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
苏瓷哭的泣不成声，甚至连话也是说不清楚，只是趴在外公的怀里，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一下子全部的发泄出来。 “没事了，外公还在呢。”苏老爷子心疼的拍打着她的背部，安慰的说道，忍住喉咙的干痒，对于自己的病情还是隐瞒了苏瓷。 苏瓷最后还是住在苏老爷子的家里，然后打电话专门叮嘱了蓝凛，暂时不要把她怀孕的事情说出来，蓝凛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可是听到她声音不对劲，也没敢多问。 接连几日，不管薄西玦来多少次，甚至几天不睡觉都站在门口，苏老爷子依然不让他进来，苏瓷甚至也一直固执的不肯出来，这一次两个人的关系算是彻底的跌到了冰点。 “外公，我想见见她。”薄西玦看着站在庭院里的苏老爷子，嗓音暗沉的厉害，下巴的青色胡渣也是很明显，他已经好几天没有时间打理自己了。 马上就是要开庭了，可是薄西玦依然想在开庭之前去见她一面。 外面的声音里面听的很清楚，苏瓷像是小动物一样的蜷缩着，选择了一个最安全的姿势，整个人抱膝坐着，怀孕的事情甚至连苏老爷子都没敢说。 “她不在。”苏老爷子不知道具体的事情，可是看着苏瓷的样子，对于薄西玦的意见已经是很大了，毫不客气的说道，没有丝毫的热络。 “外公。”薄西玦眼底的青痕有些重，神情看着也是格外的倦怠，语气带着些许的无奈。 这两天回家的时候，原本热闹的家里空荡荡的，像是她偷偷跑出过的时候一样，没有人气的家里，薄西玦半点也是待不下去。 苏老爷子重重的把手里的喷壶放下，神情也是带着几分的怒意，“别叫我外公，薄先生还是回去吧，我这里待见不起。” 时间迫近，薄西玦的手机不停地响起，马上就要开庭了，他现在必须赶回去。 “那我等会儿再来。”薄西玦说完之后，匆匆的离开，庭院内依然是没有什么反应，空荡的像是苏瓷真的不在一样。 苏老爷子看着车子离开，才叹了口气，对着屋内说道：“你们两个究竟是什么矛盾，你真的决定不原谅他了？” 苏瓷依然是蜷缩着身体，脸色苍白的厉害，身上半点的力气也用不出来，这段时间甚至没有管孩子的问题，她甚至自暴自弃的想要把这个孩子拿掉。 原本安静到沉默的门外，却是一些脚步声，紧接着就是薄夫人的嗓音和争执。 苏瓷快步的走出去，看到的却是薄夫人和薄茵站在门外，刚才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苏老爷子的脸色微微的难看。 “外公，你没事吧？”苏瓷急忙的扶着苏老爷子，语气也是带着几分的着急。 薄夫人本身就郁积着一股的火气，原先有多么的喜欢苏瓷，现在就有多么的反感，毕竟牵扯到官司的事情，哪怕之前矛盾再多，也至少是夫妻之间其利断金。 可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是闹分居？ “你真的不打算出面作证吗？当年的事情我就不相信你不知道。”薄夫人的语气微微的加重，有些着急，毕竟这一次的官司可是关键。 如果失败的话，还不知道要继续等几个几十年，她已经等不起了。 “我已经年纪大了，当初的事情记不清楚了。”苏老爷子除去脸色苍白，还是拄着拐杖站在那里，轻轻的拍了一下苏瓷的手背，算是安慰。 可是薄夫人不打算就这么罢休，依然带着积分的咄咄逼人，“毕竟他们两个还是夫妻关系，难不成你想看着薄家败诉？这对你们苏家也是没有什么好处，难不成当初苏家真的和顾家有苟……” “闭嘴！”苏老爷子难得的震怒，哪怕薄夫人说再多的话都没关系，可是说到苏瓷的mama不检点的话上，他是绝对不会姑息的！ 苏瓷听到这里也是知道大体的事情了，脸色微微的冷下来，拧眉看着薄夫人，“我外公什么也不知道，这场官司也是和苏家没有关系。” 听到原先一直脾气很好，甚至唯唯诺诺的儿媳妇，现在这样反驳自己，薄夫人郁郁的火气一下子全部的迸发出来，“官司已经开始了，你还是不肯帮助薄家？难道当年你mama真的和顾家有关系，才合谋害死我丈夫？！” 关于薄闵的事情，也同样是薄夫人的死结，现在好容易能够讨回公道，可是最重要的人证竟然不出面？！ “妈，你别说了。”这样的话，薄茵听着也是不舒服，拉着自己的mama，轻声的劝解道。 可是现在薄夫人除了火气，什么都听不进去，几乎怒火要把所有的理智烧干净了，说出来的话自然也是不客气，“难不成苏老爷子忘记了，她当初差点害得我家破人亡？” “现在我丈夫都被她害死了，还是不放过我薄家？怪不得都说她不检点！” 薄夫人本身不想说这样的话，哪怕是过去了那么多年，也是她心中梗着的刺，可这次的事情太紧急，紧急到她已经失去了理智，那些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部的说出来了。 果然，庭院内瞬间安静异常，苏瓷的脸色都霎时间的苍白下来，她原以为薄家不会这么看待她mama的，哪怕她mama的风评真的不是很好，可是也容不得别人那么说。 “你——你给我——滚！”苏老爷子身体摇晃的像是将要凋零的树叶，浑身都被气得颤抖，狠狠地拿着拐杖冲着薄夫人扔了过去。 第168章 能不能不说了？！ 虽然薄夫人反应很快，可是拐杖还是不可避免的擦着她过去的，裸露在外的胳膊都被擦红了一大片。 苏老爷子的情绪太激动了，毕竟这是牵扯到他女儿的事情，身体颤抖的极其厉害，“滚！你们……咳咳……给我滚出去！” 可能是因为情绪太过于激动了，苏老爷子弓着腰使劲的咳嗽，甚至带着几分的血迹，看着整个身体愈加的疲惫。 “外公！您别生气啊！”苏瓷看着他的样子，着急的眼泪都出来了，“我给你叫医生！外公，我给你叫医生……！” 薄夫人本来还郁结着一股怒意，可看着苏老爷子现在的样子，只能把自己的火气暂时的压制下去，不甘心的依然站在那里。 “妈，你就别说了！”薄茵着急的拿出手机，快速的按下了急救电话，顺便拉住自己mama，不让她继续说那些刺激的话。 苏瓷的眼睛通红，已经是带着满满的怒意，像是防备起全身的小兽一样，低声怒斥，“你们走吧，这里不欢迎你们！如果我外公出现一点事情的话，你们谁也别想逃！” 那是她唯一的亲人了，现在却没有保护的能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瓷心下哀恸的情绪和愤怒的情绪掺杂翻涌，说出来的话自然也是丝毫的不客气。 薄夫人本来难看的脸色愈加的难看，本来以为来这么一趟就会说服他们，倒是没想到苏老爷子是个倔骨头，可偏偏这苏瓷也是丝毫的不讲情面。 “咱们走，你要是还想继续当薄家媳妇的话，这薄家的忙你就必须要帮！”薄夫人隐忍了十几年才找到的机会，又怎么会看着它眼睁睁的失败呢。 她放出这样的话，也没有想太多，只是因为今天愤怒的情绪，加上急迫的心情，才会说出来这样的话，说完之后就愤怒的拉着薄茵走了。 苏瓷的嘴唇都被咬破了，硬是没有让眼泪流下来，小心翼翼的扶着苏老爷子。 好在救护车很快就来了，苏老爷子的情况也是稳定下来，只是身体本身就是出现了很大的问题，现在哪怕稳定下来也不能完全的根除。 “医生，我外公怎么样了？”苏瓷的眼眶红肿的厉害，声音也是带着几分的鼻腔，紧张的看着走出来的医生。 里面的苏老爷子躺在病床上，看着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苍老疲惫，好像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上次来的时候，就说过，不能再受刺激了，这一次还能稳住，可是身体已经是损伤到无法修复了，如果继续受刺激的话，那么可能……” 医生的话没说完，可是意思却是清清楚楚的，苏老爷子的身体再承受不住半点的打击。 上次……？ “我外公什么时候来过？”苏瓷浑身都是止不住的颤抖，生怕听到自己不想知道的答案，可是看着今天薄夫人轻车熟路的样子，分明不是第一次来。 那么上次的事情，也是她说的？ 越想越是心寒，苏瓷彻底的断了念想，无论是谁，只要是伤害了她的外公，也绝对不能姑息！ 里面的苏老爷子似乎是清醒了些，支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苏瓷简单的和医生说了两句话，快步的走进去，急忙扶着老爷子，“外公，您有话慢慢说，别急，我在。” 苏瓷的眼泪差一点忍不住的再次掉下来，轻轻地扶着苏老爷子，堪堪的把他扶起来。 “咳咳……”苏老爷子似乎是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几岁，每说一句话都是在透支为数不多的体力，每个字都很艰难的说道：“这一次作证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不管怎么说，之前顾家也是对我们有恩的，咳咳，人啊，最不能的就是忘恩负义。”苏老爷子说完这几个字，疲惫的依靠在枕头上，手上的老皮斑驳。 “可是……”苏老爷子用最后的力气攥着苏瓷的手，闭上眼睛，语气也明显的缓慢下来，“这些事情还是你自己决定，去帮助谁……” 只是说了这些，苏老爷子没有了力气，看着似乎疲惫的有些困倦，苏瓷点点头，轻轻地攥着苏老爷子的手，“我知道外公，等你身体好点的时候，我们搬到其他的地方去住吧。” 苏瓷已经是彻底的心灰意冷了，她要离婚，带着苏老爷子去一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去，带着这个孩子，三个人也足够的好好生活了！ 苏老爷子似乎是睡着了，没有回应。 门外有些略微嘈杂的声音，薄夫人站在走廊里，依然不安的走来走去，她刚才走了却是后悔了，如果逞一时之快的话，官司可能真的没有胜算。 “妈，你别刺激他了好不好啊，要是让哥哥知道了，你怎么说啊！”薄茵都怒了，挡在薄夫人的面前，语气也是带着埋怨。 薄夫人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官司已经是进行到一半了，因为有黎家帮助顾家，现在的情势看着很不利。 可如果有人证的话，那可就不一样了…… 苏瓷一直确定苏老爷子的情况没有太大的问题，才推开门出去，看到薄夫人的时候，眼里的情绪明显的冷了下来。 “没什么事情的话，还希望不要打扰我外公休息，谢谢。”苏瓷的每个字都是很疏离，不像是之前对待薄夫人的态度，更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的冷淡。 她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的改变，并且她不会让苏老爷子受到半点的伤害，谁也不可以！ 薄夫人的火气轻轻松松的被调动，“你只要出面证明一下，薄家的事情过去了，也不会有人干扰你外公的，你现在这么固执，难不成是为了顾家的那个人？” “妈，你能不能不说了！”薄茵压低声音说道。 薄夫人的脸色明显的不好，“你闭嘴，这里还没你说话的份！” “也就是说，如果我不出面作证的话，你就会一直来找我的外公？”苏瓷压下心底的火气，清透冰凉的眸子直直的望着她。 第169章 不真实的感觉 薄夫人被看的一阵的心虚，毕竟原先的关系虽然说不是情同母女，可也是相处和睦，现在却是成了针锋相对的样子。 “反正最好来作证，毕竟这是关键时期。”薄夫人稍稍的侧头避开她的视线，却是一阵莫名的心虚。 苏瓷瞬间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脸色更是苍白了些，嘴角却是绽放出一抹笑意，“那好，我现在去作证人。” 刚才还是很抵触的样子，现在就同意了？ 薄夫人多少的还是有些疑虑，可是现在顾及不了太多，如果去的晚了，可能真的就败诉了。 官司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苏瓷出现，不仅仅是顾家的人，就连薄西玦都愣住了，没有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毕竟之前的态度苏瓷一直都是两边都不掺和的。 法官问的时候，乔蕴也是紧张的看着苏瓷，轻声的说道：“这里是法庭，你可以说出来的，在这里，没有人敢报复你的，说出来！” 气氛一点点的凝滞下去，几乎所有的视线都在苏瓷这个唯一的证人的身上，她的一句话几乎就是最大的筹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不是顾家的事情，只是个意外事故。”苏瓷一字一句的说道，直直的看着法官，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 一句话像是水滴溅到了热油里，薄西玦的眸子瞬间的暗沉下去，而比较起来，顾璟荀则是有些热烈的视线望着她。 法官微微的皱眉，再一次严肃的问道：“你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事实？” “我很确定。” …… 一直到散场的时候，苏瓷依然是有些恍惚，顾璟荀站在她的身边，眼神略复杂的说道：“这一次，谢谢你。” “如果我能帮到你的话，尽量说。” 苏瓷微微的颔首，眼里依然是带着几分的失神，没有缓过劲来，脚下却像是虚浮一样的往前机械的走。 这一次之后，两个人应该是彻底的没了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