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然后负心汉没走几天,她就发现自己怀上孩子了。 许母嘴里嘶了声:“我那个时候是中毒吗?可张太医你是怎么分辨出来的。” 真的是神医啊! 张太医被这话惊得脸色一变,呵呵呵笑着,打岔过去了。 他再神医,也不可能分辨出来,全靠那本脉案知道的! 但是他为了自己的脑袋,和一家老小,不能说! 等到许鹤宁来到母亲院子的时候,他就发现那老庸医在自己跟前,把头垂得都快到胸口了。 这老东西干嘛一脸心虚的样子? “你不是来给我解毒,是来给我下毒的吧?” 他冷着脸问,张太医差点给他跪了,给他一百个担子他也不敢啊! 太医开的药,说要喝上一个月,再看效果。 许鹤宁再度觉得这就是个老庸医,刚才心虚可能是怕没药效。 他长期喝药,云卿卿也察觉到了不太对劲。 其实她一直就觉得他最近情绪不好,虽然回到家里还是爱闹她,可笑得比以前少了。以前他一挑眉,就是不正经地笑,那个又痞又邪气的样子,叫人脸红心跳的。 如今他即便是朝自己笑,也是浅浅的,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 让她有时觉得怪异,可是又想不出来怎么怪异,是不是她那天说得太过,伤了他的面子。 后来他确实是收敛了许多,起码不会夜夜拉她手胡作非为。 云卿卿就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琢磨这个事,连刘灿回信,可以着手做生意的事情都抛到脑后。到最后,还是把事情归根到自己那天晚上语气太过了。 这日许鹤宁按着时辰回家,第一件事就想见自己那娇娇的小妻子。 不想刚见面,就被她拉到床边,然后从床头翻出一本他之前买了没念的话本,上面写的是一个山匪抓了个千金小姐当压寨夫人的故事。 她已经看完了。 “这是干嘛?”许鹤宁觉得自己今日头疼有所缓解,思绪也晴明的,可低头看着这话本,还是翻到强抢千金那一页,居然脑子发懵,不能理会她的意思。 云卿卿深吸口气,抓起他的手,放到自己身前,然后楚楚可怜道:“大当家的饶了奴家吧。” 这是书里的台词。 许鹤宁触着那片柔软,脑子嗡地一声,原来他的卿卿是喜欢自己说台词啊。 作者有话要说:云卿卿:我夫君可能是变态。 许鹤宁:我媳妇和我一样变态。 第61章 也许是张太医的药起了效用,许鹤宁在服药第五天后再见许尉临,居然难得的心平气和。 许尉临的脚伤已经在慢慢愈合,没有早几日那种让人连入眠都难的痛疼。但身上的疼痛可以缓解,内心深处的恐惧已经扎根,即便许鹤宁此时看着心情不错,他仍旧还是紧张应对,就怕有一个字眼说错,惹他再发狂。 而许鹤宁前来,是说明日中秋宫宴一事。 “陛下开了天恩,允许你参宴,当日你随我进宫。” 许家为西北旱灾出银子,明昭帝虽然不喜许家,可身为君主,奖罚还是得分明。 今日许家得了这份隆恩,也有给其他富商做个榜样的意思。 人都是虚荣的。商人赚银子到一定数量,跟他们来说也就和白纸差不多,要是能用一部分银子换皇帝一句夸赞,他们肯定愿意。 有皇帝的金口玉言,往后商路只会更加畅通。不然自古也不会出现那么多官商勾结的事,即便现在浙江的商人和官员,也是明昭帝头疼的。 所以让官员得利,还不如他自己大大方方指条路出来,让商人拿钱来买他们想要的虚荣。 许鹤宁是聪明的,当然看出明昭帝的用意,许尉临心里也门清,听闻后又细细问进宫的注意事项。 “别靠我夫人太近。”许鹤宁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坐在酒楼内的许尉临愕然,旋即是哭笑不得。 云卿卿就是许鹤宁的逆鳞啊。 他出神似的,盯着手里根本没喝一口的茶,想起云卿卿那日发现被算计后的样子,眼神再冷都是让人惊艳的。 他猛然抬手,把一碗茶都灌嘴里,只品到茶叶的苦涩味。 他是真后悔两回去算计云卿卿了。 宫里每年都办中秋宴,往年云家人几乎都去,唯独云卿卿爱躲懒总是告个病就窝家里,今年她想躲都躲yy不了。 她嫁人了,是肃远侯夫人,为了许鹤宁往后在朝堂上的圈子广一些,这些场合她必须要露面走动。 而且今日宫里来了三份大赏。 一份皇帝的,一份皇后的,一份霍妃的。 “这还得挨着去谢恩。”云卿卿颇头疼。 中秋赏赐得恩宠的大臣都会有,一般都是从中宫那里直接赏下来,皇帝亲自赏的十个手指头都能算得出来,偏偏还有他们侯府一份。 “往年家里陛下下赏了,都是老太爷和老爷去谢的恩,夫人倒不要太忧心。” 李mama在边上给她分忧一句。 云卿卿叹气:“陛下那头肯定轮不着我一个妇人去谢赏,我就是觉得麻烦。” 霍妃和皇后关系怎么样,她也说不好,要是只有一个皇后赏的,她也就去得心安理得。毕竟上次她还坑了人霍妃一把。 现在想想,嗯,心虚…… 李mama可不知这些事,把先前在云老夫人打听到的宫中关系都跟她说一遍,让她心里有点底。 “娘近日来见精神了些,但宫里还是规矩大,动不动就得下跪磕头的,我一会还是帮她写个告病的折子给皇后娘娘递上去。” 云卿卿把李mama说的都记在脑子里,站起来要去写折子。她受折磨就算了,她婆母那么个娇滴滴的病美人,可别再受那份罪。 然而谁也没想到,说中宫突然派了太医过来,是来给许母号平安脉,还不是往前常来的张太医。 这种突然云卿卿怎么会没想明白,面上笑着,眼里却一点笑意都没有。 李mama在太医给许母号脉时,趁机低声跟她说:“夫人,这是宫里的人想要老夫人去?” 他们老夫人在上回咳嗽之后身体是往好走的,近些日子连饭量都见长,太医一号脉就清楚。 号过脉还上告病折子,那就是对贵人阳奉阴违,把人给得罪了。 “贵人估计就是想见见吧。”云卿卿沉声,心里不怎么安定。 可能是因为许家近来太过出风头,皇后那边有什么想要通过她们的嘴来像许鹤宁开口。 不管如何,明儿婆母必须要进宫了。 京城这几日都戒严,许鹤宁忙碌得日日都到太阳下山才回府。 兵马司里就是个小朝廷,暗斗不止。他不想和那些人争斗什么,但起码要自保,省得自己一不小心着他们的道,成了他们争斗中的牺牲者。所以一点都不敢掉以轻心。 云卿卿今日亲自下的厨,给做了他爱吃的东坡rou和八宝饭。 他进屋来,二话不说先解软甲。 云卿卿上前帮忙,见他一头一脸的汗,又转身要淘帕子给他擦汗。 许鹤宁可舍不得她跟个丫鬟一样伺候自己,就去抢了帕子,还被她嗔一眼。 “你的长剑怎么好久不见在身上。”云卿卿吩咐丫鬟把软甲拿下去擦拭,发现又没见到他的长剑。 “让陈鱼找人去补个口子。” 他没事的人一样随口就编了个理由,云卿卿不疑有它,“那你平时巡城都用什么?”不带兵器,万一遇到突发状况呢。 许鹤宁心想,京城里其实哪里有那么多的突发状况。 而且这个节骨眼没有人敢来招惹他,许家才出一大笔钱,他遇到什么意外,皇帝都得发雷霆,那些跟他有仇的没那么蠢。 不过,嘴上还是再编了句:“兵马司有兵器。” 云卿卿这才安心没有再问,跟他说起今日宫里来太医给婆母号脉的事。 “那些个皇家人脑子都不好。”许鹤宁听过后,一点都不忌讳直接骂了出来。 “你快噤声!” 可把云卿卿要吓出个好歹,忙伸手去捂他嘴巴。 谁知道这侯府里有没有什么锦衣卫的眼线一类的,听说那些煞神无孔不入! 许鹤宁却被她紧张兮兮的样子逗笑了,桃花眼里有浅浅的笑意,吧唧就在她手心亲了口,声音大得让边上伺候的捂嘴笑。 云卿卿被他闹得涨红脸,抽回手,夹了一筷子鱼rou就塞他嘴里。 明知道他不太爱吃鱼,还喂这个,摆明是耍小脾气呢。许鹤宁皱着眉头咽了,她这才算平了心里的气,下刻却听到他说:“卿卿,好像鱼刺卡住了。” 屋里当即乱成一团。 许鹤宁在喝了醋、扒了一碗米饭后,才算把那跟鱼刺卡下去。 云卿卿自责:“下次不闹你了,你不想吃也不知道吐出来……” 他一手支着下巴,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再认真不过,说:“你亲手喂的,毒药我也吃。” 银灯倒映在他眼眸里,她亦清晰的在他眼眸里,云卿卿被他那样专注看着,怦然心跳。 ——这人的嘴从来就没正经过! 云卿卿为了掩盖那点不好意思,抬筷子给他夹了一块东坡rou再去堵他嘴,许鹤宁正看着她害羞的样子入迷,囫囤一咽,脸色再度变了。 这回被rou噎着了。 次日清晨,云卿卿早早起身来,准备祭祖一应事宜。 许鹤宁自己穿戴好,听着她吩咐准备的东西,不屑一扬嘴角。不过到底没说什么,在出门的时候把云卿卿先捞到怀里,低头在她面颊偷香:“既然是祭那死人,中午我会把许尉临带来。” 他近来都有跟人接触,云卿卿倒不怕他在挥剑杀人了,现在兄弟俩利益相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