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玄幻小说 - 和富二代抱错怎么破在线阅读 - 第39节

第39节

    面对小渝这个全然陌生的孩子,她不了解,甚至也不知道该怎么去交流,而她竟然选择了放任,她这个做母亲的竟然没有主动去了解自己的孩子。

    她甚至内心还有一种隐秘的愧疚感——一种对小渝太好,对嘉树的愧疚感,愧对她与嘉树的十八年母子之情。

    ——就好像是她自己在一点点抹去嘉树在这个家的痕迹。

    现在醒悟过来,她真的觉得自己已经魔怔了。

    要不是这样,她怎么会自以为是的用钱想把两个孩子都得到,自作聪明的搞砸这一切——

    她终于清晰的意识到眼前这个孩子本应该是她放在心尖上的儿子。

    本该是她失而复得的宝贝。

    而她亲将他推开了。

    孔渝见肖薇有些失魂落魄,不免有些内疚,他知道肖薇是想亲近他的,若是在他刚刚去傅家的时候,他会很感激。

    但是现在的话,他总是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别扭,就像两个人之间已经有了一条缝隙,两个人也都明白,也想无视那一条缝隙,可是正是因为这样两个人反而更小心翼翼,这样恰恰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对方那条缝隙的存在。

    也许时间是最好的药。

    肖薇给孔渝松了饭之后就离开了,虽然江秩家也有饭菜,但是在肖薇的坚持下,她还是每天都来送饭,早晚趟,绝无例外。

    肖薇走了后,孔渝只觉得松了口气,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只觉得压在身上的大石头忽然卸了下来。

    孔淮看见他这样,有些心摸摸他的头发。

    孔渝却没心没肺的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孔淮摇摇头,他这个弟弟啊,他无奈道:“下次去看看mama吧,她很想你。”

    孔渝却低下头来不说话。

    孔淮走后,孔渝有些闷闷不乐的。

    江秩见状,了然地坐在孔渝身边,他太了解孔渝的想法了。这样的小渝,怎么能够让他放心的离开呢?

    江秩心一片柔暖。

    最起码也要等他——

    他眼神微微暗淡,弹了弹不知道在哪里神游的孔渝的额头,在孔渝吃痛声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孔渝摸着额头委屈巴巴道:“不记得了,你干嘛弹我额头?痛死了。”

    “痛才记得住教训。”江秩无奈的注视孔渝的双眼,认真道:“我和你说过,想说什么说就是了,想问什么问就是了,想做什么做就是了。不要什么都憋在心里。”

    刚刚这小孩明显是想问他哥哥——他的mama是不是在真的很想他,是不是真的还在意他。

    可是小孩又怕问出来让他哥哥为难,所以又什么都没有说默默憋在心里。

    看得他心疼极了。

    孔渝不好意思的问道:“刚刚很明显吗?”

    江秩点点头道:“很明显。”

    那显然哥哥也察觉道了,孔渝丧丧的道:“啊。这样啊。”

    江秩认真对孔渝道:“小渝,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说自己想要说的话,不要怕。”

    江秩深深吸了口气,他的双眼温柔的就像最深的湖水,他向少年郑重承诺:“你永远都不要去害怕,因为我永远都会在你身后。”

    孔渝愣愣,他看着江秩的眼睛,几乎要沉溺在他给的温柔,半晌他才像回过神一般仿佛自问自答一样轻声道:“真的吗?”

    第四十八章 再回孔家

    孔渝在医院耗了快十天之后,终于痊愈出院。

    出院第二天大清早,江秩就把孔渝从床上拖起来,让他去晨跑。

    孔渝看了看时间,刚刚六点半,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软绵绵的道:“可不可以不跑?”

    江秩坚定拒绝道:“不行。你身体太差了。”

    江秩身后一猫一狗正乖乖蹲在地板上看着孔渝。

    小狸花见孔渝迟迟不肯起来,便扒着床沿喵喵的直叫唤着。

    阳关看到了便走上前,温柔的叼起小狸花的后脖颈,将它放在孔渝床上。小狸花跃起半点不客气,重重地将整个身体砸在孔渝的脸上。

    差点没把孔渝鼻梁砸断。

    孔渝瞌睡一下子醒了,生气的提起小狸花的脖颈,小狸花睁着圆溜溜的杏色大眼无辜的喵喵叫着。

    孔渝无奈的将小狸花放下,阳关凑上去舔舔小狸花的毛。

    江秩强忍着笑意道:“醒了?”

    孔渝郁闷的点点头。

    孔渝准备好之后,阳关自己叼着自己的遛狗绳,在玄关处蹲着等孔渝了。

    阳关是德国牧羊犬,长得十分威风,但是性格却十分温和,像一个好脾气的老大哥,总是纵容着小狸花这个小调皮,比如现在,阳关就让小狸花蹲在它的脊背后。

    半点脾气都没有。

    孔渝牵着阳关去外面遛狗,阳关虽然很开心,但是却不会到处乱跑到处乱叫,倒是小狸花这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喵喵喵个不停。

    江秩就静静跟在他们身后,江秩假肢已经使用的很熟练了,他力量训练也跟上了,加上换上正式的假肢,假肢效果很好,江秩的步态很正常,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

    前面,小狸花刚刚放在地上玩耍就不知怎么的和小区的一只橘色条纹的野猫吵了一起来。那只橘猫孔渝也认得,就是经常到江秩家后面喂食器吃饭的橘猫,也是附近野猫的头头。

    大概是附近的野猫大多都被江秩抓去绝育过,所以橘猫脾气还算好,没有跟小狸花那个样子货动。

    两只猫,喵喵喵的叫了不停,孔渝则蹲在两只猫面前煞有其事的劝架。

    看的江秩忍俊不禁,已经是夏天的尾巴,清晨的空气还弥漫淡淡的月季花的香气。

    孔渝一抬头,就看见江秩望着这边笑,孔渝知道江秩在笑他刚刚的行为,他也知道刚刚自己简直是脑抽。

    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将头瞥向另一边,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遛玩猫狗之后,江秩将车里的车开了出来,停在孔渝的面前。

    孔渝疑惑道:“我们是要去哪里?”

    江秩不说话,拍一拍副驾驶,示意孔渝坐上来。

    孔渝没有多想,便坐了上去,系好安全带。

    江秩开着开着,孔渝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这沿路的风景,越走就越远离城市的繁华,街道的两边越来越破败,这不就是——

    他的家吗?

    意识到了江秩要去哪里,他不由的看了看江秩道:“你要去我家吗?”

    江秩不可置否的点点头。

    孔渝更加别扭起来,他心底像是有只猫在不停的抓似的,他不停东张西望,似乎这样可以把心的焦虑减轻些。

    终于江秩把自己这辆车停在破旧的巷子口。

    江秩刚刚下车,就听见孔渝小声说着:“小心。”

    江秩一愣神的功夫,孔渝便一溜烟的跑到他那一侧,伸出扶住江秩道:“你小心些,这里脚下都是烂泥巴。”

    小巷入口处的地下管道损坏许久,脏水混着泥土使这里变得泥泞异常,江秩若是没有做好准备就走下去,很有可能会滑到。

    江秩也明白孔渝的意思,牵住了孔渝的,小心的下了车。

    小巷的入口不宽,半空是到垂在半空私接的电线,两边都是破旧的平房,墙角处还有斑驳的青苔。

    看着周围,江秩心升起一丝异样的而感觉,这里就是小渝长大的地方。

    孔渝在前面带着路,时不时有熟悉的邻居面带惊讶的给孔渝打着招呼,这种地方瞒不住事,他们也都知道孔家发生的事了。

    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孔渝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但其实根本没有过去几个月。

    周围的房子都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墙面上爬满了黑色的水渍,小巷的两侧有许多老年人搬出椅子坐在屋檐的影子下乘凉。

    远远地那些乘凉的老人就瞧见小渝,便孔渝家喊道:“小李,你们家小渝回来了。”

    李瑶半蹲在在自来水池那处,带着塑胶的套正洗着东西,头发也只随便的盘在脑后,她听到这一句话,动作不由的停住,愣愣的往孔渝所在的方向望过来。

    孔渝恰好与她的目光对上。

    才不过短短几月,孔渝便觉得李瑶显老了许多,两鬓之间竟然隐隐有了些白发。

    李瑶半蹲着,里还拿着一个铁盘子,她呆愣愣的看着孔渝,半晌后才突然反映过来一般,站了起来,她将上的橡胶套摘下来放在自来水池上,然后用梳了梳有些乱的头发,步履有些蹒跚的走了过来。

    不过几步路,她的眼圈就已经红了,但是她却嘴硬道:“你还回来做什么?”

    李瑶的性格向来是这样的,她心想的她从来都不会说,丈夫去世后,她便用坚硬的壳将自己最柔软的心包裹起来,她逐渐成长为一个坚不可摧的mama,一个为风雨飘摇的家庭遮风挡雨的大伞。

    李瑶年轻的时候长得极美的,要不然也生不出孔淮和傅嘉树这么周正的孩子。她也曾是被家里千娇万宠长大的女孩儿,也曾弹得一好钢琴。

    但她向来是倔强的。

    要不然也不会为了和孔父这个家里瞧不上的破警察在一起,毅然跟着孔父离开了家乡,还和娘家自此算断了联系。

    孔渝还记得爸爸刚刚过世的半年后,家的日子实在是苦得过不下去,有邻居给李瑶说媒,男方条件不错,要求也不算苛刻,让李瑶带着大儿子嫁过去,只是要求把小儿子留下来。

    孔渝那时什么都不懂,只记得李瑶整整抱着他哭了一晚上,然后那个邻居再也没有踏过他们家的门了。

    李瑶从此也再也没有谈过改嫁的事情。

    最苦的时候一家人用最便宜的馒头混着在菜市场收市时拣的菜叶子熬过了一个月。

    那个时候李瑶都落下一滴泪。

    而现在,李瑶的眼圈却又红了。

    孔渝看着她,不知为何自己的眼圈也红了起来,和李瑶倔着道:“这是我家,我怎么不能回来。”

    这是孔淮听到动静走了出来,与江秩对视,两人目光早有默契,显然李瑶和孔渝的相见是两人早就商量好的。

    李瑶还没有说话,孔淮便已经把两人给接了进去。

    屋子不大,一楼大概20平方米,靠窗的地方砌了一个瓷砖做的料理台,上面悬着一个柜子做橱柜,下面放着这一个电饭煲和一个洗的干干净净竖起来的砧板,另一侧装着一个小小的老式排气扇,下面是煤气罐炉灶,整个大小大概不到两平方米。

    客厅的另一侧放着一张四方的饭桌,桌子上收拾的很干净,上面白色蕾丝桌布,上面还压着一块玻璃,但是即使这样也可以看得出桌子斑驳的白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