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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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心疼的慌,继续劝说,“大奶奶,您吃点吧。” 姜婳厉声道:“下去!” 珍珠叹息一声,端着燕窝悄悄退下。 燕屼夜里回来的时候,庭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廊庑下的灯笼散发微弱光芒,正屋里黑压压一片,旁边偏厅里倒是燃着灯,珍珠和翡翠还待在偏厅里守着,听见姑爷回,急忙出去禀告道:“姑爷,您回了,可要用膳?” 燕屼望着那黑压压的屋子道:“不必,大奶奶怎么样了?” 珍珠叹气道:“大奶奶今儿什么都没吃,也不许奴婢们进去打扰,也一直没出来过,姑爷快进去瞧瞧吧。” 他听得眉峰微皱,大步榻上台阶,走到房檐下推开房门,里面也是黑漆漆的,没有半点声响,他朝里走几步从圆桌上摸到火折子点燃油灯,提着油灯进到里屋,将油灯搁在案几上,来到床榻边才发现婳婳已经睡下,衣裳也未脱,发髻是散开的,趴在被褥上,露出半边脸颊,眼皮子有些肿,似察觉到灯光,还微微蹙了下眉。 燕屼坐在床沿上,伸手抚过她的脸颊,把落在她面颊上的发丝拢在耳后。半晌后,他去净房梳洗,过来上床榻抱着姜婳睡下。 次日,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姜婳醒来,有些恍惚,她正趴在一具温热的身体上,半撑起身子,入眼就是光裸结实的胸膛,她的意识瞬间回神,昨天发生的事情排山倒海一样倾来,双眸暗淡下去,翻身想要从燕屼身上下来,他是醒着的,握着她的腰身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姜婳冷冰冰的道:“下去。” 他的手撑在她身侧两遍,俯视她哑声道:“师父的事情是我不好,你可消气了?”他的确看出张神医想要自尽,也未拦着,没有别的什么原因,他不过是想尊重师父的决定,何况他的身子已经油尽灯枯,师父连一次鞭刑都坚持不住的,右少卿和大理寺卿早就想动刑,那日根本躲不过去的,就算是婳婳求到皇后面前,也不可能立刻放人的,至少两日后,那会儿师父怕已经不成人形。 姜婳偏过头道:“我不想说这些事情,时辰不早,你快去大理寺吧。” 燕屼盯着她看了许久,目光微沉,最后到底还是从她身上下来,扯过架子上的衣袍穿上,大步踏了出去。等他离开许久,她慢慢从床榻上坐起。 勉强用过些早膳,姜婳过去书房,一待就是一整日,夜里她吃不下,早早的睡下。 连续几日都是如此,珍珠看着心疼,这样下去身子都会垮掉,她让阿大去姜宅找太太,有太太劝说,大奶奶或许能好些。阿大很快把许氏喊来,许氏瞧见姜婳时都呆住,握着姜婳的手心疼道:“婳婳这是怎么了?几日不见就憔悴成这样。” 姜婳看着许氏,心里更是疼的厉害,扑到许氏怀中哭道:“娘,师父死了。” ☆、第144章 第144章 许氏微怔,神医的事情姜家人都已经听说, 当天神医被押回京城时, 他们就想过来问问女婿,哪儿想到隔一天, 就传出神医畏罪自尽的消息来, 他们也懵掉, 最后到底是没过来, 今日阿大那丫鬟上门寻她, 眼眶红红的,说是婳婳这几日过的不好, 让她来劝劝,她过来后见到婳婳这个样子,也是心疼的慌。 “婳婳快别哭了, 你师父要是知道你这般模样,他肯定也难受的。”许氏都不知道神医是婳婳的师父, 也是眼下才知晓的, “婳婳别哭, 你师父被抓的事情我与你爹爹都不相信的, 神医肯定不是那样的人, 他当初救下你父亲, 甚至还救过姑爷的姨母,是个好人,不管如何,人死不能复生, 你要好好的,你师父在天之灵也会希望你好好的。” 姜婳还是抱着许氏哭的伤心,“娘,以后再也见不到师父,再也不能给师父尽孝,娘,我不想师父死的,为什么。”为什么她能救下所有人,却救不了师父。 许氏也听的伤心,红着眼眶说道:“婳婳别哭了,你这一哭,娘心里也难受啊。” 母女两人抱头痛哭,这一通发泄出来,姜婳情绪好了许多,晚上有着许氏陪着,她就着两道清淡小菜吃了碗栗米粥。许氏担心她,就留在燕府陪伴女儿,过了两日,燕屼不到晌午就回来,同姜婳道:“师父的尸首我已经弄了出来,不能运回府里,我让人送出城外,打算找个风水xue位埋葬他,你可要随我一起出城送送他老人家。” 姜婳无声的点点头,过去跟许氏说了声就随燕屼出门。两人坐着同一辆马车,却都不言语,她闭目假寐,满脑子都是师父的事情,当初去青城山她跪了整整十日,师父才开门见她,语气冷淡,师父他老人家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想起往事,她有些想哭,却不愿在他面前落泪,生生忍住。 马车行了一个时辰终于出了城,城外就是连绵大山,燕屼带着她朝着山里走去,山路崎岖,她走的不太习惯,勉强跟着走了段路,脚疼,还累的满头大汗,走在前面的燕屼停下脚步,回头朝她伸手,“走吧。” 姜婳望着那只骨骼分明的大掌,又慢慢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他面上平淡,看不出喜怒,她摇摇头,哑声道:“不必,我能跟上的。”原以为他会转头就走,没曾想他反而大步来到她面前,背对着她,半蹲下身子,双手微微一览,将她压在自己背上,起身,背着她朝前走去。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姜婳挣扎两下,他却纹丝不动,她也不好在挣扎,慢慢老实下来,半趴在他结实的后背上,还有窜入鼻翼间熟悉的混合着笔墨的气味,是他身上独有的味道。 这样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地方,杂草丛生,还有高大的树木,已经有几人聚在那边,正在地上挖着坑,旁边放着一具棺木,姜婳脸色发白,猛的扑了上去,跪在棺木,喃喃道:“师父……” 燕屼跟着走过去,那正挖着坑的几人回首喊道:“大人。”都是燕屼身边信得过的护卫们。 燕屼颔首,也不打扰姜婳,过去拿把铁锹,也开始帮着挖起来。姜婳跪在张景林的棺木面前许久才抖着手推开棺木的盖子,他走的应该是很安详的,至少面上看不出什么痛苦,身上也被人打理过,换上干净的寿衣,她跪在师父面前久久不动,直到那边已经挖好坟坑,燕屼过来道:“时辰差不多了,让师父下葬吧。” 姜婳抹掉眼泪,慢慢起身,看着护卫们合上棺木盖子,抬着棺木慢慢移入坟坑里,再用黄土慢慢的填进去,姜婳过去用手捧起三把黄土,撒入棺木上,退后跪下,她神色阴沉,在心底暗暗发誓道:师父,我定会为你报仇,我要姜映秋不得好死! 人终于入土为安,几个护卫跪下拜祭后先行离开。燕屼也慢慢在坟前跪下,他默不作声,三叩首后才起身对着姜婳道:“时辰不早了,我们早些下山回城,不然再晚些城门都要封了。” 姜婳轻轻嗯了声,随他朝着山下走去,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眼,那座孤零零的坟墓,就连墓碑上也只有师父之墓几字,甚至不敢在墓碑上透漏太多,连着名字都不敢用,她想起上辈子见到小姜妤的坟墓,也是这样孤零零的凄惨的,她的眼睛变的通红,又慢慢闭上,这些人都该死,她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燕屼也回头看那孤零零的坟墓,叹息一声。 回到燕屼已经夜里,两人用过晚膳回房睡下,因为这几日有许氏陪着,他都是去书房歇的,刚过去书房,她竟也跟着过去,站在书案前问他,“夫君,我过来是想问问当初可是姜映秋报的案?” 燕屼坐在书案后的太师椅上望着她,淡声道:“的确是她报的案,因这案事关重大,当初她报案时暂被关押在郑州大牢里,眼下师父不在了,这案子就说不清,是要提她回来审问的,再过几日就会押她入京。” 姜婳的目光闪了闪,温声道:“我知晓,多谢夫君。”她转身想要出去,燕屼却喊住她,“婳婳……” 姜婳回头,“夫君还有何事?” 燕屼望着她的目光有些沉,他道:“当年姜映秋嫁到谢家,生下谢妙玉之后,谢家二老乘坐马车出门探亲,途中马匹受惊,车毁人亡,这件事情我一直在追查,后来查到一些事情,当初住在苏州时,她与相邻的妇人闲聊时,从那妇人口中得知马吃多了羊踯躅会就发疯,这东西是中药,可以治疗痛风和跌打损伤,有些毒性,这东西药堂里一般不会单独卖的,我派人在苏州药堂全部查问过,谢家二老出事前,姜映秋的确是一间药堂里买过这些药,那药堂的郎中正好认识她,多问了两句,她说谢秉兼那几日腿疼,拿去给他治痛风的。” 姜婳静静的听着,燕屼继续说道:“我去问过你姑父,他当初并没有吃过什么痛风的药材,如今人证物证基本都有的,她这趟来了京城就出不了大牢的。” “嗯,我知晓的。”姜婳的声音淡淡的,倒真是便宜她了,“如果这罪名证实,她会如何?” 燕屼道:“可能会被斩首,也可能被流放,端看到时候怎么判吧。” 姜婳垂头,软声细语道:“夫君可否帮个忙,待她认罪,能否让她流放。”斩首不过是伸头一刀,她岂能就这样容易让她死掉,她要姜映秋在流放的路上,一点点的慢慢的,受尽折磨而死。 沉默半晌,燕屼终于轻轻道出个好字。 “多谢夫君。” 姜婳转身离开。 许氏留在燕府陪了姜婳快一个月,见她渐渐平静下来,每日脸上的笑容多了些,跟她说话也都笑眯眯的,这些放心些,到了三月初,大地回春,天气渐暖,许氏跟她道:“婳婳你也没事的,姜家那边我也不放心,打算先回去,你若有空就回去玩,妤姐儿整日都念叨着想你。” 姜婳柔声道:“好,过几日得空我就回去看望meimei们。”明日姜映秋就要被押送回京,她要亲眼瞧瞧她的下场。 母女两人说了会儿话,许氏忍不住劝道:“婳婳啊,姑爷待你是真好,我知道神医出事的时你责怪他没办上忙,可他也就是大理寺少卿,上头还有大理寺卿,怎么可能随意帮你救人的?他也需要找证据的是不是?就算最后到底是迟了,可这件事情始终不能怪他的,娘回去后,你与他好好的过日子,莫要在怄气了,可好?” 姜婳沉默了会儿,轻轻点头道:“好,都听娘的。” 许氏离开后,姜婳过去书房待了大半天,没人知道她在里头做什么,连丫鬟都不让进的。等到酉时她从书房回来,半个时辰后,燕屼下衙归来,得知许氏回家,燕屼没多说,两人晚上在房里的隔间里头用的晚膳,她的胃口渐好,这段日子瘦了不少,燕屼看着心疼,看她吃完又帮她添了碗汤,“多吃些吧。” 这小碗的鱼汤也被姜婳勉强吃掉。 许氏回家,燕屼就从书房搬了回去,他今日连书房也未去,用过晚膳去净房梳洗后就留在房中陪着姜婳,两人都不言语,各自靠在一遍的榻上看书,她看的医书,他应该是在翻开案件的卷宗,时间静悄悄溜走,时辰不早,她开始犯困,把书搁在案几上,下榻趿拉上绣鞋,路过他旁边时,顿了下,轻声道:“你也早些休息吧。” 燕屼抬头,他修长的手指还握着卷宗,“你先去睡吧,我看完这些就睡。”他的声音淡淡的。 姜婳嗯了声,过去暖阁,正准备脱下绣鞋,想起灯还未熄,又慢慢走过去熄了暖阁里的油灯,只剩外面他待着的位置还燃着盏油灯,自从师父过世,她夜里歇息时就不喜留灯,好似黑暗中更能掩藏那些快要压制不住,怨恨的的心思。 她很快入睡,不知什么时候感觉身上沉甸甸的,温热的身躯压在她的身上,是燕屼,有guntang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她身上的衣物都不知什么时候被他剥去,他那guntang的唇顺着她的耳垂慢慢移到脸颊,再到嘴唇,快要触上时,她似乎终于回神,猛地偏开头,推着他的胸膛哑声道:“不要,时辰不早的,明日还要早起有事。” 燕屼不说话,一手撑着身子,另外一只大掌捏住她的下巴,轻轻的就把她的脸颊偏了过去,他低头堵住她的唇。昏暗中什么都看不清楚,她大概有些震惊他的无赖,嘴巴都是微微张开的,被他趁虚而入,他的大舌就缠住她的小舌,用力似的吸允。 姜婳嫌疼,使劲的推他,他放轻些力道,大舌还堵她嘴巴里,吸吮她口里的津液,与她的唇舌相缠,她根本吃不下他的舌,口中津液沿着唇角滴下,被他亲吻的头晕沉沉的,身子有些发麻,他就这样进入,姜婳闷哼了声,有些不适应,还想要推他,却被他抓住双手压过头顶。 ☆、第145章 第145章 温暖的房间里渐渐溢出些断断续续的娇吟还有粗重的踹息声。他的力道很重, 姜婳有些受不住, 伸手掐住他硬邦邦的手臂,哭求道:“不要了,我难受。”声音细软低语,却让他更加用力起来, 她被固定着双手,动弹不得,由着他为所欲为, 好不容易停歇下来, 他竟还不出来, 姜婳有些恼怒道:“快些出去,不舒服,我要去净房梳洗。” “婳婳。”燕屼忽然出声,嘴唇就贴在她的耳畔,轻声喃道,“不生气了好不好?都是我不好。” 姜婳怔住, 明知黑暗中他不清她脸上的神情还是忍不住垂下眼眸,她没有说话, 他却忽然又撞起她来, 竟不知何时又在里面胀大起来, 她怒道:“你快些出来,明天早上还有事情的。” 燕屼吻住她的唇,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 这一次姜婳实在承受不住,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结束的, 实在太困乏,她慢慢的睡下,眼角还有沾着些泪水。次日醒来,她身上腰酸背疼,抬起白嫩手臂,上面全是青紫印记,看着有些吓人,他昨天其实没有怎么碰她的,偏她身子娇嫩,每回都是如此。见到这样她反倒没什么表情,披上衣衫过去妆奁前找药膏涂抹上。 取出妆奁里的药膏,姜婳却又忍不住怔住,药膏还是当初师父帮她配的,配方都已经交给她。他轻轻叹口气,打开药膏用拇指挖出一些涂抹在青紫的地方。 ………… 燕屼一早起来时,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他没有和往常那样早起去庭院里打拳练剑,只是静静的躺在床榻上,半侧着身子,温柔的看着睡梦中的她,她大概睡的不太好,还在蹙眉,她总喜欢趴在睡,半边脸颊都埋在被褥里,嘴唇红艳艳的,让人想要一亲芳泽,他就这样盯着,下身有些发硬,到底还是受不住,起身去净房梳洗过,时辰差不多时才简单用过些早膳去大理寺。 今儿一早,姜映秋就被押送回京,他需要早些去大理寺审案。 自打谢妙玉自尽后,姜映秋的日子不好过,她的确是疯疯癫癫了半年,从京城沈府跑出来后她疯癫的到处乱跑,半年后脑子清醒过来她才发现来到京城几百公里外的地方,她在那小山村窝了两个月,到底还是不甘心啊。她恨,恨所有人,恨苏州青城山上的张神医,恨姜家人,恨沈知言。 那张神医明明可以治好阿玉的,他却不肯。 她不会轻易饶过她们的。 她在小村子里待了两月,又四处流浪,还回过苏州一趟,整日就去青城山,鬼鬼祟祟的跟着神医,却发现他从不出门,她那会儿跟个乞丐没甚两样,想要报仇都没法子,脑子又是昏沉沉的,她脑子不清醒又开始四处乱跑,等人再次清醒过来就已经在苏州,身上脏乱,蓬头垢面,她在郑州住下。 睡过街头桥底,每日都是讨饭吃,过的是乞丐的日子。 后来她在郑州听见一起骇人听闻的灭门惨案,三十五年前,一位医术了得的杏林高手一夜之间毒死县衙和乡绅满门,她仔细打听,这才知道是乡绅强占郎中的女儿,女儿受辱自尽,她打探仔细,听闻那郎中的女儿叫林婳。 林婳,当初听到这名字时她突然怔住,不知怎么就想到姜婳,还有青城山的神医,那姓张的神医这么些年,也没救过几人,就是姜婳在青城山跪了十日,跪的神医心软,他为什么会心软,难道是因为姜婳的名字。 婳,都带着一个婳字。 青城山那神医会不会就是郑州这里灭门案的凶手,都是杏林高手,而且她记得那青城山的神医叫张景林,郑州这灭门案的凶手名林长莫,难道真是同一人? 思及至此,她就留在郑州,甚至去当年出事的南丰县仔细的调查,打探凶手的情况,长相身高,还托人画出张景林的画像给认识凶手的人看,都说面相有些像,可五官却不太相同,不过个子都是差不多。姜映秋越发觉得神医就是灭门案的凶手,于是去衙门报官,这是大案,衙门的人还是很重视。 立刻将人抓拿归案,不过也把她暂且关押在大牢里,只等着把神医送去京城审问,若真是那灭门案的凶手自会放她离开。只是没想到刚压送回京,神医就服毒自尽,她以为是畏罪服毒,以为就要放她离开,哪里想到衙门的官兵直接押着她去往京城大理寺。 那地方她进去过一次,绝不想进第二次的。 她被关押在大理寺的刑房里,阴森昏暗,墙角摆放着各种刑具,她缩在角落里流泪。 很快,刑房的门被打开,她猛地抬眼望去,背对着光,看不清来人是谁,只能看到身影高大,她哭求道:“大人,民妇这是犯下何错,民妇举报灭门案的凶手,那凶手畏罪自尽是活该,凭什么把民妇也关押起来,求大人明察啊,民妇这是立下大功,不是该有奖赏的吗?” 眼前的妇人满身脏乱酸臭,燕屼皱眉,冷声道:“大姜氏,此番压你入京是有另外一桩案子。” 这是燕屼的声音,姜婳的夫君。 姜映秋脸色惨白,当初因姜清禄被下毒,她就被这燕屼关押在大理寺,用尽各种手段逼迫她认罪,她好不容易才咬紧牙根,死不认罪,哪里想到会再次栽到他手上来,不过她未做下任何事情,他治不了她的罪的。姜映秋梗着脖子道:“燕大人这是干什么!民妇这是犯了什么错,又被燕大人抓来大理寺,莫不是还想屈打成招,让我承认给大弟下毒?” 燕屼不想与这人纠缠,淡声吩咐下去:“来人,把犯人压在前头的大堂里,开堂审问。” 立刻有官兵进来压着姜映秋出去,很快来到审问的官堂上,士兵压着大姜氏跪下,燕屼在书案后的太师椅上坐下,淡声说道:“当年你嫁到谢家,谢妙玉出生那年,你公婆乘马车探亲,却在山路的时候掉落山崖之下,车毁人亡,这事情可是你做下的!” 姜映秋高声道:“大人冤枉啊,这是他们自己倒霉,与我有何关系!” “你竟还不肯承认,来人,让证人上堂。” 很快有官兵领着三人进到大堂里,三人都有些上年纪的,其中一妇女与姜映秋差不多年纪,另外还有一位老者,是苏州药堂里的老大夫,剩下一人竟是大姜氏前夫谢秉兼,他还是几年前的模样,看着反倒更年轻些,与姜映秋和离后,他过的更好。 姜映秋显然没料到会在此处碰见谢秉兼,她跪在地上呆怔的望着他,与他实在是鲜明的对比,一个斯文雅儒,一个狼狈不堪犹如年迈老妪,她猛地低下头喃喃道:“别看,别看我……”她这辈子,也就爱过谢秉兼一人,如何愿意让他见到她这样模样。 她只顾着脸面,却没注意到谢秉兼愤怒的目光,谢秉兼对她真真是恨到骨子里,他猛的上前一脚踹在姜映秋身上,“我爹娘当初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你这女人怎么如此歹毒的心肠,我爹娘待你极好,还有阿玉,她跟着你就是这样的下场,你这毒妇,怎么还不去死!” 耳边都是他尖厉的质问声,曾经最爱的人这样的踹她,质问她,姜映秋如何承受得住,猛地喊道:“那两个老不死的哪里待我好?我不就是生个闺女,她们就要急着给你纳妾,你当初娶我时怎么说的,你说只会有我一人,不会纳妾的,可是你呢?你受不住那两个老不死的胡搅蛮缠,想要妥协,她们就是该死!她们不死我怎么好好的跟你过日子!” 谢秉兼震惊的望着姜映秋,气的身子发抖,“竟真是你害死我爹娘的,果真是你给那马吃了羊踯躅,马匹才会发疯,我爹娘才会是的,你这贱人……”他说着又是抬脚朝着她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