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节
周安邦不可置信地掏了掏耳朵,问道:“你说什么?我没有资格?哎哟喂,小子你是脑子落家里了吧?你就不知道跟罗怀义打听打听我周安邦在京城里头还有什么事儿是没有资格的?” 陆晓棠淡定地瞥了周安邦一眼,有些理解了白琳那些无师自通的痞气来自于哪里。 她又看了张盛一眼,却见张盛整个人都涨红了脸,指着周安邦半天说不出话来。 周安邦还不住嘴,继续说道:“你们家那些烂摊子收拾好了没有就出来管我们家定国的事儿?对了对了刚才你说你奉了首长的命令来带走白琳是吧?我的天哪,小子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白琳虽说多年前划归了周定国的队伍里,可她可是从我这儿划走的啊。你什么意思啊?我也政治不清白呗?怎么着啊?你小子是打算把我们周家一网打尽啊?” “周大哥你说话这么冲做什么?”张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也是听上头命令办事……” “你哪上头的命令?唔,罗首长昏迷之前难不成还给你下了道命令?哎哟喂这么说来首长昏迷之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就是你小子啊。老段啊快绑了给你们家营长送过去,他这正愁不知打哪儿下手呢。”周安邦连忙招呼段肖,一副终于解决了一个眼前疑惑的模样。 段肖往前一迈步,张代行便拦在了张盛面前。 周安邦忍不住啧啧感叹:“你们营长可真是治军有方啊。” “老大您要不先暂停一下您的嘴炮,给我们解释解释现在到底怎么一回事儿?”白琳忍不住扶额叹气。 张盛和张代行早就恨不得脚底抹油能跑多远算多远了,此时听到白琳的话,两人脸上竟然露出了几分感激的神色来。 张盛连忙顺着白琳的话杆子往下爬:“既然咱们两边消息有些对不上,你们人反正是在这儿也走不了,我们现在先回去问问是不是我们听茬了什么,省的造成什么不必要的误会,明日再来。” 张盛说完便带着张代行走了,三连的士兵却还是围着这座小小的四合院一动不动。 段肖皱了皱眉:“你们……” “老段,咱们进去喝杯茶,让兄弟们在这儿辛苦一些保卫咱们几个的安全好了。”周安邦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们一眼,招呼着段肖进了院子。 白琳扯了扯陆晓棠的衣袖也跟着进了门。 白琳锁好了门栓扭头看向周安邦:“这算怎么回事啊,我们还走不走了?” “走不了啦。”周安邦叹气,笑眯眯地吆喝陆晓棠,“兄弟媳妇啊,给我们泡点茶水呗?” 白琳不可置信地瞪了他一眼:“您可真好意思指使陆晓棠干活,要是我们营长在这儿……” “周定国这不是不在吗?”周安邦摆摆手,神叨叨地打断了白琳的话,“兄弟媳妇啊,你去给我泡杯茶水过来,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怎么样?” 陆晓棠挑眉:“什么样的秘密?” “我在罗首长的书房里见过一张照片,我想你应该很感兴趣。”周安邦神秘一笑,抱着胳膊定定地看着她。 陆晓棠果然转身去烧了水泡了茶,端上来的时候段肖有些受宠若惊,周安邦却是一脸赚到的模样,凑到鼻子下头品了品。 “啧,这茶不怎么样嘛。”周安邦嫌弃地将杯子放在了一旁。 陆晓棠轻笑:“我们过得清贫,哪里能跟大哥比啊。” “小丫头这话可不能乱说,大哥我过得也清贫得很。”周安邦愣了愣,又将搪瓷杯子拿在手里,怎么看怎么嫌弃。好一会儿,他才别扭地喝了一口茶,幽幽地叹了口气,问道,“要不是我拦着,你打算跟定国说什么?” 陆晓棠脸上的笑意顿时收敛了起来。 “丫头,我知道你委屈,但是特殊时期必须要有所忍耐。”周安邦轻轻地叹了口气,抬头看了段肖一眼。 段肖立马收拾了自己的杯子,扯着白琳嚷着要参观一下周营长的四合院,请她做个向导。 白琳不肯动:“我答应了营长这次一定要做到寸步不离的。” “我在这儿还不能暂时替代一下你的作用?”周安邦挑眉。 白琳皱眉:“上回也是您喊着要见陆晓棠一面,谁知道竟然让陆晓棠撞上了罗怀义,这要不是我们家晓棠有……有胆识有魄力,现在陆春霞的后果就是我们晓棠的后果了。” “你真不走?”周安邦瞪她,慢条斯理地抬起了脚。 白琳抽了抽嘴角:“你们兄弟俩就这么喜欢踹人吗?” 周安邦蓦地一愣,登时乐了起来:“我们俩很像?” “不像!”白琳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拽着段肖走了。 周安邦轻笑一声,默默地看着白琳的背影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看向了陆晓棠。 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的那张脸,心里不住地感慨血缘的强大力量。 他在罗正良的书房里见过一张照片,当时头一次见到陆晓棠时便觉得眼熟,直到他再次见到罗正良的时候,才想起来陆晓棠带给他的熟悉感是来源于哪里。 那张照片上的女人,不出意外就是陆晓棠的母亲了。 那个陆晓棠见都没有见过的女人,是罗正良心上的朱砂痣。 这么多年始终被他贴在心口放置着。 可这一次,周安邦被临时通知去罗正良那边汇报工作的时候却发现书房里已经没有了那张照片的踪迹。 罗正良的情绪也显得十分失落。 他有心要打听一二,却始终没有找到机会。 直到听说罗怀义带走了陆晓棠,他才恍然明白过来。 只怕那张照片罗怀义也已经看到了。 只要看到了那张照片,他们便会明白,秦东风并非他们要找的人。 罗正良遗落在外的孩子,从来都不是什么儿子,而是个女儿,是一个跟齐苒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儿。 在听说罗正良突然昏迷不醒后,周安邦首先怀疑到了罗怀义身上。 可事情未明之前,他不敢将自己的猜想公之于众,他只知道,陆晓棠的安危如今十分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