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节
那时候谢师宴啊这些的肯定挺多，也不愁没饭吃的。 大家尽管心底不知道是个啥想法，不过表面上笑意吟吟的，不停地对着宁家人说着恭喜话。 作为吉祥物的宁一诺其实并不是太喜欢这种规模的聚会，虽然瞧着是挺热闹的，不过显得有些虚。 况且各家的情况不同，瞅不上这个，瞧不上那个的也不是没有，所以这样的聚会就越发地显得不对味儿了。 宁大姨看着穿的干净整齐，隐隐地和自家有些不同的二女儿，再看看自己身旁木木愣愣的老大和怀里傻乎乎，流着口水的老三，这心里着实地有些不是滋味儿。 不过小念念对着mama却是亲近的很，宁mama也时常地带着她回家的，尽管不在家里住，不过姐妹几个的感情却很好。 这会儿小念念拉着jiejie的手，就往表哥表姐们中间挤，宁家一向对着孩子宽宏，正经地将他们当成是一盘菜的，这么几个月的时间下来，小念念就已经很习惯这种模式了。 宁小小如今也不是小孩子了，比起以前可会遮掩自己的情绪了，尽管是瞧不上大妈家的这些穷酸亲戚，不过面上丁点儿的不显，甚至还逗了逗小念念。 人总是要学会成长的。 小念念拉着jiejie平儿坐在了大表姐和二表姐的中间，一会儿一左一右地就有人照顾她们姐妹俩了。 这小姑娘虽然年纪不大，不过小心眼儿却着实不少。 长辈们一向不大理会孩子们之间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折腾就对了。 宁爸爸请客，自然是大手笔，除了各样的海鲜之外，宁奶奶不吃河鲜，海鲜的，自然也是要顾及到的。 宁奶奶虽然年纪大了，不过这身子骨却是一如既往地硬朗，正如广告词说的那样，牙好胃口就好，宁奶奶到现在都能嚼得动蚕豆，这胃口自然是不差。 不过年纪大了，外加上这些年养尊处优，运动量少了，所以饭量不大，可平时各样的水果啊，点心的也没少垫补，外加上这些日子带着小念念出去溜达，她的胃口比之前强了些。 宁爸爸是大孝子，当然高兴的紧。 这顿饭吃下来大家都高兴，至少表面上都挺高兴的，哪怕是眉眼间满是愁苦的宁大姨脸上都堆满了笑容，面对别人异样的目光时，极力地镇定。 至于宁家本家人就给更高兴了，出了个状元啊，这是老宁家祖坟冒青烟了，有了这个好头儿，指不定宁家能出多少的大学生呢。 至于状元么，倒是不敢奢望。 一个家族想要长久昌盛，这家中的子弟上进与否其实是主要的指标，如今可不是拼人多的时候，而是看质量的。 当然，这也是因为宁家人口少，没办法在数量上称雄所以自我安慰罢了，好在让宁家人欣慰的是，这小一辈的读书都不错。 宁一诺这一房作为宁家顶梁柱一般的存在，更需要在很多的方面表现出自己的能力魄力来。 宁爸爸雄心勃勃，想要将家族扶持起来，虽然难度不小，不过宁爸爸总想试试、 这样的事情倒也没有人反对，甚至大家都是挺高兴的，毕竟这对于谁家来说都是好事儿。 难得的是，宁大姑这次竟然没有冷嘲热讽，瞅着倒是挺真心实意地恭喜了大侄儿几句，宁一诺有些诧异，一旁的宁秀自然是看出了哥哥的讶异来，低声解释道， “表哥据说想换工作，想调到城里来，大姑这些日子来家里可勤了，天天儿地找奶奶蘑菇呢。” 宁一诺的这位二表哥当初学的是师范专业，毕业了之后分配到了乡下当老师，这不过才一二年的功夫而已。 “想去哪个小学？不会是瞄上了一小吧？” 宁一诺随口问道，不然的话，依着宁大姑的性子，肯定是直接地找自家大哥开口了，哪儿会不断地找宁奶奶种蘑菇。 “聪明，我听大姑的意思，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二表哥眼看着到了该结婚的时候了，总不能一直在乡下耽搁着。” 宁一诺听了也只能无语。一小是那么好进的？大姑的要求也实在是太高了点儿，就不先让他进县城，这以后真的能力出众了再谋划去一小难道不行吗？ “大姑据说连二表哥的对象都说好了，允诺了好些条件，在县城买房啊，让他进县一小啊的，总之女方家里据说就这么一个闺女，以后家业都是她的，所以对着女婿的要求就高些。” “大姑要让二表哥入赘？这不可能！” 宁一诺说的笃定。 “那是当然了，这几年大姑因为偏心二表哥，所以和大表哥，大表嫂那头闹的不是很愉快，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撒手了，她还没享到儿子的福呢，哪儿可能会让外人捷足先登，占她的便宜？据说等着二表哥工作调动了之后，大姑就要给三个儿子分家了，这二表哥和三表哥都没结婚呢，也不知道这个家到底该怎么分。” 宁秀同样一脸惊讶地道。 分家是常态，谁家也没有的大家族，几十口子在一个锅里搅食的道理，不过一般都是子女成家立业了才会这样做，决计不会像大姑这样蛮干。 “以后她不打算和大表哥过了？这养老谁养？” 宁一诺问道。 “三表哥！” 这个答案又是出乎意料的，不是大表哥可以理解，为啥不是二表哥，而是今年才参加工作的三表哥？ “其实大姑最希望的是二表哥能养老，不过她觉得二表哥是有大出息的，自己这个当妈的不能给二表哥拖后腿，所以就找三表哥了，至于大表哥么，母子俩闹的很不像话，据说已经找mama过去调解了好几次了，唯独瞒着奶奶和爸爸而已。” 宁秀对于亲戚家的这些家长里短的知道的一清二楚，她是家里的长女，外加上前一阵子哥哥高考，宁mama在市里陪考，这闲着无聊的时候就会和闺女聊这些琐碎事情。 或是愤慨，或是讥讽，总之自家老娘也浑身是戏啊。 “得，大表嫂是个实诚人，大姑这人啊，嘿，不说了。据说她现在连孙子都不大看了，忙着给二表哥张罗呢。” 宁秀也是有些不忿，总觉得大姑做的有些过了，然而这种事情她一个小孩子插不上手好，所以感慨了几句之后就闭嘴了。 宁一诺摇摇头，这样的事情还是少掺和为好，总归宁爸爸也是成年人，有自己的判断。 “二表哥自己也是过分，为了所谓的前程，闹成这样，我就不相信他不知道，偏偏装的什么似的，就让傻乎乎的大姑出头，滑头，反正你以后和他相处的时候要小心些，省的给算计了。” 宁秀看不过二表哥那副作样儿，对着哥哥道。 “放心吧，我知道的……” 宁一诺抬头看了一眼装扮一点儿也不像是教师的二表哥，点点头。 第113章 聚餐 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儿, 宁家只要宁奶奶不掺和进去，其他人就完全可以装聋作哑了。 不过显然，宁大姑的这个目标很明确, 就是想要让宁奶奶出面说清, 然后她在敲敲边鼓，这事儿就成了。 宁奶奶年纪大了, 心软, 对着小一辈的越发地溺爱, 便是几个表哥都是二十好几, 近三十的人了, 在她来人家的眼里都还是孩子呢，所以说不定还真有给她成功的可能呢。 这就是所谓的亲戚，宁一诺有些厌恶地皱起眉头，实在是闹不清楚宁爸爸的心思，宁一诺暂时也就压下了那些心思。 这两年要求宁家的亲戚朋友多了不少，不过大家一般都是在宁奶奶或者宁mama身上使劲，直接找宁爸爸的倒是不多。 倒也知道宁爸爸不好说话，宁mama和宁奶奶是女人心肠软, 比较容易成事儿。 宁mama还好些, 求她的基本上都是自己的娘家人, 这头的亲戚尽管多, 不过求的也都是鸡毛蒜皮子的小事儿，借钱的，找活儿干的, 自家孩子要上学的零零总总的，宁mama能帮的就帮，没办法的她倒也不会太揽事儿。 不过宁奶奶就不同了，能求到宁奶奶身上的都是宁家的至亲，不是儿子就是闺女的，宁奶奶这些年一直生活在大院儿里，接触的人比较少，对于外面的行情不是太了解，这就真以为自家孩子这日子是过不下去了，所以但凡只要人家掉上几滴眼泪，求了宁奶奶，宁奶奶一般都会急公好义，然后将这事儿告诉儿子。 尽管宁爸爸不耐烦这样的事情，不过花钱不多，又能讨个老娘的欢心，他也就顺了宁奶奶的心思了。 然而人心不足，站这山望着那山更高，所以就像宁大姑这样，自己的三个儿子都有宁爸爸帮着解决了工作不说，如今更是希望宁爸爸能再次出手，将儿子调到福利更好的单位去。 宁一诺觉得宁爸爸性子还是太软了些，这样纵容下去，指不定还有更糟心的时候呢，依赖习惯了，宁大姑反而觉得这是应当应份儿的了。 这种不劳而获着实令人厌恶。 如果说这位表哥真的就跟宁大姑自己所说的那样能干的话，宁爸爸帮衬帮衬宁一诺倒是可以理解，独木难支，宁爸爸想要为儿子铺路，攒人脉，他能理解的。 可惜的是，宁爸爸用错了方法。 也许自己该他谈谈的，宁一诺看着高声阔论的二表哥，心中若有所思。 谁也不知道这顿饭吃下来会是这样的结果，吃完饭之后，二表哥很是殷勤地搀扶着宁奶奶离开了饭店，上了车。 这两年大家的日子越来越好过，基本上都要私家车了，宁家开出来了两个，宁mama和宁一诺母子俩充当司机。 尽管宁一诺没驾照，不过大家也没觉得有啥奇怪的，市里可能会有交警查驾照，然而在县城绝对不会出现就对了。 吃饭的时间有些长，宁奶奶就有些困顿，这也正常，现在的天长日久，宁奶奶习惯了午睡，坐的时间有些久了，她毕竟年纪大了，就有些支撑不住。 原本这伺候宁奶奶午休是小念念的活计，不过今天长辈们都在，倒也不用小姑娘费心了。 宁大姑和之前在饭店一样表现的很是抢眼，接了温水，拿了毛巾伺候宁奶奶洗手擦脸啥的，总之将孝顺闺女的架子做的足足的。 早就觉察出不对的宁小姑，宁mama和宁小婶等人也不积极了，任由宁大姑表演了。 其实对于大闺女的殷勤宁奶奶心里头有数儿，但凡她有个啥事儿要求到老大头上的时候，对着自己都会是这般孝顺的。 要说宁奶奶对着这个闺女也有恼的时候，然而气归气，恼归恼，可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日子过不下去吧？ 况且大闺女还不到才将五十的人，可头上的白头发比自己这个当妈的都多了，宁奶奶这心里自然不是滋味热的很，外加上在兄弟姊妹中，这个闺女的日子过的最是邋遢，宁奶奶就心存不忍，想着能扒拉一把的时候就拉拔她一把，免得这兄弟姊妹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关系越来越糟。 好在宁大姑还算是有些眼力价儿的，没有这会儿就在宁奶奶跟前嚷嚷，看着宁奶奶躺下了，她才出了宁奶奶的卧室。 小念念自己也困了，不过没回自己的床上去，而是去了宁一诺的大床，反正大表哥一个人也用不了那么大的床，小姑娘征求了宁一诺的意见之后，欢快地抱着枕头上楼去了。 宁奶奶有午睡的习惯，生怕小姑娘一个人闲的无聊，四处祸害的小念念也一起地养成了午睡的习惯，家里的阿姨正好也可以借着这个功夫休息会儿。 家里的阿姨五十多了，媳妇儿太彪悍，儿子也不见得有多孝顺，所以才会出来给人当阿姨，自己挣点儿钱，外加上解决自己的吃住问题。 宁家给的待遇不错，所以她的儿子媳妇儿就更不愿意让老娘回去了，每次放假都是告诫老娘要勤快点儿，可别给人家赶出来这种混账话，阿姨自己尽管放心不下儿子，舍不得孙子，可惜的是身不由己，所以她只能在宁家待着，甚至是过年的时候也不能回去吃个年夜饭，一起团聚团聚，固然是有宁家太忙的关系，可更多的是媳妇儿盯上了宁家的红包，据说宁家给司机和阿姨包的红包特别大，所以家里就没有阿姨落脚的地方了。 这些事情原本阿姨自己一个人知道，不过和宁家人处的久了，也知道这家人脾性好，不会有人胡乱撒气耍脾气，有些时候阿姨就会在和宁奶奶聊天的时候吐露吐露自己的苦水。 为了博取宁家人的同情是有的，更多的也是这些事情装在自己的心里太久，憋闷的慌。 她丈夫死的早，一个人艰辛万苦地将儿子拉扯成人，找工作，娶媳妇儿，原以为自己的好日子来了，总能享几天的清福的时候，谁能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宁奶奶同样也是寡妇人家，不过瞧瞧人家现在过的啥日子，自己又过的啥样糟心日子？ 这其中的差距就是因为宁奶奶有个能耐儿子呀。 不提这些糟心事儿，宁奶奶睡下了，男人们在客厅，女人们就去了阳台，大家喝喝茶，聊聊天的，时间过得倒也快的。 不过也不是人人都有这个清闲时间的，宁大姨吃完饭之后就急匆匆地赶去上班了，同样走的还有小姑夫，据说他有些生意上的事情需要处理。 做生意就是这样，时不时地就有事儿忙，大家谁也不会拦着他就对了。 这几年宁小姑到了县城之后，尽管没有出去上班，不过这家里的大头是捏在她手里的，对着丈夫看的也挺紧的，小姑夫似乎是给宁爸爸的手段吓住了一样，也是收敛了很多。 蔡慧嫁人之后的样子他也见过，实在是让人觉得惨不忍睹，而且要紧的是，蔡慧现在最恨的人不是宁家人，而是宁小姑父。 都是这个男人，无能又怯懦，毁了自己的一辈子。 她那些刻薄话使得小姑夫大受打击，也是收敛了很多，一副专心经营家庭的架势。 这样也好，安生过日子不比什么强呢，眼看着这孩子是越来越大了，再不稳重闹点儿什么笑话出来那就麻烦了。 大家都是有头有脸，场面上的人物，闹出了笑话来，自己脸上也不好看。 “大嫂，你以后可是要享大福的，真好命呀，这一诺这么能耐，指定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