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赶出家门
我有些吃惊的看着东方慕白，我知道，他在我的手心留了一样东西，给我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人走向坐在棺材里的舅奶奶，原本以为是舅奶奶又出来了，没想到这一切全都是东方慕白在背后捣鬼。 刘队长甚至以为我疯了，连忙拉住我，急道：“危险，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你千万不要过去。” 我朝着刘队长微微一笑，说道：“刘队长，她是我的舅奶奶，她不会害我的，我跟她说两句话，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刘队长似乎还有些拿不定主意，但是我却用劲甩开他的胳膊，一溜小跑就来打了舅奶奶的旁边。 舅奶奶身上穿着一件大红色的花衣，那是她生前最喜欢的颜色。 衣服是立领的正好可以挡住脖子上的勒痕，这一定是小舅和小舅妈刻意准备的。 舅奶奶现在模样并不难看，和先前看到的鬼样区别很大，但有一点却是相同的，那就是瘦，真的很瘦。 我的奶奶是前年走的，75岁的高龄，但是身体富态的很，一点都没有被虐待过的痕迹。 我的泪水不由自主的滴了下来，我轻轻的握住舅奶奶枯瘦如柴的手，柔声道：“舅奶奶，我是诗诗，真相已经大白，你可以放心的走了。” 东方慕白留在我手心的是一团微弱的光芒，顺着我的掌心流入到舅奶奶的身体里。 然而可让我奇怪的是，为什么舅奶奶还是直挺挺的坐着，眼睛一直盯着小舅的方向看，甚至抬起枯瘦的手指向了他。 “儿啊，我的儿啊。” 午夜时分，又是在一片坟地之中，早已死去的舅奶奶做出这番举动，确实是怪吓人的。 “啊，啊，鬼啊。” 一名年轻的小警察没有控制的住，发出一声惨叫，随后竟然朝舅奶奶的尸体开了一枪。 砰。 还好小警察的枪法挺准的，这要是打中我的身体，那我可真是冤枉死了。 舅奶奶胸口的位置中了一枪，从体内流出一滩黑色的血水，更加浓厚的尸臭味瞬间就朝我袭来。 我忽然之间有一股头晕目眩的感觉，就在我差点要跌倒在地的时候，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扶住了我。 慕白，我知道是东方慕白。 东方慕白扶着我的胳膊，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汪大娘，你可以走了，我知道你放不下你儿子，我向你保证，我会向警察求情不会判处他死刑的。” “儿啊，我的儿啊。” 舅奶奶听到东方慕白的话，又一次发出阴阳怪气的声音，随后就这样笔直的倒了下去。 看到舅奶奶终于倒下去了，所有的警察这才松了口气，刘队长壮着胆子走了过来，问道：“喂，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东方慕白没有直接回答刘队长的话，而是微微的摇了摇头，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汪大娘明知道自己是被儿子害死的，但她还是放心不下这个逆子，所以才会有借尸还魂的举动，刘队长，能不能兑现我的承诺，一切就拜托你了。” 刘队长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东方慕白，因为刚才发生的一幕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能力，或许他做了一辈子的警察，都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事情。 “这个，真相已经大白了，至于怎么判刑那是法官的事情，我可做不了主，自古以来杀人偿命，汪大壮杀害自己的亲娘那更是天理难容，只怕死刑是逃不了的。” 虽然小舅是罪有应得，但他毕竟也是我的亲戚，亲耳听到他会被判死刑，我心里其实也不好受。 就在我不经意的一撇之下，我看到东方慕白的左手在身后打了一个响指，随后没多久，舅奶奶的棺材里又传来了那道骇人的声音。 “儿啊，我的儿啊。” 东方慕白无奈的怂了怂肩膀，神情严肃的说道：“刘队长，真不是我吓唬你，你要是不能遂了汪大娘的心愿，只怕从此以后她会无休止的缠着你，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刘队长是做警察的，本该是胆大包天，但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诡异了，所以他的精神状态也不比那些年轻的警察好多少，脸色自然也是难看的很。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东方慕白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挥了挥手道：“你就当我是一个路过的道人吧，各位，后会无期。” 我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然而当我真的听到后会无期四个字的时候，我的心里还是充满了失落感。 只可惜东方慕白的速度很快，我只是一个发愣的时间，他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刘队长和同事把舅奶奶的棺材重新埋了回去，而我做为报案人必须跟他们到警局去做笔录。 小舅和小舅妈则双双被戴上了手铐，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不，或许,会稍微宽松那么一点。 …… 第二日上午十点，我被警车送回了王河村，警察甚至还奖励了我一千块钱。 我满心欢喜的拿着钱，准备把这钱全部交给爸妈，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这个我生活了十七年的家，却是再也回不去了。 屋子外面放着一只黑色的蛇皮袋，我平时穿的衣服都被打包放在了里面。 我不知道爸妈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拼了命的敲门，喊道：“爸，妈，开门，你们这是干什么，为什么把我的衣服都丢到外面，你们躲在屋里干什么。” 由于我喊叫的声音太大，惊动了附近的邻居，很快就围了很多村民过来。 我看了看身后的村民，连忙走到其中一个大爷的旁边，问道：“马大爷，我，我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爸妈怎么把房门给反锁了。” 村民们看到我过来，全都吓的往后退了几步，也就是马大爷年纪大腿脚不利索，否则他未必比那些年轻人跑的慢。 马大爷朝我挥了挥手，说道：“诗诗，你赶紧走吧，太晦气了，昨天晚上你在汪家村搞的事我们全都知道了，举报自家亲戚，半夜里让警察开棺验尸，最后甚至把脏东西都召出来了，” 原来昨天半夜发生在汪家村的事，居然这么快就传到王河村来了，真不知道汪家村的人到底是怎么说的，弄得整个王河村人心惶惶的。 我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连忙跑回自家的屋子，继续敲门道：“爸，妈，开门，听我解释一下，事情不是大家听到的那样，是小舅，是小舅把舅奶奶害死的。” 屋子里又沉默了好一会，随后才传来我妈的声音：“诗诗，虽然他不是我亲哥，但怎么说也是你小舅，不管出了什么事，你怎么能直接报警，你最少也应该跟我们商量一下把。” 我听到老妈的话，急忙辩解道：“妈，昨天我一个人从坟地里回小舅家，然后，然后就遇到了舅奶奶的，” 屋子里很快传来了我爸的声音，只听他说道：“诗诗，这么说，你真的遇到脏东西了，汪家村的人没有瞎说。” 我知道老爸是有些害怕了，只得解释道：“爸，没事了，舅奶奶真的走了，她不会再回来了，你看，警察还奖励了我一千块钱，我全部都给你们，快开门吧。” 我提到这一千块钱，本意是想让爸妈高兴一下，谁知道里面却传来了老妈愤怒的声音：“拿走，举报自家亲戚的脏钱我们不要，诗诗，我们养了你十七年了，你也已经成年了，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老爸和老妈会这样对我。 “妈，你开开门，明明就是小舅不对，为什么现在反而变成我的错了。” 然而任凭我怎么敲门，老爸和老妈就是不肯开门，而身后不远处的村民，更是像看怪物一般的看着我。 “诗诗，我和你妈商量过了，实话跟你说吧，抛开你小舅的问题先不谈，你半夜开棺这件事实在是太晦气了，而且你已经惹过脏东西了，你不为你自己想想，你也要为我们全家考虑一下。” 什么意思，老爸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爸，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诗诗，我们是老了，但是你哥和你姐还小，以后还要结婚生子的，你弄出了这么一档子晦气事，你让他们以后怎么出去见人，你再看看外面，有多少人在对你指指点点的，万一以后在惹来什么脏东西，把你哥和你姐害了怎么办，走吧，我们也不要你报什么恩了，只求你快点离开这里。” 听到老爸的话，我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滴了下来，我总算听明白了一件事。 责怪我举报小舅的事情是假，骨子里是怕我惹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害了他们全家。 乡下的人就是这么迷信，如果我是他们亲生的，他们或许不会这么对我，可我毕竟只是一个弃婴，只是一个在他们家寄养了十七年的孤儿。 我的眼泪没有打动爸妈，我从白天一直站到天黑，就连哥哥和jiejie也跟说好似的，一直到天黑都没有回来。 我累了，人累，我的心更累。 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得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泣道：“爸，妈，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不管怎么样，这十七年的养育之恩，以后我是肯定会报答你们的，我走了，你们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房门依然没有打开的意思，就连里面的灯都熄灭了。 我深深的叹了口气，只得一个人拿起地上的蛇皮袋，朝着村口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