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卑微

    “雪儿！”轩辕启惊喊出声，望住那张梨花带泪的脸，惨白如雪的面容此刻更是一片死灰，他没想到雪儿会在那儿，看样子，他们所说的话雪儿全都听见了。

    而轩辕睿半眯着眸子，如寒潭般深邃的眸子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眸中是隐藏不住的厌恶光芒。

    慕容雪带着无尽的泪缓步走向他们，深深地凝望轩辕睿一眼，然后抬手抹去脸上交错的泪痕，深吸一口气，转眸望向轩辕启，忽然，双膝一屈，重重地跪了下去。

    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轩辕启愕然，“雪儿，你这是做什么？”慕容雪凄楚的眸子定定地望住他，道：“雪儿跪谢皇上救命之恩。”

    她终于知道，原来救她于狼口下的，是轩辕启，而非她所想的那个人。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她宁愿不要来找他，因为这样，她才不会亲耳听到如此残忍的事实与真相。

    眉头紧锁，轩辕启看着眼前这个善良温婉的女子，明明心痛地无法呼吸，但是却强迫自己压下心中所有的痛楚与心伤，只为了她爱的那个男人。

    到底是怎样执着的爱恋，让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子无悔至斯呢？

    “雪儿，起来！”轩辕启无奈的声音充满无尽的怜惜。

    慕容雪依言起身，正当轩辕启欲开口之际，扑通一声，慕容雪竟跪在轩辕睿的跟前。

    轩辕启惊鄂地看着她，而轩辕睿冷冽如冰的眸子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了一道嘲讽不屑的冷笑，厌恶地别过眼。

    冰冷的眼神冻伤了慕容雪滴血的心，她直直地望住他，也没有丝毫的闪躲，径自说道：“妾身明白，那一夜，于王爷而言，是终生难以洗刷的耻辱，王爷给妾身的惩罚，妾身无怨亦无悔。妾身愿禁足于御宁轩，不再出现在王爷面前，望王爷成全。那夜之事，请王爷忘却。”伸手抚上剧痛难忍的右肩，慕容雪抬起含泪的清眸，继续道：“毒蛇所致的伤疤，会时刻提醒妾身，那夜之事，绝不可再犯。”

    她爱得如此卑微，只求他能给她一个遥望他的机会，让她心中的那份痴恋得以存在。

    而他，是否愿意成全？

    不等轩辕睿回答，轩辕启看到她的委屈，看到她为了爱一个人几乎失去了自我，失去了尊严，他怒从心生，沉声命令道：“雪儿，你给孤起来。”

    看到满脸怒容的轩辕启，慕容雪只好从命起身，垂首不语，让人看不出她真正的表情。

    “雪儿，你真要爱得如此卑微吗？孤所认识的那个坚强，一身正气的慕容雪哪里去了？”

    唰唰的泪扑簌而下，慕容雪缄默不语。

    她是变得卑微了，为了爱他，她失去了所有的自尊，失去了所有的坚强。

    以前的那个慕容雪，早在遇到他之时，便死了。

    “都说完了吗？”冰冷如锥的声音响起，看到她晶莹的泪，轩辕睿没有一丝的动容，“说完了就给本王离开这里。”

    布满阴骘寒霾的冷脸，微微抽动着，额上浮出条条清晰的青筋，握紧的双拳，是极力压抑的愤怒与无限的憎恨。

    轩辕启再也控制不住地暴吼，“轩辕睿！”他是他最亲爱的同胞兄弟，这也是第一次，他如此愤怒地直吼他的名字。

    轩辕睿却没有因此而收敛，狭长的眸子透着的是一贯的阴恨寒冽，让人浑身发寒。

    轩辕启极力平息自己的怒气，强烈起伏的胸口显出他的愤然，深吸一口气，道：“皇弟，孤想你需要好好冷静一下，这样吧，边城河堤决堤，洪水泛滥，灾情严重，孤命你即刻赶往边城，控制灾情。即刻启程，不得有误，这是圣旨。”

    说罢，犀利的眸子望向一旁的慕容雪，道：“雪儿，至于你，要么好好在王府养伤，或者进宫养伤亦可。皇后很喜欢你，希望你能常进宫陪陪她。”

    “谢皇上！雪儿会的！”慕容雪笑着回答。

    再次望了两人一眼，轩辕启摇摇头，拂袖而去。

    御澈轩内，只剩下轩辕睿和慕容雪两人，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那样安静，那样诡异。

    收拾起身心，慕容雪绽颜微笑，柔声说道：“边城路途遥远，王爷此去妄自珍重才是。”

    冷哼一声，不屑地勾起嘴角，锐利的眸子冷若冰霜，“本王不需要你的假意。”说完，不再看那张令他憎恨的脸，冷然地离开。

    望着他绝情的背影，慕容雪强装的笑容全部褪尽，紧颦的眉心透着无尽的痛楚，伸手抚上右肩的伤口，惨白如纸的脸上还隐约强撑着，渗出的层层薄汗密布在额际。

    心痛漫过她全身的神经，她如此卑微的爱也是让他这么憎恨吗？

    难道惟有她的离开，才能换来他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