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他拍了拍嘉宁的手背,“你和衍儿一向关系很好,以后若是受了什么委屈父皇不在了,你就去找你太子哥哥,莫要一个人受着,嗯?” 嘉宁听到这句,忽的就红了眼眶,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说这个。可是她想到父皇的身体,又一阵阵的难受。 皇帝齐景源叹了口气,他一时间甚至有点想过,若是自己没有被过继来继承皇位,嘉宁从公主变成郡主会不会好一点。然而没有如果,她既然是公主,就总得学会自己成长。 养心殿的气氛有些过于安静,父女俩说贴己话,旁边自然是一个人都没有的。大太监德顺在外边候着,而身边并没有看到巴言。 毕竟只说大了是德顺的徒弟,得看德顺的脸面,说小了不过是一个小太监,这会儿不当值不见了也正常。 …… 揽夏额头上已经上了药,得主子恩赐,今日并不当值。 她之所以会出来,是因为看到本来应该面壁思过的暖冬出来了,思及昨日那让她心头一跳的一眼,以及之后并没有再像平日一般与她亲近,就只是跟在了后面,没有出声。 如揽夏所料,果然跟着暖冬七拐八拐的,就到了一个平日没什么人的荷花池的角落,她刚在怪石边藏好,就看到了巴言。 暖冬表情看起来总有一种想哭的感觉,但是她依然在笑,笑的灿烂极了,就像是完全没有看见巴言那没有任何波动的眼神一样。 “巴言,你那天是被谁威胁了吗?你可以告诉我,我们去找公主做主。”她笑着说,却在他完全没有反应的情况下坚持了一会儿笑不动了。 她眨了眨充斥着眼泪的杏眼,本来就长得乖巧的她这会让看起来让人心疼极了。可惜的是,她的眼泪打动了揽夏,却并没有打动她想要打动的巴言。 巴言为什么会来?他其实也不知道。但是在接到平日里两人约定的消息的时候,还是来了。或许是因为计划失败了那个疯狗一样的揽夏随便攀咬,却正好咬死了他的主子,又或许这三年时间养了条狗想要来看看,看看这条狗还叫不叫。 他本来就是净了身的,有些尖细却并不难听,至少暖冬不觉得难听,“你难道真的没有看出来,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 一句话,让本来就在强忍着眼泪的暖冬瞬间泪流满面,她从静静地哭到无声的大哭,明明脸都已经涨红了,却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暖冬固执的盯着巴言,想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丝一毫的不舍与心疼,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完全没有从里面看到任何可以让她自我欺骗的东西。 她猛地推开了巴言,跑了出去,而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忽然开始下起了雨。 第42章 秀色可餐 ... 嘉宁昨晚委实没有睡好, 并不是糟心, 而是胸口住着的那只小兔总是瞎跳。 一会儿是苏于渊那张装在锦囊里的邀约在她脑海里晃来晃去的,一会儿是苏于渊那张过于好看的脸在她脑海笑的勾人, 一会儿又是他耳边簪着她亲手簪的桃花认真看着她的眼神…… 心里挂记着他的四月初三天台寺之约, 让嘉宁很早就醒来了,她在被窝里笑的像是偷了腥的猫咪, 因为她忽然想到自己上辈子的那句戏言了。 ——若苏公公不是公公, 他一定会是她嘉宁公主的驸马。 现在呢?苏公公变成了苏状元,而紧跟着的四月初六就是他们的订婚宴,她有些心虚的伸手摸了摸自己有点发烫的脸颊,自己也觉得大概是正脸红着。还好只是先订婚, 若是直接大婚, 自己现在可还没有准备好呢。 嘉宁睁着眼睛等到卯时, 才弄出醒来的动静,侯在外间的暖冬进来服侍她更衣。看到是暖冬, 嘉宁皱了皱眉,“折春呢?” 暖冬眼睛有些哭过的浮肿, 似乎已经敷过了,她闻言咬了咬下唇,“回殿下的话, 是奴婢主动和折春请求要来的, 奴婢真的知道错了。” 她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轻柔的拿起帕子帮自家公主擦脸,见自家公主没有拒绝, 悄悄的松了口气,一边擦一边说,“日前是奴婢不识抬举,求殿下责罚。” 嘉宁没接她这个话头,从她带来的三套衣裙里选了一条粉蓝色的珠绣金丝镶边的留仙蝴蝶裙。 比起冰蓝色的清纯通透更多了一些豆蔻少女的怦然心动,梳妆也比平日认真一些,明明多花了近一个时辰,却偏偏除了更加精致之外看不到任何的匠气,看起来自然极了。 临出宫前,嘉宁看了看身边的暖冬,“揽夏的伤怎么样了?” 暖冬抿了抿唇,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怨气,连忙低了眼帘遮住情绪,她行了一礼回道,“揽夏jiejie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用了药都已经结了痂。” 嘉宁显然没有漏过这丝怨,她想了想,“既然伤没有大碍了,今日就跟着一起出宫吧。” 一直到跟着自家公主上了出宫的马车,暖冬还有一丝不敢置信,竟然这么简单就原谅了?然而当她看到嘉宁全程都没有怎么看自己,几乎视线都给了受伤的揽夏的时候,又没忍住内心汹涌出了一种莫名的委屈。 她委屈她爱的人不爱她,委屈自己跟了那么多年的主子将自己视为空气,不是不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但是因为没有造成什么真正的伤害,并不觉得自己错的有多么严重。 车里四个丫头,春、夏、秋、冬规规矩矩的一句话都没说,却暗自汹涌。 嘉宁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揽夏,干脆不管她们了。放在一起总能自己解决的,等结果便是。 早晨梳妆时辰太久,嘉宁捏了块车上备的糕点小口的吃着垫垫肚子,然而正注意着别弄花了唇上的口脂,马车却忽然的停了,她小心的沾了沾唇角的碎屑,“怎么了?” 临秋刚掀开帘子,顿了一下,干脆将帘子拉开,侧身给自家公主让出视线。 嘉宁抬眼一看,正好对上了那站在宫门口石狮子旁边俊美状元郎温和的视线,不是苏于渊又是哪个?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将手上吃了一半的银丝红枣糕藏了起来,反应过来之后骤然红了脸。 苏于渊看见了她可爱的行为,没忍住笑了,平日里锐利清冷的眸子这会儿春暖花开,倒是把害羞的嘉宁看的愣了愣,大概是发现自己手上的吃的藏不住,也就干脆不藏了,放在面前的托盘上用帕子擦了擦手。 “今日于渊有认真的打扮过哦,这身衣衫很配你。”嘉宁眼睛亮亮的看着他,一身修身的月白色长袍看起来真的很好看,大概是因为个人的气质偏向莫测的深沉,连干净的月白色都被他穿的带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苏于渊耳朵根红了红,他面不改色的回了过去,“男子哪能用打扮这个词,今日嘉宁才是用心打扮过了的,很美。” 其实苏于渊开始的时候没打算穿这身的,他本人是偏向于深色的衣衫的,黑色、藏蓝色、深青色、暗红色这些,然而在听说了他准备要做什么之后,同榜探花如今的同僚李长山李探花,愣是热情的拉着他帮他定制了这么一身,拍着胸脯保证这身嘉宁公主肯定喜欢。 在见到人之前苏于渊其实心里是打着鼓的,他没穿过这种颜色的衣衫,心里着实是没有底。然而当看到嘉宁惊艳的眼神的时候,苏于渊也悄悄的红了红耳朵根。 嘉宁看了看他身边的那匹马,心里大概知道他等的时间大概有一段时间了,马蹄上沾着的泥土都已经干了,这会儿正温顺的在旁边等待。她和宫门口的侍卫点了点头,问苏于渊,“于渊你要同行吗?” 苏于渊笑了笑,他这一会儿笑的都比这几日的都多,他拱了拱手,潇洒的上了马,策马走到嘉宁的马车旁边,压低了声音带着笑意说:“敢不从命?” 嘉宁被他笑的心发慌,竟将掀开的帘子盖上了,然而这春天的薄纱帘子显然就算盖上了也没有什么用处,反倒是她这个反应逗的苏于渊笑出了声。 由于一些不可言说的小心思,这一路上两人并没有再有什么?№§对话,但是却愣是有一种旁人都插不进去的感觉。好几次嘉宁悄悄的透过薄纱的帘子去看苏于渊,都会撞上那双正好看过来的眼睛,弄得她愣是安静了一路。 从宫里刚出来宽广的官路到后来的刚好可供马车过的小路,从路边的松柏到岸边的垂柳。 天公作美,今日的阳光十分的足,却并不耀眼。离了喧嚣的人群,竟然还有不怕人的鸟雀落在嘉宁的马车车顶上跟着走上一段,旁边有苏于渊骑马跟着也没有惊吓到它们,倒也别有一番惬意在。 天台寺离的不是特别远,至少没有青云寺远。和专为女施主准备的青云寺不同,天台寺其实更偏向于百姓的烧香拜佛,且由于天台寺的环境优美,也常有吟诗作画的才子才女来附庸风雅,踩青踏春。 他们到的时候刚到午时,正是一股斋饭香,虽然是素斋,却也爽口味道独特。苏于渊来之前和常来此处的友人了解了很多,还专门提前来看过一次地方,这会儿见嘉宁并没有不喜欢,甚至还有些兴趣盎然,也是松了口气。 “我们先用素斋?”苏于渊眉眼弯弯,他听到了嘉宁肚子咕噜噜的叫了,刚才看到她吃糕点,就知道她肯定没有用早膳。而大概是因为他在旁边,后面都没有见嘉宁再用糕点呢。 嘉宁矜持的点了点头,手扶着折春的手臂下了马车,然而心里没有羞多久。因为她刚走到苏于渊的身边,就听到他的肚子也咕噜噜的叫了。 她睁大眼睛,满满的惊讶和调侃,原来不止是自己早上过于紧张,而忘记了用早膳吗?嘉宁忽然想到了宫门口看到的马蹄,她故意拉长了声音,俏皮的问,“于渊今日何时到的宫门口?” 苏于渊看她的表现,哪里还不知道这个机灵的小公主发现了什么?他有些小尴尬的咳了声,转移话题,“前面就是天台寺给来客准备素斋的地方,这里的素斋也算是一绝呢,味道真的不错。” 嘉宁这会儿半点也不羞窘了,她兴致勃勃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贴心的并没有再揭苏于渊的老底,胸膛里那只在苏于渊面前时不时就乱跳的兔子,这会儿正抱着自己毛茸茸的兔耳朵笑的一双眼睛都看不见了。 天台寺香火旺盛,斋饭也很受欢迎,苏于渊之前来看过,也提前订好了一个边角的位置,怕嘉宁不习惯与众人同食,还专门弄了一个翠竹屏风将其隔开。 嘉宁笑了,本来漂亮的是有些不是人间烟火的,她这一笑,圆圆的桃花眼眯成了月牙样,看起来反倒是带了一丝烟火气。 苏于渊看着她涂了口脂的嘴唇,多一分显厚少一分显薄,忽的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饿了,没忍住咽了咽口水,喉结也跟着上下动了动,逃避似的转移了视线,“嘉宁先坐,我去和僧人师傅说我们要的饭食。” 说完,就像是完全没看见嘉宁身后站着的四个大宫女一般,强自镇定的走了,那背影却看起来怎么看怎么有些急匆匆的。 嘉宁感觉有些好笑,自从重回到十五岁及笄,她越来越多的见到了苏于渊更多的一面。了解倒是更了解了,不同之处嘛~不光不讨厌,还有些喜欢呢。 素斋做的挺快,苏于渊冷静了些也就回来了,他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怎么像个愣头青。 “尝尝这个,这道素豆腐算的上是这里的招牌了。”苏于渊重新镇定后,很自然的用公筷给嘉宁夹了菜,让给嘉宁布菜的临秋顿了顿,放下筷子退开了。 公主和准驸马之间,她们还是莫要参与为好。 这顿素斋不知道是因为素斋本身好吃,还是因为秀色可餐,下饭的人就坐在对面。反正苏于渊和嘉宁都很满意,眼睛里倒映出的,显然只有那一个放在了心上的人。 第43章 天台寺之约 ... 公主和准驸马之间气氛良好, 四个丫头也不是没有眼色的, 就只留下了折春揽夏。本来是留折春和临秋的,但是临秋见暖冬自觉地让了位置, 并不想让暖冬和揽夏两个人不安定因素一起出去, 她不动声色的按住了揽夏,自己和暖冬一起出去了。 嘉宁看到了但是并没有说什么, 她冲着苏于渊笑了笑, 用比平时还要慢上两分的速度用膳,几乎是下意识的,将刻到骨子里的礼仪发挥的淋漓尽致。 苏于渊没忍住又笑了,自己虽然也被带着规矩了不少, 但是又哪里看不出来她这是想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最美的一面呢? 他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那像是忽然被打断矜持的猫咪, 忽然睁大了眼睛,炸了毛, 奶凶奶凶的,“怎么光吃素豆腐?其他的也很好吃, 来尝尝这道素的猪头rou。” 嘉宁脸颊上染了绯红,她哪里是只吃了素豆腐?分明都有吃好吗?然而当她低头看到临秋给布的菜大部分被她下意识的夹到了一边,忽然就觉得有点心虚。 是因为素豆腐很好吃, 才不是因为这道菜是苏于渊推荐的呢, 嗯,就是的! 苏于渊在她炸毛却毫无力道的瞪视线下蠢蠢欲动的,还想要逗一逗她, 却怕逗的狠了把人吓跑,暗暗的收起了自己蠢蠢欲动的爪子,从侧面开始曲线救国。 宫中无秘密可言,更何况上位者本身就没有想过要遮掩,几乎是在清明那天陛下回宫没多久,就将消息传了出来。苏于渊眼睛里的流光闪了闪,回归了深沉,看不出深浅。 食不言寝不语这个规矩显然两人都没有要遵守的意思,本来见面的时间就够短的了,若还要为个规矩束缚自己,就真的是有些过于迂腐了。 苏于渊先开起的话头,他有些玩儿味的看了看站在嘉宁身后的揽夏,“没想到嘉宁你身边也是卧虎藏龙啊?” 这话虽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却有些有些意有所指,让没想到会把火引到自己身上的揽夏僵了僵。但是主子没问话,作为婢子,她并没有越矩的插话。 嘉宁看了看苏于渊,似是想要确定他是在闲聊还是在认真的说正事,却发现似乎是介于两者之间的。她细嚼慢咽的将食物咽下后,余光看到揽夏有些僵硬的样子,心里暗暗好笑,恶趣味上来幽幽的接了句,“或许?” 他没想到小公主会这样说,稍微意外了些,却更多的是兴趣,他余光看了看那个揽夏,并没有接着这个话头继续,而是选择另开了一个,“此番成功的扳掉了周妃,大皇子齐旭却还在那里,这次说是和周妃的较量,不如说是大皇子齐旭和太子齐衍的较量。” 苏于渊声音不大,却让嘉宁流露出了正色,认真的听着。开始的时候她就想要将苏于渊收为自己的智囊,现在虽然变成了驸马,却殊途同归。 “确实,然而父皇虽然没有说,但是能看的出来他虽然对大皇兄有些失望,却还没有到想要动他的时候。”嘉宁夹了一筷子茴香豆,用随意聊天的声音说。 苏于渊却笑了笑,“陛下不动,不代表大皇子不动啊。陛下念着父子情谊,齐旭却不一定也念着父子情谊。” 他这个话说的和绕口令似的,似乎什么都没说却又似乎什么都说了,嘉宁有些若有所思,但是没有能够抓住那一瞬间的线头,平白的让跑了出去。 两人聊起来的时候虽然忘记了自己的不自在与悸动,自然的更加自成一世界。身边的折春和揽夏似乎完全没有存在感,折春眼观鼻鼻观心,完全的不听不看。而揽夏看似规矩的站着,却竖起耳朵听着苏于渊说的东西,努力的记下来,根据自己知道的东西去思考去比对。 苏于渊习惯注意到方方面面,自然也注意到了揽夏这个丫头。他看了看嘉宁,虽然传言说的只是嘉宁的一个大宫女,但是细细推敲排除,能做到那样的也只有这个揽夏了,而今日自己和她在说道深处的问题的时候,嘉宁也并没有表现出想要将两个丫头支开的意思。 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这两个丫头显然就是嘉宁的心腹了,他本来想着要不要和嘉宁提一下注意这个揽夏,她显然已经并不像一个丫头应该要有的样子了,若说是哪个皇子的侧妃又或者是哪个妃子,都比宫女这个身份更加合适。 然而当他注意到揽夏虽然精明的不是地方,但是看向嘉宁的眼神里依然是十成十的忠心和一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保护欲的时候,他到底还是没有说的太过。 “从上次周霖被处决之后,他父亲周礼那边我一直有所关注,一夜白头之后沉寂了很久,”苏于渊说的气定神闲,手却悄悄的从桌下借着桌子的掩盖按了按自己的胃,心里悄悄的抽了抽气。 要命了,秀色可餐又想要多吃一会儿,竟一个没注意吃多了些,他心里悄悄的唾弃了下自己,然而再来一次怕也是一样的结果。 嘉宁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说实话苏于渊在她这虽然已经暴露了不少的本性了,却依然还是一个高深莫测的形象,哪里会想到他竟然也会因为和自己一起用膳而不小心吃多了呢?若是知道了,这偷腥的猫儿怕是得笑上好久了。 素斋用的再慢也总有用完的时候,两人都有些吃多了。 苏于渊和嘉宁先去了寺庙烧香拜佛的地方,他一边走,一边和嘉宁说,“这里供奉的是文曲星,所以来这里拜的,多半是读书的学子又或者家里有读书人的。” 嘉宁好奇的往里看了看,“香火不错啊,人很多的样子,”她说着眼睛滴溜溜一转,“那于渊考前也来拜过文曲星吗?” 苏于渊不知道怎么把话题扯到了自己身上,不过这个他还真的没有,笑了笑倒也坦然,“我考之前的条件你是知道的,忙着抄书都来不及,哪里有闲工夫去拜什么文曲星?” 嘉宁感觉自己似乎说错了话,然而看向苏于渊的时候发现他是真的不在意,便也没管了,伸手抓住苏于渊的袖子,心血来潮的就往里走,苏于渊连忙张开没被抓住袖子的左边手臂,为她开了一条没有人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