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暴君驯化记在线阅读 - 第11节

第11节

    这阴险的男人!

    她提醒傅英还她荷包:“多谢傅公子。”

    傅英看向她,小姑娘红润的嘴角微翘,似乎有些嘲弄,那一双美眸又散发着异样的光彩,使得他从没有哪一刻,如此迫切的想要占有一个女人。

    实在太可气了!

    然而,他偏偏没有办法,毕竟薛香玉就在身边,傅英勉强忍住,将荷包递给她,淡淡道:“不必客气。”说罢转身出了去。

    看着他的背影,薛香玉若有所思。

    回到杨家,姜琬去看姜琰了,刚才那话也不纯是假的,这小meimei是有点癫狂,练武能练一天,她怕没有卫凌看着,meimei会受伤,故而经常要提醒她去休息。

    薛香玉去谢氏那里回话。

    “只花了八两银子,那些贵的,她一样都不要。依儿媳看,姜姑娘当真是品貌俱佳,也难怪母亲会收她为义女。”

    谢氏点点头:“我之前在阿耀那里,听到她为父亲说情的话,便知是个聪明人。”

    “不过今日有一件事颇是奇怪。”薛香玉道。

    “何事?”

    “在珠宝阁遇到济宁侯,他认识姜姑娘,听说在嘉州,姜姑娘曾为他指路,济宁侯还登门道谢过。”

    “这么巧?”

    “是啊,儿媳也觉得蹊跷,因济宁侯并没有同傅姑娘一同前来,而且也没有买任何首饰,那么何故去珠宝阁?总不至于是路过看一看,便走罢?济宁侯不像是那么空闲的人……”

    谢氏已经猜到了,哂笑道:“傅英喜好美色,定是在嘉州就看中我这干女儿了!”

    “母亲的意思,他是一直在找姜姑娘?”

    “怕是如此。”

    薛香玉眼眸一转:“难怪,我们临走时,他拉住姜姑娘的手臂,还给她捡荷包。”忍不住问谢氏,“母亲,那我们该如何?”

    “能如何?傅英这小子家中美人不少,可并无成亲之意,看中琬琬,许是想要她去做妾。”谢氏冷笑声,“琬琬现是我干女儿,他这美梦就不要做了,除非……”顿一顿,“罢了,先不用理会,你自去忙吧。”

    薛香玉点点头:“母亲,我让绪儿来陪您?”

    “好,叫他过来。”谢氏听到孙儿,满脸笑容,“我给他念话本听。”

    婆媳正说着话,周嬷嬷进来道:“夫人,二殿下传了捷报去宫里,说已经攻下万州,在回京的路上了!”

    “这么快?”谢氏又惊又喜。

    “听说是策反了一个副将,里应外合,不过三日就攻入了城内。”周嬷嬷笑道,“许是都在半路了,没几日就到京都。”

    “好,好!”谢氏大笑,“那真的能在春节之前就赶回了呢。”

    这个好消息很快就在京都传开了,人人都称颂萧耀的神武,柳氏也松了口气,这样,她很快就能看见丈夫了。

    依据谢氏的说法,丈夫在后方,应该是能平安的。

    姜家一家都在数着日子过,在临近年节的融融喜庆中,这日城中突然锣鼓大响,鞭炮震天,姜琬吃惊得走出了厢房。

    看门的婆子道:“姑娘,二殿下领兵回京了!”

    姜琬急忙忙就去见谢氏。

    谢氏正当要出门去看萧耀,说上两句话,看到姜琬来了,知道她惦记父亲,笑着道:“要不你随我一起去?”

    “好!”姜琬一口答应。

    柳氏与姜琰也快步而来。

    谢氏道:“大妹,你就在家中待着吧,外面冷不说,人也拥挤,你这身子万一伤到就不好了,我同琬琬去,看到姜大夫,一定会让他过来的。”

    如此,柳氏也不好执意要去,姜琰也留在家中陪母亲。

    二人坐了马车去城门口。

    为防百姓乱道,兵马司一早出动,将他们全都拦在两边,留下一条直通禁宫的大道,供将军们骑马行走。

    难以数清人数的军队从远处而来,如踏雷声,轰然震耳,也如一条长龙,摇头摆尾,并不曾见之发威,但这整齐的步伐,从容的姿态,已经宣示了一种胜利。

    为首的男子骑在匹漆黑的战马上,穿着银白色的轻甲,身披猩红大氅,在风里摇曳似乎道旌旗,随着他的出现,城下已经传来齐天的声响,被大元赶到北方的燕国子民,全都跪了下来,高呼楚王千岁!

    这大概就是书中所写,萧耀颇得人心罢?姜琬这回亲眼遇到,也是开了眼界,但很快她就挪开目光,去找父亲,不知父亲此时在何处。

    身边的谢氏,脸色却有些复杂,朝兵马司指挥使何望使了眼色,他立时便命百姓们停止喧哗。

    萧耀行到谢氏跟前,翻身下马:“姨母,您怎么过来了?我回宫复命之后,自会来看您。”

    “那也不知要到何时了。”谢氏细细打量他一眼,“没受伤便好,快去见皇上罢,皇上也甚是想念你,这回你得多陪陪他。”

    萧耀答应。

    正当要走,耳边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殿下。”

    姜琬要问父亲的事情,当然不敢激怒萧耀,喊什么表哥了,这声叫得特别尊敬。

    灿烂的阳光下,姑娘仰着头看向自己,雪肤乌发,挺鼻红唇,眼眸好像星子,闪闪发亮,其实他刚刚入城时,第一眼就看见了姜琬,也不知为何,明明隔得那么远,她却好像璀璨的明珠,将他吸引过去。

    只她当时没看他,似乎在寻找什么。

    四目交接,男人眸色莫名。

    姜琬挂念父亲,又叫了声:“殿下。”

    殿下?

    萧耀才听清楚她在说什么,暗道不是已经认了他做表哥吗,怎么这会儿又叫殿下了?淡淡道:“何事?”

    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姜琬咬唇,早知道叫他表哥了,气气他,反正叫殿下也没有什么用,看上去他一点不想理会自己呢。她瞬时xiele气,心想恐怕自己问起父亲,他大概也不会搭理吧?

    第14章

    谢氏瞧见这一幕,开口相帮,原本让姜琬过来,也是为姜大夫。

    “阿耀,姜大夫可随你入城?”

    萧耀道:“不曾。”

    谢氏忙道:“那他可在燕京?”

    “在城外军营里,有些兵士因赶路复发旧疾,我叫他留在那里。”

    父亲平安归来,姜琬总算松了口气,可想到母亲,又不太满意,她在等着见父亲呢,自从分别之后,母亲就一直在承受着这种煎熬。

    姜琬想了想,鼓起勇气,打算再试一回。

    “殿下,您可否让父亲入城一趟,与家母见见面?家母很惦记他,寝食难安。其实也不用多长时间的,不会耽搁父亲予兵士治伤。”

    她垂着头,小心请示。

    “不行。”他道。

    拒绝了!

    那一刻,姜琬忍不住暗地里骂起萧耀,什么开国皇帝,什么战神,往后再也不想跟他说话了……正当绞尽脑汁得想些不好的词语出来,耳边却听男人道:“马上就要到年节了,到时姜大夫自会回来。”

    姜琬大为惊讶,马上抬起头来。对上男人目光,急着问:“殿下的意思,父亲能跟我们一起过节?”

    “是。”

    得到肯定的答案,她又问:“能待几日呢?”

    那一刻,脸上满是期待。

    眼角眉梢,有笑意蔓延,如春风般暖人。

    “你想要几日?”萧耀看着这姑娘,想到她曾哭着为姜保真求情,暗道,真是父女情深,不过姜保真随同他们去打仗,也算立了功。

    姜琬眼眸转了转,如果可以,她当然希望姜保真能一直留在家中了,她往前没尝过什么父母的疼爱,这一辈子颇是珍惜。可心里清楚,这是不可能的,犹豫会儿:“能不能等上元节之后?”

    毕竟是求人,她有点紧张,睫毛微微的发颤,阳光似在上面跳动,一闪一闪的。

    “可以。”萧耀道,“就到上元节罢。”

    寻常这节日,都只得七日的假,但现在父亲能有半个月,姜琬颇是欣喜,说道:“多谢殿下,也恭贺殿下今日凯旋。”

    眼眸弯弯,像极了月初夜晚天边的银钩,那似乎是她第一次向自己道谢,萧耀嘴角微不可察得挑了下。

    谢氏却觉姜琬太过生分了,她认姜琬做义女,确实是看中这幅容色,但而今也清楚了这孩子的品性,自是希望他们小辈们能处好关系,将来才能相依相扶,笑着道:“阿琬,阿耀肯定是不会亏待姜大夫的,他是你表哥,别再叫殿下了。”

    姜琬暗道,可萧耀不喜欢她叫表哥啊,上回便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要叫了,指不定又触怒他。

    好不容易父亲能回来半个月,她才不想搞砸呢,可谢氏好心,又不好敷衍,低声道:“干娘,我晓得,只是还不太顺口。”

    自己这外甥儿生得一张好脸,只可惜投入沙场之后,越来越是冷厉,这干女儿许是害怕,谢氏拍一下萧耀的手臂:“阿耀,往后对你表妹和善点,就像对浩儿一样。”

    杨学浩是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谢氏入宫,常带着这儿子,他们二人一起玩乐,累了一起睡觉,姜琬能跟杨学浩比吗?

    他们是什么关系,他跟姜琬又是什么关系?

    前者是正儿八经的表兄弟,后者是……萧耀略略挑眉,亲过一次的关系,别人永不知道,唯有他一人知的关系,他看着姜琬,眼神晦暗不明。

    姜琬心咚咚直跳,不晓得这目光什么意思,她都说了不顺口了呀,不用担心来高攀他这个亲戚的!

    她垂下头,有点承不住被这样注视。

    见小姑娘脸都红了,萧耀挪开眼,翻身上马:“姨母,我先走了,过几日我来杨家看您,还有表哥。”

    黑色骏马飞奔而去,他身上大氅也扬了起来。

    谢氏对姜琬道:“快回去跟你母亲说这个好消息罢。”

    二人转身坐入马车。

    宫里此时早已摆下接风宴,三殿下萧烨一直在殿门口徘徊,见到萧耀疾步迎上来道:“二哥,你总算回来了!父皇天天念叨你呢,说迟迟不归,生怕二哥受伤,恨不得派人再去看一看,幸好你平安到京都了。”

    “劳你们挂心,”萧耀拍拍他的肩膀,“我这趟回来,应该会多待一阵子。”

    听到这话,萧烨笑得更是欢喜了:“那再好不过!”

    兄弟二人并肩走入文德殿。

    萧耀请圣安:“儿臣见过父皇,娘娘。”

    去年从惠妃升为皇后的许氏,面上掠过丝不自然,当初她被封后,出于谦逊说自己这辈子都及不上章怀皇后,甚至让萧耀无需喊母后,结果萧耀竟然真的没叫,而皇上也似乎不觉得何处不对,并没有一句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