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她讪讪地抽回目光,低声说了句我又没问他,然后骑上自行车离开了。 蒋仲宁不解地问丛喻舟:“你怎么不跟她说实话啊!随哥为了她跟人打架被处分了。” 丛喻舟睨了他一眼:“你敢把姚武说的那些下流sao话对人家妹子讲一遍,信不信谢随能搁你脑袋瓜上再开一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两更合在一起啦,比心!晚安噢 第20章 不准退学 两天之后, 寂白才从很多人口中获得确证,19班有人受伤的事, 跟谢随脱不了干系。 至于原因, 这些男孩一个个眼神暧昧, 不肯说, 或者干脆掩嘴偷笑,问不出什么结果来。 说来也奇怪, 过去寂白躲避谢随,跟躲瘟神似的, 生怕在学校里遇到他。现在寂白总会下意识地朝篮球场探望,寻找他的身影, 却总见不着。 倒是偶尔会看见丛喻舟他们在打球, 但谢随不在其中。 寂白确定, 谢随这几天根本没在学校, 她给谢随发过去的问候信息, 他也没回复。 寂白很心烦, 说他要是不回信息,那就一辈子都别回了。 …… 这几天, 谢随的确没有来学校,主任让他回家闭门思过。 白日里,他在出租屋睡个昏天黑地,晚上就去地下拳击室打/黑拳,生活过得无比颓靡,昼夜颠倒浑浑噩噩, 整个人精神状态非常不好。 刚击败了一个七十五公斤级的挑战者,谢随疲惫地从台上下来,摘了拳套摸出手机。 手机里有三个来自丛喻舟的未接来电,他吐掉一口带血的唾沫,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这时,电话铃声又响了,他接过电话。 “你可算接电话了!” “什么事。” 他单手给自己穿上了t恤,拎着外套,走出气味浑浊的更衣间。 “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学校啊?” “不回了,怎么?” “都好几天了,该回来了吧,难不成你真要退学啊。” “你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 “不是,你别意气用事啊!” 谢随活动了一下酸疼的肩颈,平静地说:“趁这次机会,退了,出去挣钱做点生意。” “咱先不讨论这个,这几天,1班那个寂白啊,一直在明里暗里跟哥几个打听你的消息,仲宁、小煜还有徐阳他们,都被私底下找了个遍,但是都没敢说实话。总之,你是死是活,好歹给人家报个信啊。” 狭窄昏暗的通道里,谢随忽而停下了脚步。 他靠在墙边,垂下头轻笑了一声:“她跟你们打听?” 还私下里找了一一打听,挺机灵啊。 “你还乐了是吧。”丛喻舟听出了谢随调子里的愉悦感,松了一口气:“反正你早点回来吧,别说什么退不退学的话,就算你想,学校还不定会放你走。” 谢随挂了电话,穿上外套走出了地下拳击室。 秋冬交替的时节,江城多雨,浥浥扬扬多是雨星子,拍在脸上宛如沾着星星点点的晨雾。 不过冷是真的冷,寒凉入骨入髓。 谢随内里穿的t恤,外面随意套了一件黑夹克,解开了锁在街边的自行车,骑着回了家。 刚下了长江大桥,他远远望见了站在汽修门店前的女孩。 她穿着一件白绒绒的棉服,质感有点像绵羊毛,背着沉甸甸的书包,正探头探脑朝汽修店里观望。 谢随将自行车停在了铺子边,扯着她的衣袖,将她带进了车铺里。 穿过车铺,进了后面的小门,经过一条充满机油和铁锈味道交杂的小巷,来到里面的出租楼。 “哎,谢随,去哪儿啊。” 他没有回答,带寂白直接上了三楼。 “咯吱”一声,摸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谢随走了进去,见寂白没有跟上来,于是他又将房门敞开了一些。 寂白本来只是想问问他情况,没想被他生拉硬拽地…拽到了家门口。 “我不进去了。”少女眼中透着防备之色:“我就过来看看情况而已。” 你还活着,就行了。 “到家门口不进来,怎么,怕我又‘欺负’你?” 谢随刻意加重了“欺负”两个字,说得暧昧不明。 寂白无奈地叹了声,想着还有话要说,便跟着他走了进去。 “砰”的一声,谢随关上了房门,听得她的小心脏也跟着跳了跳。 狭窄的出租屋,一室厅,单人床摆在东南角,家具陈设非常简单,没有任何装饰的物品和电器设备,仅仅只能满足日常最简单的生活需求。 寂白手足无措地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 谢随将沙发上的赛车杂志全部收走,然后又把茶几上的啤酒罐和烟灰缸也收了倒进垃圾桶。 “坐吧。” 寂白磨磨蹭蹭地坐在了他的沙发上,这沙发看上去也是年代久远了,黑色的皮质上有岁月的磨痕。 不过很软。 谢随走到窗边,将推拉式的窗户对外敞开着,透风。 玻璃上贴着深蓝色的窗花,窗外有棵枝叶繁茂的香樟树,树影招摇。 他打开冰箱,发现里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也没什么可以用来招待她的。 “我出去买点吃的,你...” 谢随想了想,指着书桌说:“你可以写会儿作业。” “不用了谢随。”寂白连忙起身说:“我不呆太久,马上就要走的。” 谢随并没有强留她,走过来坐在茶几上,腿随意地伸长了,问她:“听说你在打听我?” 寂白抿抿嘴,心说他不是不在学校吗,怎么这种事都知道,寂白每每问了人,都很小心地叮嘱说要保密的。 “我听说你打了人,好像跟我有关系。” “跟你没关系。”谢随矢口否认:“单纯看不惯那傻逼玩意儿,你别站着,坐。” 寂白坐回到沙发边,白皙的小爪子捏着自己的牛仔裤料子,担忧地问:“学校处分你了吗?” 谢随眼角勾了不太正经的微笑:“怎么,很担心我?” “不是,没有,我就问问,因为听说是因为我...” 谢随抬头望向了她,她皮肤白是真的白,白里透着细微的血丝,黑漆漆的眸子和红润的唇搭配着,漂亮得想让他犯罪。 他揉了揉鼻翼,说道:“别听学校那些傻逼瞎几把扯淡,我自己的事情跟你没关系,老子不会为女人打架。” 她低低地“哦”了声。 他又补了句:“再说,你现在还不是老子的女人。” “......” 寂白理了理书包肩带,站起身说:“谢随,如果没事了的话,你就早点回学校吧,别耽误学习。” 谢随起身送她,问道:“你很想我回学校?”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没作声。 谢随提前一步挡在了门边,狭窄的通道里,灯光昏惑,他低头看着她细密的黑眼睫,柔声问:“我念书不行,没什么文化你会不会嫌弃我?” “你说这些做什么。” “我打算退学了。” 寂白突然抬头望向他:“什么!” 谢随表情波澜不惊,眸色微垂,漆黑的眼底闪过一丝黯淡:“呆在学校里是浪费时间,我想着不如早点出来做事情,多挣点钱,哪怕赛车,赚的也比现在多。” 然而他话音未落,忽然感觉到寂白的手攥紧了他的衣角,那般用力—— “谢随,你不准退学。” “......” “不管考个什么大学,你都一定要念大学,如果你不念大学,我...我会很失望。” 谢随皱了皱眉,眸子里透着一丝不解。 寂白是突然被他提醒,才想起来,高三那一年,谢随退学了,原因不详,但她知道,谢随是退学之后才出的事。 如果他能好好地待在学校,发生意外的机率和风险就会减少很多。 谢随定定地望着女孩—— “你...不想让我走?” 寂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目光闪烁不定,视线侧向一旁:“我的意思是...现在高中学历真的很难在社会上立足。” 谢随的手突然穿过了她鬓间的发梢,抚住她侧边的脸颊,柔顺的发丝从他的指缝间溢出来。 他按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拉近了自己。 昏暗的壁灯下,他半边脸埋进深邃的阴影中,嗓音低醇有力:“你只一句,不想我走,我可以为你留下来。” 寂白感受着他掌腹间粗砺的质感,她身体禁不住敏感地颤了颤... 良久,女孩终于点了点头。 谢随的心仿若倾注了潺潺的热流,干枯的灵魂在那一瞬间饱满鲜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