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容羡似笑非笑瞥了眼棋局,淡淡道:“还没发现么,这一子无论你落在哪里都输了。” 阿善瞪圆眼睛看他,虽说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但当你的对手是这样一副狗德行时,任谁也咽不下这口气。 这什么玩意儿啊,要是她没嫁给他,就这样的怎么娶到老婆? 阿善记得容羡说过,她可以适当撒娇,所以不等容羡反应她就把棋局搅乱了,“不玩了!” 她憋了一口气,语气闷闷问他:“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有你这样和女孩子下棋的吗?” 容羡眯了眯眸,注意力在她第一句话上,“你说什么?” 阿善没敢在吭声,她抛下人就跑出了书房,正巧这个时候容羡有事要处理,所以他也没多注意阿善。 一个时辰过去了,等到容羡忙完,离开的阿善还没有回来。 他走回榻桌上将棋盘上的棋分子整理好,就在这时他听到门外隐约的笑声,娇娇软软的声音传来:“修白你又输了,来来来愿赌服输,快点给钱。” 容羡一顿,推门出了书房,看到树底下阿善与修白面对面盘腿而坐,二人身旁放了些碎银子,正对着头下棋。 “呵,看到没,小爷刚才是让着你,这才是小爷的真正实力。” 玩的太投入,修白并没发现逐渐向他们靠近的男人。他曾经稳胜过阿善这会儿赌起钱玩怎么可能认输,好不容易扳回一局,他正要夸自己,抬头就看到站在阿善身后的容羡。 “喏,银子给你了,咱们继续。”阿善没意识身后有人,她是真的被容羡气到了,想要在修白这里找找平衡感。 将棋子捡回时,阿善才发现自己面前似乎落了一片阴影,她咦了一声,“阴天了吗?” 仰头的时候她脑袋抵到了一条腿上,身体微僵,容羡掐着她的腋窝把人从地上拉起,“敢往地上坐了,这是身子好了是么?” 阿善没感觉到容羡身上的低气压,她思考了下,询问一旁匆忙站起来的修白,“那不然咱们找个能坐的地方继续?” 还继续什么继续! 修白瞪了她一眼。 容羡听后拉住她的手,声音还挺平静温柔的,“这么喜欢下棋?” “刚好无事,我可以陪你继续下。” 阿善怎么可能还和他下棋,但为了能让容羡更亲近自己,所以她只能又跟他回了屋。狗男人不愧是狗男人,二人在对弈时容羡狗到出手更狠,很多次阿善还没意识到自己输了,容羡就抿一口茶淡淡道;“可以了。” “什么可以了?”阿善举着棋还在思考往哪里落。 容羡将茶盏放下,“你已经无路可走了,下一局。” 阿善:“……” 在之后的数局中,阿善连败而容羡毫不留情没有一次退让,二人从书房下到了寝房,等到夜晚来临烛火亮起来时,阿善还在憋着口气和容羡下棋,她说:“今晚我要是赢不了,都别睡了。” 容羡嗤笑了声,然后这只狗就真的和她杠了一晚上。到了最后阿善困得睁不开眼睛倒在了棋盘上,容羡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轻笑着:“下了这么多局,你怎么还是这么笨?” 阿善真不想搭理他,“那我是你见过最笨的吗?” 容羡摩擦了手下的玉扳指,“从未见过比你再笨的了。” 阿善困着打了个哈欠,她声音模糊了很多,这句话是从心底说出来的:“那你可要珍惜了,若是我不在了,你上哪儿去找陪你下一整夜棋没赢过一次,还不对你甩脸子发脾气的?” 容羡一怔,他侧头看向趴在桌上要快睡过去的小姑娘。她撑着下巴额头好几次快要撞到桌面,但还强撑着拿棋子,“继续啊,我还没赢呢。” 容羡已经不想再继续了,其实自看到她和修白下棋后,他再同她下棋时是故意不让着她次次让她输的憋屈,至于为什么这样做,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不下了。”容羡走到阿善身边把人抱了起来,阿善顺势搂住他的脖子,她轻轻蹭了蹭,软软呢喃:“我还没赢呢。” 容羡把人放到榻上,手臂撑在她颊侧看着她,“就算你赢了。” 阿善笑了起来,她迷迷糊糊笑起来时特别甜,揉了揉眼睛,大概是没想到容羡还有认输的时候,她没什么诚意夸赞:“那你可真疼我。” 容羡挑了挑眉,躺在她身侧将人揽入了怀中,等到阿善呼吸平稳进入梦香时,他才低低回:“是啊,我也觉得最近自己越来越疼你了。” 独情蛊威力果然大。 “……” 自阿善主动后,两人的关系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和谐融洽。一切都在往阿善理想中的发展,除了这时不时的阴天大雨。 又一日大雨的时候,阿善在书房中陪容羡时宫里来了人,没一会儿容羡就换了衣服入宫,阿善算了算日子失了笑容,清楚大概是第二次的南方洪涝已经出现了,成烨帝找他大概是商量赈灾的事情。 看来他马上又要离开了。 阿善正想着容羡再去南方后自己该怎么办,毕竟她已经放弃了逃跑,而容羡这次的离开短时间内也回不来。就在这时修墨敲了敲房门,在门外冷冰冰道:“世子妃,王爷有请。” 第101章 喜爱娇妻一 阿善以为, 那日容羡将她带入暗阁一通恐吓后, 她逃跑的事情就算翻篇了,但她万万没想到南安王那关她还没有过。 推门出去时,她仰头看了眼院中的树, 一身白衣的少年正撑着伞坐在树上打瞌睡, 他应该是刚醒,低头看到修墨在院中时还歪了歪头,趴在树枝上问:“哥你怎么过来了?” 修墨头也不抬的回:“王爷要见她。” 阿善走的慢吞吞, 她边走边对树上的修白使眼色,修白反应很快,“王爷这是要你把她带到哪里去啊?” 修墨唇角冷冷勾起, “暗、阁。” 几乎是话音刚落, 树枝轻晃落下几片沾雨的绿叶,而坐在树上的少年已经不见了踪影。阿善撑着伞迈过一处小水洼, 修墨脚步停了停, 背对着她道:“你以为修白找来主子就能救你吗?” “王爷想做的事, 还没人能拦得住。” 滴答滴答。 淅淅沥沥的雨珠打到阿善的伞面顺着往下落,其实阿善内心已经紧张到呼吸不畅,但她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对着修墨只回了一个字—— “哦。” 她还能说什么呢?她现在什么也说不了, 已经无话可说。 …… 阿善现在有种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感觉, 尤其是修墨推开暗阁的大门, 侧身请她进去的时候, 她感觉身侧这位青年对她有种刻入骨子的恶意, 甚至此刻还有些兴奋。 修墨并没有带她入地下暗阁,而是领着她走过漆黑的长廊,停在了一扇大门前。 门内,是空间极大的刑堂,入目的就是摆满刑具的长桌和铁架,南安王黑袍拖地背对着阿善而站,修墨站定后扫了阿善一眼,“跪下。” 感觉若是她不肯跪,修墨都要上来踹倒她,阿善没有逞强,本就腿软的她当即就乖乖跪在地上,她垂着脑袋肩膀缩着,上来先认错:“王爷,善善知道错了。” 噼里啪啦。 当房间安静下来后,阿善听到炭火被燃烧的声音。 南安王没有搭理她,就好像根本就听到她的话。阿善在地上跪了许久听不见南安王反应,才悄悄抬头看他,南安王就动了。 “本王听说,你不准备在逃了。”在噼里啪啦的火光下,容漾侧身看向了阿善。 他手中捏着把铁烙,抬起来看了看后又重新放入了炭火中。阿善隐约看到铁烙是个图腾的形状,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她跪在地上回:“善善这次真的知错了。” “善善向王爷保证,善善以后绝对不会再干如此愚蠢的事情!” “是么?” 容漾声音没什么起伏,他将一只手负在身后,“可本王不怎么信你。” 不等阿善再表忠心,容漾就再次将铁烙从炭火中抽出,随着他动作的停顿,修墨很快上前控制住阿善的胳膊。容漾看着铁烙末端烧红的‘容’字,漆黑的眸癫狂狰狞,他问阿善:“你想把这个字留在哪里?” “脸上,肩膀上,还是……心口?” 阿善拼命挣扎着,她摇着头都要被吓懵了,“不要,我不要——” 这个南安王是想拿铁烙烫她?! “你不能这样对我!” 阿善拼了命想要挣扎,“我身上还有独情蛊,你这样做就不怕容羡会出事吗!” “只是在你身上留一个容家的标志,谁说会要你的命。” “我不管!”阿善挣不开修墨的控制,在危险面前她已经顾不上自己是在同谁说话:“如果你敢这样对我,我就与你的儿子同归于……啊!” 阿善的话还没说话,容漾就面无表情将铁烙印在了她的心口。 火辣辣的刺痛穿破衣服渗透皮肤,那种呲啦呲啦的灼热感瞬间就让阿善失了声音。 “还没有人敢威胁本王。”铁烙收回后被丢入水中,容漾眼看着阿善软趴趴倒在地上。他思绪晃了一下,虚幻中他看到叶清城正站在角落愤怒的瞪着他。 其实这不是容漾第一次出现这种幻觉了,在地宫中陪伴叶清城的时间久了,他总能看到她。 今日叶清城穿了身嫩绿的衣衫,容漾记得她最爱的就是这个颜色。在看到容漾看她后,她大大的眼睛泪光隐现,颤着声音道:“容漾你太可怕了。” 是,他可怕,他本就是个恶人,不然也不可能得到她。 容漾神色一戾,在叶清城的身影消失后,他这才发现阿善穿的也是一身绿。 同样都是嫩绿娇俏的颜色,同样都用惊恐的眼神望着他,她们同样都想离开这里。容漾暴.虐的心越来越难以控制,他已经没机会再折磨叶清城了,所以他看着阿善的目光越来越冷。 “不能让她死。”容漾冷冰冰开口。 “把她的腿打断,关入地下暗阁锁起来。” 为了保险起见,他挑了挑眉轻轻一笑,“再找南宫复要些疯傻的药,只要人死不了,剩下的随你们折腾。” 在容漾推门离开这里的时候,消失的叶清城又忽然凝成身形。容漾见她站在雨中下意识将手中的伞偏向她,叶清城的声音与雨水融为一体,她问: “若是我不死,这些手段你就会用到我身上吧?” 容漾明知这些只是自己的幻觉,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甚至还对着空气回:“是。” 跟在容漾身边的暗卫早就习惯了自家王爷的自言自语,他偷偷往容漾说话的位置看去,只见那处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暗卫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但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家王爷握伞的手颤了颤。暗卫没有听到的话容漾听得一清二楚,叶清城笑着对他说—— “容漾,还好我离开了你。” 你活该只能守着我的尸.体过活。 “……” 容羡自见到修白后,回王府的路上就心绪不宁,催促车夫将马车赶得一快再快。 阿善落入南安王手上会遭遇些什么他不是想不到,但当他赶到暗阁看到阿善的惨状时,心中汹涌翻滚的怒意几乎淹没他的理智。 “你要干什么?” 面无表情的走到修墨面前,修墨收回落在阿善脚腕上的手,蹲在地上沉声道:“王爷命属下打断她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