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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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流民不仅仅只有可怜,里头不全是好,走投无路,穷困最后恶意生的并不在少数。 …… 姜萱想的一点不错。 越往西,流民越多,路就越难走,卫桓已嘱咐过数次,让姐弟两个不许撩帘,下车行走不管去哪里先喊他一声,让他陪同。 就这么谨慎地前进,又行了数日,终于遇见第一桩麻烦。 “前头的车,给老子停下!” 雪霁了两日,天空很蓝,久违的阳光斜映在皑皑白雪上,正是赶路的好时机。 卫桓快马加鞭,谁知拐过一个急弯,前头一个木栅栏却突兀横在官道中央。 若是寻常驴车马车,保证一个收势不及撞上去,必人仰车翻。 卫桓眼疾手快,冷哼一声长鞭扬起,猛一提,生生将那个至少二三百斤的木栅栏提起,一甩。 “轰”一声巨响,木栅栏重重撞在山石上,断木横飞四散。 卫桓又反手扬鞭一抽马鞧,矮马速度不减正要疾冲而过,这时,山坡后突兀一声暴喝,七八支箭矢“嗖嗖”,跳出二三十名彪形大汉。 因箭矢不仅仅直奔他来,卫桓扫落正对自己面目的数支利箭后,立即返身一跃,跃上车顶,“叮叮当当”打落对准车厢的剩余激箭。 这一分神,矮马已经被截住,长嘶一声停了下来。 卫桓跳下车顶,就立在车辕上,冷冷瞥了这群山匪一眼。 他不吭声,对方却开口了,为首匪徒一声暴喝:“小子,赶紧把车交出来!若干脆,老子还能饶你一条小命!” 卫桓刚才一瞬身手他看见了,是漂亮,但再漂亮也就一个人而已,他们都是刀头舔血惯了的,人多势众,一点不悚。 反倒对这车更感兴趣。 劫道惯了的人,一眼就看出里头载人还是载货,这少年护着得这么紧,里头怕多半是个年轻女人。 这群土匪以己度人,一时想起,立即嘿嘿yin.笑一片,心下更迫切。匪首见卫桓不动,脸色一沉:“小子,想怎么死?!” 一声厉喝,阴森摄人,只眼前这个以布巾蒙住头脸只露出一双眼的少年却纹丝不动,只眸中一转,瞥向匪首。 锐如刀锋,冷漠似百丈寒冰下的霜雪,冻入人骨髓。 匪首窒了窒,觉失面子,登时大怒:“蒙脸藏头的臭小子!弟兄们,把他眼珠子给我挖了!老子要教他不得好死!!” 一个“死”字如毒蛇入耳,眼前众匪面露狰狞,扬刀正要扑上。而恰在此时,却一阵凛风刮过,方才纵跃有些松动的面巾被倏地刮开,卫桓一张脸露了出来。 乌发红唇,凤目微翘,少年肤白如玉,斜阳映照染上一层淡淡金红,一种动魄惊心的昳丽,教人屏息,难以用言语笔墨所描绘之。 众匪都不禁一愣,匪首一瞬甚至生出惋惜,可惜是个男的,心念一转对车内人更加期待,心下一热焦急难耐。 “弟兄……” 匪首高喝才出口,不想车辕上的人却动了,卫桓微翘的凤目一动,“铮”一声长刀出鞘,身形急闪而下。 身形一纵急掠,刀势快如闪电,前头一排七八个包括匪首在内的山匪,不知怎么回事,只觉喉间一凉,眼睛还瞪得大大,却“咯咯”两声,轰然倒地。 不过眨眼,鲜血喷溅,尸首倒伏一地。 后面那些匪徒还没来得及回神,大骇,机灵些的已迅速的反应过来,立即转身,屁滚尿流狂奔出去。 数息之间,战局已定,卫桓瞥了眼奔出那十个八个山匪,没有去追。 刀一收,他踢开横在官道的尸身,转身回马车。 “可有受伤了?” 外面没有动静了,姜萱撩开一点点帘子看了眼,掀起急问。 卫桓低头一看,自己身上沾了点血沫子,“没事,不是我的血。” “那就好。” 他身上伤口都长结实了,也不怕轻易崩开,姜萱放了心,回身抓了把豆,下车安抚受惊的矮马。 姜钰则和卫桓一起,把挡路的尸体移开。 死人,尸体,若问怕吗?以前是很怕的,但经历了这么多,却早锻炼出来了。 死人没什么可怕的,反而活人更可怕些。 安抚好马,检查一下车厢,姜萱见卫桓的枣干吃没了,又给他添上一些。 三人重新上车,继续启程。 临行前,卫桓皱了皱眉,道:“越往西北,越不太平。” 和他们之前的判断有些差别,他说:“前头是渠良城,我们得走快些,赶在闭城门前到。” 不然的话,就得在城外投宿了。 实在太多流民了,一路频见恶性.事件,若只有卫桓本人他倒是不太在意的,露宿野外也没关系,但现在有姜萱姐弟,他得慎重一些。 姜萱十分赞同:“你说的对,再快些也无妨。” 安全为上,姐弟俩不怕颠簸的。 三人说罢,立即继续上路。 一路急赶,赶在傍晚时分就抵达渠良。 只还不待姜萱松口气,却得知,由于聚集在渠良城外的流民太多,渠良令不愿意再放进去,昨日开始已经闭城。 辛辛苦苦才赶到的大批流民又哭又嚎,聚集不散,可惜这城门说不开就是不开。 情绪激昂,sao动不已。 姜萱眉心紧蹙:“咱们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今天工作忙晚了一咪咪,么么啾! 阿秀吃饭去也,明天见啦宝宝们!(*^▽^*) 还要感谢下面给文文投雷的宝宝哒!笔芯~ lotus、扔了1个地雷 lotus、扔了1个地雷 lotus、扔了1个地雷 lotus、扔了1个地雷 lotus、扔了1个地雷 lotus、扔了1个地雷 lotus、扔了1个地雷 裴躺躺扔了1个地雷 樱花雨扔了1个地雷 第17章 流民一旦情绪激动,就很容易演变成乱民暴民。 小车停在官道一侧,斜对面就是一片土砖建筑的客店饭舍,如今门板破烂,窗椅歪斜,砸得七零八落后被流民占据了,东家伙计不知所踪。 这地方是决计不能留的。 只是走,这夜路却不好赶。 乱民聚集流窜,夜间独独上路若被堵上的话,杀杀不尽,很容易会吃亏的。另外最重要是古代路况极差,所谓官道驰道也就黄土路而已,本身坑坑洼洼又逢冰雪,天黑滑溜,太不安全。 另只有卫桓一个人赶车,人和马都没得替换,白日都一整天了,夜间怎么也得歇歇,毕竟也不是铁打的。 姜萱沉吟一阵:“这会天还没黑全,要不咱们走远一点,看能不能寻个安生些的客店?” 卫桓正有此意:“咱们绕过渠良城,继续北上。” 说着他一扬鞭,小车掉头,往西绕去。 很多眼睛盯着他们,商量说话时姜萱都还未露头,就被卫桓按阻了。她把车帘压得实实的,只隔着车厢壁,都仿佛能感觉一道道意味不明的目光。 她皱了皱眉,很不适。 只不过,卫桓就一个人,看身形还远和彪形大汉够不上边,却驾着车一路平安来到这了,明显不是个善茬,于是看归看,却未有人挑头做什么动作。 小车沿着城郊的土路绕往西,路上渐渐遇上些目的相同的同伴,稀稀落落,一同往北而去。 天色渐渐暗了,北风大了起来,又开始飘落零星雪花,一下子寒了。 矮马“呼嚇呼嚇”,喘息越发重,而一路见的客店要么损毁,要么人满为患,熄了灯笼叫门都不开。 卫桓皱了皱眉,又扬鞭一抽马鞧。 就在三人忧心着怕露宿荒野的时候,小车猛转了一个弯,忽见远远前头两点黄亮,虽微弱,但在飞絮白雪中甚是显眼。 矮马都精神一振,不用人赶,“哒哒哒”就奔了过去。 这果然是一家客店。 门面不大,十分简陋,被拍开门后,伙计望了一眼,说:“房间铺位都还有,但不多了。” 有就行,把包袱背上,三人下车,马车交给伙计牵进另一边的车棚,卸车喂食。 姜萱牵着弟弟,跟在卫桓后头进了客店。 大厅也很小,里头人却多,最边上腾出来放了铺盖,前面坐了人正在吃饭。光线昏暗,陈旧的桌凳墙壁油腻腻一层,不知多久没认真擦洗过。 门被推开,有人进来,“刷刷刷”视线扫过,卫桓三人布衣打扮很寻常,面巾围得只露一双眼,看没什么特别又回去大半。 三人一概不理,直接去了柜台,正喝小酒的中年掌柜抬起一双八字眉,“中房没有了,上房下房通铺各少许,要哪个?” “下房,位置清净的。” 钱银倒是有的,却没要上房,主要是这环境不欲惹人瞩目。 八字眉掌柜懒洋洋扔出两个牌子,“丙十号、十一号。” 再不理会,旁边伙计过来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