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李何华觉得今天挣的挺多的，不过只要一想起要在镇上买套院子需要的钱，又立马觉得这钱太少了，看来还是要努力奋斗啊，于是拍拍曹四妹的手，“好了大姐，我们来做糕点吧，以后每天都能赚这么多的。” 曹四妹回过神，干劲十足地起身，“对对对，做糕点，明天继续卖。” 而就在李何华与曹四妹在厨房埋头做糕点的时候，大丫突然跑了进来，“荷花姨，外面有人找你。” 李何华惊讶，谁会找她？怎么知道她在这里的？ 见李何华疑惑，大丫说道：“好像是找你做席面的。” 李何华一听，赶紧摘下腰上的围裙走出去，只见堂屋里坐着对中年夫妻，看见李何华进来立马站了起来，“李大厨啊，原来你换地方住了啊，我们刚刚还跑了一趟上水村，到那里才知道你现在在这里，可让我们好找啊。” 李何华疑惑，原来他们去上水村找她了么？那是谁告诉他们她在这里的呀？好像没人知道她现在住在曹大姐家吧。 不过，还没等李何华仔细思考，这对夫妻就说起自己的来意，李何华的心神立马被引到这上面来了。 第23章 男子首先自我介绍道：“我姓顾，家是长河村的, 大家都叫我顾大, 你们也这么叫我就行了。”简单介绍完自己，顾大开口说明来意：“我们这次来是想请你做席面的, 我家小儿子下个月初娶亲, 李大厨你帮帮忙。” 长河村？那是在哪里啊？她压根不认识啊, 这对夫妻是怎么知道她的？李何华心里疑惑，不敢贸然答应，于是开口问出疑惑：“顾大叔, 你们是如何知道我的？我从来没在你们村做过席面呢。” 顾大媳妇先顾大一步开口回答：“我们是听邻居提起的你，我家本来是准备去找周老根做席面的，结果闹的有点不太开心，然后我家邻居就跟我提起了你, 她说她家有亲戚在连花村，上次吃过你做的席面, 特别好吃，说是甩了周老根好几条街，就让我们来找你, 所以我们就打听到了你, 这就来请你做席面了。” 李何华恍然, 原来是这样啊，估计是这个邻居上次在王老头家里吃过她做的席面。这么说的话, 去做席面就没什么问题。 不过在答应之前, 席面涉及到的价格问题还是要说清楚的, 她得先问清楚距离，根据距离来收钱，远的地方再按原来的价格收费可就不行了。 于是李何华问道：“顾大叔顾大婶，不知你们家到这里大概多长时间啊？” 顾大想了片刻，回答：“从我家直接到这里，步行的话差不多一个半时辰。” 一个半时辰对于李何华来说那可就有点远了，一来一回就得大半天时间，而且她早上还得天不亮就走过去才能不耽误做席面。 那这席面就得收八文钱一桌。 李何华决定首先跟这对夫妻说好价钱问题，“顾大叔顾大婶，帮你们做席面没什么问题，但是这价钱我要提前跟你们说好，你们看看行不行再说。” “你家离这里挺远的，一来一回我要多浪费大半天时间在路上，所以这席面我得收八文钱一桌，你们看能不能接受这价钱，能接受我就去给你们做。” “什么？八文钱......”二人听闻八文钱一桌，一惊，不是说收五文钱一桌么？他们就是因为打听到她不光菜做的好吃，价钱也便宜这才来找她的呀。怎么到了他们这儿就八文钱一桌了呢？ 顾大犹豫地开口：“这......我听说你之前好像是收五文钱一桌的啊？怎么要我们八文钱？”难道这李大厨也跟那周老根一般是个坐地起价的？ 李何华知道，他们来之前肯定打听过她之前收的席面价钱，现在有此疑问也是正常的，所以认真给他们解释：“我之前的确是收五文钱一桌，但那都是距离我家近的地方，我除了做席面那天，其他的时间不会耽误，所以照常收五文钱一桌。但是远的地方，光赶路我就得花个大半天，也就是一天不能干其他的活，这要是再收五文钱我可就亏了，那还不如不做这席面呢，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夫妻二人知道她说的有理，可是这一加就是三文钱啊，八文钱一桌席面，他们舍不得。 看二人犹豫，李何华也不勉强，笑着道：“大叔大婶，这样吧，你们回去考虑考虑再说吧，要是行的话我就去给你们做。” 夫妻二人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也想回去好好想想，所以就顺着李何华的话站了起来，“那我们先走了，回去商量商量再说。” 李何华客客气气地将二人送了出去，心里面对于这桩生意成不成倒是没什么期待，要是成了她就去做，不成她就继续卖她的糕点，不耽误赚钱。 看人走了，曹四妹边继续给李何华烧火边说道：“大妹子，我说实话，你做那席面真的太好吃了，其实你收八文钱我觉得一点也不贵，反而值得很，但是村里面的人一下子接受不了也是能理解的。在你之前做席面的周老根都是五文钱一桌席面的。现在突然一桌加了三文钱，犹豫是正常的。” 李何华当然知道这道理，笑了笑，“大姐，我知道的，不过你也看见了，我现在卖糕点也赚钱，太远的地方做席面，人又累，赚的钱还没有我卖糕点多，那我还去做这个不是傻么？所以远的地方我就决定统一收八文钱一桌，要是人家觉得贵，那就没办法了。” 曹四妹觉得李何华说的很有道理，要是她，她也不会傻得只收五文钱一桌啊，那可就亏了。“不过妹子啊，其实仔细想想，你收八文钱一桌，主人家也不算吃亏，那周老根的厨艺没你好我就不说了，单说这价格，虽然周老根只收五文钱一桌，但是他这人脾气大，而且还额外要东西，什么烟啊酒啊的，不给就不给你做，林林总总加起来，这一桌说不定还不止八文钱呢。” 李何华挑挑眉，对这周老根的做法不予置评。 曹四妹继续说：“其实要我选择啊，我就选你，你又不要多余的东西，态度还好，做的菜又好吃，这不选择你而选择周老根，那可是傻了呢。” 李何华微笑，“算了大姐，这选谁不选谁的，还是看人家自己的考量，要是他们找我给做席面，那我就好好做，不找我也没关系。” 曹四妹认可地点头。 说过后李何华就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专心做起糕点来。结果第二天她和曹四妹卖完糕点回来，就又一次见到了顾大夫妻。 看见李何华回来，夫妻两笑着打过招呼后便道：“李大厨啊，昨天回去我们考虑好了，还是想请你去给我们家做席面，这价钱就按你说的八文钱一桌。” 顾大夫妻本来是觉得八文钱一桌太贵了，比周老根的收费贵了三文钱一桌，这一整个席面做下来，就多了六十文钱啊，这笔钱可不算少了。所以他们想着，还是去找周老根吧，就算他脾气不太好，人难伺候了一点，但忍忍也就过去了。 但他们回去跟家里面几个儿子一商量，儿子们都不太认同他们的想法。大儿子说：“虽然周老根收的钱少，但是他那态度真的让人窝火的很，而且谁不知道他做席面之前还得三请四请的，哪一次去不要带各种好东西？光那些东西就不止六十文钱了吧？” 二儿子颇为赞同这话，也跟着说道：“是啊爹，那周老根也太猖狂了，要我看啊，咱们就不请他，搓搓他的傲气。反正这多的六十文钱咱们家也不是给不起。” 家里面几个孩子都这么说，顾大的想法就渐渐改变了，他觉得孩子们说的也很有道理，而且要他再拉下老脸去求周老根，他还真的为难。既然这样，那就去请这个李大厨吧。 所以今日夫妻二人又来请李何华做席面了。 李何华没多说什么，既然人家又来请了，她自然答应，“那行，到时候我去给你们做，你们具体办事的日子在哪天啊？总共多少桌？是做两天的席面还是一天的？” 顾大一一回答：“日子定在下月初一，这次席面做二十桌，一天做完，前一天的席面我们自己家里面简单做做吃一下就行了，第二天是正席，就要劳烦你了。” 这样的做席面方式是李何华所喜欢的，这说明她只要去做一天的席面就能回来，早出晚归的话，只要耽误一天就好。 李何华点头说道：“那好，我知道了，我会在那天一早就赶过去的，食材你们买好，我看着食材定菜单，到时候再跟你们商量。” 顾大夫妻点头应好，这才离开何家。 曹四妹全程在听，见人走了，这才道：“初一办事情，这也没几天了，今天都二十五了。” 也就是还有五天时间，不过这对于李何华没什么影响，唯一对她有影响的就是初一这一天会耽误她卖糕点的活计，要是她不去卖的话，她这份糕点钱就不能赚了。 本来她是打算每次在她去给人做席面的时候就让曹四妹一个人去卖，但是现在她的想法有了点改变，不过这改变能不能实现还要跟曹四妹商量一下。 于是，在这天吃完晚饭之后，李何华跟曹四妹提出自己心里的新想法：“大姐，本来我是打算在我每次去做席面的时候，只由你一个人去，等我回来了再跟你一起去卖糕点。但是现在我又有了个新想法，我想跟你说说，你看你和大哥能不能同意。” 曹四妹和何大见她这么说，都洗耳恭听。 李何华说道：“我是想着，我去做席面这天，能不能请你家的孩子们去帮我卖糕点，钱我会付给孩子们，跟你一样，也是四块一文钱。你看行不行？” 其实李何华有点不太好意思说出来这话，因为在她心里，大丫他们还是孩子，要小孩子出去干活挣钱好像挺不好的，可是这个时代又不同于现代，很多十来岁的孩子就帮着家里面挣钱了，她在镇上的时候，经常看见十二三岁的孩子在街边卖东西，这个时代，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压根没有现代那般的疼宠孩子。 所以李何华就试探着说了出来，要是曹四妹夫妻两心疼孩子，那就当她没说，要是他们觉得可以，那两边都能挣钱。 曹四妹和何大还没表态呢，大丫和小三儿就率先点头了，大丫首先说：“荷花姨，我去我去！我去给你卖，我之前经常跟娘去镇上卖鸡蛋的，这个我会，保准给你卖好。” 小三儿也很积极，“荷花姨，我也去，我会吆喝，也会算账的，肯定不比娘卖的差。” 李何华没想到孩子们这么积极地答应，心里十分感慨，真是很懂事的孩子们啊。要是搁在现代，爸妈让出门去买瓶酱油估计都叫不动嘴，可他们却积极地要去帮忙，就是为了给家里多挣点钱吧。 李何华看向曹四妹和何大两人，征求他们的意见。 曹四妹当然没有李何华想的什么心疼宠爱孩子的心思，对于孩子们可以接到这个活，她高兴还来不及呢。大丫已经十四岁了，大儿子大河十三岁，小三儿也快十岁，这在农村来看已经是大孩子了，早就可以帮着家里面干很多活了，之前她也带着孩子们去卖过鸡蛋，所以对孩子们放心得很。 现在李何华主动提出给孩子们干这个活，也就是说家里面就可以多一份收入，这样的好事哪里去求啊，因此，曹四妹赶忙说道：“大妹子，我们当然同意，你放心，我家的孩子们会算账收钱，不会出错，你放心将生意交给他们，他们一定给你干的好好的。” 见曹四妹和何大压根没有心疼不舍的心思，李何华暗道自己果然想多了，于是就这么说定了，以后她没时间去卖糕点，就交给三个孩子去卖。 时间很快就到了初一这天，李何华在天还不亮的时候就起了床，洗漱后吃了点早饭，然后就往长河村赶去。 对于今日卖糕点的事情，她不怎么担心，昨天下午她就已经将今天要卖的糕点全部做好了，然后细细地给何家的三个孩子说好要怎么卖。其实前几天她就带着三个孩子去了集市，让他们看着糕点是怎么卖的，孩子们很聪明，很快就能够熟练地上手，加上还有曹四妹在一边帮助，李何华还是很放心的。 李何华走了一个多时辰才走到顾大家，此时天已经大亮，太阳升的老高，目测大概早上九点多了，这时候准备午饭正好。 顾家人很客气地将李何华迎了进去，然后带她到厨房，给她简单介绍了一下厨房和各样东西的位置，接下来就是对她介绍今日买的食材。 李何华发现食材与之前两次的席面没什么不同，都是鸡鸭鱼rou这些，大概农家人做席面都是这些固定的食材吧。 于是，李何华也没有多加思考，直接利用这些食材想了一桌菜式出来，将菜名一一报给顾家人听，征求他们的意见。 顾家人没想到这李大厨还会跟他们商量菜式，意外的同时也很高兴。之前家里大儿子二儿子办喜事都是请的周老根，周老根做席面可是二话不说就直接做的，他想做什么菜就做什么菜，从来没有跟主人家商量的习惯，大家也都习惯了，他做什么菜就上什么菜，从来没有异议，这李大厨倒是和周老根颇为不同呢。 顾大高兴地说道：“你说的这些个菜式都很不错，一听就很有面子，很多菜我们都没听过，不过我们相信你，你就这么做吧。”其实他们是相信隔壁邻居说的话，邻居说这李大厨做的菜很新奇，而且各个好吃的不得了，请她保准没错，多少年邻居了，肯定不会骗他们的，所以他们相信李何华，自然对菜式没什么意见。 李何华见顾家人对菜式没意见，当下就围上围裙，开始准备席面。 第24章 李何华做席面还是一如既往地快准狠，当然, 那香味也是快速地往人鼻子里窜, 香得人直咽口水。 顾家人虽说早已相信邻居的话，心里十分信任李何华的手艺, 可是毕竟没有亲眼见过, 也没有亲自吃过, 到底怎么样也没有个底。此刻亲眼见到李何华展示厨艺，大家这才彻彻底底地服了，帮厨的人更是个个对李何华赞叹佩服不已, 暗叹这次找对了人。 顾家今日帮厨的是顾家大儿媳和二儿媳，外加顾家的小女儿，三个女人在厨房里看着李何华的一举一动，特别是亲眼看着李何华两锅同时开炒的帅气动作时, 嘴巴都快合不上了。 顾家大儿媳是个健谈的，当下就直接表达了自己的敬佩之情, “我说李大厨啊，你这也太厉害了吧，我看你这左手和右手简直是一样灵活啊, 两个手一起动作还这么麻溜, 两边谁也不耽误, 这样炒菜太快了，我至今还没见过谁有这本事呢。” 李何华淡笑, 一边专注手下的动作一边回顾家大儿媳的话, “我这人就是左手和右手一样灵活的, 我平时做菜习惯了两只手同时炒，这样做席面会很快，客人不用等上菜，菜也不会凉。” 顾家三个女人赞同地点头，“这样的确快，我家这次请你来真是请得太对了，不说速度，就这香味都能把人馋死。” 顾家小女儿看起来才十一二岁，还是个小孩子模样，小孩子难免馋嘴，农家孩子更是难得吃到好东西，现在闻到这么香的菜，早就口水泛滥了，帮厨也帮的心不在焉，盯着菜的眼神好像在冒光，这眼神太热烈，让李何华想忽略都忽略不了，看她那样子，心里颇感好笑。 李何华一贯喜欢孩子，对孩子更是特别好，现下看到小姑娘这样，于心不忍，因此在装盘口水鸡的时候特意留了一点下来，用一个小碗装好摆到灶台上，对顾家几个女人道：“这鸡做多了，还剩几块摆不下，你们吃掉吧。” 三个女人很惊讶，看着碗里的鸡rou，有点犹豫。诚然，她们十分想吃，可是还从来没有女人家在厨房就先吃菜的呢，一般都是先紧着客人来，帮厨的最后才能吃到饭，以前他们帮厨的时候都是这样吃的。这要是在厨房提前吃被婆婆知道了，不得被骂死啊。 看几个人犹豫，李何华劝道：“没事的，一人就吃一块尝尝，这不是盘子放不下了嘛，吃完了别人也不知道。” 几个人心里早就很想吃了，现在被李何华一说，也不犹豫了，一人伸手拿了一块快速地吃了起来。 顾家小女儿咽下口里的鸡rou，舔舔唇，意犹未尽，不过能先尝一尝已经很好了，她满足地眯着眼睛对李何华道：“大厨，你做的菜好好吃啊，要是我也能做出这么好吃的菜就好了。” 李何华笑，“你要是有兴趣，就好好钻研，只要用心，一定能做得好吃，平时有机会就多学学。” 小女孩认真地点头，然后认真地看着李何华做菜，那模样颇有种好学生的感觉。 十四道菜很快就做好了，前面热热闹闹地吃着，顾大婶高兴地走了进来，拉着李何华的手道谢：“李大厨啊，你做的席面是这个。”说着竖起大拇指示意，“客人们都夸菜好吃呢，我得感谢你啊。” 李何华摆手，“不用谢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眼看没她什么事了，李何华顺势提出告辞，顾大婶再三感谢一番后，掏出一百六十文钱给她，然后装了一大包喜糖喜饼花生等东西一并送给她以表今天的谢意。李何华没有推辞，趁着天早，带着这些东西匆匆地往连花村赶回去。 回到何家的时候天都快黑了，何家人早已做好晚饭，就等着她回来吃了。 李何华又累又饿，中午在顾家就没怎么吃，现下直接坐下吃晚饭，喝了两碗粥才缓过来。 吃完后，李何华将带回来的糖果花生等给了三个孩子，“来，这是那家人送我的，你们拿去吃吧。” 曹四妹不好意思，“大妹子，你每次做席面回来都把吃的给他们，你自己留着吃嘛。” 李何华摇头，“我不吃，这些东西吃着长胖呢，我可是在减肥，给孩子们吃正好，拿着吧，这点东西你还跟我见外啊。” 听李何华这么说，三个孩子这才喜滋滋地收下。 这时，曹四妹主动提起今天卖糕点的事情，“今天孩子们卖的挺好的，两篮子糕点都卖完了。比我卖的还快呢。”说着，将兜里的钱全部拿出来交给李何华，“妹子，这是我今天跟孩子们一起卖的，一共是四百一十二文，然后我帮你买了红豆鸡蛋山楂这些东西，花了六十二文钱，还剩三百五十文，你数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