低头玩着腰间的荷包,看来是印结案发生了,只是前世是春闱之后才发生的,今生到是发生的早。 早就有了准备,所以她也不急。 至于说求郡王府,她可不相信郡王府现在还敢应承什么,宋佶做下的事情,郡王府又找不到人,就犹豫处在猛兽群里,随时都有可能被人咬一口,怕是热锅上的蚂蚁,自顾不暇,又怎么敢管别人? 在孔氏面前能说话的也就是谢文惠,她不说话,气氛一时之间也安静下来,孔氏却心急,叫了刘mama进来,“你去库里看看,我记得有一棵百年老参,还有一株白玉的观音像都找出来,叫马房那里把马车备好,我现在就去郡王府。” 刘mama不敢耽误,退出去准备。 孔氏扫了一眼身前的三个儿女,“惠姐留下,元娘和鸣哥都回去吧,在这里也帮不上忙,看着到让我心烦。” 这是自己的儿女看着都心烦,得有多不喜欢? 谢元娘嗤笑,起身福了福身子叫着鸣哥走了,她是看透了又经历过,到不在意,却担心鸣哥心里委屈,出了暖阁小声安慰他几句,“父亲出事,母亲正是心烦,并不是不喜欢你。” 鸣哥看她,神色平静,“二姐,我知道。” 可这样干净的眸子,谢元娘就生出一种她说谎被看透的想法。 因生她时伤了身子,母亲不喜欢她也正常,鸣哥是求了多年才求来的男子嗣,总不会不喜欢吧? 这么一想,谢元娘也就有底气了,觉得她解释的没有错。 出了静安居,谢元娘叫鸣哥去青山院被拒绝,鸣哥说要回去温书本,姐弟两个这才分开,而静安居的暖阁里,孔氏正由着丫头服侍梳洗打扮,一边和长女说着话。 “刚刚苏府的婆子说是她家姑娘平你来往看着你不错,苏夫人那里听了便放在心上,听说你父亲出事,便立马让人到府上送信。”孔氏很高兴,握着长女的手,目光慈爱,“元娘只知道闯祸,一连得罪苏姑娘,好在你是个好的,能让苏姑娘不计前嫌的还挂念着你,等爷你父亲的事情解决了,咱们得好好谢谢苏府。” 前世苏侍郎为刘将军平反而死,与苏府来往对谢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何史谢文惠也一直想通过苏府而找到为刘将军平反的证据,若是父亲成了这个功臣,谢府自然是另一番天地,这也是她重生回来后,头等想要做的事。 眼前她却不乐观,“母亲,宗仁府都被扯牵到内,这事怕是求郡王府那边也行不通,母亲一会儿去探探口风到是可以,我看这事还是得外祖父那边出面才行。” 谢文惠也不知道为何自己有这样的感觉,就像前世有很多事情出了变故,今生她虽偷了父亲的私印,怕是也解决不了问题,前世就是谢元娘求了外祖家,父亲才被放出来的。 既然偷了父亲偷印没有用,终究要求到外祖家,还不如她先提出来,出面由谢元娘,如此她也算是占了一半的功劳。 孔氏知道长女持重,听了这话也犹豫起来,最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直接拒绝了,“江宁县离的远,远水救不了近火,即是宗仁府都被牵扯在内,郡王爷一定会有对策,总不能整个宗仁府都搭进去。” 外面刘mama进来回话准备妥当了,孔氏便留了长女在家,带着刘mama及曼云坐着马车去了郡王府,结果谢文惠回到望月楼不出一个时辰,就听说母亲回来了,便穿着换的常服去了静安居。 孔氏双眼红肿,谢文惠进去时,见母亲正在抹泪,脚子微顿一下,才走过去,“母亲,郡王府那边怎么说?” “说是宗仁府收印结钱买官卖官,眼下就是郡王府也被停职查办,你父亲他们都被关了起来。”孔氏便是对女儿也张开不口说连郡王府都没有进去,这话还是给郡王府门房塞了钱得来的消息。 谢文惠握紧手中的帕子,“母亲先不要急,您也说了,便是郡王爷也被停职查办,父亲平日里为人你是知道的,他不会做这样的事,只要查清楚便可。” 孔氏擦掉眼角的泪,当着女儿的面自是不好再哭,“这次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只一句话却说不下去了。 她一内宅妇人,又去哪里打探消息,六神无主的除了在府里抹泪,竟想不出一点办法来。 “夫人,引泉回来了。”外面曼云隔着帘子道。 “快让他进来。”孔氏忙道。 谢文惠打断她的话,“曼云jiejie,让引泉到花厅等着吧,我现在就扶母亲出去。” 然后才小声和孔氏解释,“暖阁岂是外男能进来的,母亲担心父亲是正理,却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落了话柄。” 孔氏心一凛,“惠姐,你是个好孩子,若是没有了你,母亲可怎么办。” “看母亲说的,我懂这些还不是母亲教的。”谢文惠哪里敢成认自己比母亲,传出去于名声也不好声。 这才叫了一旁的刘mama过来扶着简单的整理了衣衫发髻,三人才出了暖阁,移步到花厅。 花厅里引泉已经等着了,见孔氏先上前见礼,孔氏有了女儿的叮嘱,强压着急切的心情,等引泉见过礼,才问,“你们老爷那可有话和你交代?” “当时奴才是在老爷身边的,刑部来的人很快,直接就将宗仁府给围了,在里面的大小官员无一放走,说是有人告了御状宗仁府买卖官职,圣上那里动了怒,亲自下了批示让刑部查案。老爷说他对得起天地,让奴才给夫人捎话不必担心他。”引泉脸色发白,可见事情比他说的还严重。 孔氏浑身的力气只觉得被抽走了,之前是刘将军案被降职,现在又是印结案,圣上那边真要盯着,官职怕是要一削到底,谢府是真的要完了。 第139章 印结案4(又被指责) 谢文惠到不担心,前世也是这般,不过有谢元娘出面,父亲那里便无事放了出来,听说只有几个主事被削官流放,最后到不是很严重。 母亲面色不好,谢文惠也知再说不出什么来,便吩咐引泉,“你去盯着刑部那边,有消息随时来报。” 又让刘mama给引泉拿十两银子备用,刘mama带着引泉下去了。 “母亲,还是给外祖父那边写信吧。父亲秉性不坏,眼下却只是五品的主事,万一被推出来顶罪,到时想办法就晚了。” 谢文惠也有她的担心,前世今生变故太多,她不能不把这些都细细想到。 孔氏望着女儿,又垂下眸子,“要不……再等等吧,府上有事总求你外祖父也不好。” 谢文惠气的两筋生疼,“母亲,这都什么时候了?那是外祖家,又不比旁人家。” 现在还计较这个,面子重要还是谢府重要? 活了两世,知道母亲担不起大事,可看到这一幕,仍旧控制不住的被气到。 孔氏坐在那沉默不语。 谢文惠却坐不下去了,“母亲不写,我去写。” 这样的功劳,她还不想让给别人呢。 外面刘mama正巧办了事回来,见大姑娘气冲冲的走了,也不敢拦人,进了花厅,见夫人双目无神的发呆,走上前去宽慰了几句。 孔氏摇头,“mama不必担心,我没事。是惠姐说要给她外祖父写信,老爷的事现在看来也只能父亲那边才能帮上忙。” 刘mama立马就明白了,她想了想,“大姑娘写了信,要不要奴婢去让二姑娘也写一封?一起让人送了江宁去?” 孔氏不语,刘mama知趣的没有多问,不过还是吩咐曼云去青山院那边递了话,谢元娘让令梅送走曼云,并没有叫人准备笔墨,仍旧靠在榻上看书。 “姑娘,刘mama那边还等着呢。”刚刚令梅出去送人时,曼云jiejie也说今日就要送走,让姑娘这边把信抓紧写完送过去。 “不是说望月楼那边也写了吗?即是写了,我就不用写了。”谢元娘眼皮也没有撩一下。 “可是夫人那边怎么交代?”令梅担心的是这个。 谢元娘道,“左右我怎么做都不好,那便不做。” 先不说谢元娘已经有了应对之策,便是外祖父那边写了信也不会帮忙,前世求外祖家办事,哪次不是舅舅出面?外祖父是清高大儒,只会觉得有他们这样的外戚丢脸,又怎么会舍了脸去帮他们求人? 令梅知道主子拿定主意的事,劝了也没有用,干脆转身去送信了,总不能让那边一直等着。 谢元娘看着令梅出去了,才笑着放下手里的书,叫了醉冬进来准备笔墨,动笔写了几句话封在好,递到醉冬的手里,“你让人送到蒋小爵爷手里。” 醉冬接过信退了出去,也没有多问。 而前院那边刘mama已经接过了大姑娘的信,见令梅过来说二姑娘没有写,她眉头皱了起来,谢文惠是亲自送了信来的,此时见刘mama还等着谢元娘的信,便心生不满。“mama,时间不等人,让人抓紧把信送到江宁去吧。”难不成在刘mama的眼里,只有谢元娘是外祖家的外孙女,她便不是? 刘mama恭敬的应是,亲自把信送到福伯的手里,福伯是谢府的总管,让他亲自跑一趟,刘mama也放心。 这事瞒不住,孔氏知道谢元娘没有写信之后,摔了一个茶盏,不多时青山院那边就听到了,谢元娘撇嘴,没有放在心上。 心里估算着她写给蒋才的信,那厮应该收到了,若是按她信上说的办,那么父亲这两日就会出来。 当晚谢府大房也只有谢元娘胃口好,用了两碗鲜蘑鸡丝汤,配着米饭吃了一碗,饭后还在院子里散步消食,过的格外悠闲。 至于蒋才那边,看到谢元娘的信,嘴里骂着,“把小爷当跑腿的使唤,也不看看小爷答不答应。” 伴鹤也在一旁道,“可不是,有好事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想着主子?知道把福袋送给任公子,不知道送给主子?” “放屁,小爷又不加参春闱,要那个福袋做什么?”蒋才骂道。 伴鹤点点应是,“主子才不稀罕那破东西。” 心却肺腑,这阵子也不知道是谁整日里阴着脸,看什么都不顺眼。 蒋才哼了哼,“去,叫人到庄子上把那个宋佶送到刑部去,记住做的稳妥点,别让人猜到是咱们府上的。” 伴鹤‘啊’了一声,“主子刚刚不是还说不听二姑娘的使唤吗?” 这么打脸不疼吗? 蒋才抬腿就踹去,伴鹤身子往前一蹦躲开了,小腿快的往外跑,嘴里道,“奴才这就吩咐他们办事去,一定办的妥妥的。” 身后还有蒋才的骂声,“算你跑的快。” 正是春闱的时候,金陵城里却出了这么大的事,也让明媚的三月蒙上了一层阴郁。 谢父出事,谢府二房那边也惊动了,当天谢二老爷回府之后,直接和阮氏到了大房这边,孔氏在花厅里见了谢二老爷夫妻二人。 “我找了同僚关照大哥那边,眼前刑部正在寻问,大哥那边到没什么事,大嫂还要放宽心。”谢二老爷是个不善言语的人,何况他私下里也并不太敬重孔氏这位长嫂。 平日里看不起二房,谢二老爷可以不在乎,妻儿在孔氏面前却要低伏做小,谢二老爷却看不下去,受着礼数约束,只能忍着。 今日若不是长兄出事,他也不会过来。 孔氏已经没有白天那副动不动就落泪的样子,端坐在上面,神色平静,“惠姐交好的苏府也派人送了信,她又给她外祖家写了信,这事就不劳二弟劳心了。” 侍郎府是权贵,外祖家是外人,却不让亲人出面,这是赤裸裸的看不起谢二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