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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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信口胡诌的本事,冯夜白还真得算上一号,什么云游的圣僧,亏的他能编出来,还说的面不改色,梁无玥细这么一想,那合着他小时候等于净给他背黑锅了! 蔚敏还是不放心,张嘴要叮嘱他,可话到嘴边又生生憋回去了,说什么?心里的那些话能说出来?他从小主意就大,五六岁就敢杀人的人,对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一句“一路小心”裹含着所有不安的情绪说出来,居然如此平静,回京后是什么模样?皇帝,太后,她还有他,该到了结的时候她忽然开始想,如果这一趟她没有来找他该多好。 第一百一十三章定情信物 冯夜白和梁无玥离开后一路快马加鞭往东南方向去了。 临行前,胖海被柳成荫叫出去,他和梁无玥便趁机把马车里的东西调了包,他们护送的这几车都是些残次品边角料,不值钱的玩意儿,真正的龙袍凤褂都让王顺带人护送着从另一条路上走了,眼下他们都以为皇帝的行头被马匪抢走了,等蔚敏到同县一报官,即便是做样子,他们也会派出人去四处调查,到时候皇帝信以为真,路上反倒平静。 王顺一路上给冯夜白留了记号,冯夜白沿着那些记号在同县附近的一座小镇里找到了王顺。 见面即是一切进展顺利,求人不如求己,外人到底不如自己人可靠,府里的家丁都是些有拳脚的,后面的路顺当,太惹眼了反而不好。 “公子,我跟您一起去吧,离京城还有一段路呢,路上好有个照应。” 冯夜白拒绝了,“家里得有人看着,别人我不放心……你还得帮我带封信回去给沉央,让她回了信寄到郡主府上。” 梁无玥呦了声,“你们俩这感情还真是如胶似漆啊,这才分开多久,就开始写信一表相思了?诶,卫沉央识字吗?你写信给她万一她看不懂,那不是白费你一番苦心了吗?” 王顺接话道,“梁公子,你可别小看我们家夫人,好歹亲家老爷是个教书先生,我们夫人怎么会不识字。” 这封信写的急,他只在信中询问了她医治时的情况还有身体有无不适,又叮嘱她一定要听话,信尾才提及自己的情况,并向她承诺,不出一个月一定回家与她团聚,最后一番深情化了水,一句“我想你”让连日来的思念终于找到停靠的港湾。 王顺接过信,向冯夜白建议,“公子,不需要给夫人带点什么东西吗?” “带什么东西?”他在男女感情方面虽然可说是经验老成,但并不是真的了解女人,也从未像今日这般如此毫不避讳的坦露心声,以往的那些女人,送些金银首饰,丝帛锦缎也就打发了,可对沉央,总不能给她带一兜子吃食回去吧,那等送到她手上也坏了,以前无往而不利的人,这会儿居然像个愣头青似的,满心都在想她收到信之后的表情,可期待过后又难免失望,她心窍未开,他能期待她有什么反应呢! 王顺似乎是没料到冯夜白这个反应,对付女人他比谁都熟稔,问这个问题,不是扫自己的脸吗。 梁无玥探手过去摸他额头,“大哥,你莫不是假摔那一下把自己摔出毛病来了吧?带什么东西?女人喜欢什么?你常送什么?这还需问?” 冯夜白拿开梁无玥的手,“她不一样。” 梁无玥觉得现在不开窍的人是他,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怎么不一样,都是女人,你别看人家情窦未开,保不齐这回就给治好了呢,到时候看着你送的东西,心里也欢喜不是,就当是你们两个的定情信物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暗中勾结 最末后,冯夜白挑了个白玉孔雀簪交给王顺,让他连同信一起交给沉央,既然是定情信物,那自己也应该有一个,等王顺上了马,他又嘱咐,“信你让她自己看,看完给我回信……再问问她有何回礼相赠。” 这可真是入了魔障了,到底是当爹的了解儿子,冯老爷临死前的最后一个决定没想到还做对了,若是在天有灵瞧见冯夜白这分不开扯不断的痴情样儿,一准儿乐的从棺材里爬出来,就是不知沉央能不能看得懂,若是看不懂,那他的这一番苦心不救白费了吗? 王顺谨记了,独自骑马回了汝南。冯夜白和梁无玥则带着几车锦衣丝缕,华冠丽服出发往京城方向去了。 王顺怀里揣着沉甸甸的信,这大概是他们家公子头一回给女人写信吧,往常郡主也给他写过信,可他通常是看一眼就收起来,有时甚至拆都不拆,这回却特意叮嘱他向沉央要回信,这份心意可是再明显不过了,怪道说一物降一物,老祖宗说的话,真是没错。 这厢蔚敏他们也赶到了同县,同县县令听说郡主回京可能要途径于此,一早就打点好一切,没想见到了郡主,等着他的却是一张冷脸,县令心里猛的一凉,莫不是……自己有哪处做的不好,得罪了郡主?赶紧偷摸觑一眼蔚敏身边的胖海,可那个也是一脸的高深莫测,更叫人捉摸不透。 “本郡主在来同县的路上遇到了一伙马匪,那帮马匪胆大包天,抢了本郡主要带回去给皇上和各宫各院娘娘们的行头,还扬言说要杀了本郡主,若本郡主脑子还好使的话,同县外的那一截官道,应该是你来戍守的吧?朝廷每年拨你那么多俸禄,你就是这么当差的?我看你是脑袋不想要了吧!” 县令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原先那些马匪他也派兵围剿过,可收效甚微,不但起不到镇压作用,回回自己还损兵折将,马匪肆意横行,官府不作为难免被百姓诟病,后来他就想了个法子,和马匪协商,只要不上官道作乱,不乱屠杀百姓,他们打劫掳掠,官府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原本都说的好好的,同县周边也太平了几年,谁承想赶在郡主来闹了这么一出,这不是成心让他掉脑袋吗? “郡……郡主,下官……下官知错,下官这就派人去把东西找回来,然后把那些胆敢对郡主不敬的人脑袋拧下来给郡主赔罪!” 蔚敏怕又是个只会动嘴皮子,动起手来却只会打马虎眼的,临走前又敲打他一遍,“到时候东西找不回来,你也就不用回来了,朝廷每年拨下来的俸禄可不是养闲人的,不要到时候把你全家发配到宁古塔去,才想起来后悔!” 县令战战兢兢应是,都这么说了,他哪儿还敢马虎,紧忙召集人手去找,片刻不敢耽搁。 胖海觑空跑出来叫住他,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来,“县令大人,郡主的脾气你也清楚,全靠皇上宠着,实不相瞒,这回郡主去汝南,皇上原本是不同意的,可架不住郡主软磨硬泡,丢的那几车东西,确是御供,只不过已经有人过去找了,几个小小的马匪算得了什么,没准儿都已经找到了,郡主就是耍小性子,方才的话大人也别往心里去,只在周边派兵查查就行了,让郡主看了安心就是。” 第一百一十五章不要你的钱要别的 县令被他这么一说有些懵了,“公公的意思是……” “大人就做自己擅长的就是,马匪不足为惧,郡主这马上还得启程回京呢,到时候怎么往上说,折子上怎么写,大人心里应该清楚,郡主一旦回宫,再出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没准儿过两天就把你的事儿给忘了,不用这么较真儿。” 县令闻言,如释重负般长出了一口气,不使力就能办好差,结果如何,全靠嘴说,这么好的事,何乐不为呢?是他一时紧张没想开,现在经这么一点拨,大有豁然开朗之意,遂拱手谢道,“多谢公公指教……呃,本官近日听闻,闫总管……闫不离,因为与宿王勾结谋逆被押解入京受审了,那这御前总管的位置就空了出来……依本官看来,公公是最有可能升发的了。” 这会儿就拍上马屁了,不过这话中听,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胖海还很是受用,嗯嗯哼哼应两声,不觉就端起了架子,“县令大人言重了,能不能升发还得看皇上的意思,咱家只要尽心尽力服侍好皇上就行,至于其他……就听天由命吧!” “公公说的是,那本官就先去布置了,郡主那边……还望公公多兜担着些。” “大人放心。” 蔚敏蛮横跋扈惯了,对谁都是一副瞧不上看不起的样子,可其实就是只纸老虎,本性还是不坏的,也没见她真的罚过什么人,她说的那些话也就能震的住人一时,不会真把人怎么样的。 县令做做样子把人都派出去找那帮马匪,蔚敏来回巡视看了几圈,没看出什么问题,这下宫里肯定也收到风声了,她得赶紧赶回去替冯夜白周旋。也不敢再耽搁了,干脆马车也不坐了,换了几匹快马,连夜赶路回去。 王顺估摸着冯夜白抵京的时辰,赶在他到之前他得去趟大凉山,把信交到沉央手上,然后让她赶紧回了信给冯夜白寄过去,他走前看了眼冯夜白一脸的思之笃笃,实在是不落忍,不论到了京城什么样,寄了信过去,好歹算是种慰藉。 沉央来的这十来天里,天天受针灸,泡药浴,汤汤水水,各种草药嘴里来回来的灌,吃饭都尝不出味儿来,不过经瀛洲这么一折腾,已然初见成效,至少不再成日里发呆,反应也不再迟登登的,偶尔跟她说句玩笑话,她也能跟着笑了。 季汝嫦见她有所好转,便开始向瀛洲邀功,施针有她一份功劳,不能好处都叫他给占了。 瀛洲做什么都不慌不忙,人像是大浪淘沙沉淀下来的一样,沉厚寡言却又心细如发,一面给沉央配药,一面还能应付季汝嫦的聒噪,“你想要什么好处?若是想要钱……你能找出多少就拿走多少吧!” 季汝嫦撇撇嘴,看一眼药方,称三两当归给他,“我不要钱,我要你的钱做什么?我要别的。” 瀛洲把药材洒进浴桶,拿手试了试水温,转身问她,“那你想要什么直接说,我没功夫跟你猜谜语。” 第一百一十六章不能花你的钱 “你说的啊,那我可提了啊,说出来你不能反悔!”季汝嫦狡黠一笑,跟在他身后,拿一只手搭在他肩上道,“我要你……陪我去逛集市。” 瀛洲身子僵了一下,拿开她的手,去替沉央把脉。沉央眼中一片清明,顿了顿,也道,“我也想去逛集市。” 瀛洲拗不过季汝嫦的软磨硬泡,也敌不过沉央反复的念叨,跟卫夫子说正好带沉央出去散散心,有助于恢复,临走前又被小童哀怨的瞪了一眼,没法子,只好把他也带上,一行四人,顺着曲折羊肠路,就这么下了山。 山下的镇子人不少,杂七杂八卖的东西更是五花八门,季汝嫦拉着瀛洲非要让瀛洲给她买簪子,瀛洲掂一掂钱袋,买了一支给她,买完了扭头问沉央,“你要不要?” 沉央摇摇头,“你没有钱,我不要。” 瀛洲无奈扯扯唇,把钱袋放在她手上,“还有很多呢,够给你买一个的了。” “我不要。”沉央把钱袋还给他,烫手山芋似的缩回手。 季汝嫦挽着沉央的胳膊,脑袋在她面前晃来晃去问道,“好不好看?女人都爱这个,你也是女人,也该学着打扮自己。” 沉央犹豫了下,小心翼翼看了眼瀛洲,还是摇头,“我不要……不能花你的钱。” 原来是因为这个,季汝嫦道,“花他的钱怎么了?我还花他的钱呢,没事儿,你挑一个,让瀛洲付钱,他是男人,该当的。” 要说卫夫子的家教确实得竖大拇哥,生个丫头愣是一点儿便宜都不肯占,沉央说不过他们,索性就不说了,一眼也不往簪子上瞥,傻里傻气是没了,可这份儿倔劲儿却一点儿没少,犟起来让人头疼。 “好,不要就不要吧……那酒酿圆子你吃不吃?”季汝嫦算是摸清了,这孩子别的爱好没有,就是零嘴儿断不得,哄她吃东西该是没错了。 前面就有一家酒酿圆子的店,季汝嫦找了个四人的座坐下来,朝他们招手,瀛洲拉了沉央一把,“走吧,也到晌午了,早该饿了吧!” 她亦步亦趋的往前走,“可我没有钱。” “我请你吃。” “你是大夫,治我的病,我要付给你钱,不能花你的钱。” 瀛洲虚揽她一把,另一手拉着小童,耐心解释,“其实你不用每一样都算的这么清楚,有时候别人偶尔请你吃一顿饭,送你一两件礼物,那是人情,不是欠债,你若觉得过意不去,下次用同样的方法请回去就好了,事事都跟钱挂钩衡量,反而让人觉得不自在。” 沉央似懂非懂点点头,捧着面前的酒酿圆子小嘬一口,“谢谢瀛洲先生。” 小童囫囵一个圆子塞进嘴里,烫的无官都抽搐拧巴到一起了,好不容易咽下去,故作老成的拍拍沉央的肩道,“你要学的还有很多,放心,我师父是神仙下凡,一定会治好你的。” 季汝嫦在小童鼻子上重重刮一下,“神仙可不食人间烟火,你就别给你师父脸上贴金了,他心里塞了一个人,日日夜夜的想,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爱,俗不可耐的玩意儿,你师父就是个大俗人,哪儿是什么神仙下凡。” 第一百一十七章师父不喜欢她 她说完睨了眼瀛洲,他吃饭也斯文,支棱着两只耳朵却像没听见似的,该吃吃该喝喝,也不知道心里头翻滚成了什么样儿。 在镇子里逛了一下午,他们得赶在天黑之前回去,回去路上途径东庙,瀛洲让他们先走,说自己有点儿事儿,晚些时候回去。 季汝嫦听罢,哼了声,“你前段日子不是才去看过她吗?现在天都快黑了,回去的路难走,她要是泉下有知,又该心疼了。” 瀛洲无动于衷,扭头就走,“不用管我,我没事。” 风吹长林,树叶沙沙作响,日月交替的时辰,脚下的路都看不清,他手里连个火折子都没有,剩下的路这么长,要怎么走? 沉央看了季汝嫦一眼,她什么表情也没有,就直勾勾瞪着瀛洲走的方向,末了一串泪掉下来,她负气似的一抹,气鼓鼓的追上去,“我就是中了你的邪……你等等我……瀛洲……” 小童背着两只手,摇头叹气,“哎呀,这两个人,还真是不叫人省心啊!” 沉央手里握着个火折子,她想给瀛洲来着,现在看来,好像不用了吧? “我们先回去吧!” “他们没有火,不用等他们吗?” “放心好了,季jiejie有火的,他们两个就这样,每天都要闹一闹,闹完了,师父就会去娴姑娘墓前待一会儿,喝喝酒,说说话,困了就会回来了。” 沉央点点头,跟着小童慢慢往前走,“娴姑娘是谁啊?” 小童难得找到一个能跟他说到一起去的人,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娴姑娘是师父喜欢的人,长得可美了,还是季jiejie的jiejie,差一点儿就成我师娘了,可是后来娴姑娘生病了,很严重的病,师父也治不好,娴姑娘没过多久就死了,那之后,师父就再也没有笑过了。”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不对,我今天看见师父对你笑了,他都没对季jiejie笑过。” “啊?对我笑?”沉央吹亮火折子,脸上没由来就红了一片,“我没看到。” 小童仰起脸问她,“季jiejie说你成亲了,是真的吗?” 沉央想到冯夜白,点点头,“是真的。” “那你爱不爱你的夫君?” 爱不爱?她想了半天,回答说,“不知道。” 小童又说,“季jiejie还说,你夫君是个有残疾的坏人,他对你不好,你回去了就是受罪,她还跟师父说想让你在这里多待一阵子呢,你的夫君真的是个坏人吗?他那里残疾啊?为什么不把他带过来让师父一起治?” 冯夜白是坏人吗?他对别人很坏,可是对她不坏,对她不坏应该不算是坏人吧?沉央纠正他,“夫君不坏,他对我很好,他也没有残疾,而且……长得也很好看。”她觉得这个形容好像不是很贴切,不足以让人一下子就想到,于是才开窍的那点儿智慧全被她用上了,末了蹦出来一句,“跟瀛洲一样好看。” 小童唏嘘一声,“你嫁了个那么好的夫君啊,那他喜欢你吗?” 冯夜白好像没对她说过喜欢她,那她可就不知道了。 “那你比季jiejie幸运,季jiejie喜欢师父,可是师父不喜欢她。” 第一百一十八章公子可真要疯了 情情爱爱的,从他们两个对此一窍不通的人嘴里说出来又滑稽又可爱,沉央没有再问小童为什么瀛洲不喜欢又漂亮又会打扮的季汝嫦,因为他说过,瀛洲心里塞了一个人,既然已经塞了一个,那肯定再塞不下第二个了。 回到瀛洲的药庐的时候,屋里不止有卫夫子一个,还有王顺,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见着沉央,叫了声夫人,从怀里掏出冯夜白的信递给她道,“这是公子让我交给您的,公子说了,亲家老爷是教书先生,夫人肯定也能识文断字,特意嘱咐我,让夫人看完信之后,一定要给他回信一封,哦,对了……这是公子给夫人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