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玄幻小说 - [明朝]科学发展观在线阅读 - 第114节

第114节

    “三千营从前演练了多次,今天终于可以试试这个战术了。”虞璁挑眉道:“四万张渔网,都是朕提前派匠人编织成比从前更大的样子,而且上面尽是倒钩和长刺。”

    这些渔网在去年七月份时就已经准备完毕,还特意花了一个月反复加固和增加缀物。

    要的,就是混乱之中的杀伤力。

    “听好了。三千营这一次的战斗目标,不是让践踏砍马,让他们失去战斗力,而是用最快的速度——来制造混乱。”

    确实,如果单纯是对着一两个人去放渔网,可能他们一瞬间就挣脱了,毕竟马匹的速度甚至可以撞破渔网。

    但是三千营都已经配备了厚厚的手套,他们拥有大量精良的马匹,可以在这个过程中直接闪避开敌军的正面冲刺,去他们的侧翼进行第三重甚至第四重的围捕。

    为防万一,所有的加强版渔网不光面积大网眼小,还在两端配备了长杆用以手持。

    这样,哪怕是两个骑兵并行前进,都可以拦下接近四百米的突进范围。

    成千上万的骑兵,一重重的去捆绑渔网,同时不论成功与否,捆完就跑越远越好,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造成混乱。

    如果成功,那么火枪手神枪手甚至炮手都可以直接就位,对准被束缚的小团或者大团进行轰击。

    如果失败,那也权当练兵,再使用备案战术。

    要知道,烟花架子,也就被皇上命名为炫炮的新式武器,虽然能够惊马轰击,震慑骑兵,但本身由于其不稳定性和危险性,并不能高速移动时释放——搞不好就把自己人给弄死了。

    但是渔网,可是全新的捕捞式攻击。

    阿尔博罗特正在营帐中休憩,外头突然有哨兵连爬带滚的跑进来,惊呼道:“不好了!明军打过来了!”

    “多少人?”阿尔博罗特猛地站起来道:“不要惊慌!”

    “不知道!但是四个方向都来人了,您快出去看看吧!”

    什么?我们被围剿了?

    怎么可能,上次情报说明军只有四万余人,自己可奉了俺答汗之命,带了两倍的人数!

    蒙古军虽然正在驻扎休整,可一听说要准备开战了,都纷纷放下一切活计,立刻进入战斗状态,开始迅速集结!

    从来都只有他们抢那些汉人的份,这两年不仅被明着抢了三次,城池还丢了——岂有此理!

    远处四个方向都出现了大批的部队,但是人员分布的极散,根本无法估计到底来了多少人!

    “什么东西?他们到底带了多少人过来了?”阿尔博罗特脸色煞白,强提了一口气高吼道:“布阵!”

    下一刻,几大将领高声呼喊,蒙军即刻分作了四大方阵,准备迎接即将而来的战斗。

    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来了。

    那些骑兵都装备精良,无论是铁盔铠甲都明显是新制的。

    可是他们在拿着长枪的同时,还高举着一根木棒!

    如果用现代人的视角来看,简直跟全国应援会集结了一样。

    木棒?!!

    为什么是木棒?!!

    短短的几分钟里,他们根本来不及考虑发生了什么事,那些骑兵就已经接连而至。

    蒙古骑兵习惯性的想要挥刀戳刺,想要驾着马冲过去,可是还没等他们突刺向前,这些骑兵直接如散沙般四散开,在这一刻全都从他们之间穿了过去!

    刀枪猛地挥砍,明显被什么东西缠住了,紧接着他们的脸也贴上了什么东西。

    ——发生了什么??

    ——这是什么东西???

    很多人纷纷想要挣脱这一层跟蜘蛛丝一样的东西,可还没等他们看清楚搞明白,下一层渔网又在同一时间贴了过来!

    整个战场,变成了一个巨型贴膜现场!

    不管准确度如何,不管贴没贴中,重点就是一层层几十层几百层的贴过去,让他们从人马变成一个个小团,把他们之间的空间和距离不断压缩,行动力束缚到极致!

    在这一刻,蒙古军队根本看不见骑兵身后正在快速赶来的步兵和火炮营,完全毫无头绪又疲于奔命的去解开一重重的绳索。

    两个骑兵就可以给他们裹上几百米长的大渔网,问题是这些明军骑兵跟牛身上的飞蝇一样,成团的来sao扰,贴完了就跑溜得比兔子还快!

    他们早就演习过了多次,甚至还给自己人都疯狂贴膜了数遍。

    若是站在远景看,甚至能瞥见如旋风般螺旋着收缩又绽开的阵型,几乎美而残忍到了极致!

    几乎是以rou眼可见的速度,他们从一开始还能挣扎动弹,到后面不知不觉和其他弟兄们挤在一起,现在想要挥砍刀戟都没有用!

    因为渔网这种东西,单纯靠蛮力来砍断割断,完全就是个笑话。

    如果只是一层,挣扎两下还好说。

    可如果是十几层几百层,甚至好几团全搅和在了一起,完全是越挣扎越纠缠的更紧。

    下一秒,远处督军的图鲁博罗特惊慌失措的高喊了一声:“快跑!”

    还没有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刚才还一批批扑过来的明军骑兵已经全都四散而开,早已部署好的神机营军队已经填装完毕,开始第一轮的射击!

    执罡军和已经完成贴膜任务的骑兵已经全部执长弓站在两侧,而正对面的,就是持着改良版生铁炮和火铳的神机营全军!

    以麻禄为首的将领策马立在前方,怒吼道:“射!”

    无数的烈弹箭矢在这一刻瞬间迸发,齐齐袭向这些再无闪避能力的一团团蒙军!

    在这一刻,火铳的炮弹迸裂燎原,无数的火星直接点燃了那些被禁锢住的蒙军,让他们甚至连滚在地上打滚的能力都没有。

    哪怕有四万余人,也抵不过几万张渔网的圈包笼并,哪怕还有一万余人是完全自由的状态,也已经大局定下!

    这个时候,将领根本用不着什么信号旗的辅助,他们的怒吼和咆哮,就是图个爽!

    火焰从各处蔓延而来,在这一刻再次顺风扑向那些蒙古人的头发胡子,而里十层外十层的渔网,还在如魔鬼般将他们往死里缠!

    虞璁看了眼这相当壮烈的战果,忍不住啧了一声。

    怎么感觉要是有人办个渔网厂之类的……能狠赚一笔诶。

    2

    虞鹤蘸了蘸墨水,想写点东西。

    如今宫里由苏公公代为执掌司礼监,同时大部分事物都在良好运行。

    虽然赵尚书连着两个月见不到皇上,心情略低落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

    他想了想尺牍之礼,又懒得写那些繁文缛节的问候,开始啰里啰嗦的讲宫里的事情。

    佩奇最近没事儿就追着那大白猫玩,虽然不让上墙,但是一直有疯狂上树——宫里那几棵新开花的桃树全遭了秧。

    杨首辅听说最近甜食吃多了倒了牙,一大把年纪被胡太医凶了一顿,严令禁止他再去王大人家找糖吃。

    还有,听说张璁那个老混蛋跟桂萼又怼起来了,这两人较劲也真是没完没了。

    虽然后妃们不能出后宫,但是皇嗣们得了额外的恩典,没事儿哪怕找不着父皇了,也能来乾清殿玩游戏,又或者看书写字。

    当然这个时候,虞鹤就要临时担任保姆的职责,代为看护照顾。

    所有孩子之中,这大皇子最好动,连佩奇都被他薅尾巴薅怕了,一见着小家伙出现在乾清殿里,就直接慌不择路的躲出去,晚上才敢夹着尾巴回来。

    虞鹤虽然并没有太多看管小孩的概念,但是有的时候,真心想找根绳牵住这乱跑的孩子——他到底怎么就跑到树上去了?!!

    二皇子虽然安静,但是粘人。

    虞鹤自己也知道自己好看又可爱,但是二皇子也太粘人些了吧。

    小家伙本身是昭嫔娘娘的孩子,可是昭嫔娘娘没事就去找皇后还有其他人打牌逗趣,也就虞鹤没事儿跟他讲讲故事,在乾清殿里陪他画画。

    结果后头小家伙好像就认定了虞鹤是个好人,他去哪儿就跟到哪——差点吓坏了苏公公。

    三皇子最近身体变好了,脸上明显又圆了一圈。

    小家伙虽然不喜欢看书,但是跟二皇子一样贼喜欢听故事。

    有时候虞鹤公务忙不过来,还得卸下从锦衣卫里的那些冰冷派头,硬着头皮被小崽子们拽着衣服讲故事。

    四皇子依旧不怎么来乾清殿,不过总算有睡醒的时候。

    虞鹤悄悄观察过他几次,总觉得这个孩子有些有趣。

    他可能并不是在发呆,而是在琢磨事情。

    乾清殿之中,放着一架青律。

    所谓青律,就是用来预测节气的律管。

    人们将芦苇的薄膜烧成灰,放在十二律之中,每到了一个月份,相应律管里的灰就依次从黄钟太吕里飞出来。

    正所谓“一气才新物未知,每惭青律与先吹。”

    这青律虽然放在大殿之间,几乎是屡遭摧残。

    大皇子好跑动爱折腾,直接把整架青律都刮倒在地,芦灰呛得苏公公连打了五个喷嚏。

    三皇子没事过去摸摸啃啃,然后被虞鹤一脸惊慌的给抱回去,生怕他把什么脏东西给吃进肚子里了。

    然而四皇子盯着这个东西许久,从不会说话时就盯着看,等发现其中规律了,才昂起头看向虞鹤,不确定道:“这个东西,和更漏一样么?”

    虞鹤自然笑着点点头,跟他讲这其中的道理。

    两个公主虽然才四五岁大,但是从小就受皇上厚爱,各自得了个封号。

    常安公主朱寿瑛好奇心重,无论是看到门口的铜鹤铜龟,还是看见那自己飘出芦灰的青律,都会拽着虞鹤问到明白为止。

    虞统领虽然现在忙得一个头比两个头大,哪里敢不搭理人家小主子,还不是什么道理都同她讲。

    然而小家伙是端嫔的孩子,端嫔和僖嫔又关系极好,免不了被多教些诗书。

    “‘谁与东君掌青律’这句话里,东君是什么意思?”

    小姑娘眨眨眼睛,显然等着他来回答。

    虞鹤一愣,半天想不出来——他最近几年才开始光明正大的看书,怎么可能什么都懂。

    “那,‘他年我若为青帝’里头,青帝又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一天到晚问题这么多……

    常安公主相当擅长举一反三,又好奇道:“青帝跟东君,是不是皇帝啊?”

    “那是我爹爹的官大,还是他们官大?”

    虞鹤深呼吸了一刻,决定把娃儿们扔给苏公公,自己先尿遁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