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
吃过中饭,他就扒开衣柜,翻出一大袋宝贝。宿舍只有祈遇在,他瞅了瞅,“什么呢?” “衣服,我姐上回出国给我买的。”迎璟一件一件拎给他看:“哪件好?” 祈遇认真参谋,歪着脑袋,单手摸着下巴,眼睛捋来捋去的,最后手一定,“白色这件。” “ok,就你了。”迎璟放下白色,选了黑色。 祈遇:“………………” “我觉得白色不太好。”迎璟边说边换衣,衣摆往上,露出精壮的腹部,腹肌不甚明显,但手臂一拉伸,式样就出来了,特别有来劲儿。 他套上黑色的衣服,对着镜子整理了半天,“深色好,成熟稳重大气,俊朗迷人有男人味。” 祈遇立刻扶墙,作呕吐状:“——呕。” “呕你妹啊!” 迎璟不骂了,转过身让他参考,“怎么样,还行?” 祈遇也收起玩闹,围着他转了三百六十度,负责任地点头:”帅。“ 行了,收拾一新,完美! “欸,你上哪儿去?”祈遇看着迎璟要出门,奇怪,这还早着呢。 “买点东西。” 门关。 迎璟去了趟超市,直奔目标区域。 这排货架全是琳琅满目的计生用品,女士洗液,男士呵护,避孕套。 价格也五花八门,优惠装二十个,只要五十不到。贵一点儿的……螺旋、火山、超薄。迎璟定睛一亮,狼牙棒?卧槽,这是什么鬼。 他拿起翻来覆去地看,被广告词勾引得心飘飘。拿了一盒,就它了。 走之前,还顺手勾了瓶女士润滑剂。 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他做贼似的又回宿舍,五点钟,终于等到初宁的电话。 “我到了,在门口等,还是到你们宿舍楼下接你?” “校门口等,别进来了。”迎璟嘴角忍不住笑。 初宁逗他,“怕被人看见啊?” 迎璟嘿了一声,“替你省油钱,你还往歪里想了是不是?” 初宁心情也不错,笑了笑,说:“出来吧。” 迎璟快速从柜子里摸出瓶香水,往袖扣轻轻按了两下。然后把安全套的包装盒拆了,摸出一个塞进裤子口袋。塞完,想了想……又不动声色地多拿了六个。 一夜七次郎,凑个好兆头。 到约定地点,老远就看到初宁倚着车门而站,穿了一身浅色长裙,头发散下来,淡妆略施,今天温柔闲适的装扮,看起来像大学生。 她冲迎璟招手,偏着头,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迎璟跑过来,两人的拥抱自然而然地合成一体。 初宁搂着他的脖子,额头抵额头,轻声说:“生日快乐。” 迎璟呼吸也热,扫在她鼻尖,“有你在,我就快乐。” 两人对视,默契一笑。 弧度都一模一样。 上车,系安全带,初宁开车。 “咱们今天吃西餐,行吗?” “好。” “我订了位置,牛排也是提前预定的,上回我想吃,足足等了三天呢。” 迎璟心情那个美啊,“专门为我准备的吗?” 是什么就是什么,初宁大大方方承认:“当然。” 迎璟看着她的侧脸,说:“靠边。” “啊?” “靠边停车。” “干吗?” “我要和你接吻。” 爱情里的直白,才是最动心的。 初宁心尖猛颤,觉得自个儿血流循环的速度都快了好几档。 正泡着蜜,手机突然响。 两人用的是情侣铃声,上回在杏城,确定关系的第一晚,迎璟非缠着她给调的。 这次响的,是初宁的。 她一看来电人,就微微蹙起了眉头。 接听,用的蓝牙耳机。 几句话的功夫,初宁脸色已经变了样。 ”可我在外面有事儿——让王副总接待可以吗——好吧,我知道了——好,我过来。“ 电话挂断,恰遇红灯。 初宁拧过头,不是滋味地说:“对不起啊,牛排可能吃不成了。” 迎璟黑漆漆的眸子盯着她,也不说话,但嘴角已经是个很僵硬的弧度了。 “公司临时来了客户,挺重要的,我们争取了好久的一个单子在人手里拽着,我不到场不太像话。”初宁平静地阐述缘由,又作保证:“不用太久,就吃个饭。要不,我先送你回学校?不超过八点钟,我再过来接你,我们再……” 迎璟打断,语气无波无澜:“我跟你一起去。” 初宁目光匪夷,竟一时读不懂他的情绪。 ……这是高兴,还是生气啊? 正犹豫,迎璟却扬嘴,笑是笑了,但笑里透着一股客气和隐匿。 说:“没事儿,我理解。带我去见识一下你的工作场合,就当是观摩女朋友的另一面。” 这话语调平缓无奇,乍一听,没毛病。 但一细想。 见识?观摩? 这都什么词儿啊! 啧,酸! 第62章 摩擦才能生热! 这顿饭吃得迎璟异常沉默。 国贸高楼的精致餐厅, 菜肴式样没得说,气氛也热闹。客户四十余岁, 姓沈, 老板派头蛮足,大背头喷了发胶, 一丝不苟, 大热天的也讲究,一件暗灰色的长袖衬衫, 还系了个港风领结。 虽不乏油腻,但精英范儿是做足了。 他带了几个手下, 听他们聊了这么久也摸清楚, 一个业务经理, 一个副总,一个对接的主管,都是能喝酒的主。初宁这边人员相当, 拼酒的都是男士,她借口要开车, 大家倒也不为难,给她替上了一杯果汁。 “给这位小兄弟换个杯子,酒倒上。”沈老板笑眯眯的, 是指迎璟。 本来热火朝天聊得好好,这一句话接过来,倒让气氛打了个顿号。 目光齐刷刷看着他。 初宁表情自然,笑着说:“不用了, 他不喝酒。” “那哪成,女士可以不喝,男士可不许逃啊。”对方的副总活跃,酒桌上的推辞之词权当客套,没当真。还特热情的要把自己的杯子递过来。 “他真的不喝。”初宁起身,客气地拦了下。 总算看出了门道,对方问:“哟,这是宁总的?” 初宁的秘书机敏,替她解了围,说:“是宁总的朋友,还在上大学,沈总,照顾一下祖国的希望嘛!” 两句话就把气氛给圆了回去。 注意力转移,喝酒的喝酒,扯嘴皮的扯嘴皮,热热闹闹。 初宁对这些交际得心应手,她最大的优势,就是善于倾听,不仅听,还听得认真,本就生的好看,博人好感,又这么懂得给男人面子,任谁都喜欢。 做事儿大气,又懂得利用女性的特质,平心而论,她真的很出色。 迎璟看着她游刃有余的聊天、开玩笑、大大方方地敬酒,整个人熠熠生光。 迎璟的视线随着她动,复又低下头,沉默、寡言、闷不吭声。 他没怎么主动夹菜,食欲极差,水杯倒是空了一次又一次。初宁察觉了他的不对劲,但顾着场合也不能说什么,只在每道新菜上桌时,都把第一筷子夹到他碟子里。 这是无言的亲昵,和沉默的靠近。 迎璟默默地吃,左耳是他们娴熟的交际话术,右耳是自己内心空虚的回音。 他捏紧了筷子,好难受,觉得自己像个机器人。 终于熬到饭局结束,本以为能够解脱了! 但这位沈老板兴致大开,又惦念起北京的夜生活:“哎呀,还是北京好啊,不夜城,感觉自个儿都年轻了十岁。” 这句似是而非的点题话,初宁再不懂他的意思就白混了。 “行啊,沈总,您要不嫌弃,去唱两曲儿?让我们这帮小辈也饱饱耳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