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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是普通的赏花宴,不仅朝堂之上的官员回来,有些外地的官员休假也回来,甚至王孙贵族都有来参加的,因此不认识江景元和徐水舟的人还有很多。 她见这两人衣着皆是普普通通就没往其他方向想,以为是那个不懂事的大人带着儿子出来见世面,却没有教他们规矩。 徐水舟刚笑完,就听见有人对他明嘲暗讽的,脸色唰的一下就塌了下来,笑话他可以,可是连着笑话他们家阿元着实是有些过分了。 “可不是么,现在有些官员的夫人们也忒没眼力见了,以为人家穿着黄色衣服就当龙袍看,其他色都不放在眼中哩。”徐水舟连声呛了回去。 紧接着又道,“我们家夫君可不如人家有本事,才二十二就得了个二品尚书之位,回去之后可得说说他这个没本事的。” 听了徐水舟这番话,江景元也配合着眯了眯眼,笑道,“夫人也是嫌我没本事了,回去我一定加倍努力,争取再升上一升,一定让夫人过上好日子的。” 夫夫俩联手上演了一出苦情大戏,直把方才呛声的夫人给堵得哑口无言,才二十二岁怎么可能登上尚书之位,除非那位江大人? 哎呀,她这张臭嘴一开口就得罪了当朝最红的江大人,回去之后怕不是要吃自家夫君的挂落。 这夫人脸色正难看得紧,她家夫君就走了过来,不过是个四品官,连连向江景元和徐水舟道歉,“抱歉抱歉,内子与下官昨日刚到京城还不熟悉这京城的人,给江大人和江夫人惹了麻烦。” 江景元看来人卑躬屈膝,一脸讨好的模样,也没了刁难人的性子,挥了挥手便不再计较。 旁人看了好大一出笑话,抿嘴一笑的有之,捂嘴偷笑的有之,哈哈大笑的也有之。 那妇人被自家夫君拉在角落处,被他给说了好大一通,再出来的时候眼睛都红红的,显然是被教训了,妇人也觉得丢脸,尤其是面对周围人异样的打量,恨不得将头给埋在桌子下面去。 徐水舟好生没趣的爬在桌上看着人家跳舞,来来去去不是拂袖就是扭腰,要么就是抛媚眼一点新意也没有。 “得坚持到晚上,现在才早上你得忍忍。”江景元见他无聊,随意扯了一根秋草,手指一翻飞,折叠出一个草蚂蚱来,送到徐水舟面前。 徐水舟眼睛一亮,有如珍宝一般将草蚂蚱给提了起来反复打量,实在是江景元折得太栩栩如生了,放在桌上青翠欲滴,就跟真的一样。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我怎么不知道。”徐水舟从未见江景元做个这个,现在倒叫他开了眼界。 江景元但笑不语,为了学这个他每天都蹲在户部门口找那些街上会的小孩子学习,为的不过是有朝一日能够用来哄孩子,没想到小孩子没哄到,先哄了大孩子。 “好漂亮的草蚂蚱,哥哥能不能也给我做一个。”像这种轻松的宴会,有些人家也会带着孩子出来见见世面,小孩子对歌舞不敢兴趣,就自己找熟识的人玩,这会看到徐水舟手中的草蚂蚱就跑过来讨要。 草蚂蚱不是徐水舟自己折的,他做不了主,只能眼巴巴地盯着江景元。 江景元无奈,找了几根草,给这群小孩子一人折了一只,让他们自己拿去玩。 等送走这群孩子,宴会上跳舞的女人又换了一批,改为弹琴了。 琴声悠扬婉转,忽涨忽落,时而听得人激情澎湃,又时而听得人伤心哀哀。 徐水舟眼波一转,“这弹琴之人因该与方才跳舞的不是一批,这琴技不是普通人家能够教得出来的。” 江景元听得直打瞌睡,因为有心脏病的缘故,像这种能够控制人心情的音乐都是不能听的,所以从来都没有学过鉴赏音乐一类,就算这会没了心脏病,他也对音乐欣赏不起来。 听见徐水舟这样说,他也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长得还挺漂亮的,你要不要看一眼。”徐水舟这会不无聊了,直勾勾地盯着那女子看。 江景元向女子看了眼,就收回了目光,瘦得干巴巴的,脸长又尖,跟个蛇精似的哪里好看了。 “不好看。”江景元收回目光之时,没有看到那女子好似感觉到了他的打量,对着他笑了笑。 “她对你抛了个媚眼。”徐水舟被那女子的大胆给惊了一下,旋即听见江景元的话,心情大好的低低一笑,提醒江景元道。 江景元不在乎的随手拿起一块菊花糕,塞嘴里,淡定道,“不足为奇,丑得这么出奇的女子,可不就是逮着一个男人就想嫁。” 江景元边吃糕点还边看向徐水舟,笑道,“还是我的阿舟好看,怎么都看不腻。” “油嘴滑舌。”徐水舟推了推江景元,羞红着脸,向周围快速地扫了眼,见没人打量他们,又把目光给收了回来。 一曲琴声毕,这时有个人站了起来,对着所有人说道,“这是小女芳芳,今年芳龄十八,还请诸位多多关照一番。” “原来是相亲,看来这菊花宴挺不普通的,又是赏菊又是谢妻现在弄出相亲,真是一宴多用。”江景元听明白了,原来刚才那女子不是楼里的姑娘。 他还以为是那个楼里的清倌人,不过长得有点着急,看着不像十八,倒是像二十多岁的。 “那姑娘盯着你看呢。”徐水舟一直在替江景元注视着,他见那叫芳芳的女人,眼神若有似无地在江景元身上打量,就知道她这是看上了江景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