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都市小说 - 重生之出人头地在线阅读 - 第132节

第132节

    “关闸那里,黑鬼士兵同解放军开枪打了起来,又各自朝对方射了几十发炮弹,搞到现在关闸关闭。”黄子雅看了一眼沙发上阴着脸的贺贤,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对黄六说了一句。

    旁边的宋天耀也听到了这番话。

    贺贤此时想要探手取了支香烟,宋天耀从旁帮他点燃,贺贤鼻孔里冒出两道烟柱:“本来想明日再见你,没想到家里,公司各处电话响成一团,所以干脆来这里躲清静。”

    “澳督想让贺先生难做?”宋天耀在旁边坐下,对贺贤说道。

    贺贤点点头:“我这个位置难做,鬼佬敢开炮,是算准好多大陆急需的物资要靠澳门关闸运进去,开炮前不同我打招呼,事后想让我出面蒲你阿姆漏了件事,训正,你现在马上带人去南华公司,关闸现在戒严,码头临时封闭却没关系,拿我的名片让陈五黑在码头找条快船,其他事先不要管,把南华公司的那些大陆同志先平安送出澳门,不能让鬼佬扣住他们。”

    “知道。”黄子雅伸手去拨电话,贺贤开口说道:“你亲自带队去,不能出了纰漏。”

    “贺先生,你这里”黄子雅听到贺贤让他亲自去连夜送人,有些犹豫。

    贺贤弹了一下烟灰:“我这里无所谓,大不了今晚都不离开酒店,鬼佬也好,国民党也好,总不能架起大炮把我的酒店炸平,去吧。”

    “照顾好贺先生。”黄子雅扫了一眼房间里的其他保镖,自己一个人出门离开。

    宋天耀对其他的事无所谓,他也插不上手,可是唯独码头被关停这个消息让他有些郁闷,自己果然不能来澳门这个鬼地方。

    贺贤的确颇能沉得住气,一个电话也不打,甚至还让人去取了一副象棋,坐在沙发前与宋天耀下象棋,直到都已经临近凌晨,贺贤才去了主卧室睡觉,宋天耀则回了次卧休息。

    直到第二天清晨起床时,宋天耀注意到黄子雅已经重新出现在贺贤身边,贺贤正在客厅里打出一个电话,电话那端是谁宋天耀不清楚,不过显然是贺贤的亲信,贺贤握着听筒说道:“我哪有时间见他,我现在正在同香港来的朋友谈生意,没时间,最少要谈两天时间!不要以为澳督就能在澳门就是无所不能,这次炮击是鬼佬先开炮,我已经收到消息,大陆已经调集了一个师解放军的兵力,在关闸北面架起了大炮,随时准备万炮齐发,武力收复澳门!就算不收复,以后澳门的粮食,饮水,蔬菜不用再想从大陆运进来!让澳门十几万人去澳督府向鬼佬买,他妈的,不给我面子,就是不给中国人面子,想关掉关闸卡死物资?我让澳门这些鬼佬连一片菜叶一滴水都吃不到!不止关闸关闭,澳门各个码头上,运载生活物资的船只也都让他们全都开去公海,哪个没有商会的命令,我的命令,敢私自在澳门的码头卸货,等事后别怪有人炸掉他的船!我倒要看看,十几万人暴乱,鬼佬还能不能坐得安稳!”

    说完,贺贤挂掉电话,招呼走出来的宋天耀,声音洪亮的说道:“阿耀,刚好一起吃早餐,本来说上午准备带你见见罗保,现在出了事,委屈你一下,他身份特殊,澳督很多事都要靠他出面解决,现在主动见他,鬼佬方面马上就能大小声,不能给鬼佬这个机会,等罗保来求我,往日我同他不分彼此,见面再寻常不过,不过这时候,大家各属一国,该有的态度总要有一些,不能让鬼佬觉得中国人好欺负。”

    “我也是中国人,贺先生怎么说就怎么做。”宋天耀对贺贤说道。

    贺贤嘴中的佩德罗罗保,就是宋天耀这次要见的人。

    佩德罗罗保,澳门土生葡人,澳门经济局局长,与贺贤一起掌握着澳门黄金专营权,被称为澳门金王,澳督代言人。

    林希振与罗保在澳门是死对头,林希振曾向澳门殖民政府及十六位参与定制澳门法律的澳门大律师递交请愿书:书内宣称自己做鸦片生意以来一直奉公守法,履职尽责,而澳门鸦片专员罗保则连同他人试图不择手段夺走自己的鸦片专营权,罗保此人,贪污受贿,以权谋私,望澳门政府严肃查处,如此请愿书未获得满意答复,不日便会前往巴黎,纽约,里斯本,香港等地请愿,向西方国家宣告澳门殖民政府统治之**,之黑暗。

    这封请愿书,让佩德罗罗保名誉大损,数年都未曾翻身,直到二战爆发才再得到重用机会。

    这封威胁意味浓烈的请愿书最终以澳门政府服软,保证林希振鸦片生意不会受影响之后,没有被公开到西方各国,不过请愿书事件半个月后,如愿保住澳门鸦片专营权的林希振,被杀手持冲锋枪射杀于香港威灵顿街,横死街头,林家彻底退出澳门舞台。

    第三三四章 做好一把刀

    “雄哥,收未收到消息,宋先生同林家”蓝刚咬着香烟,把头凑近颜雄压低声音对颜雄说道。

    颜雄端起啤酒喝了一口,眼睛望着舞台上正搔首弄姿,宽衣解带的脱衣舞娘,嘴里说道:“当然收到,我安排了阿跃去养和医院,说不定比你知道的仲要早。”

    “对面是林家呀,我从我老豆那里收到消息,话褚家这次不准备出头帮宋先生,没了褚家在背后做靠山,我看多半宋先生恐怕要输的很难看。”蓝刚脸上颇有些难看:“我挨了一枪,宋先生还未给我个交代,我不会这么衰吧?”

    颜雄把目光从舞台转移到蓝刚的脸上,语气有些慎重的问道:“你不是心中有些其他想法吧?”

    “我不如雄哥你,你现在在旺角站稳,不仅旺角差馆的兄弟都对你服气,很多其他差馆的兄弟也都以你为目标,你在警队如今有威望,旺角又油水丰厚,就算如今宋先生出事,你也不用担心,仲有褚先生在后面做靠山,可是我辖区是沙漠区,油水马马虎虎不说,钱又未捞足,衔头也未升,宋先生如果出事,我就惨啦?”蓝刚把香烟从嘴上取下来,看向颜雄:“其他的想法谈不上,不过宋先生真的输掉,宋先生有褚家关系,未必会一败涂地,可是我这种小角色,他应该就顾不上”

    “直接讲,不用兜圈子说些废话。”颜雄干脆的打断蓝刚,盯着对方问道。

    蓝刚耸耸肩:“林家下午让人去差馆见过我。”

    颜雄先是下意识吸了一口冷气,望着蓝刚说不出话来,半响之后,才狐疑的说道:“林家见你这种小角色干什么?”

    “不知道。”蓝刚苦笑着摇摇头:“来的人只说让我想清楚,是愿意继续跟着无跟脚,不自量力的宋天耀,仲是做个识时务有眼光的聪明人,如果想做聪明人,到时间我自然就知道该做什么。”

    “所以你想站到林家那一边?”颜雄握着啤酒瓶,对蓝刚说道。

    蓝刚低下头,弹了一下烟灰:“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问你,按道理你比我官职高,林家也该找过你才对。”

    颜雄紧绷着脸,皱着眉头看向蓝刚:“林家不会找我,所有人都知道我背后有宋天耀和褚孝信,我如果有二心,哪怕宋先生有心无力收拾不了我,褚先生也能帮他教训我。”

    “雄哥,你教教我啦?宋先生输给林家,你背后有褚孝信当然无所谓,可是现在林家让我站队,继续站在宋先生这一边,仲是帮林家做些此时还不知道的事出来。”蓝刚语气烦闷的说道。

    之前对宋天耀的头脑,蓝刚佩服的五体投地,可是这次宋天耀对上的是林家,林家又好死不死的找到他一个小差佬,言下之意林家有事让他帮手,给他机会,愿意帮手呢,等林家解决宋天耀,不会亏待他,如果不愿意呢,等整件事结束,林家自然会安排人找他些麻烦。

    “听林家放屁。”颜雄朝嘴里灌了一口啤酒,把目光重新放回舞台中间,舞娘已经在一群男人的呼声中解去了最后一件衣物,白花花的**在灯光的照耀下扭动着,让台下的男人们口哨声,欢呼声响成一片。

    呼声太大,蓝刚没有听清颜雄的话,所以望向颜雄,又问了一句:“你讲什么?雄哥?”

    颜雄从钱包里取出一张十元港币,攥成一团朝着舞台上的女人**砸去,扭回头对蓝刚信心十足的说道:“我话,听林家放屁!宋先生怎么会输。”

    “你对宋先生倒是信心十足。”蓝刚被颜雄的语气说的一愣,随即笑了一下。

    颜雄抹了一下唇边的酒渍:“是呀,林家有乜鬼可怕,宋先生才最可怕,我对他怕到了骨子里,无头,话俾你听,你今次不听林家的话,就算宋先生输掉,林家也不会至你于死地,无非是被林家想办法用警队关系,把你发配去个小差馆,最差的结果无非是穿回军装守沙头角,同我一样,慢慢再熬机会而已,可是你想过未有,如果宋先生没有输,或者是输的不彻底,仍有余力,那时你就不止是降职这么简单,不要被林家那些话吓到,做你自己的事就可以了。”

    “知道了,本来心中也不准备帮林家,只不过总想着宋先生没可能赢过林家,有些忐忑。”蓝刚捻灭香烟,举起啤酒与颜雄碰了一下:“你话,林家找我这种小差佬做什么事?那种大人物做事,我们这种人有什么可帮手的?差佬的手段无非是”

    “伪证,逼供,栽赃。”颜雄望着蓝刚接口说道:“林家要栽赃宋先生?还是要做伪证?打电话给宋先生,不管真假,把这件事先告诉他。”

    “锦哥,整件事就是这样,后生仔宋天耀见过我之后,说他会去澳门。”卢文惠把整件事说完之后看向自己的大哥,已经在香港根植四代,历经百年不倒的卢家现任家主,大英帝国领袖勋章获得者,大英帝国爵士勋章获得者,香港行政局议员,香港大学校董,香港保良局总顾问,香港东华三院总顾问,南华体育会会长,香港足球总会会长,香港中华总商会顾问,太平绅士卢文锦爵士。

    卢文锦今年五十九岁,他祖父是中英混血,卢家人体内有白种人基因,这让卢文锦的体形比起普通老人要高大不少,五官轮廓也更立体些,可能是常年伏案工作的缘故,微微有些驼背,染黑的头发被修剪梳拢的整整齐齐,脸庞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即使是在自己家里,也穿着白色的硬领衬衣,只是稍稍把衬衣袖口挽起来,显得比起在人前的严肃稍稍放松了些,坐在沙发上,让人完全看不出有五世大家族一家之主的气质,就是个不苟言笑的学者。

    “这个后生仔对你讲,他是去见罗保?”卢文锦听完自己三弟的话之后,看了对方一眼,慢吞吞的说道。

    卢文惠微微摇头:“他只说他要去澳门,不过去澳门不去见罗保,难道真的去借钱?如果只是借钱,他又何必把他的计划对我说出来?”

    “他只是先向你提前通知一声,不急,这个后生仔也算是聪明人,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同林家对上,不过就方法来说,真的是犀利过人,罗保不缺钱,对林家恨之入骨,现在有人愿意主动跳出来帮他做刀,他一定会答应。而我岳父家的妻弟贺佐之如今在澳门做商业电台生意,是罗保在关照,罗保让贺家在香港给这个姓宋的后生仔一些帮助,看在自己那个不能回香港继承自己家业的私生子佐之面上,我岳父也不会推辞,他如果插手,我身为他的女婿,不可能置之不理,那时候的局面,就是澳门的罗保,香港的贺家,卢家,三方持着叫宋天耀的这把刀对上林家,外人现在看林家对宋天耀,好像狮子搏兔一般轻松,实际上这个后生仔谋划的却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路数,他自己做饵,同林家正面对上,罗保,贺家,卢家就是三只藏在他背后的黄雀,林家这支螳螂如果出手露出破绽被三家抓住,死定了。”卢文锦摘下自己的眼镜,在手旁眼镜盒里取出一块软布慢慢的擦拭着说道。

    卢文惠自己动手帮自己从茶几上的紫砂壶里倒了杯茶,端在手里嗅了嗅茶香:“我也是听到他一番谋划的确犀利,不然也不会特意来见锦哥你。”

    “那也要看这个后生仔,有没有资格做刀,他之所以对你讲他去澳门,没有讲罗保,就是说他也未肯定罗保会不会给他机会,不过按照你讲的,这个叫宋天耀的后生仔一路走来的经历,罗保多半会动心。”卢文锦手里不急不躁的擦着水晶镜片,头也稍稍顿了一下,似乎思索了一下,随后才说道:“当年是澳督夫人施伊莲在幕后想要夺林希振的鸦片专营权,让罗保出面而已,可是罗保偏偏要没有搞定这件事,既失了澳督的欢心,又丢了自己名誉,后来一连几任澳督都再没有倚重他,本来他有机会做澳门王,现在却搞的要在后来者贺贤身边勉强称一句平起平坐,一把年纪的葡国人,在葡国的殖民地,要对比他小十几岁的中国人贺贤称一声贤哥,这都是拜林家所赐,这口气,再过三十年,罗保也咽不下。”

    “罗保胃口向来很大,如果三家联手赶绝林家,怎么看都是与怡和关系最好的贺家得利最大”卢文惠想的有些远,已经想到如果林家被整垮之后,利益分配的问题。

    因为在卢文惠眼中,如果宋天耀能说动罗保,罗保说服贺东轻而易举,而贺家如果卷进来,卢家如今的家主卢文锦是贺东的亲女婿,卢家进场是必然的,三大家族对一个鸦片起家的林家,想要收拾掉它很容易,罗保号称澳门金王,什么都缺唯独不缺钱,贺家掌握着香港几家大报馆,控制舆论,再加上贺东几乎是怡和洋行的元老功臣,与怡和高层的感情完全不是林家能媲美,贺东过生日,几乎整个怡和董事会都能去为贺东祝寿,最后是卢家,林孝和香江名士的称呼和在香港伦敦的那些许影响力,同自己大哥卢文锦爵士比起来,粗俗的说一句,屁都不是。

    罗保想搞林家不是一年两年,当年林希振刚刚被杀,就冒出来很多想要吞林家产业的人,那些人中有一多半是罗保唆使的,可惜那时林家见机的快,澳门生意全都舍弃,退回香港,抱紧怡和求存,加之罗保当时在香港的影响力仍然太名誉也被林希振搞垮,与香港大族没有过多联系,所以最终赶绝林家的愿望没能实现。

    可是如今不同,贺家家主贺东的私生子,自己大哥卢文锦的妻弟贺佐之现在就在澳门,与罗保合伙做澳门电台生意,贺佐之因为私生子这个身份,贺东的庞大家业不可能交给他,所以等于是拿了一笔钱,被贺东与罗保贺贤打过招呼之后,安排去了澳门发展,这两年,罗保得闲都会来香港探望贺东,罗保的子女与贺家子女也走动频繁,算是通家之好,两家关系非常密切。

    可以说,罗保如今再想对付林家,什么都不缺,只缺一把趁手的刀,毕竟身份地位已经有了,堂堂澳门经济局局长,不再好自己赤膊上阵,亲自下场。

    宋天耀恰好给了罗保机会。

    “罗保现在已经不再贪财,他需要的是名声,当年丢掉的名声,如今要想办法从林家身上找回来。”卢文锦把眼镜重新戴回去,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仍然是那句话,就让罗保验验这个后生仔的成色,有没有资格和觉悟,做好一把刀。”

    第三三五章 这是要造反啊?

    齐玮文对宋成蹊得知宋天耀要对上林家之后的平静表情非常奇怪,在齐玮文看来,林逾静是宋成蹊的儿媳妇,林家是他的亲家,如今宋天耀更像是得到了一个借口,完全不考虑林逾静的感受,留下林逾静母女在医院内,他借着林逾静母女在林家的遭遇,急于对付林家,更像是利益催动。

    这种事瞒不住宋成蹊,可是宋成蹊知道后,不应该去见宋天耀,劝阻宋天耀停手,避免林逾静夹在中间难过?林家再不好,终归是林逾静的亲人。

    而且见过林逾静母女之后,齐玮文觉得如果宋天耀就算最后赢过林家,林逾静也不会开心,多半还会在心中留下心结,以后难免时时郁郁。

    趁着酒楼生意不忙,齐玮文走到在酒楼后巷处带着几个孩子清洗碗筷的宋成蹊身旁,蹲下身挽起衣袖,先是吩咐几个少年去打扫包厢,她自己则把宋成蹊洗好的碗碟摞好,嘴里问道:“宋师爷,宋三嫂的事,阿耀是不是做的欠妥当?如果宋三嫂知道阿耀这么做……”

    宋成蹊把一个盘子的水渍抹干净,递给旁边的齐玮文,脸上的表情有些木然:“是不是觉得阿耀不近人情,亲家都能翻脸成仇,不考虑他三婶的感受?”

    “不只是我,外人恐怕也会这样看。”齐玮文把宋成蹊递来的盘子放好:“阿耀如果只是帮宋三嫂争一争家产,外人恐怕不会说什么,可是我听工厂的阿芸对我私下闲聊时讲,阿耀准备把工厂抵押出钱筹钱,不像是只帮宋三嫂出一口气这么简单。”

    “哦。”宋成蹊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却没有接齐玮文的话,仍然继续清洗着木盆里的盘子。

    齐玮文在旁边等了几秒钟,没有得到宋成蹊的回应,不知道老人是不想管宋天耀这件事,还是只是不想对自己讲话,她捧起一摞洗好的盘子放好,准备起身离开。

    宋成蹊把手里用来擦盘子的抹布丢进木盆,稍稍直起腰活动了一下:“阿耀是不是同其他人做生意也可以?他的生意不一定要同林家做,却有偏偏用他三婶的借口,搞到与林家有矛盾?”

    “阿耀想买地,有很多人愿意卖,不是一定要找上不愿卖的林家。”齐玮文在旁边说道。

    宋成蹊又问了一句:“那就是阿耀故意对上林家?”

    “是。”

    “总算他三叔当初没有白疼他。”宋成蹊说完之后,就继续埋头清洗碗碟,没有再开口。

    齐玮文怔了一会儿,抱起那摞洗好的盘子朝酒楼里走来,他三叔没有白疼他?如果宋天耀感念他三叔三婶对他的好,应该会考虑他三婶的感受才对,就算是一定要对付林家,也要同林逾静打招呼,而不是把林逾静安顿在医院完全不加考虑吧?

    总算他三叔当初没有白疼他?

    没提他三婶?

    齐玮文扭头朝后巷仍然清洗碗盘的宋成蹊背影望去,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宋天耀对上林家,不单单是因为林逾静和利益,难道还有一层原因?

    ……

    娄凤芸坐在宋天耀在工厂的办公室里有些烦躁,她给师爷辉的天明公司打了四次电话,都是师爷辉那个叫海伦的女秘书听的,说高先生现在没有时间听电话,等他有时间时,她会帮忙转达。

    看看时间,都已经晚上八点钟,作为师爷辉的老板娘,娄凤芸太了解师爷辉,往日住在太和街时,师爷辉如果吃过晚饭自己没有事情安排给他,那他一定是回房间倒头就睡,一梦到天亮。

    他有能什么事,到现在还在忙?跟宋天耀时间久了,就把自己当成宋天耀了?

    而且八点钟,秘书还没有下班?师爷辉那家伙是住在天明公司,难道秘书跟师爷辉住在一起了?

    说起来,师爷辉好像年纪也不小,早该娶老婆,可是当初跟在自己身边做赌档时,师爷辉只能算是个穷鬼,帮宋天耀做事后又整天忙的团团转,再加上父母早亡,也没有人帮他cao持这些事,很难说会不会因为身边多了个女秘书,整天耳鬓厮磨,所以同秘书有了些其他关系。

    娄凤芸是想问问师爷辉,最近天明公司有没有现金能支援给宋天耀,娄凤芸对宋天耀做什么事不清楚,可是雷英东让人朝工厂送来了一大包现金,足足有三百万,来人说这笔钱是疍仔哥借给宋天耀的,宋天耀都要搞到同雷英东这种朋友借钱,娄凤芸再不清楚他做,也知道宋天耀现在需要钱,所以娄凤芸想到了师爷辉,钱多钱少无所谓,从师爷辉打理的天明公司里能取一笔钱暂用,总好过同银行或者朋友借钱要有利息或者还款日期更方便。

    所以娄凤芸才给师爷辉打了电话。

    一直等到八点四十分,师爷辉都没有回电话,这让娄凤芸愈发肯定师爷辉这扑街是不是已经搂着女秘书好梦正酣,太久没有放到自己或者宋天耀身边管教,师爷辉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身份?

    正想着明日自己抽时间过去天明公司见见师爷辉,提醒他一下时,电话铃声总算响了起来。

    娄凤芸探手接起电话,电话那边,师爷辉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喂?芸姐,你刚刚打电话揾我?”

    这个声调就让娄凤芸肯定师爷辉这段时间一定是纵欲过度……

    扑街,让你帮忙打理生意,你却搞女秘书?

    “阿辉,你很忙啊?是这样,天明公司现在账面上有多少能取出来的现金?”娄凤芸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师爷辉如今多少已经是个老板,说不定秘书现在还在他身边,此时要给他留脸面,不能上去斥骂。

    师爷辉在电话那边迟疑了一下,反问道:“是有些忙,下午刚刚回香港,马上又准备出门,怎么?芸姐,你缺钱用?”

    “是呀,阿耀最近需要钱用,搞到他把工厂都准备抵押给银行,所以我打给你,问你那里是不是能暂时转一笔钱到工厂的账户上。”娄凤芸说道。

    “这么大镬?抵押工厂?可是天明公司现在账面上没有可以抽调出来的现金,芸姐,等过段时间我想办法,最迟一个月,现在真的是拿不出钱来,就这样,我急着出门去机场,等回来再去见宋先生和芸姐你,就这样,飞机不等人。”说完,师爷辉就挂断了电话。

    娄凤芸握着传来忙音的电话听筒,有些不敢置信。

    自己临时起意想要从天明公司借钱,师爷辉推说没钱还可以原谅,这家伙也不太可能在账目上撒谎,可是,明明一副纵欲过度的嗓音,居然还敢说忙着出门去机场赶飞机,而且多半是因为心虚,居然主动挂了自己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