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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掌柜的没有想起来,实在是江景元自从住进这家客栈之后,一直深居简出,一般没有事不出门。 客栈每天来来往往的人如此多,他哪里记得住这些客官所有人的名字,尤其是对这种印象不深的客人,名字就更加记不清了。 “怪不得能够惊动侍卫,原来是今年的探花郎啊。” 掌柜的现在嘴巴都快笑得合不拢嘴了,一位探花郎住过他们客栈,这名声打出去,客源不知道要上升多少倍。 京城天子脚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沾沾这文气,尤其是属这文人住过的客栈最甚。 大堂里所有人热闹非凡地议论着,全都恨不得江景元倒霉的时候,江景元却被萧山恭敬地领了下来。 “江探花,请。” 萧山恭敬地给江景元领着路,江景元迈步而下,眼神扫视了眼整个大堂对他震惊的人。 刚才他们那么大声的讨论,他自然也是听到了一两句,不甚在意罢了,嘴长在他人身上,他还能拿封条给贴起来不成。 不过这萧山的态度就值得人寻味了,他方才在屋中都听到了外面的声音,萧山还是站在门边的不可能没有听到声音。 所以这番态度是他故意为之? 御前人的态度有时候就能直接代表天子的态度。 江景元的眉心微不可闻地皱了一下,天子如今这样的急切了么,难道朝廷真的缺钱缺到了这种地步? 江景元的拇指躲在衣袖中微微打了个转,不理会大厅里的这群乌合之众,转而踏步而出客栈大门。 刚才还围着客栈的众侍卫瞬间归队,列队好跟在萧山身后,威严而又壮观地迈步走向皇宫。 这大大改观了江景元对古代当兵人的印象,因为梧桐县同样也有些人是当过兵的,不过他们整个人的状态就跟一痞子似的,看起来十分不着调。 甚至还有些人在骂,都是臭当兵,跟臭要饭的一个意思,弄的江景元也有些先入为主,以为古代的将士都是如此。 但是在到京城看到这支队伍后,他对将士们的印象改观了不少,看来每个时代都有些二五不着调之人。 皇宫门前十分的大气磅礴,宫门前同样也站着一排排笔直的御前侍卫,如同一颗颗守护树一般,将整个皇宫守护得固若金汤,无人来犯。 “萧侍卫,这位想必就是江探花。” 一位哑着嗓子的太监,看着江景元尖声问向萧山。 萧山点了点头,指着这位太监给江景元介绍道,“这位是服侍陛下的福公公,江探花只管跟着他进去便是。” 江景元给这位福公公行了一个见礼。 福公公长长的拂尘一扫,薄唇抿笑,“江探花说笑了跟咱家请吧。” ———— 皇宫不愧为皇宫,大得出奇,江景元跟着这位福公公左拐右拐,不知道走过几条回廊,几条天街,几个长阶,总算是在脚都快走到酸麻的时候,来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寂静无人,连个打扫的宫女都没有,江景元看着那一排排堆满的书架也不敢乱翻,就这样征征地看着墙上挂满了的字画愣神。 不知过了多久,江景元听见一声轻笑声,“素闻江探花的一手字写得极为漂亮,没有想到一来到我这御书房也是对字画感兴趣,看来江探花是对这字画的喜好融入到骨子里了。” 江景元闻声连忙撩袍想要跪下觐见皇上,却被天子一把扶住,“探花郎不必多礼,朕免你跪礼。” 江景元本就不是一个喜欢跪的人,跪天跪地跪父母,哪怕面前这个人是受万人敬仰的皇帝他依旧心里有几分不情愿。 再不情愿这也是古代,一切讲究礼法森严的古代,该下跪的时候还是要跪的。 不过既然皇帝免了他的跪礼,他就只需要心安理得得做个样子就成。 江景元的身子一躬给皇帝行了一个谢礼,“谢陛下隆恩。” 天子没有理会江景元的谢礼,从他身旁径直走过,来到御书房的上方坐椅上坐好,指了指他下首的座位,示意江景元也坐下。 江景元没有半分的惶恐,天子要他坐他坐便是。 他这般坦荡,但是惹得天子对他另眼相待三分,这江景元还不挺有意思,看似是个听话的主,实际上骨子里是个极有主意的人。 如此也好,听话的下臣他见得多了,唯独有个性的人,才能办的出一番事业。 江景元心中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古代的皇帝不就相当于现代的领袖,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见到领袖当然紧张。 但是转个观念,把皇帝当成一个公司的老板,他的心中有稍微安宁了一点,他就是一个刚刚笔试过的职员,如今在行面试,当然要表现得自然大方一点。 任何一个老板都喜欢初出茅庐却又审时度势,带有几分特性的职工,显然江景元对这方面拿捏得非常好。 天子入座后,宫女们鱼贯而入奉上各种精美的茶点,以及香气缭绕的茶水。 闻着久违了的茶香江景元总算是找到了几缕前世的感觉,看着桌上那绿油油的茶点,江景元不由得又好笑地勾了勾唇。 想起他出门的时候,肖子磊看他那怪异的眼神,都令他心情颇好。 江景元的一言一行都落在天子的眼中,见他对着茶水糕点发笑,他以为他喜欢,心中也轻松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