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抓烧饼贼
就在他们对谈间，玉儿来到了灶台边，时不时瞄下木桌边的店小二，一手捂着砰砰跳的心脏，一手伸到了放烧饼的簸箕上，已经偷偷藏了三个烧饼在衣袖下面，准备再顺走第四个时，手臂不小心蹭到了那满是热油的黑锅边。 “啊！”烫死她了！ 杨昭七在心里骂了句靠。 店小二扭过头看向身后。 “哎！！！抓贼啊！”店小二怒火冲冲大声吼。 “玉儿跑啊！”杨昭七站起身，故意掀翻了桌子，踩着桌脚跳出店外，噜噜见状赶紧窜上杨昭七肩头坐好。 桌上的碗筷茶壶杯子全被掀到地面砸成碎渣。 玉儿抱着烧饼匆匆逃也，杨昭七抓住她的手，两人一起在街上疯跑起来。经过的行人纷纷避让，一个大娘捂紧了自己挎着的篮子，生怕把刚买的鸡蛋给砸坏了。 店小二两只小短腿跟上了发条一样眼见就要追上，还指着前面喊：“给我站住！别跑！”奔跑间，汗巾掉落。 噜噜看到后面穷追不舍的店小二，跳下杨昭七的肩膀，踩了个回刹，跑到店小二身后咬住了他的裤腿。 “哎哟！他娘的这该死的猫崽子！踹死你踹死你！”店小二用另一只脚踢它，可惜跟玩打地鼠一样，噜噜身姿灵活地站站蹲蹲、一伸一缩全给躲过了。 “哪里哪里！贼在哪里？”隔壁店铺一个卖烤鸡的大叔听到唤声赶来帮忙。 “前面！烧饼贼！快追！”店小二说完，裤腿子总算是松动了。 大叔一听，拍大腿便跑，“又是偷东西！可恶的贼！” “让一让啊！”杨昭七拉着玉儿一顿跑，在这拥挤的街头上蹿下跳，路过的人都迷茫驻足，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很快便听到后面有人喊：“抓贼啊！偷烧饼啦！” “什么？偷烧饼！快拦住前面那俩人！”一个路边摊坐着的大婶子跳起来呼喊，嘴里嘀咕着，“我昨天才被偷了辣椒！” 人群忽然躁动了起来，喊抓贼的人越来越多，眼见着就要落入人手中，杨昭七嘴里碎念完了完了。 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伸出了一只手，抓住了杨昭七。 “跟我来！”两人被拉出了人群，哎？？ 她们俩被一个头上绑着布条，穿着身破破烂烂布衣的十来岁少年带出了人群，冲进了旁边一条窄窄的巷子中。 “喂！你谁啊！放手！”杨昭七扭着手腕想要挣脱，可惜对方的手劲不小。 前面的人转过了脸，那是一张青稚的面孔，只是脸颊上有着脏兮兮的污痕，面容瘦黄，像是个营养不良的小萝卜头，不过他中气倒是十足：“别废话，想活命就跟我走！” 就在此时，前面这个莫名其妙冲出来的萝卜头忽然被大概是石子之类的东西绊到了脚，身子前倾了一瞬，杨昭七忙拔了一把，萝卜才扶正了。 只是他身上突然掉落了一些物什，白花花明晃晃的，呃？馒头…… 双方都愣了一秒，后面再次传来抓贼的呼声，玉儿惊慌喊快跑。小萝卜头用脚兜着馒头像踢毽子一样踢入怀中，拉着两人再次跑了起来。 杨昭七内心疑惑，莫不是遇到同行拔刀相助？ 小萝卜头对这些七拐八弯的小巷子轻车熟路得很，不多时已经彻底甩掉了后面追赶的人，放做是她们俩人，估计早就在这巷子里迷路或是碰上死路被人逮住。 小萝卜头见身后没有脚步声后停了下来，杨昭七和玉儿也停下来扶着墙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经过这么一顿疯跑几乎从城东瞬移到城西，刚才吃的六个烧饼也折腾得差不多了。苍天啊，减肥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吧……杨昭七欲哭无泪。 “你们是新入伙的乞丐？”小萝卜头问道。 “乞丐？我们不是乞丐。”玉儿瞪眼。 杨昭七见小萝卜头这样问倒不是很意外，她本来就想着这家伙会出手相救定是以为她们属同道中人，不过她原想着对方会是小偷，现在看来是乞丐，嗯，倒也八九不离十了。 “你们不是乞丐干嘛偷烧饼？小偷肯定偷的是金银珠宝。”小萝卜头道。 这样解析倒是个理儿，玉儿迷糊点头。 杨昭七笑道：“都是天涯沦落之人罢了。小萝卜……不对，小童你是哪里的？” “我是城西乞儿村的。” 杨昭七摸摸下巴，原来皇都之下还有这么个地方。 “刚才我在路上听到有人喊抓烧饼贼，还以为是同村的大虎他们，结果是生面孔，不过既然救了就要救到底，一件事要有始有终，这是村长爷爷说的。”稚嫩的声音铿锵有力，听得杨昭七心里不由温软。 只是，咕咕……噜。 某人的肚子响起迷人的呢喃，她挠挠头笑了笑，“嘿嘿，公子，玉儿又饿了。” 小萝卜头噗嗤笑了，从怀里掏了馒头拍了拍，递给她，“喏！” 在人遇难之中自身不保还能慷慨解囊的，绝对会善有善报的！可是，见他身子骨比她们俩都还纤细，杨昭七于心不忍拦住道：“多谢小童，不过我们自己也有些吃食。” 随后，她眼神意会了玉儿，示意她可以拿烧饼出来吃以解饥。 玉儿缩缩脑袋，举起手敞开袖子，眼神无辜，“刚才，跑得太颠……烧饼…都……都掉了。” 杨昭七见闻眼珠子快掉到地上，这不靠谱的傻妞，可怜仨人像被赶的羊群般辛辛苦苦逃了一路，结果连条毛都没剩？偷烧饼手脚不利索就算了，连为烧饼保驾护航都做不到，要你何用！气得杨昭七心肝肿胀，心情郁结。 小萝卜头哈哈笑起，“听姑娘刚才唤你公子，你们俩是主仆关系？按理说不该落魄到此境界。” “我家公子原是小倌……”玉儿正要坦诚相待全盘托出，杨昭七赶紧捂住她那没分寸的嘴。 怅然若失道：“我本是朝中小官马监，本以为这一介小官只若水上浮萍，有生之年难有高升之时，只求安然一世，怎料就这芝麻官也能成为朝中党派之争的牺牲品，一趟浑水过后官职撤了房产收了啥也没了就剩个脑袋不灵光，呃不对实诚的丫鬟，唉。”说得情真意切像真的一样。 玉儿被捂着嘴没法说话，听到杨昭七的话以后眼睛瞪得溜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