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邪不压正[穿书]在线阅读 - 第12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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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子曦从始至终都在微笑,可不知为何,他的表情,说出的话,竟是心酸到让人想落泪。

    心仿佛被一只大手揉成一团,又狠狠拧了一把,酸得发疼。

    “您……您真的……爱上他了?”璃月睁着一双水汽涟漪的美目,有些不可置信,却又有种理所当然的感慨,素来挺直的脊背都被压弯,承受不住般地跪坐在地,一时呐呐不能语。

    “他值得我爱,不是么?”夜子曦靠了回去,笑得越发灿烂,低头看着萧君逸苍白的脸,本就偏淡的眸色似乎晕开雾气,缱绻温柔至极。

    哪怕一开始并不情愿,甚至抱着……赎罪的心理,可他不是木头,这人为他付出的一切,为了靠近他所做的全部努力,都被他看在眼里。

    就是座冰山,也该被那颗guntang炙热的赤子之心捂化了。

    更何况他是个,从未体会过这种感情的普通人?

    他没爱过谁,不知道爱是不是这种感觉,但胸口的疼痛做不了假,这个人的喜怒确实能牵扯到他的情绪,那便够了。

    这人已经劈开荆棘,穿过浓雾,朝他前进了九十九步,而这最后的一步,无论如何是该由他踏出去的。

    “所以,求你了,我可以的,我不是一个没有同理心的怪物,我也是一个……有血有rou,会心痛的人。”

    璃月愣愣看着她,两行清泪划过粉颊,徒添几分病弱之态,她似乎再也待不下去了,转身跑了出去,甚至连那比她生命还要重要的剑,都被扔在地上,无人关注。

    “你说呢?”夜子曦又转头,看向韩枫,虽是征求的语气,但其中的笃定与强硬,他却不会听错。

    韩枫素来聪明,又没有璃月那么感性,只能留下一句“希望您能想清楚”,便转身出了屋。

    黎吻有些惶然无措地左右看看,轻轻拍了拍夜子曦的手背安抚道,“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真的出事的。”

    夜子曦回他一个感激的笑,然后盯着萧君逸的脸发起呆来。

    韩枫追出去,看到那个立在湖边的身影,本就瘦弱,现在看来,更是像一阵风就能刮跑似得,脆弱地令人心折。

    “如果教主出了什么事,他便去下面继续陪着吧,当初那场感情本就是他开口求来的,便该为此负责到底!”

    却是少有的狠厉与刻薄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夜子曦:我爱上他了……

    萧君逸垂死病中惊坐起:哥哥,我听到了,你刚刚说……

    夜子曦:你听错了,回去躺着吧, 那是别人说的……

    萧君逸:……不会撒娇的孩子连情话都听不得了?

    第76章 正所谓因祸得福

    解毒的需求刻不容缓, 夜子曦其人, 单看长相, 绝猜不出是那般坚韧的性子,那点锋芒,都被掩藏在极轻极浅的淡漠之下, 似乎什么都不在乎,怎样都无所谓,可一旦他真的做了什么决定, 那便再无人能够阻拦。

    他也是经历了一场恶战的,直至现在被封了内力,内里经脉一塌糊涂,几乎已经算半个废人, 可刚刚醒来, 就已经决定要以身养蛊,便是一刻都不能拖了。

    可他现在连移动起身都难,被韩枫小心翼翼搬到另一张床上,隔开萧君逸很远,就怕等会发作起来不小心碰伤了他,羸弱地平躺着, 眼睁睁看着红玉将他的手腕划开, 将那只小虫下种似得种了进去,不可谓不惊悚, 他却没有半分退缩,只是看着璃月, 笑意浅浅,“你出去吧,别看。”

    这该是他最后的温柔了。

    他知道自己发作起来是个什么模样,这凤凰蛊再毒,也毒不过烈焰王蛊,可不怕死是一回事,那结结实实的疼痛又是一回事,他既不是个没有感知的木头,便会痛苦,挣扎,这是人的本能反应,没什么可耻的,但终归……是有些吓人的。

    璃月没有说话,红着一双眼,死死盯着他,那好看的黛眉蹙得紧紧的,几乎要在那眉心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夜子曦很想替她抚平,可张了张嘴,瞬间变成痛苦的呻。吟。

    疼……太疼了……

    不同于之前蛊毒发作时的冰火两重天,这次就是单纯的啃噬撕咬,他能清晰感受到自己身体里凤凰蛊的前进轨迹,那么小小的一只,甚至还没烈焰王蛊的一半大,可那疼感,却辐射颇广。

    那只小虫顺着他的胳膊向心脏出发,起先是手指,手掌,手腕,然后整只胳膊,都恍若被无数只小虫啃咬,酸麻胀痛,然后半边身子都没了知觉,脑袋嗡嗡作响,左手踌躇着想要去抓挠,却被韩枫用力桎梧住,禁锢在床板上,半分动弹不得。

    “疼……痒……哈……帮我……帮我砍了它!我不要唔……”纯然的痛意或许没有这般难熬,但这种被一点一点开拓经脉,在身体里流窜的感觉,着实令人抓狂。

    夜子曦猩红着一双眼,却因为没了内力,轻易就被压制,可那几乎能将人逼疯的痛痒分毫没得到缓解,只能像落入猎人陷阱里的无助小兽,嘶吼着,尖叫着想要将身上的捕兽夹弄开,却只能将那伤口越拉越大,任由那血染红全身,最后生生没了挣扎力气。

    他此时就像是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浑身湿漉漉水淋淋,一头长发全被打湿沾在脖颈上,一双眼有些暗淡,再看不见半分生机,就像只没了灵魂的木偶娃娃,乖得令人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