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方小七得知寒无夜想要放弃大青山的别院，住进千若云家后院临时搭建的房间时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他觉得他已经不认识寒无夜了。之前两人穷困潦倒浪迹于大青山，过着连乞丐都不如的生活也就罢了，后来放火烧了千若云家房子被她赶出去后，方小七以为他们会继续到大青山流浪，谁知道，寒无夜带着他住进了千家巷最繁华的商铺，每天从他眼前经手的灵石和黄金不计其数，让他尝到了当富豪的滋味。 更让他惊讶的是他们明明可以舒舒服服住在精致舒适的别院，寒无夜却偏偏爱栖息在千若云家房顶，比得到一堆九级灵石还要开心。 “老大，你确定我们要住在她家？”方小七有些留恋千家巷的热闹，过惯了一掷千金的日子，突然再当穷光蛋心里不可能不别扭。 寒无夜用眼神给了他一个无声的警告，方小七明白，这是要他闭嘴。 为了庆祝他们俩入住，千若云亲手烧了一桌好菜，鸡鸭鱼rou满桌满盘摆了一大片，还打了两壶千年醉的好酒，白娘子很是识趣，她不想打扰他们的雅兴，就早早回屋休息，留下他们三个在月下畅饮，好不快活。 不得不说寒无夜在各种角色间转换得毫不费力，在与各大矿主打交道时，他是一个能说会道，能把利益二字玩的最大的人。 而在矿上，为了不暴露身份，他能把自己变得毫无存在感，只为了不引人注目地接近千若云。 在千若云面前，他化身为那个看上去满不在乎，实则小心翼翼维护她的使者。 “若云，干杯！”三人举杯邀约，开怀畅饮。 酒量海量无边的寒无夜平生第一次喝成了烂泥。方小七早就喝醉得不省人事，千若云只好放下酒杯，一手抓一个，把他们拎进房间。 刚放下寒无夜，就被他拉进了怀里。千若云慌忙推开他，谁知根本推不动这尊大佛，千若云被他禁锢在怀中，听到寒无夜小声喊道：“若云！” 千若云身体一顿，推开寒无夜的力道减轻了几分。酒意上了头，她闭上眼本在他身边安然睡去。 第21章 神秘买家 千若云回到矿上时矿上的人并没有显露出太大的震惊，因为魑魅洞坍塌，夜郊坡停工了一个月，再开工时，有不少老的挑土工和采石工都到别处矿上找到了活，杨虎又新招了一批，所以大多数都是新面孔。 杨虎见到千若云有些意外，大约是觉得自己一直盯着千若云的脸看不太好，愣了半晌才问她还要不要继续留在夜郊坡，因为现在急缺初级炼石师，工钱比之前涨了二十两银子，千若云当然愿意留下来。 倒是苏落看见她没有表现出特别打得惊讶，大概是早就看出来了没有明说。不是没有女人在矿上干活，但大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妇人，像她这么小的女孩子很罕见，加上千若云模样俊俏，每天早出晚归的干活，打扮成少年的模样的确更安全。 寒无夜跟着千若云没几天就学会了炼制灵石，所以现在夜郊坡的灵石主要靠苏落、千若云、寒无夜三人炼制。 方小七只在夜郊坡待了一个月就辞了工，留在千家巷照料寒无夜的翠薇楼。这之前就是千家巷数一数二的灵石、丹药、灵宠、各种修炼法器的交易中心，经过寒无夜半年的打理，现在已经成为三劫界最大的商号，其分号遍及整个三劫界。 方小七是翠薇楼的大掌柜，人人都知道翠薇楼的大老板神秘莫测，但没有人知道他的背景，甚至他的年龄和长相。 每当方小七听到手下人议论他们的神秘老板时，方小七就忍不住想笑。他们哪里能知道，被他们臆想膜拜的寒无夜天天住着木屋在矿上干活呢？ 虽然他损失了一个魑魅洞，还差点丧命，但每每想到少了一个凌划，再也没有人再压着他了，杨虎还有点感激那个蠢货勾结外人陷害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他现在每天的心情都不错，唯一不爽的是他的矿洞已经重新开张三个月了，还是没有做成一单生意。 这天，杨虎照例在矿洞巡视，查完新炼制的灵石，突然手下来报有人拜访。 杨虎以为是来了买家，笑眯眯迎了出来，才发现来的人是雅佳。 杨虎没想到这个女人脸皮如此厚，他们之前的旧账还没算，她居然敢只身一人前来夜郊坡。 杨虎冷哼一声，拦在洞口问：“你来做什么？” 雅佳哈哈一笑，道：“当然是来看望故人。” 杨虎的脸色很不好看，他和雅佳素来没有交情，他管辖的夜郊坡怎么可能有她的故人？ “之前的灵石我按原价补给你，这半年夜郊坡的灵石我全包了如何？”雅佳像是不知道两人先前有过节一样，和他熟稔地说道。 杨虎拦住她的手缓缓松了下来，他是个矿主，靠贩卖灵石发家致富，在商言商，没有绝对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平心而论雅佳给出的条件并不差。 夜郊坡不算富矿，灵石的等级也不高，每个月出的灵石只有三成是四级灵石，其余的大都是一级二级灵石，不像东篱港灵石产量大，而且四成以上都是六级灵石，偶尔还能炼制出九级灵石。 正因为产量不高，品质不佳，生意也就不太稳定，常常几个月卖不出灵石，一年下来开采的量除去开销和工钱，所剩并不多。就像一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要是有了雅佳这个稳定的客户，夜郊坡的灵石就不愁卖了。 若是两人之前没有那场斗争，杨虎会毫不犹豫同意雅佳的提议，不过，就这么他自己先前矿上的折损还有自己的面子都亏大了，而且他也知道这个女人不好惹，能让她下这么大的血本，恐怕她想要的东西也不非寻常之物。 “你到底想做什么？”杨虎有些紧张地问。 “我想见一见那天的两个人。” “你想见谁？”杨虎心里隐约有了答案，但他可不想这么快让雅佳得意。 “你的炼石师以及他身边的人。”雅佳轻轻吹了一下自己殷红的指甲，抬眸妩媚地看了一眼杨虎。 雅佳向来深知自己的魅力，也知道在谈判中如何利用自身的优势，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她往前凑了一步，乌黑的发丝有意无意飘到他面前，带着诱人的香草香味，杨虎的脸一直红到了脖子。 雅佳的长睫毛就像是蝴蝶扇动的翅膀，一下一下扇在杨虎心上，让他的态度像煎锅里的猪油逐渐软化。 “你等着，我，我可以帮你带个话，不过见不见你要看他们的意愿。”杨虎有些懊恼自己立场不坚定，之前他曾经发过誓，只要一见到雅佳就给她点颜色看看，可是真的见到她了，还是没有硬起心肠。 杨虎没有放雅佳进洞，而是让她在矿外一处凉亭等着，杨虎一边往回走一边思考雅佳这样做的原因。 雅佳那么强势的一个人怎么舍得为两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付出那么多？杨虎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这个女人的心思。 杨虎琢磨了一路也没琢磨出一个名堂，很快就来到千若云所在的矿洞。 没有看到千若云，杨虎只看到往炼石鼎里家矿石的寒无夜。 自从那日得寒无夜出手救了他，两人又一起喝醉过，现在两人的交情非比寻常。 “若云呢？” “下到矿井里去了。”寒无夜的回答漫不经心。 他手里捏着一块刚炼制出来的六级灵石，心里正琢磨该如何跟千若云讲。寒无夜知道千若云到现在还是初级炼石师，而他不过才炼制了短短三个月，就已经到了中级炼石师的实力，如果实话实说，太打击她了，可不说实话，他如何跟她解释灵石的来历。 就在这时千若云回来了，当然也就一眼看到了寒无夜手中那颗鸽子蛋，六级灵石果然非比寻常，色泽呈现出透明的白，就像个剥了壳鸡蛋。 “雅佳想见你们！”杨虎决定实话实说，把雅佳刚才和他谈话的过程重复了一遍。 “不见！”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回绝。 杨虎点了点头转身回去回复雅佳。 其实他还是有点心疼的，魑魅洞里可是他投入最多心血的地方，说毁就毁了，现在好不容易又个机会让雅佳补偿，没想到他们两个确是不愿意。而且他的灵石也不知为何一直滞销，再这样下去，他就该关门了。 杨虎当然不会表现出他的失落，雅佳听到他的答复倒也不意外，笑道：“不要拒绝的这么快，我说的条件，你再考虑考虑。” 等到第二天，夜郊坡就来了一个神秘买家，说是要和杨虎长期合作，不仅一次性带了一千两银子的银票，而且很爽快将矿上囤积的灵石一次性全部清仓。 杨虎觉得自己交了好运，上哪里去找这么好的买家，全盘通吃，价格稳定，杨虎数着银子的时候嘴角一直咧着笑。 就算是千若云也忍不住感慨好运。寒无夜却是什么都没说，但一想到身边的人再也不用烦恼失业，寒无夜觉得自己花高价订购夜郊坡的灵石是值得的。 隔了两日，雅佳又来到夜郊坡，这一次杨虎直截了当告诉她，不予考虑她的条件，语气比第一次不知强硬了多少。 雅佳不是傻子，很快就弄清楚了杨虎腰杆挺直的真正原因，原来已经有人提前对夜郊坡下手。 她的内心是愤怒的，有人居然抢在她前面，抢走了她谈判的砝码，害得她再无机会踏入夜郊坡一步了。 既然不能通过合作得到她想要的东西，雅佳很快就拿出了她的对策——守株待兔。 在寒无夜和千若云回家的路上将两人请到了千家巷最繁华的酒馆。 不过雅佳没想到千若云竟然和她一样是位女子，之后，雅佳就只缠着寒无夜，没有再搭理千若云。 第22章 消失不见 雅佳没想到杨虎会直接拒绝她，她开出的价格都可以买下半个东篱港了，但对方还是不为所动。 事出反常必有妖，雅佳想到了上一次她吃闭门羹时的情形，那时杨虎还只是告诉他有一个神秘的买家已经买走了夜郊坡所有的库存，而且还和杨虎签订了长期供货合同。 谁知道等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收购夜郊坡时，杨虎直接答复她夜郊坡已经被他卖了，而且时间好巧不巧，就是在昨日。 雅佳气得内心翻腾了几趟，但脸上还得强压下怒火，看来她是别想进夜郊坡找寒无夜了。雅佳在气愤地带着侍女卉柔往回走。 卉柔小声劝道：“大护法，您别生气，当心气花了妆。要奴婢说那个人就是不识抬举，您可是墨瑀派的大护法，多少人等着上杆子巴结您，他倒好，仗着长得有几分模样，居然敢不赴您的约。” 雅佳嘴角微动，笑道：“好了好了，你这鬼丫头，把我想说的没说的一股脑全说了，你让我还能说什么？对了，你也觉得那小叶子长得不错？” 卉柔努了一下嘴，道：“也还行吧，剑眉如画，凤眼如钩，三分儒雅，七分邪魅，长身如玉，倒也算的上是个翩翩公子，不过也就是没有家室背景，白搭了一副好皮囊只能做些卑贱的粗活。” 雅佳故作生气道：“竟敢议论我看中的男人，我看你不想活了。” 卉柔打小就和雅佳一起长大，虽是她的奴婢，其实两人情同姐妹，在没有外人时两人常这样口无遮拦地斗嘴。 “你说他就那么不喜欢我？自从上次在他回家的路上堵了他一回，就再没遇上他人了。” “卉柔，会不会是小叶子有喜欢的姑娘，所以才无视我的容貌？”雅佳有些不甘心地揉捏着手中的花瓣，粉红色的蔷薇花瓣被她搓成支离破碎的碎末，落在尘土里很快就变成一滩烂泥。 “主子，您说什么呢？您长得国色天香，哪一个男子不拜倒在您的石榴裙下，我说他呀不是瞎了就是缺心眼。” “算了，我们去集市看看水粉吧，天色还早，我不想回去。” 寒无夜正陪着千若云在千家巷买衣料。 自从一个月前雅佳在他们回家的路上邂逅了雅佳后，寒无夜就托人找到杨虎秘密买下了他的矿洞，除了一次性付给杨虎一大笔银子外，还花重金聘用了他继续担任夜郊坡主管。寒无夜这样做原因很简单，不想给雅佳任何接近他们的机会。 而且，他本来就是做灵石生意的，有自己的矿比转手从其他人手里买灵石自然划算。 不仅如此，他还劝服了千若云搬到他在夜郊坡附近的一座隐蔽宅子居住。这宅子是他在知道千若云在夜郊坡做事后添置的，这间宅子最大的妙处就是它的后院可以直接通入夜郊坡。 这也就是为何雅佳之后再也没有在夜郊坡正门堵到他们的原因。 千若云起初当然是不愿意搬家的，但架不住他搬出许多理由来说服她，尤其是最后一条，她之前住的地方离夜郊坡太远了，每天要天不亮就离开家，步行一个时辰才到矿上，每天回去的也太晚了，差不多天已经黑了，完全没时间陪伴白娘子。 说不动千若云，寒无夜就直接去和白娘子吹风。不知他给白娘子灌了什么迷魂药，他走后白娘子就一个劲的鼓动千若云搬家。 千若云当然不会这么容易被她娘说动，反倒是三言两语诈出了寒无夜和她娘的谈话内容。 原来寒无夜竟然告诉她娘那天酒醉后他们不小心睡在了一起，虽然两人并未越矩，但此事终归是若云吃了亏，他要对她负责云云，反正就是拿出了十二分的诚意要明媒正娶她。不光是为她们娘俩准备了住所，还提前将聘礼一并备齐了，只等千若云点头答应。 千若云面对恨嫁的娘和厚颜无耻的寒无夜无话可说。她这是被逼婚了，而且逼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娘亲。 千若云黑着脸想不理寒无夜，但她娘的话她不能不听，所以拗不过她娘，两人还是搬来住进了新宅子。原来的房子则用一把大锁锁住了院子。 雅佳找到千若云之前居住的那间简陋房子时，早是人去院空。 千若云本来是要和寒无夜一直闹别扭的，每次看见他就直接躲回房，但寒无夜还是找了个机会逮住了她，跟她讲了雅佳的事。雅佳要找不到寒无夜肯定会找到千若云，为了她和白娘子的安全，肯定是要搬家，而要想说服她娘搬家，唯一最快最直接的办法肯定是提亲。 千若云被寒无夜的一套歪理胡说气得哑口无言，她的直觉是这个人对他贼心不死，可偏偏就是能找出一大堆理由让人不得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