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节
宁秀那叫一个恼，自己再穷哪儿就穷疯了，瞅着一千块钱就挪不开眼了。 依着宁秀的脾气，肯定是不会妥协的，甚至闹到了要打电话报警的时候，这位姑妈的宝贝小儿子才吭哧吭哧地说出了真相，那钱是他偷摸拿的。 这位姑妈借着教育儿子，竟然也没和宁秀跟侄女婿说声抱歉就扬长而去，这之后，宁秀再没去过她家就是了，完全不可理喻的一家子人，没一个好东西。 这辈子她家大儿子找了宁爸爸要打工之后，被宁一诺给搅黄了，因为这位大表哥也是个游手好闲的主儿，最爱赌博，甭管手头上有钱没钱的他都会去赌，最后的债务都落到了宁爸爸的头上，谁让他在宁爸的地盘上干活儿呢。 上一世就是这样，每次来打工几个月，欠着三四万的债务就消失不见人了，宁爸恼归恼，气归气，可烂摊子还得他收拾。 索性这一世，宁一诺就直接地断了这种可能，人品不好的，哪怕再能干也不要。亲戚又怎么了？亲戚无情无义起来比外人更狠呢。 所以这有了前因，这位姑妈今儿闹这么一出，本想撒撒心中的怨气，可谁知竟是半点儿的便宜也没占上。 虽然不大一阵子大家都知道了这事儿，不过大面上至少是没人议论的，总归这谁都有不对，偏着谁也都不成。 这之后酒店的宴席上，本因为年纪大，离着宁奶奶最近的姑姑就给安排到了姑奶奶的一桌上了，宁家嫡亲的两位闺女也在座，也不算是委屈了她。 宁家大摆宴席，包了个婚宴的大厅，总共十六桌，算的上是济济一堂。 虽然是小范围的宴请，不过来的人不少，好些都是听说了之后主动来的，既然人家来了，自然也不能晾着不招待，只能加桌子，添碗筷。 这么一顿饭折腾下来，已经是下午四五点钟了。 宁奶奶坐了这么长的时间，外加上喝了几杯酒，就有些撑不住，宁爸爸忙安排车将老太太和舅爷爷几个老人给送回去了。 剩下人的人倒是可以继续，尤其是总管和负责迎来送往的几个人到现在还没开吃呢。 这最后一桌子饭就是帮他们准备的，饭菜是最高等级的，烟酒也是最好的。慰劳人家一天的辛苦。 宁家的总管就是姨爷爷家的表姨两口子，也算是本职工作。最后还有红包，不多可也不算少，每人一千块，是以宁奶奶的名义给的，算是辛苦费。 到了晚上，宁奶奶吃着孙子亲手做的长寿面，这心里就甭提多熨帖了，她疼了大孙子一场，还真不算白疼，这孩子可人，晓得好歹的。 宁奶奶这个洋洋得意劲儿就甭提了。 这也对，谁让人家儿孙争气呢，人生一辈子活到老太太这份儿也该得意了。 第二天一大早，宁mama也没顾上理会亲戚们，急急忙忙地就将两个孩子送去了学校，刚好撵上第一节课，孩子的学习重要，尤其是高三的老大，还是少耽搁些比较好。 家里有两个考生，一个小升初，一个高考生，宁mama总觉得压力山大，老大还不用人cao心太多，可老三就不行了，她忙着跳舞，这文化课成绩虽然不差，可到底比不上哥哥jiejie们优秀，宁mama琢磨着要不要给老三请个家教或者报个补习班。 说实话，宁家的几个孩子还真没让人这么cao心过呢…… 第100章 宁一冰的挫折 宁一冰对于mama请家教或者报补习班的事情超级反感, 为了考个初中，她的舞蹈练习时间已经减少了再减少的，现在再这么一弄, 她还哪儿有时间去跳舞？ 宁一冰是老三, 上面有哥哥jiejie，父母对着她比较偏疼, 一向都是她自己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宁家夫妻俩也不是太注重她的成绩, 中上, 过得去就成。 不过到了这关键的时候, 夫妻俩都觉得不能放羊，万一县一中都上不了，那可就丢大人了，况且这关乎孩子一辈子的大事儿，再怎么重视也不为过。 不过可惜的是，宁一冰完全不需要mama的这种重视，她受不了这种中规中矩的生活。 她喜欢舞蹈，喜欢站在舞台上发光发亮的生活, 像那种无聊枯燥的学习, 她完全沉浸不进去。 宁一冰的成绩中上, 这并不证明她是个聪明的, 不过是掌握了考试技巧，在考试的前夕开始突袭，外加上底子不是太差, 所以能勉强地保持这种水准，不过这已经算是极限了。 对于她来说，除了舞蹈，其他的一切学习都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 可惜的是，她还太小，在家里也没啥话语权，完全没办法选择自己的生活。 舞蹈团里的孩子差不多都是她这么大的，很少会有年龄更大，还是那个原因，家里没人会支持孩子把舞蹈当成是一门事业来发展的。 读书才是正经事儿，跳舞算是个啥了不起的呢？况且大家总觉得跳舞的女孩子不是正经人，各种难听的话不老少，为了个好名声，以后的好前程，绝对不能让孩子自己堕落下去，掰回正轨这是必须的。 虽然之前听说也看到了那么的先例，可是轮到自己的时候，宁一冰这心里还是不爽的很，她不愿意学习，也不想学习，以后成为舞蹈大家，成为大明星多风光呀，总好过成为一个书呆子。 像自家大姐那样，傻乎乎地只晓得学习，丁点儿也不知道打扮打扮自己的女生，宁一冰才看不上眼呢。 当然，她自己隐约也明白自己和宁秀之间的差距，晓得她在这方面是绝对比不上宁秀的，索性地就跳过这个圈子，比其他的呀，自己总也有出色的地方，这做人做事方面比宁秀这个当jiejie的强的多。 宁秀在她看来就是太老实，给人哄的团团转，傻乎乎的，也没啥脾气，就知道低头苦干，这种性子活该她不讨喜了。 如果不是家里还有个哥哥撑着，指不定她混的还不如小侄女儿红红呢，也不知道自家jiejie自我感觉良好要到啥时候去。 当然，对于哥哥的这种毫无缘由的偏向，宁一冰也不是没有意见的，不过她也知道哥哥在家里的地位，也习惯了他的权威，知道自己就算是有意见也没用，索性就随他去了，总归哥哥明年就离开家去外地上大学了，这以后谁知道是个啥情况呢。 至于自家那个傻乎乎的jiejie，没哥哥撑腰，倒要看看她还能多风光？ 说到底，宁一冰对着宁秀还是带着那么一丢丢的羡慕嫉妒的。 好学生的光环实在是耀眼的很，现在的宁一冰在学校里还是被兄姐的光环压的喘不过气来，搞的好像自己是宁一诺，宁秀的妹子，就该和他们一样成绩优秀，闹的自己喜欢舞蹈，成绩一般就是一种天大的罪过一样。 宁一冰这心里能舒服了才怪呢。 不过目前她还真顾不上嫌弃和抱怨宁秀。 宁mama已经下了最后通牒了，据说这事儿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她必须得停了舞蹈课，然后去补习班。 请个家教万一不那么好就耽搁孩子了，宁mama打听了几个名声不错的补习班，打算送她进去。 至于宁一冰的意见，宁mama拒绝听，反正说来说去就是傻乎乎的那一套，没走上社会的孩子单纯地要死，外加上宁一冰从小没吃过什么苦头，更不会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到底有多么的来之不易，反而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宁mama劝说了几次，看着她冷着脸还要和父母讨价还价，宁mama也恼了。 这熊孩子，不知道好歹怎么着？ 她们夫妻这么辛苦到底是为了什么？为的不就是让他们兄妹过上好日子么？这可是关乎她一辈子的大事情，竟然不当回事儿。 宁mama没心情和闺女讲道理，简单粗暴点儿比较好。 宁一冰的哭诉电话打到了哥哥那儿，现在她唯一能求助的就是自家哥哥了，毕竟他一向对着自己几个不错，不至于有求必应，可大致也差不多。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想继续学习舞蹈，甚至当成是一门事业来经营了？” 宁一诺对于小女孩儿的抱怨不置可否，不过一下子地就看出了问题来，蹙眉问道。 “嗯，我喜欢舞蹈，站在舞台上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宁一冰没有再多加描述，她知道哥哥明白的。 “你有那个天赋么？万一中途受伤呢？到时候不能跳舞了你打算怎么办？如果你对这两个问题有了答案，你来告诉我，我帮你解决剩下的问题，爸妈那边你不用担心。” 宁一诺倒也没有完全否定她的意见，而是问起了更现实的问题，毕竟现在的宁一冰也不是小孩子了，有自己的主见，开始叛逆的阶段了，一味高压，不见得有什么用。 “好，我想想。” 尽管哥哥话是这样说的，可能听出来他言语中的不赞同，可结果跟宁一冰自己之前预估的差不多，哥哥即便是不赞同，可也没有将门路锁死，给了她一线希望。 宁一冰之前还真没想过自己不能跳舞之后，她还能干些什么，这是个很大的难题。 她知道，如果这个答案不好的话，自己只怕真的要把舞蹈当成是个爱好了。 宁一诺倒是没有宁一冰想的那么美好，挂断了宁一冰的电话之后，他就直接地拨通了宁爸爸的电话，问起了关于宁一冰舞蹈比赛赞助的事情。 宁爸爸果然有一笔账，每个孩子的大的开销，诸如学费呀，兴趣班的这些费用的宁爸爸都有记账，想知道培养一个孩子到底能花多少钱。 宁一冰参加了好些比赛，也拿了不少的奖项，虽然不是头名奖，可她这个年纪，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经是十分出色的了，出色到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里头有问题的地步。 唯有宁一冰自己坚信这是她的天赋和努力获得了回报。 “总共差不多有十来万了吧，这也好些年了，现在的赞助费是越来越多了，万把块的已经有些拿不出手了，当然小规模的问题不大。” 宁爸爸给宁一诺的答案让他确认了自己的某些猜测。 他就说么，自己重生了，可宁一冰没重生呀，原本在小学三年级就给舞蹈队开除的小丫头如今竟然是舞蹈队的台柱子了，这里头要是没猫腻他才不信呢。 宁家人的骨头都比较硬，筋骨就算是软，也比不上同龄人，宁一冰就算是再刻苦其实也是改变不了这个事实的。 和那些软成面条一样的队友相比，宁一冰的优势并不明显，哪怕她是挺刻苦的。 弄清楚了这些事情之后，事情其实就好办了很多。 宁一冰听说mama带着她去真正的艺校去咨询的时候，高兴坏了。 可惜的是，结果令她沮丧不已，实在是没想到，这些人睁着眼睛说瞎话，竟然告诉她，她不适合成为艺术生，可以将舞蹈当成是爱好。 这种残酷的事实不是从一家学校的出来的结论，而是继续周边的所有的艺术学校都是这个话，异口同声的。 一家两家可以说是宁家买通了学校，逼着自己放弃舞蹈，可是三家五家呢？七家八家呢？ 宁一冰已经给打击的不行了，彻底地绝望起来了。 “走吧，不用去下一家了，咱们回去吧，你们不是希望我放弃舞蹈么，我放弃，以后好好儿学习，当个乖乖女行了吧？” 宁秀满脸的泪水，对着宁mama嘶吼，她是真的喜欢跳舞，真的以为自己找到了以后奋斗的方向的，可是没想到，现实就是这么地残忍。 “乖啊，咱们好好儿学习，以后考大学，毕业了找个好工作，总不会比你现在更辛苦的……” 宁mama也是真的心疼闺女了，忍不住地出声安慰道， 不过宁一冰并不领情就对了，耷拉着小脑袋不说话，扭过脸不理宁mama就是了。 宁mama开车回家去，她们现在已经是在邻省了，这里的艺术氛围更浓厚，是大家默认的艺术之都。 宁mama也知道她心里不痛快，并不计较她的态度，这心里还暗暗地有些抱怨儿子，这样的法子似乎是太狠了些，万一打击过头了，她以后振作不起来可怎么办？ 罪魁祸首的宁一诺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在他看来，宁秀从小到大太过顺风顺水了，没有挫折，没任何的曲折，这承受能力实在是太差，有点儿什么事儿就很容易想不开，不好好儿开导，指不定就是下一个宁小叔 。 被宁小叔吓的快失魂的宁家夫妻一听这话，立即地就同意了儿子略显残忍的方案，现在受打击总比以后好些，至少现在还有挽回的余地。 最终这事儿是由着宁mama出面的，毕竟是闺女，有些话宁爸爸也不方便说，这闺女就得当妈的教育。 宁mama也不推辞，她看不惯老三很久了，正好有机会能掰正她，宁mama求之不得。 “哥……呜呜……” 尽管出主意的是他，可落好人的也是他，宁一诺怀里抱着哭的撕心裂肺的meimei，忍不住地叹了口气，很是怜惜地摸摸她的头。 尽管是为了宁一冰好，可这会儿看着她哭的这么伤心，宁一诺也忍不住地有些后悔了，手段似乎太激烈了。 “乖，别哭了，告诉哥哥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咱们商量着办……” 孩子毕竟慢慢地都大了，和父母之间有了代沟了，有什么心里话也不一定愿意和父母说，所以宁爸爸最后选择将这事儿的后续交给儿子去处理。 对于老大的能力，他还是相当信任的。 忽悠和安抚宁一冰也不是个太困难的事情，至少表面上她算是接受了自己以后不能上舞台的这个事实，至于心里具体的想法，宁一诺也不得而知。 他和这个妹子之间的关系并不如和宁秀那样亲密无间，不了解她也是有的。 宁一冰在哥哥这里喝够了心灵鸡汤之后，消停儿地跟着宁mama回去上学去了，为自己的小升初考试去做最后的努力了。 如果能考上市一中最好，考不上的话就在县中上呗，至少离家近，离父母近，身为父母也能管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