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事实给了程砚笙一个大嘴巴，幽冥水咆哮而来，全部喷洒在厉鬼身上。 刚刚还嚎叫不停的厉鬼瞬间没了声息，身边的景色也迅速变更，白茫茫退去，变成一间空荡荡的屋子，屋子中只有一把椅子，一张桌子，桌子上一架古琴，还有一面铜镜。地面上湿透的纸人七零八落，点点滴滴的水迹完全看不出来刚刚的凶残。 全部计划好，唯独没想过黄泉路那里会有水，程砚笙浑身湿透，站在那里，目光阴森的看着九天。知道自己打不过九天，程砚笙依旧反抗，没有束手就擒。 程砚笙打不过九天，心里本就有惧怕，刚刚又被幽冥水浇了一身，虽然他一直用秘法延寿被水浇不至于立刻死去，然而刺骨的寒意依旧往骨子里面钻，令程砚笙的灵活度大打折扣，不过几个照面就被九天一手刀劈在后脖颈，令他晕了过去。 九天若有所思，看来没有伤害到对方性命的举动，开镜符就不会触发。不过现在对这件事知道与否都不重要，横竖现在人落在她的手里，谨慎的走到程砚笙身边，九天直接把他的胳膊腿卸了（脱臼，让对方失去行动能力） 确定对方肯定无害之后，九天开始——脱衣服！ 开镜符九天不会绘制，但是她作为上官锦城的徒弟，作为杀戮天师，对于符咒她还是了解的，这种护身符无一例外全部都是随身携带，所以她直接扒衣服，衣服扒了还能找不到符咒？ 中间程砚笙醒过来，发现自己上衣完全被脱下，九天正奔着他的裤子伸出魔爪，纵然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儿那也不好意思啊，这也不是大夫治病。程砚笙张红一张脸：“开镜符不在我身上。” 九天也不搭话，直接解他的裤腰带，手底下连一丝停顿都没有，程砚笙大吼：“开镜符真的不在我身上。”说完，他还剩一条底裤。 被如此对待程砚笙简直羞愤欲死，本以为九天会就此作罢，没想到九天狠到连一条底裤都不给他留，着仇怨结大了。程砚笙这会儿觉得自己还不如继续晕着呢。 九天很不满意，把对方扒的底裤都没剩，浑身光溜溜，然而依旧没发现开镜符，简直不能更糟心，扫了一眼，正好看见老狼身边的刀，九天走过去拿过来。 程砚笙这时候顾不得羞愤，愕然的看着九天：“你想做什么？” 九天才不理会他说什么，拿着刀子开始在他身上试验，这一刻的九天在程砚笙眼里就是地狱出来的恶鬼。 拿着刀子的九天在对方身上划口子，划的时候很小心，既要让对方流血，又不能伤口太严重，划在对方身上之后，血珠子渗了出来。九天的刀子握得很稳，一直紧绷着身体，她担心开镜符反弹，见血比较与手刀劈晕人还不一样。 开镜符没有任何反应，九天拿着刀继续划，程砚笙双眼冒火的看着九天，恨不得狠狠咬下九天的一块rou，若是知道有这么一天，他当初就应该掐死那个女婴。 九天无视程砚笙那着火的双目，继续在他胳膊上划，这一次比上次的伤口更深，流的血也更多，不过开镜符照旧没有反应。 “难道他认为自己不会来找他，所以放心大胆的没带符咒？”九天心里充满了疑问，手底下依旧不含糊，这一次将刀口划的更深，堪称鲜血淋漓。 开镜符还是没反应，九天面无表情的脸这一次有了一些表情，她眯起双眼，直接奔着程砚笙的咽喉扎去，在刀尖刚刚碰到咽喉的时候，程砚笙身上再次出现金光，坚硬又锋利的刀尖彻底卷曲起来，如果不是九天一直戒备，那么这把刀就会回旋伤害九天自己。 很好，可见开镜符还在并没有离开程砚笙，可是现在他已经被自己扒光，那么符藏在哪里？九天干脆坐在地上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开镜符还在，然而身上肯定没有，那么符咒在哪里？目光缓缓的扫过屋中的东西，九天把目光落在古琴和古镜上面，站起身，九天走过去，先是看了看古琴，当初那个在拍卖会看到的哀怨女人依旧在，也依旧在弹琴，反复什么都没有改变。 九天用右手指拨乱琴弦，阴煞死气翻滚，沉浸在无边哀伤的女子终于短暂的醒悟过来，看到九天，感觉到强大的死气，女子原本惨白的脸色似乎更加惨白几分，怯生生道：“这位天师，妾未曾害过人。” “我问你，你来这里，有没有看到上面雕刻成了符咒的玉佩？” “回天师，妾在这里并没有看到什么玉佩。”女子不敢抬头，只看偷偷用眼睛看九天，这位天师身上的气势太强了。 “没看到？那你这里都做什么？” 女子瑟缩了一下，面对九天那张面无表情几乎快哭出来，结结巴巴回答：“妾在这里，在这里是因为、因为他用古琴联通黄泉路。” “古琴？”九天的目光落在古琴上面，她会弹琴，这也是天师修身养性的根本之一，然而她仅限于弹琴，对于琴的制作材料材质等东西并不大通。 “是是是。”女子连忙点头：“这古琴中的木材都是棺，阴气浓厚，而且是反背琴，下桐木上柳木，也因此，妾才能寄居琴中百年。” 九天把琴拿起来仔细看看，然而她还是分不清楚桐木和柳木，不过这把琴上确实阴气十足，想了想，九天拨了拨琴弦：“两条路，进来还是去轮回？” 女鬼：qaq求第三条路。 然而她不敢说，甚至没说自己选择哪一条，只是以实际行动来诉说自己的选择，女子再次附身在古琴上，九天手一伸，把古琴扔在乾坤袋中。 程砚笙双目中精光闪现，乾坤袋，当初他耗费无数心机也没有从上官锦城手中拿过来，这一次他一定要想办法得到。 转回头，九天又把目光落在铜镜上面，这面铜镜九天也有印象，也是当初拍卖会的东西，金玉檀还介绍了这个东西几任买主的离奇死亡方式，认为这是大凶之物，但是九天看的分明，这镜子只有一缕死气，里面也许只有游魂，没有厉鬼。 把镜子拿在手中，右手指轻点镜面，九天打算问问镜中的住客。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为采访时间 闫军：我就想问一句，你到底是不是人？ 面无表情的九天抬头，太阳高高挂，没吭声。 闫军懵逼，这什么意思？ 最佳“九天语”翻译人金玉檀：有影子，是人妥妥哒 闫军：你这功夫怎么练的？ 这个没办法做动作，九天用平板无情的声音说：找厉鬼陪练 …… 众厉鬼：那都是一把辛酸泪。 第115章 九天的手指在镜子反面敲了几下之后并没有反应, 她又在前面也敲了几下, 依旧没有反应，把镜子放在桌子上，九天双手结印。 “天地乾坤，万法归宗，太极五行, 生化万物，灵起！”伴随着九天最后一个起字说出，九天左手的生气出现一抹翠绿的颜色，这一抹颜色脱离九天的手掌，直接进入到镜子中。 好一会儿镜子中才出现一个半透明的小东西，仔细看就能发现，外形轮廓与寿桃十分相似。 “天师。”这是镜灵的声音, 不曾开口, 只是一种意念的传达：“谢谢天师。” “怎么回事？”九天直接问。 “这面铜镜因为有女神麻姑，又因为历经几名太后之手, 所以沾染皇家紫气, 慢慢也就有了灵性, 我这才被孕育出来, 成了镜灵。” 眼看镜灵的身形越来越淡, 九天再次结印, 一颗绿色的小点进入到镜灵的身体中, 镜灵的身体又凝实了几分。从来都是面无表情的九天，这一次稍微变了点儿脸色, 有点儿阴沉沉的。 “因为铜镜造型华美，镜面光滑，可以将人的面部清晰的反应出来，因此后来被明朝武宗皇帝加封为真实之镜。”即使身形模糊，镜灵说起来依旧十分骄傲，得皇封的器物并不多，所以他才能成为镜灵。 然而九天听完之后，这脸瞬间乌漆墨黑，对于她来说，这是绝对难得的景象。 镜灵原本还想继续说，结果看到九天的黑脸之后，吓得嗖的一下躲回镜子中。 真实之镜的镜灵，九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程砚笙没说谎，开镜符确实没在他身上。 真实之镜的镜灵有一种特殊的能力，比如说有两种东西，a有透视的能力，镜灵照a之后，就可以复制这种能力，然后镜灵去照b，就可以把a的能力复制到b的身上。a的能力越大，镜灵需要付出的能量也越大。 程砚笙用镜灵复制了开镜符的能力，照耀到自己的身上，那么他不用随身携带开镜符，但是身上也有开镜符的能力。这种方法的好处显而易见，不好的有两方面，一方面是开镜符能量太大，镜灵做了这个之后基本消失不见，然而程砚笙怎么会怜惜镜灵？一方面就是赝品（程砚笙）不能距离真货开镜符太远，否则会失去效果。但是即使这样，也比只能带在身上安全许多。 九天知道这个，所以瞬间黑了脸，现在怎么找？这镜灵受过皇封，又得麻姑女神而捧，所以这镜灵本事肯定没问题，把镜灵的能力几乎耗空，想来开镜符保守估计可以离程砚笙八百米的距离，难道说她要把以程砚笙为中心，方圆八百米内的地方都掘地三尺吗？ “符咒在哪里？”九天问的是镜灵，她知道程砚笙肯定不会说。 “我不知道，我被他威胁复制符咒之后，我就失去了意识。”镜灵瑟缩了一下，虽然九天没有做什么，甚至还给了他一些灵气，让他重新聚集形态，但是他就是害怕啊qaq 九天看了一眼镜灵，镜灵再次抖了抖，嗖的一下再次钻回镜子中，九天把古镜也扔进乾坤袋。 “开镜符在哪里？”九天看着程砚笙，以程砚笙的狡猾，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不会交给任何人，一定是自己藏好了。 顾不得身体的疼痛，忽略自己现在光裸的状态，程砚笙还能笑的出来，还笑得风华绝代：“你认为我会说？” 九天看了他一眼，到没继续说，折腾对方什么的，九天又不是心理变态，以虐待人为乐，不痛不痒的逼问明显问不出来，下力气的去逼问，会被开镜符反弹，得不偿失，不如自己翻一翻。想到这里，九天开始在这个房间折腾，别看这房间什么都没有，但是程砚笙每天呆的时间最长的就是这个地方，谁知道这里有没有暗格什么的。 针对这个桌子，九天开始研究，当初坠魂铃藏在桌子中，玉佩会不会也藏在里面？ 九天还在跟桌子较劲，那边稀里哗啦一声响，九天扭头一看，地上已经失去程砚笙的踪影，大踏步走过去，只见程砚笙原本呆的地方已经成了一个大洞，旁边还有一个小窟窿，是被翻开的地方，看齐大小，正是符咒大小的样子。 上当了，九天立刻纵身跳下窟窿，窟窿下面是软乎乎的被子，然后一个翻转，就把九天甩了出来，九天站起身，看着周围的环境，地洞很大，上面有灯光，死气环绕自身，九天向前走，走了大约十步就是一个转弯地，转过去之后迎接九天的就是三个洞。 九天的脸更加的黑，死气翻滚，洞xue内瞬间阴风阵阵，完全不逊于黄泉路的阴森，缓缓的吐出一口气，九天的心情平静下来，洞xue中的阴风戛然而止。 从洞xue中退出来，又跳上去，九天没有理会受伤的众人，把里里外外都翻找了一遍，很明显这里并不是程砚笙最长居住的地方，这里的东西很少，都没有特别的气息，还是那面桌子有问题，九天仔仔细细拆了桌子之后，终于发现隐藏在里面的祝寿杯碎片，这一趟总算没有彻底白费力气，九天的心情好一点儿。 下了楼之后离开别墅，金玉檀连忙迎上去，眼里是可见的焦急，九天进去的时间比较长，他真心怕九天吃亏。 结果看到九天脸色不好，仔细想想，应该是事情办的不顺利，金玉檀知道自己嘴笨不会安慰人，所以也就没问，直接不太高明的说：“出来的时候我煲了大骨汤，回去正好喝。” 听到好吃的，九天的脸色瞬间变好许多。 两个人来到金玉檀的小别墅，金玉檀说：“你先去洗个澡，我去做饭，出来之后正好吃饭。”十分之贤惠。 九天点点头，她不知道其他人什么样，但是她想，金玉檀这样的还是少见吧？至少姚雪知道金玉檀经常下厨房做饭的时候她惊愕的表情绝对不是骗人的。 洗澡出来把头发吹干，金玉檀正好把东西都摆上桌：“现在晚了，一会儿就睡觉，所以都做的是比较好消化的。” 九天点点头，桌子上一人一碗骨头汤，两个奶黄小馒头，凉拌黄瓜金针菇，清炒南瓜丝。十分简单，毕竟现在已经晚上八点多，对于两个人的生物钟来说，很快要睡觉，吃的太多反而不美。 吃完了美味可口的饭菜，九天的心情好很多，金玉檀看她恢复到正常的面无表情，这才问：“这次没找到符咒吗？” “他用镜子复制了符咒的效果，然后把效果叠加在自己的身上，这样符咒即使不用随身携带也会有效果。”九天想了想，这样去说，毕竟解释太深金玉檀听不懂。 “啊！”金玉檀很惊讶，：“那以后怎么办？这样不是拿他就没有办法了？” “更难而已，他不可能完全脱离符咒，我估计他与真正符咒的距离不可能超过八百米。” “如果是这样，那不如等他演唱会的时候再去找，临时的地方会比家里更方面找。”家里能藏的地方比较多，时间充足，临时的地方时间有限，漏洞也会多。 九天点点头。 “什么镜子这么厉害，还能复制、复制能力？”金玉檀很是惊讶，这当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上次去拍卖会看到的那面铜镜。” “啊？那面麻姑献寿铜镜？主人离奇死亡的那个？”金玉檀对这面镜子特别有印象，当初他为了感谢九天，特意收集这个东西的资料，以为这是一面大凶镜，结果里面却没有厉鬼。 九天点点头：“真实之镜。” 真实之镜，金玉檀在嘴里默念两句，脑中灵光一闪，急忙问：“这个镜子是不是能照出最真实的事儿？所以那些人才疯？应该说不是疯，只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九天点点头，对金玉檀的这个通透给予肯定，从乾坤袋中拿出那面镜子，然后敲了敲，镜子中的寿桃再次出现。 寿桃不用问，这个嘴快的家伙霹雳巴拉就说了出来：“第一个上吊的是因为她知道娘家的败落都是丈夫精心设计的，为了她的家产。第二个服毒自尽也是因为如此，第三个我最佩服，也是被丈夫算计，她先杀了对方，嗯，这女人特别刚烈；癌症的那个是意外，毒死儿子的是因为她知道她视如珍宝的儿子根本不是她生的，他丈夫把小三生的孩子抱了回来，至于她生的孩子被送到孤儿院折磨而死。最后一位是知道恩爱的老公外面养了一串小三小四，一串私生子，并且向她投慢性毒药，她离婚后就是毒药发作死掉的。” “唉——多情女子负心汉呐。”一个大桃子在那里弄出个嘴说话已经够古怪了，他现在不单单说话语调一波三折，还弄出了一个兰花指，看得金玉檀一脸被雷劈的样子。 “你的主人都是女人。”言外之意就是你的主人只是女人，所以你只能看到这些。 “九天说的对，男人也是有好的，只是你的主人都不够幸运。”金玉檀瞬间雷达全开，你在这里诋毁其他男人不要紧，如果让九天觉得男人不可靠怎么办？自己追妻之路不是更难了？ “好男人？谁啊？凤求凰的司马相如？还是唯忆离婚的王献之？亦或是十年生死两茫茫的苏轼？半缘修道半缘君的元稹？”大桃子幻化出手臂，一张大嘴开开合合不说，还挥舞着胳膊，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金玉檀看得目瞪口呆，张了张嘴，一时间没找到反驳的话，到底是个现代人，说书讲古怎么能说得过这老古董？ 九天微咳一声，歪着头，揉揉太阳xue，手指轻轻扫过眉毛。 金玉檀转脸对大桃子说：“梁红孟光，举案齐眉千古绝唱。” 大桃子一噎，不再吭声，心中憋屈的要死，他分明就是得了那位天师的提示，呸，小白脸，一看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