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宁爸爸有些郁闷地问道。 宁一诺倒是知道那个女人大概地藏在哪儿，可是他又不是未卜先知的神仙，这有些话就没办法说。 “不是有画像么，让公安通缉的话总会有线索的。” 宁一诺也没啥好法子，对着宁爸爸说。 宁爸爸这会儿已经决定去找蒋家，联合牛家姨夫的能量，不管怎么着，总要把这个女人揪出来不可！ 宁一诺想的却是走偏道儿，这个世界上不一定全都是光明，总还是有些见不得光的人和事情的，一定要想办法收拾了这个女人才行。 不然的话，他觉得自己真的要睡不着了，这种时时刻刻的威胁令人胆寒！ 这次宁秀好命能平安归来，可是下次呢？他简直不敢想象！ 宁家父子俩这会儿就相对无言，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头，听着外面的嘈杂，宁爸爸首先醒神过来。 “行了，这事儿也不是你个小孩子家该cao心的，我先送你回去，过几天去弄只狼狗来看家！” 宁爸爸也是没办法，宽慰儿子道。 “嗯，这样成，不过爸爸，小姨送走吧，让她去学个会计也成，裁缝也成，不管咋样，她都不能继续待咱家了。” 宁一诺想想宁小姨干的蠢事儿，气不打一处来，可到底也还是要顾及宁mama的面子，而且也怕她使坏，那可真是防不胜防！ 宁爸爸对着这个小姨子也是气的半死，听着儿子这话，觉得儿子还是心软了些，还想着给她谋个前程，想的倒是美。 “这事儿让你mama看着弄，你也别cao心这些，好好儿念书，家里的事情有我和你妈呢。” 宁爸爸已经决定要把老娘留在县城了，不管别的，至少老娘这里是可以全心全意信任的，她虽然对着孙女儿不喜欢，可也不至于出这样的纰漏。 宁一诺还不知道他的打算，也知道自己还小，人微言轻，索性就闭嘴了。 宁爸爸把儿子送回了家，这才折返去了公司。 宁一诺倒真是累了，大家都睡的香，他也爬上床去睡了。 等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了，听着外头两个meimei叽叽喳喳的声音，宁一诺这沉甸甸的心思总觉得轻松了很多。 不过也坚定了自己的决心，那个女人，必须要收拾了。 不管是为了自家的安全还是为了那些成千上万的家庭，那个女人都必须得收拾了才行。 这之后，宁一诺就跟平常一样，上学放学，每天下午陪着meimei去学散打，女孩儿没有点自保能力还是有些危险的。 宁秀没必要也没可能会成为高手，可到底手头上有点儿功夫比较好。 宁秀对于哥哥的安排没意见，挨打啥的她也不见哭，外加上她从小儿干活，这手头上的力气就比同龄孩子大点儿，比她大个两三岁的就能打个平手，武馆的老师很喜欢宁秀，三不五时地就给她开小灶。 除了哥哥之外，这是第二个重视自己的人，也是因为老师的这份儿偏爱，宁秀练的更刻苦了，经常鼻青脸肿的，不过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要退缩的话。 因为她的这份儿坚持，连带着宁一诺也认真了几分儿，他们现在年纪小，手头上的力气不足，更多的是学习技巧，兄妹俩学的很认真。 虽然宁一诺这边儿忙着上学，忙着学习，可他也没忘记关心宁爸爸那头的进展。 虽然有画像，也有蒋家帮忙，不过进展还是不顺利，那个女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悄无踪影的，可真是有够愁人的。 宁一诺已经对着宁爸爸这边儿的进展不抱希望了。 宁家这几天也是不太太平，问题就出在了宁小姨身上。 宁一诺的提议宁爸爸不以为意，不过也晓得这个小姨子搁在自己家里不太好，所以提出了要送她回去。 宁mama还在月子里，当然不同意送自家妹子回去，不然的话，谁伺候自己月子？家里还有一大摊子活儿，谁做？ 难道指望婆婆么？ 宁mama实在是不想自己后半辈子都让婆婆说嘴，自己头也抬不起来。 自从生了双胞胎之后，宁mama这底气更足了，话里话外一副宁家大功臣的态度，将前七八年的谨慎小心都给丢了个一干二净。 按理说儿媳妇儿这么猖狂，宁奶奶该出来收拾的，不过宁奶奶这次竟然没动静儿。 宁一诺有些糊涂，宁奶奶可不是好脾性的婆婆，难道这次真的因为宁mama生了一对儿双胞胎所以才会这么忍着让着？ 总觉得这不像是宁奶奶的风格！ 宁一诺不知道的是，宁奶奶这一阵子正窝火呢。 儿媳妇儿给宁家生了对羔子，她是再满意也没有了，作为一个女人，她当然也知道这月子的重要性，所以对着儿媳妇儿一直忍着让着，想着先把这月子凑合出来再说。 她人老成精，哪儿能看不出来儿媳妇的改变和猖狂？不过是忍着不说而已。 可是亲家女儿干的这事儿实在是忒不地道，而且这事儿之后，她是真的没想到这牛家闺女竟然会这么没脸没皮，继续地待在宁家。 宁家条件好，吃的好，而且还不用干活儿，牛家闺女这么选择是没错儿，宁奶奶是挺能理解的，能理解可不代表能接受。 这样好吃懒做的闺女如果是自家的，早被她一顿棒打出去了，可惜的是，这是别人家的，宁奶奶忍着宁小姨已经快到极限了。 当然，也跟宁小姨这些日子的表现有关，似乎是有些明白自己犯了大错一样，宁小姨这些日子还挺勤快，家里收拾的窗明几净的，大有一尘不染的架势。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没办法赢得宁家人的欢心，她干的这事儿不是洒扫几天房子就能过去的。 媳妇儿不同意将小姨子送走，宁爸爸也恼火，不过也是看在宁mama月子里的关系，不好大闹，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儿子的提议来。 至于儿子是心善还是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出，宁爸爸自己也是有些拿不定，不过不管是那种情形，对于他来说都不是坏事儿。 可花钱送小姨子去上学？ 宁爸爸想大闺女受的那些罪，他真是各种不甘心。 财会和裁缝现在一样受欢迎，很多女儿家都会在这里头二选一。 可不管是送小姨子去进修会计还是去学裁缝，宁爸爸都不愿意！ 和不仅仅是花钱的问题，这样的做法反而是给了小姨子一条更好的路，人生由此得到改变也不一定。 思前想后，宁爸爸叹了口气，他还是狠不下心来。 算了，就当是为了家庭和睦吧！ 不过这样的事情只此一次，以后他是绝对不会再做这种烂好人了！ 宁小姨听着姐夫的话，一脸的不可置信，她也没想到，姐夫人会这么好，在自己犯错之后竟然还对自己这么好！ 宁爸爸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忍不住地翻了个白眼，和这种东西，他简直一句话都不想说。 “我学裁缝！姐夫！” 宁小姨想也不想地就选择了现在的热门行业，想想那些好看的衣裳，自己学会了的话，不仅可以自己打扮的漂亮而且还能赚钱，这种好事儿上哪儿找去？ 至于学财会，她厌恶读书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再回学校去受那个罪？ 听着她的选择，宁爸爸不知道自己该叹气还是怎么着？ 果然是目光短浅的蠢货！ “成，你自己决定吧，那明天我就带你过去。学费你先别担心，我和你jiejie先帮你垫着，等你学成之后挣钱了再还我！” 宁爸爸想起一个月三十块钱的学费，有些rou疼，两年下来就是七百多，这完全就是rou包子打狗呀！ 宁小姨听着还要还钱，这脸上的笑容就有些挂不住，不过她也晓得这样的机会难得，绝对不能错过，所以狠心地点点头，然后在宁爸爸早就准备好的欠条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牛茉莉。 宁爸爸看着一脸兴奋的小姨子，有些rou疼地安慰自己，想想吧，如果真是要去学财会，他不仅要找关系花钱，还有这每年的学杂费，生活费，住宿费这些的，肯定比现在要花的多吧？而且最主要的还是会欠人情，这完全不划算！ 这样安慰了自己一通，宁爸爸这心里好受了很多。 一旦决定了，宁爸爸的速度就快了很多，县城虽然不少家的裁缝铺子，可常年收徒弟的也就那么两三家，找了一家离宁家最远的，送了宁小姨过去。 这个时候学徒，主儿家是提供食宿的，所以学费才会那么贵，当然学徒的日子肯定不会有多好过就是了。 这年头市场上的成衣不多，而且价格还贵，所以大家基本上都是选择自己做或者去裁缝铺子做，所以铺子里的生意很好。 宁爸爸选择的这一家的手艺是满县城有口皆碑的，不过对着学徒也是严厉的出名。 这个时候奉行的棍棒教育，大家也都觉得严师出高徒，完全没觉得师傅这样做有哪儿不对，宁爸爸这心里总算是痛快些了。 宁爸爸做事儿当然是滴水不漏了，尤其是在大面上，更是一点儿错也不会让人挑出来。 送小姨子去学裁缝这事儿，被宁姥姥显摆的人尽皆知，谁人不说牛家得了门好亲事，这宁家的大孝子可真是厚道人。 宁奶奶虽然不痛快，可是对于儿子做出的决定她从来不反对，夫死从子，作为旧社会过来的女人，宁奶奶费心扒拉地将几个孩子抚养长大，等丈夫没了之后，大儿子也成人了，能挑起来家里的一滩事儿，宁奶奶刚好不用费脑子挂心这个，cao心那个的。 对于一心一意替自己cao心，从不反对自己的老娘，宁爸爸除了更孝顺之外，他还能有啥意见不成？ 至于她挂念弟弟meimei，偷摸用自己的私房填补弟弟meimei的，宁爸爸也没意见，不过是点儿粮食和小钱而已，自己有本事能挣来更多，计较那些干什么？ 以前的宁mama可没现在这么张狂，虽然对着婆婆贴补小姑，小叔子的有些不满，可是这些不满她可不敢说出来，压在心底从来没有表露出来过就是了。 偏宁奶奶不大拿儿媳妇儿当回事儿，就算是有意见你也得憋着，谁让你是个妇人家，吃穿都要靠着我儿子呢？ 至于宁mama在地里的辛苦，务农的那些艰辛，宁奶奶从来都是视而不见的，她也是这么过来的，儿媳妇还能更金贵了不成？ 宁家的这些风风雨雨地听着都是些小问题，小矛盾，所以谁也没当回事儿，以前家里也忙，地里也忙，大家累的也顾不上撕撸这些事情。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全家搬到了县城，这人闲下来就不消停了。 宁mama生了五个孩子，两个儿子，三个闺女，算的上是劳苦功高，外加上这些年她受过的那些委屈，当然不甘心再被婆婆压一头了。 迫切地有股子想要当家做主的念头，这大半年地也的确不错，没有婆婆压在上头，吃啥喝啥地都随自己，日子简直不要太舒服。 现在听着丈夫的意思，打发了自己妹子，以后婆婆又要和自家一起生活了，宁mama这心气儿能顺了才怪！ 人都是领地动物，这被侵犯了领地，就开始龇牙了！ 宁奶奶当然比谁都更能感受到儿媳妇的改变，也晓得她这种变化的原因，不过大风大浪过来的宁奶奶完全没把儿媳妇儿的作放在眼里，这都是小事儿，等她出了月子，她有一万种法子能让儿媳妇儿有苦说不出！ 宁奶奶觉得自己还是太仁慈了，不过她还是能忍受，像她的婆婆，完全就是个妖婆，她月子里也不让用热水，冬天刺骨的凉水洗衣服做饭啥的不干？ 都说这新社会好，宁奶奶也赞同这一点。 不过这新社会总不会提倡不孝吧？想想孝顺的儿子，她底气十足，完全不把咋咋呼呼的儿媳妇儿放在眼里。 还是太年轻呀！ 宁奶奶有些嫌弃地想道。 宁mama可不晓得婆婆是这么想自己的，反正她自己也不痛快呢，这别人也甭想痛快了。 meimei能有出息，去学个以后养家糊口的本事，宁mama这才高兴了，她觉得这是当家的重视自己，重视娘家的表现。 至于宁秀这事儿吧，她也晓得自家妹子不对，可毕竟宁秀也没啥事儿，这不好好儿地回来了吗？ 所以这会儿宁mama的心态又回到了以前的那种不以为然中去了，对于宁秀的态度还是以前那样。 如果是以前，宁爸爸其实是不会多嘴的，毕竟宁秀这个闺女在他眼里也没多重的份量，不过现在可不一样了，自从宁秀失而复得之后，宁爸爸对着这个闺女就彻底地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