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科幻小说 - 宜昌鬼事3大宗师在线阅读 - 第84节

第84节

    轩辕氏后代战胜蚩尤部落之后,在中原地区渐渐扩大范围,也就是后来的华夏族,华夏族到了汉朝之后,就统一称呼为汉人,轩辕氏就是汉人公认的祖先黄帝。蚩尤部落的后人被称呼为苗人。

    苗族一直记得祖先被黄帝侵略家园,族人被杀,被迫全族迁徙到南方的历史,所以从来都对汉人有很深的敌意。

    蚩尤丧命之后,族人延续了部分的巫术,在西南方继续流传。

    其中最为出名的就是蛊术。还有祝由科等等。

    在回头说到蛊这种飞虫,这种飞虫是谷仓里糠皮所化,本来无害,就是喜欢飞舞在空中叮咬人体。让人的皮肤红肿瘙痒难熬。后来蚩尤的族人不堪这种虫豸的叮咬,于是就有了办法对付,在谷仓里收集到几百几千只从糠皮上长出来的飞虫,放进一个陶盆里,埋入泥土里。等上一段时间之后,再把陶盆揭开。里面的飞虫会相互吞噬,最后留下来的飞虫,就是最为强壮的一个,这个飞虫把其他的同类都吃了,体型也会大很多。

    蚩尤的族人,就把这个最大的飞虫捣烂,捣烂的汁液,涂抹在皮肤之上,于是糠皮上生出的飞虫就不会再叮咬皮肤。

    这本来只是一个很稀疏平常的小巫术方子,就是蛊术的源头。

    在蚩尤部落被轩辕部落逐出中原之前,蚩尤部落的巫师已经能够用不同年份的谷物糠皮在不同季节饲养这种蛊虫。实在是没有什么太多诡异的地方,目的只有用于人被毒蛇蝎子蜘蛛之类的毒虫咬伤,或者是人身上自己长了疔疮。连巫术都算不上,只是一种医术方子。

    蛊作为一个土方,从医术中脱离出来,又演化成一种巫术的方式,是在蚩尤部落被轩辕部落驱逐出中原,到了西南地区之后很久之后的事情。

    中国的西南,多山地,而且森林植被茂盛,由于气候的地理的缘故,山间经常就无端的弥漫出雾瘴。动物猛兽,虫类甚至植物,都比中原地区要多出很多种类出来。

    所以苗族的祖先迁徙到西南,在丛林中遇到的毒虫猛兽比起中原的平原地区要厉害的多。他们本来是生活在北方的农耕民族,到了西南,土地贫瘠,只能适应环境,在山地里修建梯田,引水种植水稻,谷物的收获远远低于中原地区,为了生存,苗人只能重新回到丛林里,依靠渔猎补充生活物资。在这种艰苦的生活环境里,时间长了,苗族的祖先对毒虫慢慢摸清了规律。了解了这些毒虫的属性之后。

    苗族的巫师就开始把养蛊本身的糠皮飞虫放弃,转而用体型更大,本身就具备猛烈毒性的蛇类、蜘蛛、蝎子、蜈蚣、蟾蜍来养蛊。

    这五种毒物号称五毒,是养蛊的基本。但是蛊术流传几千年,养蛊的毒虫早已经超越了五毒的范畴。

    毒虫的不仅仅是五毒,有了蚯蚓,蚰蜒,飞蛾,水蛭,青虫等等昆虫和其他动物。到了后期,植物也能被用来养蛊,甚至还有用某种矿石炼制养蛊的方法。

    所以到了明朝的时候,苗族养蛊已经到达了顶峰,到了无苗不蛊的地步。而且养蛊的苗族白苗比黑苗更广泛,黑苗虽然养蛊,却以巫术为主,所以在养蛊上面白苗更加厉害。

    而且白苗的巫师有很多是女性,而黑苗的女性地位较低,不能行使巫术。这也是白苗养蛊更厉害的缘故。

    还有青苗和花苗,也是苗族的分支,不过苗族到了明朝时期,只有黑苗和白苗的分布更加广泛,青苗和花苗被排挤到了更偏僻的地方。其中青苗走得很远,在东南亚地区开枝散叶,跟中国的西南地区慢慢就隔绝。

    胡濙在缠溪中的赤线蛊,是黑苗的一个男性巫师所下。现在胡濙最后的消息是在缠溪。而缠溪是黑苗的地盘。

    钟秉钧和魏易欣到了缠溪,知道苗人放蛊的厉害,不敢随便吃苗人的食物,也不敢喝水。两人只能找到大一点的市镇,向朝廷驿站的驿丞出示青冥卫的公文,寻求补给。但是驿丞也是天高皇帝远,不愿意给他们提供食物和盘缠。

    两人落魄到跟流浪汉一样,靠着魏易欣年幼时候的本领,跟野人一样的生存。也幸亏魏易欣的身世奇特,否则两人早就饿死在某个偏僻山野。

    由此可见,胡濙和黄铁俞两人在西南的日子也很不好过,因为他们两人面临的情况和魏易欣、钟秉钧一模一样。不过胡濙是朱棣亲自培养出来的行者,能够在极端艰苦的环境下生存。当年胡濙和还是燕王的朱棣征战大漠,靠的就是他能够在恶劣环境下找寻水源和草地,甚至能够找到草原和森林里动物为了过冬储藏的食物。这种人被燕王派遣到西南地区,绝不是随随便便找出来的一个人。

    魏易欣和钟秉钧在缠溪附近的山山水水到处寻找胡濙和黄铁俞,找了好几个月,把附近的黑苗山寨都走遍了,还是查不到线索。最后钟秉钧和魏易欣决定放弃寻找胡濙、黄铁俞,承担起找寻让銮和尚的任务。

    可是在他们离开一个苗寨的时候,走到了一个大路口。魏易欣一时疏忽,导致了他们也深陷困境。

    魏易欣中了金蚕蛊。而金蚕蛊在所有蛊术之中,是最厉害最凶险的一种,远远超过胡濙中的赤线蛊。

    这就是防不胜防的蛊术厉害所在,无论多么小心,还是不经意的会中招。并且魏易欣比胡濙更加冤枉。胡濙是被人主动下蛊受了陷害。而魏易欣是自己找死。

    魏易欣和钟秉钧决定离开缠溪,到别处寻找让銮和尚,到了一个路口,两人是在是饥渴交加,身上又没有什么盘缠,向驿丞购买口粮。就在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魏易欣就看见了路口上放着一个银锁,约莫有十两,苗族的女性都喜欢用银饰做饰品,所以这个银锁十分的精巧,即便是化作银锭,也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钟秉钧本来是青城山的弟子,看见银锁放在大路上,知道不妙,可是魏易欣是一个非洲人,虽然去过阿拉伯,也曾经纵横于印度洋,可是那里懂得中国巫术的博大精深。于是不顾钟秉钧的劝阻,执意把银锁捡起来,想拿着银锁去驿站买口粮。

    魏易欣拿起银锁,却发现银锁下面连着一根蚕丝,蚕丝虽然很细,却拉扯不断,魏易欣于是好奇的把蚕丝的另一端给拉起来,就发现蚕丝的另一端是一个香包,当钟秉钧看见香包后,就连忙叫苦,知道这个东西绝对有极大的危险。

    魏易欣已经把香包打开,里面是几片花瓣,这种花奇香无比,是一种芙蓉花。在西南也不鲜见,钟秉钧把香包打落,花粉漂浮在空中,更加的奇香扑鼻。钟秉钧连忙龟息闭气,可是魏易欣却把花粉吸入不少。

    然后一个花瓣全部化作飞蛾飞起来,魏易欣和钟秉钧也不知道,散发奇香的粉末是花粉还是飞蛾身体上散发的粉末。

    两人当时遇到这个古怪的事情,金蚕蛊并没有发作。魏易欣和取笑钟秉钧太过于紧张。于是两人到了一个市镇上的驿站,找到驿丞,要购买口粮,并且住在驿站。可是驿丞看到了银锁,根本就不敢给魏易欣折算成银两,而且给了他们粮食和补给,又送了他们一匹驴子,要他们赶快离开。

    魏易欣和钟秉钧却不肯走,执意要在驿站住宿。如果驿丞在不答应,他们就威胁要禀告朝廷,给驿丞治罪。驿丞只好勉强让他们留宿在驿站一晚。

    一夜无事,第二天早上醒来,钟秉钧看到了魏易欣的身体出现了古怪,原来他发现,魏易欣的身体肚子已经胀大成了一个圆鼓。那个银锁和香包的一定是一种厉害的法术。但是魏易欣根本就感觉不到任何不适。当钟秉钧用佩刀把魏易欣的衣服剖开,看到了魏易欣的肚子上一片花纹斑斓,无数虫豸在肚皮下涌动。

    这时候驿丞听到动静,来到了他们的房间,慢慢的告诉钟秉钧,魏易欣中的是一种最厉害的蛊术,这种蛊术,是某个苗家养蛊的人,无法控制自己养了几十年的金蚕蛊,所以行使的一个很恶毒的方法。这方法的名字就十分古怪,叫做:

    “嫁蛊”

    而嫁蛊,就是金蚕蛊施展给人的一种方式,不需要吃喝放了蛊毒的食物。

    施展嫁蛊的苗人,就是因为金蚕蛊反噬的力量十分凶恶,苗人知道再养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于是给金蚕蛊喂食某种芙蓉花,金蚕蛊的毒虫本来因为被法术控制,无法化蛹,但是吃了芙蓉花之后,就立即吐丝结茧。接着养蛊人,就会小心翼翼的把茧壳慢慢的剪开,露出已经化为飞蛾的金蚕蛊。这时候的金蚕蛊头腹十分的细小,而翅膀就是花瓣的模样,并且有飞蛾的粉末遍布。

    养蛊人再把飞蛾放入香包,用一根蚕食捆在香包上,然后连在银器上,放在大路路口。

    整个过程,绝对不能把飞蛾惊动,一旦飞蛾醒转,养蛊立即毙命。

    香包和银器放在了大路路口,往来的行人,几乎都是苗家懂行的养蛊行家,当然是不会触碰。可是一旦有人不知道厉害,比如魏易欣这样,觊觎银器的钱财,拿起了银器,也就是牵动了香包,然后金蚕蛊飞蛾就苏醒过来。

    所有的蛊毒就转移到了捡银器的人身上。

    这个放蛊的厉害手段,就是嫁蛊!

    钟秉钧看见驿丞说的这么仔细,这才明白为什么驿丞虽然也是汉人,朝廷命官,但是在西南已久,对当地苗人的放蛊已经十分了解。在日常,已经和当地的苗人无异。

    钟秉钧询问驿丞,该怎么救治魏易欣中的金蚕蛊。驿丞非常奇怪的告诉钟秉钧,这种蛊怎么可能解救呢。就是因为养金蚕蛊的苗人,已经知道无法控制,才在金蚕蛊发作之前,做成嫁蛊,放在路上。并且苗人基本都知道嫁蛊的厉害,也不会轻易去捡。所以原来的金蚕蛊主人,做了嫁蛊之后,就会在家里等死,毕竟把金蚕蛊嫁出去的希望渺茫。现在魏统领替人受了蛊毒。怎么可能还有苗人来解救他。

    就算是有,那也是黑苗最厉害的巫师首领,可是黑苗的巫师首领,普通的苗人都无法见到,以这种人,又怎么可能去救一个汉人军队头领。

    在驿丞的眼里,魏易欣已经是一个死人。

    钟秉钧当时十分的绝望,他和魏易欣关系交好,已经是情若兄弟。没想到在道衍派遣青冥卫在西南找寻建文帝的下落,胡濙身中赤线蛊,和黄铁俞消失。现在魏易欣也命不久矣。

    他能做的事情就是,等着魏易欣去世后,自己独自一人完成使命。

    魏易欣仍旧鼓胀,无法下床行动,到了第二天,开始呕血,吐出来的全部是蜘蛛、蜈蚣、蚰蜒等昆虫。可见金蚕蛊在养蛊的过程中,都是这种毒虫饲养。

    到了第三天,驿丞发现魏易欣仍旧没有死掉,十分的奇怪,因为金蚕蛊发作,中蛊的人只能维持二十四个时辰,发作后虽然身体意识清晰,但是身体里的几千几万只虫豸同时噬咬人体内脏,让中蛊的人痛苦不堪。且不能有任何动作挣扎。只能不停的嚎叫呻吟。然后在极度痛苦中死去。

    第四天魏易欣的皮肤皴裂,无数小虫,从皮肤的裂口中爬出,爬得满床满屋都是。让驿丞觉得惊讶的是,这是金蚕蛊让中蛊的人蛊毒发作死掉之后,吃光了人体内的内脏血rou,然后从皮肤里离开的过程。按说魏易欣已经死了。

    可是魏易欣竟然还有意识,还能和钟秉钧交谈。

    钟秉钧也是道士出身,知道一定有什么缘故,让魏易欣中了蛊,还能继续挺下去。

    于是钟秉钧就开始猜测,终于想明白一件道理。之所以魏易欣一时不死,跟他的童年在丛林生活有关。

    魏易欣本来是昆仑奴,生活在丛林之中,家乡的丛林比起中国西南的茫茫山野,更加原始。魏易欣还是一个部落小孩,叫做昆塔的生活,在旱季饥荒之时,食物来源,很多都是昆虫,并且是有毒的昆虫,还有各种有毒的蛇类和蜥蜴爬虫,所以魏易欣这种昆仑奴的族人,比起中土的汉人苗人,血液里积聚了大量的解毒物事。

    而金蚕蛊的蛊毒,无论多么凶猛,源头终究是昆虫和蛇类的毒物。

    因此机缘巧合,魏易欣童年的生活,反而让他中了金蚕蛊后,一时不会死去。

    如果魏易欣就这么死掉,事情反而容易,但是他的体质特殊,中了金蚕蛊十几天之后,仍然没有死去,这在苗人放蛊的传统里,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终于一群苗人到了驿站,主动来请魏易欣去他们山寨,然后寻求解救的办法。原来这个事情,还另有说法。

    魏易欣不死,就苦了当初那个用嫁蛊的方法转接金蚕蛊的苗人。

    金蚕蛊嫁出去之后,中蛊的人死掉,原来养蛊的苗人从此解脱。但是中了蛊的魏易欣迟迟不死掉,那么养蛊的源头苗人仍然逃不脱金蚕蛊的肆虐。

    当初嫁蛊的苗人,其实一直都在附近观察,看着有人中蛊。然后心安理得回家。可是这个苗人到了时辰,仍然是在金蚕蛊的症状下死掉。接着,养蛊苗人的妻子也死于金蚕蛊的蛊毒。

    然后是亲人,最后金蚕蛊的巫术在整个村寨蔓延。于是这个村寨的嘴厉害的巫师,发现了问题,问出了这个事情的缘由。

    这个村寨属于黑苗部落,巫师相当于村寨的头领。为了不让整个村寨都死于金蚕蛊的蛊毒。这个黑苗巫师,带着族人找到驿站,看到了将死未死的魏易欣。

    钟秉钧以为这个黑苗巫师要亲手杀死魏易欣,用这种方式解除蛊毒。作为魏易欣的异姓兄弟,当然要维护魏易欣不被黑苗巫师杀死。黑苗的巫术比蛊术要高强,否则也不会出现金蚕蛊嫁出去还是被反噬的乌龙事情。

    而钟秉钧的法术来自青城正宗,于黑苗巫师斗了几番。最后驿站的驿丞出面调解,钟秉钧和黑苗巫师才停手,钟秉钧听了巫师的解释,才明白,巫师并不是要杀死魏易欣,不仅不会杀死他,而且要把魏易欣带到黑苗最厉害的那个巫师也就是苗族的“顶王”那里,让顶王解救魏易欣的金蚕蛊。

    钟秉钧听了黑苗巫师的解释,这才明白,魏易欣如果不是因为死于金蚕蛊,而是死于刀兵和别的死法,难么金蚕蛊就永远不能接触,会把整个黑苗山寨的族人全部反噬。如果用别的蛊毒弄死魏易欣,那么金蚕蛊和别的蛊毒同时发恶,更加凶险。所以现在黑苗的巫师根本就不会害死魏易欣。而且看起来魏易欣一时半会也不会死于金蚕蛊,所以带他去见黑苗顶王,才是唯一的出路。

    这下钟秉钧如释重负,立即让黑苗的族人抬着魏易欣进寨。黑苗巫师带着魏易欣回到苗寨,苗寨里已经被金蚕蛊的反噬,弄得十分恐怖,所有的巫师都在苗寨里施法,阻拦金蚕蛊的肆掠。

    然后所有的黑苗村寨的寨民都来看这个中了金蚕蛊却死不了的人。魏易欣是一个黑种人,和中国的汉人苗人的长相迥异,所以更加引起了苗人的好奇。

    既然黑苗不敢让魏易欣横死,钟秉钧也就不用再担心被人下蛊。到了这个黑苗寨之后,才真正的过上了安稳的生活。

    魏易欣的金蚕蛊中了已经一个月,虽然不能脱蛊,可是身体并没有继续恶化,只是不能活动,整日里躺在床上。终于一天,黑苗的巫师告诉钟秉钧和魏易欣,告诉他们,必须要纳入到黑苗的族群,黑苗的顶王才能出手解救。

    魏易欣没有表示反对,他这辈子实在是命运忐忑,从一个丛林中迷路的黑人,被阿拉伯人抓获做了奴隶,然后又在印度洋上做了海盗,还在锡兰做了大商人,却又到了中国中原,做了隶属道衍的青冥卫统领。辗转天下几万里,历经了西域、南洋和中土,现在却又到了中国西南,要纳入到苗族里做一名黑苗。

    若说身世之离奇,命运坎坷,很难有人比魏易欣的经历更加繁复。所以魏易欣对这种安排,并不在意。

    至于钟秉钧虽然是一名汉人,但是他暗自掂量,如果被苗人认可,融入到西南的土著之中,那么寻找让銮和尚的任务就更容易完成。

    于是魏易欣和钟秉钧在黑苗山寨里,认可自己的苗人身份。黑苗巫师,找了两个苗家女子,许配给两人为妻。在婚礼上,黑苗山寨大摆筵席,从此之后,魏易欣和钟秉钧就以黑苗的身份在西南生存,开枝散叶。

    婚礼第二天,黑苗巫师带着钟秉钧和魏易欣进在山间行走,走的都是苗人的苗路。这种苗道并不为征服西南的明朝官方知道。虽然当时明朝已经征服西南,但是官道并未到达苗地的所有的地界,苗人山寨内部,都有苗道。苗道虽然是小路,却如同蜘蛛网一样,遍布于丛山河流之间,并且比官道节省时间。

    黑苗山寨巫师,终于把魏易欣和钟秉钧两人带到了一个巨大的黑苗山寨,这个山寨在一个巨大的溶洞里,溶洞在底下延绵不知道多少里路。有无数分支和出口。链接的范围无法估计。

    而主洞是一个巨大的石厅。黑苗在里面搭建房屋,居住了几千年,是整个黑苗族群的核心部落山寨,所有的黑苗巫师每年都要在这里聚集,评选首领。

    而当时的顶王,本来是黑苗整个部落排名第四的首领,专门统领黑苗的战士的职务。可是由于前面三个头领的都在一年去世,这个顶王实际上成为了整个黑苗的头人。

    而且现在黑苗遇到了巨大的压力,那就是黑苗和白苗在几年前开始,相互争夺田地和水源,已经开战。而白苗这边,得到了明朝云南镇守总兵沐家的暗中支持,势力大增,把黑苗部落击溃多次。黑苗的三个头领,就是死于和白苗的争斗中。

    钟秉钧和魏易欣青冥卫的身份,在西南地区寻找让銮的任务不能吐露,却没想到卷入了黑苗和白苗之间的战争之中。也是两人当初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钟秉钧和魏易欣无可奈何,加入了黑苗苗寨部族。每日里就有黑苗的苗人背着伤员回来,告诉顶王,在什么什么地方,他们又被白苗击败。现在黑苗控制的范围边界,距离这个黑苗核心的溶洞只有四百里。当然在西南山地,四百里不比平原地区,真的走起来,耗费的时间,远比在平原上多。更遑论打仗。

    魏易欣和钟秉钧的住处在溶洞大厅中一个木楼里,他们的妻子帮忙照料魏易欣,休息了几天。终于一个苗寨的汉子,在一个下午,告诉钟秉钧,顶王要给魏易欣解除金蚕蛊。

    钟秉钧连忙感谢,想汉子询问什么时候,汉子回答:“就是现在。但是只能你背着他,两人的妻子不能过去。”

    钟秉钧不再多言,背起魏易欣就跟着汉子向溶洞深处走去。魏易欣中蛊已经超过一个月,一个健壮的昆仑奴,已经被熬成了一把枯骨,不到百斤。而他当初嫁蛊的黑苗山寨已经全部搬家,一来是白苗的势力已经逼近,二来,都搬到溶洞内,金蚕蛊反噬的能力会减弱。因为离开了原本的水源,金蚕蛊发作就会轻一些。

    不仅是这一个村寨的黑苗,其他地方的黑苗都源源不断的向这个溶洞搬迁,黑苗的性格凶悍,传闻就是当初蚩尤的直系后代。几千年来,一直欺压白苗和青苗、花苗,只是现在白苗有了汉人总兵沐家的支持,才连续战败,被白苗蚕食范围。

    这些事情,是钟秉钧看到无数黑苗部落络绎不绝的搬迁到溶洞里,询问妻子,妻子才告诉他的,因为黑苗尚武,整个部干脆把整个山寨都搬迁过来,妇孺老幼全部跟随。为的就是到这里听从顶王的差遣,与白苗打仗。

    到了钟秉钧准备带着魏易欣去溶洞深处见顶王的时候,黑苗的族群已经来了好几千人,溶洞的石厅虽然巨大,也容不下这么多人在洞内生活起居,还有士兵cao练。

    后来的黑苗族人,就在溶洞外砍树修建房屋,围绕在溶洞四周居住。

    苗族的汉子带着钟秉钧在溶洞深处行走,溶洞走过大厅,进入到一个深入地下的溶洞,每隔十五步,就有一个黑苗拿着火把站立把守。

    钟秉钧背着魏易欣,把这个溶洞走到了尽头,看到尽头有一道裂缝,裂缝下传出巨大轰鸣的流水声。应该是巨大的地下水。

    裂缝旁边也有黑苗把守,并且有一个两尺方圆的箩筐。带路的黑苗汉子,示意钟秉钧和魏易欣进入箩筐。

    钟秉钧把魏易欣放入箩筐里,自己也爬了进去。这才明白,这个箩筐是运送人的工具。刚好能够容纳两人。

    然后箩筐四周的绳索被上方的滑轮拉起,离开地面,滑轮的木杆移动,箩筐到了裂缝之上,滑轮的绳索在黑苗守护的摇动下,从裂缝进入,慢慢落下。

    箩筐一进入裂缝下方,钟秉钧就被这个地下水的轰鸣声给震撼。箩筐上点着几个送油灯,坑够勉强看见四周。

    原来裂缝下方是一个巨大的垂直洞xue。这个垂直洞xue也十分巨大,裂缝只是偶然开了一个小口子在顶端。当箩筐下落了几十丈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地下河流从洞xue的岩洞中冒出,然后落下,这个流淌地下河的岩洞有几百丈宽阔,汹涌奔腾的地下河水流到空中然后下落,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瀑布。而且瀑布落下的轰鸣声,在这个洞xue里不断回响,更增声势。

    现在钟秉钧和魏易欣的箩筐,就在瀑布旁两三丈的距离,看着黑暗中在火光映射下的瀑布如同一条狂躁的巨龙,从上至下跌落。箩筐渐渐落下,一直放了一百丈的深度,才到了瀑布的下方深潭。

    深潭的范围并不大,而且深潭表面并没有什么河流流向溶洞其他部位,看来深潭下方也是一个巨大的通道,地下河流的巨大水量,在这里,从更深的地下流走。

    这个溶洞就是一个深井,约有十几亩地的范围,一半是建造好的房子,另一半却是一片农田,田地上种植着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