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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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心里躁得慌,他面子上还得端着,一边找衣服一边说:“谁说它没事?腿瘸了,往后还能不能捕猎都两说。还有,如果刚才你被它挠中,就得送去打疫苗,营地里有野兽的消息也藏不住,它要么死在外面,要么人道毁灭。” 程矜看了眼缩成毛球的灰狐狸,“……它不会吧?” “别以为收起獠牙和利爪的野兽就不是兽,只要给它一次机会,就能咬断你的喉咙。”他|妈的衣服到底给扔哪儿了? 程矜心有余悸地瞥了眼狐狸,又见喻铮一直满屋子找什么,不由问:“你找什么呢?” 喻铮额头的汗顺着下颌滚落,滴在胸前,“衣服。” 坎铎这边太阳毒,他们这些当兵的又都糙得很,谁也不注意防晒,浑身肌rou被晒成了古铜色不说,还有条条道道的新伤旧痕交错,跟好莱坞化出来的特效妆似的。 他脖子上还挂着那条黑色的绳子,下面吊着块1/3手掌大小的金属牌,微微反着光。 牌子离胸肌有一点点距离,似乎后面还衬了个东西,程矜刚想细看,喻铮醒了醒嗓子,胸腔起伏,她立刻像触电似地转开视线,而后从脚边拾起“破布”。 “……这个?”随着她的手一抖,“破布”展开了,果然是件黑色背心,不过,现在已经是黑白灰交加了。 “……我看放在旁边,以为是抹布。”所以用来擦擦灰,好坐下跟狐狸说话。 喻铮从她手中接过抹布,不,背心,用力地掸了掸,仍是花灰一片,不由蹙眉。 “对不住。” “算了。”喻铮也不管那衣服还脏,扬臂从头套上了身。 从抬臂,到套好背心,前后两秒。 程矜下意识地拿手指蹭了下鼻尖——没鼻血吧? 她就读的是楠都戏剧学院,虽然自己不在表演系,但声名在外,来搭讪她的男孩子也有不少是表演系、舞蹈系的美少年。除了花美男之外,也不乏练过的肌rou男,但程矜从来没在哪一个人察觉到这种强悍与美的完美糅合。 这大概就是健身房与战场的区别,一个是为了美而强大,一个是为了活下去而强大。 喻铮肩背腰腹的每一块肌rou,每一道伤疤,都宛如对一场战争的无声记叙,令程矜瞠目。 “你跑这里来干什么?”穿好背心的喻铮回身,才发现程矜面色绯红,正慌忙挪开视线。这个发现,让他原本躁郁的心情仿佛突然有了一丝突破口,被阳光射入。 “就,来看看狐狸,怎么样了。” “现在看完了?那可以走了。” 眼看喻铮扶着门框,做出个请离的姿势,程矜心一横,“狐狸看完了……我还有别的事。” “什么?” “看你。” 作者有话要说: 论撩汉,矜矜没输过:) 谢谢猫猫和芸芸宝贝儿的雷,还有芸芸、小鹿、艾lu薇、子雅滴浇灌~~(づ ̄ 3 ̄)づ 第10章 山中情动(4) 喻铮松开门把,脊背挺直,“看我什么?” “看你身上的疤,”程矜走前,盯着他左肩的一道狰狞伤口,伤口的下缘藏在背心里,但刚刚她看见那道疤几乎逼近心脏,“我说过来这里是为了给剧本取材,我想了解你……嗯,你们。” 喻铮沉默,看了眼西下的落日,“天黑之前,必须回去。” 程矜精神一振,“好!” 两人沿着田洼往山后走了一刻钟,程矜才发现这里居然临海!不同于对海滨城市沙滩蓝天白云的印象,这里的海水连着礁石,礁石连着山脉。 夕阳藏在层叠的云彩之后,金光萦绕,染得海平面璀璨生辉,程矜生在内陆,从未见过这般波澜壮阔的落日,看得入神,都快忘了来这里的初衷。 喻铮随意地找了块礁石坐下,原本是在看夕阳,不知不觉间,视线就被侧前方托腮眺望的女孩所吸引。就算他自问对爱情无甚期待,也必须承认如果说少年时代曾有什么朦胧幻想,对方应该就是这般柔弱又风情万种的模样。 风吹起了她的卷发,又使得海风里隐隐带上了一缕甜香。 “与其找个不知根底的媳妇,还不如早点物色自己看对眼、记挂在心的姑娘好。”焦胜力的话不期然地浮现。 看对眼,挂在心。 六个字说简单也简单,但程矜却是头一个。 喻铮抹了把脸,试图把绮思扫开,刚好程矜回头看他,于是视线从指缝中相逢,像在心口命中了一枪,稳中红心。 程矜不知道他之前在看自己,眼角眉梢带着兴奋,“这里真美。” “是很美,血海也不过如此。” 程矜:“……”这人真不会聊天。 海面的波纹被夕阳的辉光照得耀眼,联想到喻铮的形容,程矜忽然觉得胳膊上都爬满了鸡皮疙瘩。这人,可能,真就像黎易冬说的,是连约会都不约就娶媳妇回家的钢铁直男,浪漫细胞少到极致。 程矜的沉默,总算让喻铮自省了一下,大概不应该这么跟女孩子说话? 他没经验,真不确定。 “是夸张,”他干巴巴地解释,“这片海上没起过战事。” 程矜噗嗤笑出声,“我知道,我做这行的,最习惯各种修辞手法。” 见她笑容明媚,喻铮仿佛总算放下心,点头,又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