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
下了飞机，两个小家伙一脸兴奋，人群涌动的机场大厅里，夏忆紧紧牵着两个孩子。 去度假别墅的车上，顾深然问夏忆：“有想起什么吗？” 坐了六个多小时的飞机，这还是顾深然第一次主动开口和夏忆说话。 夏忆看着窗外不同于新加坡的高楼，摇了摇头，她没想起什么，但就是对一些建筑有着莫名的熟悉感。 到了b市一个星期了，顾深然周末有空，夏忆想着这下他总该有时间带自己去从前居住的地方看看了吧，哪知女儿嚷着要去动物园看熊猫，她只好依着女儿。 星期六早上，夏忆因为昨晚吃了太辣的东西拉肚子，顾深然见她脸色不好，就说今天不去动物园了。 夏忆不想孩子们失望，就让顾深然和阿姨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动物园，她则在家休息。 顾深然和阿姨带着两孩子到了动物园，周末，动物园的人还真多，都是家长带着孩子来的。 “乐乐，你慢点，等等meimei。”顾乐乐喜欢老虎，见到前面就是老虎园，他就放开了阿姨的手跑了过去，顾深然忙牵着悦悦追了过去。 “爹地，我怕老虎。”顾悦悦一向胆子小，说什么也不看老虎。 顾深然只得抱着女儿站在后面，“乐乐，你小心点啊，别掉下去了。” 见小家伙完全被老虎吸引住了，有阿姨陪着顾乐乐，顾深然就抱着女儿走到一边去坐着休息。 “嗷……嗷……”顾乐乐看着下面睡着不起来老虎，就学老虎叫了起来。 一旁一个小男孩看到顾乐乐这样，转头对他爸爸说：“爸爸，他学的一点儿都不像。” 厉墨寒摸了摸厉斯言的小脑袋，看了看还在学老虎叫的顾乐乐，这个孩子给他第一感觉就是调皮。 听见有人说自己学的不像老虎叫，顾乐乐就转过头，挑衅地看着这个比自己还高出半个头的小哥哥，“你说我学的不像，那你学一个啊。” 厉斯言当然不学，人家一直接受的是厉大总裁高冷式的教育，哪会当众做出这种幼稚的行为但他还是一本正经地给顾乐乐指出不足：“老虎是森林之王，他的叫声要很凶才是，你学的像小猫叫，不像老虎叫。” 厉墨寒在一旁抱着手看着两个孩子，他在想，这个小男孩一定会按厉斯言说的再学一次老虎叫，可没想到小家伙居然没上当，反而笑话厉斯言：“道理一套套的，你干吗不示范一次，哼，学不出来吧，你这种人就是我mama常说的……绣花……绣花枕头！” 厉斯言瞬间脸红了，竟然找不到话反驳他。 这还是厉墨寒第一次见到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儿子被人挤兑到哑口无言，他伸手摸了摸顾乐乐的头，“小子，你口才不错嘛，几岁了？” 顾乐乐最讨厌别人摸他的脑袋了，他不耐烦地推开厉墨寒的手：“谁是小子，本少爷姓顾，身为大人，这么摸别人的头，你妈咪没教过你这是很没礼貌的行为吗？！” 身旁看老虎的人都不看老虎了，一个一个被这孩子奶声奶气的霸道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呵！”厉墨寒楞了一下，越发觉得这孩子有意思。 “不许笑本少爷！”顾乐乐看了眼周围笑自己的人，双手插着腰，像个不可一世的小大人。 “顾乐乐，你闹什么呢？”顾深然在不远处看到顾乐乐在和别人争论什么，就抱着顾悦悦走了过来。 这小子，在新加坡当惯小霸王了，来到b市竟然也是一副小霸王的样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厉墨寒转头看到顾深然那一刻，他觉得仿佛像是有半辈子没见过顾深然似的。 顾深然也看到厉墨寒了，他当下一愣后，庆幸今天夏忆没跟着一块来动物园。 “好久不见了，顾教授。”厉墨寒冷冷地和顾深然打招呼。当年要不是他怂恿明颜去四川，明颜也不会遇上那场地震，之后他想找顾深然算账，可是，顾深然竟然凭空消失了。 厉墨寒紧紧握着双拳，要不是看在今天他和自己都带着孩子的份上，他真想狠狠揍顾深然一顿。 “爸爸，你怎么了？”厉斯言察觉到爸爸的不对劲，就拉了拉他的衣角。 厉墨寒不说话，一脸寒冷地直视着顾深然，顾深然也一样直视着他。 “爹地，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熊猫宝宝啊？”在两个大人沉默对峙的时候，顾悦悦软软糯糯地问顾深然。 爹地？厉墨寒看了眼地上的小男孩，再看看顾深然怀里的小女孩，“你儿子和女儿？”他问顾深然。 “嗯。”顾深然应了一声，腾出一只手牵起顾乐乐，“走了，乐乐，我们该陪meimei去看熊猫了。” “龙凤胎啊，恭喜了顾教授，你倒是成为人生赢家了，但你有想过明颜吗？你离开b市这么多年，你有觉得对不起明颜吗？”厉墨寒在后面大声问他，双手握拳握到指节发白。 顾深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厉墨寒，“厉墨寒，你不也一样吗？你如今成了家有了孩子，我和你，到底谁更对不起明颜啊？！” 见厉墨寒紧紧闭着薄唇，顾深然没再说什么，带着孩子就离开了。 “叔叔，再见。”靠在顾深然肩膀上的顾悦悦看着厉墨寒，微笑着朝他挥了挥手，从小她就被全家当成公主一般呵护长大，所以她完全不知道这个叔叔和自己爹地刚才那样算是不愉快。 看着小女孩天使般的面容，厉墨寒握着的拳头不自觉松开了。 是他的错觉么，刚才那么一瞬间，他竟然觉得顾深然的女儿特别像明颜。 顾深然带着孩子回到家后，见两个孩子围着夏忆兴高采烈地说着动物园的事，他微笑起，整个人放松了不少。 看厉墨寒儿子年纪和这两个孩子相仿，他想厉墨寒应该是早几年前就放下明颜另娶了，这么一来，他就可以安心的和夏忆生活了。 “深然，你是不是累了？”夏忆把孩子送去儿童房玩耍后，就走向顾深然，“一定是乐乐太调皮了对不对。” 顾深然点了点头，“是啊，我们这个儿子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主，居然在动物园里公然发威“不许笑本少爷”，你说我能不累吗？” 见顾深然学儿子学得有模有样的，夏忆噗嗤笑出了声。 顾深然突然拥住夏忆，声音变得沉沉的：“小忆，等我忙完就回新加坡吧，我想我们的家了。” 这还是这几年来，顾深然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表现出疲惫的样子，夏忆拍了拍他的背，柔声道：“好。” 突然，感觉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夏忆低下头，看到顾乐乐好奇的小眼神。 “爹地，妈咪，你们是要玩亲亲吗？”顾乐乐眨着大眼睛问道。 夏忆立刻推开了顾深然，“顾乐乐，你胡说什么呢，你怎么知道什么是亲亲？！” * “电视里面演的啊，mama你平常都不看电视的吗，好老土哦。”顾乐乐说道，撒腿就跑回了儿童房了。 夏忆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我真是……我真是没法教这个孩子了。” 顾深然不像夏忆这么忧愁，他早就笑得跌坐在沙发上了，自从有了夏忆，有了这两个孩子，他的笑容越来越频繁，试问，他又怎么可能将这样的生活拱手让人呢。 “斯言，动物园好玩吗？”厉家大宅里，明美见厉墨寒出门后，就进了书房来看厉斯言。 厉斯言正在学写字，见到明美，就放下笔礼貌地回答她：“好玩，姨妈。” “那姨妈下次也带你去好不好？”这几年里，明美对这个孩子可谓百般讨好，可是这孩子除了厉墨寒，谁都不愿意亲近的样子。 “好啊，姨妈，不过我最近不想去动物园了。”厉斯言说道，重新提起笔。 “那我们去公园，公园最近有好多花开，可漂亮了。”明美提议道。 “可以。”厉斯言回到，继续学写字。 明美悻悻地站起身来：“那说好了，就明天吧，明天你爸爸有事，我带你去公园玩。” “好的，谢谢姨妈。”厉斯言说道，目送明美出了书房。 第二天，明美带着厉斯言来了公园，经过一玫瑰园时，厉斯言不舒服地揉了揉鼻子。 “斯言，姨妈对你好不好啊？”明美问厉誓言，走到一处无人的长椅边，她带着孩子坐了下来，静静地等着厉斯言的回答。 “阿姨对我挺好的。”厉斯言回道，不带半点感情。 明美微笑起：“那斯言，你以后叫我mama好不好？反正你没有mama，你要是有一个mama的话会很幸福的。” “我有mama，我mama叫明颜。”厉斯言当下就拒绝了明美，他爸爸常拿着mama的照片告诉他，他的mama叫明颜。 明美当下脸就拉了下来，她厉声戾气地吼厉斯言：“可是她已经死了，我对你这么好，你就该叫我mama！”这几年来，她的年纪越来越大，眼见在厉墨寒和这孩子身上耗费这么长时间不见半点回应，她没耐心了，在这样下去，她要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利豪的总裁夫人啊。 厉斯言看着这个平时对自己和颜悦色的姨妈，像是不认识她一样，特别她说自己mama死时那种狠样，让他突然对这姨妈生出了讨厌。 厉斯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小脸冰冷的，“你错了，我mama没死，没死！”说完，他转身就头也不回的跑了。 明美被气得不行，看着孩子跑远后，她没有立刻起身去追，而是坐在椅子上气鼓鼓地瞪着孩子的背影。 离度假别墅不远处有个以花出名的公园，本来周日全家要来公园野餐的，可顾深然临时有事去了公司，只好由夏忆和阿姨带着两个孩子来公园。 大树下，坐在野餐垫上的夏忆看了看时间，到了中午了，于是，她把篮子里的食物拿出来，就喊两个孩子：“乐乐，悦悦，吃饭了。” 顾乐乐先跑了过来，见他都玩到流汗了，夏忆拿出手帕给他擦汗，“meimei呢？”没见到女儿回来，夏忆问儿子。 顾乐乐指了指玫瑰园的方向，“meimei去看玫瑰花了。” 这个公园比较大，来离市区又比较远，来游玩的人不多，夏忆有些担心女儿，就让儿子和保姆等着，她去找女儿。 “悦悦，你在哪里啊？”夏忆一边寻找女儿的身影，一边喊她的名字。 “妈咪妈咪，我在这里，这里有个小哥哥晕倒了！” 远远见到女儿站在地上一个小男孩的旁边，夏忆忙跑了过去。 小男孩躺在地上，半睁着眼，呼吸急促，夏忆当医生多年，当下就怀疑这孩子是哮喘犯了。 旁边就是绽放的玫瑰，一阵风吹来，香味浓烈，这孩子八成是吸入花粉引发哮喘的。 “宝贝，你有带药吗？”夏忆一边在孩子身上找药，一边问他。哮喘病患者身上一般都会带着有药的。 厉斯言看着面前一脸急切的夏忆，无力地喊着：“mama，mama……” 夏忆找遍孩子全身都没找到药，眼看孩子症状越来越严重，她忙抱起孩子：“宝贝，你别担心，阿姨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悦悦，你去大树下找哥哥，和阿姨呆在一起，别乱跑。”嘱咐完女儿后，夏忆就抱着孩子去最近的公园出口。 出租车上，孩子紧紧握着夏忆的手，“mama，mama别离开我……” 夏忆看着孩子，鼻子泛酸起来，她柔声答应孩子：“好的，宝贝，mama不离开你……” 到了最近的医院，孩子立刻被送进了抢救室。 夏忆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她给顾深然打了个电话，得知两个孩子回家了后才放心下来。 “你在哪家医院，我来接你？”顾深然在电话里问夏忆。 夏忆刚告诉顾深然自己在哪家医院后，就见到医生从抢救室里出来，她忙挂了电话走过去问医生：“医生，孩子怎么样了？” 医生要夏忆放心：“没事，还好你送来的及时。这位mama，以后你得注意了，要随身给孩子带着药才行啊。” “不好意思，我不是孩子的mama。”夏忆尴尬的地说道。 进了病房，见这孩子一双明亮的眼睛直看着自己，夏忆微笑起来：“小朋友，看清楚了吗？我可不是你mama哦，现在你告诉我你mama的电话，我给你mama打电话，不然找不到你，你mama会着急的。” “你就是我mama呀。”厉斯言对这张面容再熟悉不过了，他每天起床和睡觉前都会看一遍mama的照片，他很肯定自己没认错人。 夏忆只当孩子小不懂事，胡说八道，于是改口问他要了他爸爸的电话。 “你爸爸叫什么？”夏忆一边拨号，一边问孩子。 “mama，你怎么连爸爸的名字都忘记了？他叫厉墨寒啊。”厉斯言认真地告诉夏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