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
这样的惩罚看似较轻，然而这些学生正值高三关键时期，一旦个人记录上存在了污点，对他们的未来都是极大的打击，加上这一次的经历，很容易影响他们学习的情绪，造成学业上的困难。 木歆未必满意现如今法律给与的处罚结果，可按照现在的国情来说，警察和法院没有活稀泥似得要求庭外调解，她似乎就应该满意了。 倒是这些天那些被关的男生的父母又来学校外闹过事，但论嘴皮子和武力值他们都比不上木歆，加上木歆报警后他们受到了警方的警告，一次两次的，也就没再过来了。 或许是之前木歆状告学校那些诽谤她的同学的行为太过雷厉风行，现在学校里也没人有胆子议论她了。 加上之前木歆露出来的手腕上的那一条疤实在是太让人触目惊心，一群跟风的高中生哪里真的见过死人，想着一个同学就这样差点被他们活生生给逼死了，这会儿心情复杂，除了偶尔还有人隐晦地盯着她手腕上的护腕瞧，却也没人再议论木歆的母亲，和之前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了。 时光如白驹过隙，徐鸣风等人忙着上述，没有功夫对付木歆，等到法院受理完二诉，维持一诉的宣判结果出来时，大半年都过去了，高考临近，这会儿整个高三的学生都忙着准备高考，大半年前发生的那个案子，更是被许多人抛到了脑后。 而网络世界里，层出不穷的新鲜话题，木歆的案子也就是偶尔被人提起，加上这会儿二诉结果刚出来，又翻新了一波热度，在此之外，木歆和林蓉的生活似乎恢复了曾经的平静。 ***** “徐总，你要找的人来了。” 徐氏集团的总经理办公室外，徐鸣风的秘书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让人进来。” 刚刚听完二审判决的徐鸣风看起来有些狼狈，又有些憔悴，这会儿的她看不出半年之前精明果决的模样，原本保养得宜的皮肤上出现了好几条皱纹，脸颊两侧也开始出现了深色的斑点，整个人看起来老了不止十岁，眼神中满是疲态。 她唯一的儿子被割了命根，成了不男不女的玩意儿，这会儿又被判刑十三年，不知道在监狱里会受到怎么样的折磨，对于徐鸣风来说，她的人生同样因为这件事毁了大半。 这一切，都是她憎恶的女人带来的，她，还有她那个女儿，毁了他们母子幸福的生活。 之前徐鸣风是没有功夫关注这对母女，这会儿儿子的判决已经无法更改，她也能更加干脆果断的送这双母女去地底下赎罪了。 “杀了这俩个女人，随便你们怎么动手，最好在她们临死前让这对母女受尽折磨，如果警察没有查到你们，我给你们五百万的劳务费，如果警察查到了你们，我再追加五百万的安家费，当然，前提是你们守口如瓶，我知道你们家人的住址，要是供出我，你们知道我会怎么做的。” 徐鸣风指了指一旁早就准备好的几个箱子，这里面装的都是不连号的现金，即便警察查到了这些人头上，也查不出这笔钱款的来历。 “哟，还是个熟人。” 那个刀疤脸大光头的男人看了眼徐鸣风递给他们的照片，忍不住笑了笑。 想当初他们这伙人可是跟了她十多年呢，还尝过那娘们的味道，这会儿看照片她那闺女比她年轻时候还要水灵，想来也是个让人销魂的妞儿。 徐鸣风指使他们让这对母女受尽折磨而死，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怎样会让她们屈辱羞愤到无颜苟活，岂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吗。 几个男人嘿嘿笑了笑，应下了徐鸣风的要求。 那件事情过后，林蓉就卖掉了那个小区的房子，又因为这些日子里和蒋三胖感情升温的缘故，干脆一直居住在蒋家那桩乡下的老房子内，这会儿俩人除了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感情早就已经水到渠成了。 林蓉早年的经历复杂，难得遇到一个在为难时候不离不弃，且能理解她，体谅她的男人实属不易，加上蒋三胖这人人品上确实无可挑剔，对于她和女儿处处周到，时间一长，林蓉这颗心就是铁打的，也被捂化了。 对于母亲寻找第二春的事，木歆也是乐见其成，毕竟她的未来未定，找一个能够互相依靠的伴侣，对于林蓉来说也是件好事。 这一天入夜之后，刀疤脸一行人鬼鬼祟祟地爬墙进了蒋三胖家的院子，因为蒋三胖和林蓉还没有挑破那层窗户纸的原因，这会儿他还住在市里的楼房里，这栋老楼里面，就住着木歆和林蓉。 在他们进来的那一瞬间，木歆就注意到了他们的存在，只是这会儿她依旧保持着沉睡的模样，在那群人偷偷潜入她的房间，用一块带有强烈刺激性气味的手帕捂住她的口鼻时，顺势轻轻挣扎了一下，然后假装陷入深度昏迷。 就这样，她和同样被迷晕的林蓉一块，被这行人带去了一个隐蔽的废弃工厂。 徐鸣风原来是不打算出现的，只是今天白天她去监狱探望了自己的儿子，在儿子诉说他在监狱里遭到的痛苦对待时，徐鸣风忍受不住内心的悲痛和怨憎，想要亲眼看着这对母女受折磨，同时，她也想亲眼看看那个十多年未曾见面的女人，看着她绝望的表情。 也只有这样，她才能开心一些。 “你们是什么人！” 林蓉是最先清醒过来的，看着那一道显眼的刀疤，意识一下子回到了十几年前，她的脸上血色褪尽，但是在这种惊惧的环境下，她还不忘将身边的女儿掩护到身后。 “林蓉，你还认得我吧。” 徐鸣风从那些男人身后出现，她踩着细长的高跟鞋，尖细的鞋跟在水泥地面上发出刺耳清脆的响声，就这样，她一步步走到了林蓉面前。 “就是这张脸，引的清南为你神魂颠倒，甚至在明知道自己的前途会因为你而毁灭的时候，依然义无反顾。” 徐鸣风微微俯下身，攥住林蓉的下巴，尖利的指甲在她柔嫩的肌肤上刻下一个深深的烙印。 “是你——” 如果说之前林蓉只是猜测的话，这会儿看到徐鸣风和当初纠缠她的那些混混一块出现，她就知道，这些年她和女儿的苦难，正是眼前这个女人造成的。 “是我。” 徐鸣风并没有否认，在她看来，这对母女过了今天就是两具死尸了，既然这样，她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相反，她迫不及待想要告诉林蓉当年的真相，看着对方绝望痛苦的表情，她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是愉悦的。 即便十多年过去了，徐鸣风都忘不了那个站在学校门口，轻声细语地问她需不需要帮助的学长。 他穿着一件洗的雪白的衬衫，头发清爽地随着温柔和煦的微风轻拂，身上带着清香好闻的肥皂的味道，那时候还有点小公主的骄纵的徐鸣风一下子就被这个男人俘获了。 他就是木清南，原身的生父，也是徐鸣风爱了一辈子的男人。 那个时候，家世背景并不是衡量一个男人是否优秀的标志，相反，才华横溢，能够写诗作画的男人，才是大学女生的梦中情人。 木清南恰巧就是那样一个才子，他写出来的文章能让中文系的教授赞不绝口，他为女友写出来的情诗，也能让所有女生面红心跳，心甜如蜜。 更让女生喜欢的是他的专情，心里眼里就只有同系的初恋女友林蓉，即便别的女生再优秀，他也不屑一顾。 就是这样的木清南，才更让徐鸣风喜欢，她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男人。 第103章 复仇的女人完 那个时候，林蓉大三, 而木清南正面临着毕业, 徐鸣风爱痴了这个男人, 即便用尽一切手段都要得到他, 于是她用他的前途威胁他，如果他不和林蓉分手，就举报他的论文抄袭，让他身败名裂。 作为徐家的独女，她有能力颠倒黑白，做到这件事。 然而她低估了木清南这人身为才子的清高，从头到尾他就没将徐鸣风的话放在心上, 由爱生恨的徐鸣风一时气愤让人传播他抄袭的谣言, 却没成想木清南在与人争执的时候, 意外从楼梯上跌落，等他被送往医院时，已经因为流血过多身亡。 徐鸣风不能接受自己挚爱的男人的死是她一手造成的，就将这份恨强加在了林蓉的身上, 因此也有了她们母女之后十多年的悲剧。 “你这个疯子。” 听着对方的控诉, 林蓉只觉得好气又好笑，就因为她的那份喜欢，所以清南死了，她的人生毁了，这个女人，是魔鬼吗？为什么这么多年她就没有受到报应呢。 在她那个年代, 未婚先孕还是一件很丢脸的事，要不是为了保住自己心爱的男人唯一的血脉，林蓉未必有这个勇气在父母带他去医院时跪着求医生让她帮着隐瞒，编造她的身体不适合流产的谎言，当初她不敢带着女儿寻死，也是怕女儿死了，将来无颜面对木清南。 可现在正是因为他，自己和女儿受到了这样的羞辱和折磨，林蓉明知道这件事里木清南是无辜的，却也忍不住怨上了这个她曾深爱过的男人。 当然，她最恨的还是徐鸣风。 “我就算是疯，也是被你们逼疯的。” 徐鸣风重重甩开林蓉，“我哪点比不上你，论样貌，论家世，论才华，我处处比你好，为什么木清南的心里眼里只有你的存在，还有你生的小贱人，害的我的儿子失去了男人最重要的东西，还被判刑十三年，你们母女，生来就是我的克星，我真后悔当初心软，没有直接杀死你。” 面对徐鸣风的恶意，林蓉并没有在意她针对自己的那些话，她的重心放在了徐鸣风的后半句话上，难道强jian自己女儿的其中一人，是徐鸣风的儿子。 这可真是孽缘了，林蓉不明白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让她和女儿遇到这对疯癫的畜生。 “明明那十多年来我让刀疤等人纠缠在你身边，让你丢了所有你能找到的工作，我还让他们轮jian了你，让你彻底自暴自弃，为了生存沦落成为娼妓，为什么这样你还不死，为什么你还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林蓉，今天你和你女儿面对的劫难，是你自己自找的。” 挥开箍住林蓉下巴的手，徐鸣风微微额首示意身后的男人，用他们能够想到的所有折磨人的法子，让这对母女彻底消失。 林蓉这会儿意识到了她和女儿的处境，也顾不上怨恨了，只想着该如何脱身。 然而没等她反抗，脖子被身后的人重重一劈，顷刻昏睡了过去，而原本装睡的木歆则是将她搀扶到一旁，面露微笑地看着眼前这群人。 “是时候来算总账了。” 双手捏拳，木歆笑脸盈盈地对着面露惊讶地徐鸣风说道。 眼前这个女人正是造成所有悲剧的元凶，如果不是她的嫉妒，木清南不会死，他和林蓉会组成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如果不是她的嫉妒，林蓉不至于为了养活孩子，沦落成为娼妓；如果不是她养子不善，原身更不会死，所有的错误都来源于她，她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人。 半个小时候，木歆抱着还在昏迷中的母亲离开了那个废弃厂房，离开的时候，她还不忘抬眼冲着斜上方某个角落笑了笑。 ***** “李队，女尸确认是徐氏集团失踪了数天的总经理徐鸣风，至于另外几具男尸暂时还没能辨认身份。” 警队接到报警说是废弃厂房里出现了多具已经腐烂的尸体，警察赶到现场将这一片区域封锁，至于尸体则是由法医带回警局鉴定，这会儿李建国还带着几个警察留在现场寻找可能存留的证据。 “现在看起来，就像是几个人嗑药玩太疯所以出事了一样。” 其中一个警察捂着鼻子嘀咕了一句，刚刚见到的画面实在是太辣眼睛，这一女n男的尸体赤裸纠缠，身上地上还有一些可疑的干涸的痕迹，实在让人无法不往歪处想。 “那可是徐氏的老板。” 李建国翻了个白眼，徐鸣风要是想找乐子，哪个五星级大酒店去不了，这儿环境破旧，地方又偏远，即便是想要玩情趣，也不该来这儿啊。 “谁知道是不是有钱人的情趣呢。” 被反驳的小警察嘀咕了两句。 “等等，头，你看那是什么！”眼尖的他在厂房出口顶部的位置看到了一个较为隐蔽的摄像头，如果这个摄像头还在正常运行的话，虽然他们依旧看不到厂房内发生的一幕幕，却也能知道在那一天到底有多少人进入了这个厂房，是否还有存在除了这些死者以外的其他人。 “头，局里收到了一封匿名的举报信，我觉得信里的内容，你得亲自过来看看。” 正当李建国让人调取那个摄像头的时候，警局来了电话，听着那一头沉重的话语声，李建国的表情有些严肃。 ***** 今天是高考结束的最后一天，木歆从考场出来，如她预料的见到了早就等候在考场外的李建国等人。 他们穿着便装，显然没想过要将这件事闹大。 “木歆，请你和我们走一趟。” 李建国低着头，明明是逮捕罪犯，可是他的语气心虚，仿佛犯错的那个人是他一般。 三天前，警局接到了一封匿名的信函，信函里只有三张照片，照片上标注着拍摄时间，一张，是周成林等人出事的晚上拍摄于姜家小区的照片，照片中，木歆出现在了姜家楼下，还有两张照片拍摄的是她出现在澎涨新闻大厦以及王东那个小铺子附近的画面。 加上之前在徐鸣风等人的案发现场发现的那段录像里清晰出现的木歆及林蓉被他们绑架带去那间废弃厂房，然后完好无损地出来的画面，几乎能够证实，她在这几起离奇的伤害案里，并不无辜。 李建国不知道木歆到底是使用了什么样的手段犯下的这些案子，可是面对这个凶手，他根本就拿不出他以往逮捕凶徒的理直气壮。 因为严格说起来，现在这个可能犯下累累重案的女孩，是他们逼出来的。 如果在最开始的时候，他们能够将罪犯绳之以法，还受害者一个公道，木歆也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在194天前，我怀疑法律的威严以及警察的能力，这会儿我信了，原来警察真的是能够逮捕坏人的。” 木歆笑了笑，全然没有做坏事被抓的害怕胆怯。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正义可能会迟到，但从来不会缺席，现在看来，这句话似乎是很正确的，李队长，咱们的规矩是什么样的，拷手铐，还是直接跟你们去警局？” 木歆的话听在李建国等人的耳朵里刺耳无比。 正义本不该缺席，更不应该迟到，这会儿女孩刚结束高考，她本该有更加美好的未来，但这一切都因为迟到的正义毁了，或者说，被他们的不作为给毁了。 “直接上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