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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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袁绪皱眉,难不成是宋家人追上来了? 他没让马车停下,只侧头往身后看去,起初离得远看不真切,等人近了,他先是一怔,紧跟着变了脸,忙翻身下马,上前行礼,“王爷,您怎么来了?” “袁小将军。” 顾辞一身白衣坐在马上,虽然衣衫和头发都被风吹乱了,但身上的气度,一如往日雍容华贵。他没有看袁绪,而是看着不远处马车的方向,心静了,声音也稳了,“本王来抓一个人。” 抓人? 抓谁? 袁绪脸色一变,只当是有乱党混在其中,刚要下令捉拿,便见那边马车探出个娇俏的身影,问道:“表哥,怎么……” 话还没说完。 宋诗看到如今的状况便变了脸色,她呆呆地看着来人的身影,好半天,才讷讷道:“王 爷?” 顾辞见她这般,也笑了。 他翻身下马,笃步过去的时候,笑道:“本王啊,是来抓本王的未婚妻。”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啊。 我的哥哥啊。 你康康我吧,我也可以的(猛虎落泪) 第162章 竹林。 顾辞走在前头。 宋诗低着头, 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现下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顾辞会过来, 还有刚才他那句话 究竟又是什么意思? “本王啊,是来抓本王的未婚妻。” 他的未婚妻,是 谁? 顾辞走得不算快, 仿佛是为了特意将就身后女子的脚步,可即便如此, 那个女子也只是慢慢跟在他身后, 似乎是从未想过要与他并肩同行 一路疾驰过来而未稳的心绪,经了这么久,终于也变得平静了。 他转过身, 刚想同她说话,可一个小脑袋就这么冲他怀里撞了过来。 “唔。” 两人发出一样的闷哼声。 还是宋诗先回过神,她捂着脑袋,仰着头, 那双清亮的杏儿眼在阳光下折射出瑰丽一般的光芒,柔弱的小脸上却布满着担忧,“你,你没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也没想到顾辞会突然停下脚步,还会转过身。 “你” 宋诗看着他,嗓音怯怯的:“你疼吗?” 顾辞以往受过的伤数不胜数, 如今不过是女儿家的迎头一撞, 哪里会疼?可他垂眸看着宋诗脸上的担忧和紧张, 倒是忍不住生了几分逗弄她的心思。 他轻轻蹙着一双眉,声音也不禁弱了几分, “我若说疼,你待如何?” 宋诗一见他这幅样子就着急了,那句 “我替你揉揉” 的话差点便要脱口而出,后知后觉他撞得地方便羞红了脸,她侧过头,双手绞着帕子,耳尖都红了一大片。 “你,你” 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顾辞见她这般又是好笑,又是无奈,“怎么这么不禁逗?” 顿了顿,又道:“没有什么话想问我?” 自然是有的。 例如他为什么会过来。 例如他先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又例如 他现在与她同行在竹林之间,与她说笑,又是为了什么? 可嘴巴就像是被胶住了一般,明明有着那么多疑问,宋诗却硬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又或者 她只是怕自己自作多情,怕心中所思所想,不过是她自己的一场荒诞心思。 竹林阳光恰好。 有不少光线透过那还不算茂密的竹叶朝两人打来。 老天仿佛格外偏爱这位白衣郎君,明明站得是一样的地方,可顾辞却是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底下,被光圈所包围,而宋诗 却仿佛是沾了他的光,才分了一缕阳光。 就仿佛他们的身份一般。 他是天上云,而她只是地上尘 这样的差距,让她根本不敢发问。 头顶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 宋诗握着帕子的手一顿,不等她抬头,便听到顾辞开口,“你没有话要问我,可我却有话要问你。” 鸦羽般的睫毛轻轻一颤,宋诗仰头看着顾辞,轻声问道:“什,什么?” 顾辞低头看着宋诗,没了素日里的温润笑容,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端肃了许多,“为什么要走?” 他如今任大理寺卿,掌刑狱,断冤案,经他手的犯人没有一个不怕他的。 倘若陆承策是玉面阎罗。 虽生得一张好相貌,却从来不曾言笑,无论是谁,见他都仿佛置身于凛冽寒冬。 那么顾辞便是笑面修罗。 明明前一刻还在与你谈笑风生,把酒论谈,仿佛根本没把你当做一个犯人,而是一个旧友,偏偏后一刻却能直击你的要害,让你连丝毫反击能力都没有。 比起陆承策,畏他者更多。 不等宋诗开口,他又往前一步,直把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了,又道:“为什么不来找我?” 就像是有无形的屏障压在身上,宋诗感觉自己都要透不过气了,她仰头看着顾辞的面容,讷讷开口:“我……” 偏偏喉间的话吞吐半天也说不出口。 她能说什么? 说我父亲想让你娶我? 说我不想掺和你和崔姑娘的事? 每一样都是那么不堪,她不想说,更不愿说。 可顾辞的话却还没有完,他垂眸看她,又道一句,“还有” 他顿了顿,又道:“为什么不愿嫁给我?” 话音刚落。 眼前刚刚才低头的少女猛地抬起头,她的脸上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似乎是在诧异他是怎么知道的,“你,你如何得知?” 又想到自己那个父亲,她脸色又苍白了许多,“是不是父亲,是不是他找上你了?” “我都和他说了,他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找你……” 宋诗的眼圈都红了,她原本想离得远远的,那么父亲便是再想上位也没有办法,如此 顾辞也就不会知晓这些腌脏而丑恶的心思,自然,她在他心中的形象还是好的。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都已经准备放下一切要走了,还是有人把这些肮脏的心思曝露在他的眼前? 为什么连她仅有的念想都要破灭? 明明头顶阳光甚好,可宋诗却觉得全身冰冷,恍如置身在冰窖,她的脸色十分苍白,就连身子也变得摇摇欲坠起来,她连一句话都说不出,甚至不敢去看顾辞。 她生怕在顾辞的眼底看到不喜和厌恶。 “你不用担心……” 不知过了多久,宋诗才开口,她低着头,细白的双手紧紧抓着帕子,哑着嗓音说道:“我现在就去姑苏,以后都不会再回京城了,更不会让父亲有机会攀扯你。” 说完。 她就想转身离开。 眼里的泪差点就要落下来了,她吸了吸鼻子,咬着唇把眼泪都逼退回去 她再也不想在这待下去了。可步子还未迈出,胳膊就被人拉住了,身后的叹息和话语如影相随,“你又怎知我不愿?” 什么? 宋诗一愣,她转头看去,没有想象中的厌恶和不喜,身后的白衣郎君仍旧是以往那副温润的模样,只是如今还添了几分无奈,他抬手把她额前被风吹乱的几缕头发挽于耳后。 然后垂眸看她,说道:“我今日没去上朝,你父亲也未找我。” “那” 宋诗一怔,那他是如何得知的? “是我今日去宋家的时候知晓你离家,担心你出事,便让人私下先去查了一番” 顾辞同她解释,想到这个丫头说得话,做得事,他眼眸柔和,语气却十分无奈,“怎么那么傻?” “碰到这样的事,只想着一味自己承担,也不知来同我商量?” “我” 宋诗低头,语气似有踌躇,“我以为你不喜欢。” 顾辞心有七窍,哪里会想不到她在想什么?笑了笑,伸手把她纳于怀中,然后抚着她的发,与她说,“这事,原本也是我不对,新帝登基,朝中事忙,我又还在守丧。” “原是想着等新帝根基渐稳,我服丧结束,再求一份圣旨,风风光光娶你回家。” “却忘了先同你说一声。” “是我不对。” 宋诗本来还震惊顾辞的举动,僵直着身子不敢动,此时听得这话也顾不得胡思乱想,仰头看人 她是不是听错了?他说,要娶她回家? 可是 她想到宋婵和朱氏说得那些话,还有外头的那些言论,喃喃道:“你,你不是喜欢崔小姐吗?为什么……” 为什么又肯娶她? 唯恐顾辞是因为以往那些事,她忙道:“如果是因为当初的事,你不必如此,当初我救你也不过是因为你和宝安郡主曾对我有恩,你没必要……” 话还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