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节
方才被他派去通报镇北军北燕大军混入了大楚境内的人方才急急回来,说是如今的镇北军似乎只有这一万多一些但是不到两万的人了,而那镇北军的营地之外,却是躺了一堆光溜溜的尸体,似乎损失极为惨重。 宋寒闵本来对镇北军还寄予了极大的厚望的,只因为慕流苏昨日给了他太多的惊喜,这般厉害的人物不应当是教导出这么一堆无能废物才是,除非是北境北燕大军那边想出了什么阴损的法子,才会让镇北军一夜之间折损了接近一万多的人。 而让宋寒闵最为愤怒的事情却是镇北军如今都已经损失了一万多人,人马不足两万人,偏生镇北军那边传回来的,却是让他们北境大军今日若非到了正午时分,千万不要轻举妄动的话来。 只剩区区不足两万人了,还如此猖狂至极,甚至还不打算要他们北境的军队出手相助,宋寒闵心中可想而知是怒到了了如何地步。 本来对于此事极为不满,心中也是卯足了劲儿想要去亲自去镇北军中找慕流苏对峙一番,想要亲自问一问这位姓穆的少将军,是不是当真如此年少轻狂,当真以为他们区区不足两万的人马就可以胜下这北燕的十万大军不成。 但是镇北军那边却是又递过来一句让他不得不冷静下来的话。这句话说的是镇北军的话他宋寒闵可以不听,但是朝廷的命令他北境大军总不敢不从。 宋寒闵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已经可以阴沉的如同滴墨了。 他当然知晓这句话的其中深意,无非就是朝廷那边的确传来了一封密函,本来是交给宋老将军手上的,结果因为宋老将军昏迷而传到了他的手上,这封信件上写的就是若非镇北军陷入了极为危险的境地主动向他们北境大军求助,其他时候,他们北境大军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这竟然是朝廷那边传来的密函,那他也的确是不得不听了,正如慕流苏所说,他镇北军的话,北境大军可以丝毫不顾及,但是朝廷这边的命令,他却是不能拿着这北境大军这十万人的性命做赌注去违抗。 如此一来,北境大军也还真的就应了那方才和他所说的不必再派人去镇北军中再次通报的人的话了,这镇北军的营地之处,他不仅没必要去通报一声,便是今日镇北军与北燕的这一场燕楚首战,他也暂时不能插手。 只是,如今不插手的话,无异于就是看着慕流苏的这两万军队,悉数折损在此处了。 若是没有方才这个士兵回来通报的消息,兴许宋寒闵还会抱有一丝希望,觉得镇北军当真有那么些许奇迹,可以应付应付着北燕的十万大军,但是如今通报的人都已经说了,镇北军只是昨儿夜里被北燕大军混入了军营,就已经折损了一万多人,他虽然不知这到底是因为镇北军太过草率,还是因为北燕大军失了什么陷阱的原因,才导致了这般惨烈的后果,但是如今人马损失已经是不变的事实。 方才那一批暗中潜身到大楚境内的北燕大军回去的时候,他就已经大致清点了人数,约莫是六七千人左右,结合着流沙河对岸那边的北燕大军的人数,想来昨夜里潜入镇北军营地的北燕大军应当是八千人左右。 来的是八千人,回去的时候却有六千多人,也就是说今晨镇北军与北燕大军交锋的时候,北燕大军不过才损失了一千多不到两千的人马,可是北燕大军只是损失了这么点人,就让得镇北军中一万多人悉数丧命,这叫他还如何信得过镇北军能够应付这即将大军压境的十万北燕大军呢? 想到这里,宋寒闵心中对慕流苏的认知也是再次重新被推翻,他原以为这少年将军是个极有个性又极富筹谋丘壑的人,谁想到这人头来也不过是个年轻气盛,甚至是如此放不下气性他们北境大军联手对抗外敌的人罢了,如此想着,宋寒闵也是紧紧的抿了抿唇瓣,一句话不愿多说。 其实此次慕流苏实在是有些冤枉了,问题的症结所在,其实便是源于那位通报的小兵。那些个在镇北军营地当中躺了一地的尸体,并非那个通报的人所说的是镇北军中的人,而是北燕大军那边派遣过来查探消息的八千人罢了。 其实倒也不怪这个通报的人误会了,因为他跑去的时候,正巧见着不到两万的镇北军追击着那一群身穿着北燕战服的人朝着流沙河疾驰而去,这人吓了一大跳,而那个时候也分明就不是逮着人问话的时候,所以这个通报的人便是暗中回到了镇北军的营地当中转悠,准备等着镇北军归来。 只是这一转悠,他便是恰巧看见了离镇北军营不远处,地上躺着的那一堆密密麻麻的白花花的尸体,那些个尸体没有穿北燕人的衣裳,再加上他一路行来,只看到了镇北军中,不足两万的人马,所以顺其自然的就认为那些地上躺着的光溜溜的尸体其实都是镇北军的人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多了这么一番乌龙的通报,顺带着也误导了宋寒闵对慕流苏和镇北军的看法。 而宋寒闵这边暂时不派兵应敌,反而是准备让镇北军那边先去“试探试探”北燕大军的厉害程度,的做法,也是赢得了一众北境大军的一致支持。 倒不是他们当真想要看着镇北军的人,悉数折损在北燕大军手中,只是如今这个时候,的确是需要有人先去打头阵,也算是试一试那北燕大军的刀锋到底如何了,既然这件事情做,无论如何都有人要去做那自然便是由这不是他们北境大军的镇北军去做更好。 左右慕流苏昨儿下午一到了这北定边境的时候,就跑到他们营地之中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如今让他们先去试一试叫北燕大军的实力到底如何,等他们镇北军实在抵抗不住的时候,他们再出马,让镇北军的人瞧瞧他们北境大军的厉害便是。 如此一来,他们便可以趁着这个时候观察一下北燕大军的出战战术,顺便也是能够保存些许己方军队的实力。 所以整个北京军队当真是不再出兵,而是一群人齐刷刷的看着镇北军那边的动静去了。 …… 流沙河的河面之上,一百艘载满了十万兵士的船只悉数出发,巨大的船帆随着船只移动而摇曳翻飞,与船头那硕大的北燕金色旗帜两相映衬,船只之上,黑压压的人马悉数穿着战甲,手中的兵器凛冽生辉。 数百艘船只竞相齐发,速度也是极快,在这一条流沙河上,呈现出极致的速度与雄壮之态。 北燕的诸位将领和队长先锋等人,显然是早就已经安排妥当了,如今也是各自分布在那一百艘船只之上,燕长风和孟添二人负手而立,齐齐站在最前一只的船只之上,颀长身姿朝着颇有那么几分将领之态。 随着船只越发临近大楚边境的流沙河岸,这二人脸上的神色也是极为清醒的落在了北境大楚军队的人眼中,只见他们二人脸上迅速带着极为自负的得意笑意,瞧着那般模样,似乎尾巴都快上天了,而他们身后的那些士兵们也同样是手中拿着兵器,脸上一副狂妄自大的模样。 北燕大军并不是傻子,并不会选择在北境大军的这个方向上岸,而是挑选了他们眼中最为薄弱的镇北军这边的方向进行停泊,所以如今,他们也是没有半分迟疑的朝着镇北军的方向直直行去。 船只速度极快,带着两边的风声也是齐齐呼啸迎击,帆船和战旗,猎猎生辉,战鼓和号角声,极其相鸣,这般声势浩大的场景,落在正在山顶之上观望的北定大军人眼中也是集体捏了一把汗。 先前本来他们还打着主意,是想要等着镇北军和那北燕的军队交锋之后,两方的战斗力都已经有了足够的损耗之后,他们再行出马的,只是看着这北燕大军如今的这一番阵仗,只怕这区区两万镇北军在他们手中还抵挡不住半个时辰,甚至可能说是更少的半炷香的时辰啊! 如此想着,他们便将视线又转到了镇北军这边,看了一眼,原本以为镇北军这边应该是极为慌乱,或者说极为紧张到人人已经拿好了相应的武器,是准备在北燕大军即将上岸的时候应敌或者说是背水一战了。 谁想到,让他们北境大军大跌眼镜的是镇北军如今却是完全出乎意料的,一动不动的站在流沙河岸边,手中仍旧是拿着先前追击着那从镇北军营地中逃回去的几千人的长箭,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压根儿没有半分反应。 瞧着那般模样,似乎当真是被吓傻了一般。 北境大军将镇北军的反应瞧在眼中,顿时连那所谓的半炷香的时间也少了,心中也是觉得,他们原本还想等着镇北军消耗些许北燕军队的战力再出马的,如今看镇北军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心中也是想着,果然这镇北军当真是指望不上啊。 不过是十万大军压境而已,你镇北军的人,无论先前是怎么一个东郊校尉营中的痞子,但是如今出征北境,那就是一个实打实的军人了,不求你多么骁勇善战,奋杀敌人,但是你好歹还是拿出一点军人的气质来啊,如今吓得这般傻乎乎一动不敢动的模样,实在是太过于贻笑大方了。 也难怪人家北燕的探子都已经跑到他们营地之中去了,没有将那北燕的探子全军覆灭也就罢了,居然还害得自己损失了一万多人,这只怕是整个天下最为无能的军队了。 …… 就在北境大军将镇北军吐槽的体无完肤的时候,北燕大军的那一百艘船只已经速度极快的行到了流沙河正中央的地方。 流沙河对半分来正中央的距离,正好是可以进入到了射箭的距离,这也是北境军队和北燕大军之前除了传法太小,不能运送太多人,而且不方便携带武器之外不敢用船筏渡河的另一个原因。 因为船阀毕竟只是船阀,只是简单的树木制成的材料,若是稍微用火射箭而来,只怕他们这些个渡河的人还得葬送在这流沙河中。即便是不。用带火的火箭,便是那些个极为普通的长箭,在船阀靠近河岸的时候,若是没有那些武器进行遮挡,只怕也是会被岸上的人射杀而死损失极惨。 孟添和燕长风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想要在沪城那边直接制作出能够一次性运送许多人同时又完全可以防止燃火的船只来。 ☆、第三十五章战 当然,除了制造出这么一些能够阻止燃火的船阀之外,这一百艘船只的,脚板底下,还藏有许多特意用来防火的盾牌,同样是用特殊材料制作的盾牌,除了隔绝火源之外,也同样可以抵挡刀枪阻拦,目的就是防止大楚这边在他们过暗时候用火箭或者其他武器,导致他们的人马受到损失。 孟添站在船头之上,身前是一群负责守护她安危的,北燕士兵,他立在人群中央,颇有几分鹤立鸡群的样子。 他看着对面流沙河的河岸距离他的地方越来越近,眼中也是情不自禁的涌上些许兴奋之意,心中想着自己的一番筹谋,总算也是没有白费了。 而距离流沙河越来越近的时候。一直在流沙河对岸一动不动看着一百艘船只新来的大楚将士们,却是忽而开始极为迅速的分散开来,很快便是分散在流沙河岸边上,成一个半圆弧形,将他们北燕军队的那一百艘船只,给悉数围在了身前。 虽然镇北军在北境大军和北燕大军两军之中的形象已经完全崩塌了,都认为这是一支全然无用的废物军队,但是如今镇北军众人的的言行举止瞧着,竟然还颇有几分训练有素的样子。 孟添见着这副场景,本来心中还有一些隐隐的不安之心,但是等他看着河岸边上的那些个镇北军停下脚步之后,竟然是齐刷刷的将手中的长弓和长箭举了起来,朝着他们的船只齐齐瞄准的样子,孟添心中的这一丝不安,顿时便消散殆尽了。 与此同时,他心中也是升腾起些许掩饰不住的冷嘲之意。且不说这群废物军队不可能在这么远的距离精准的将船只上的人给射杀,便是镇北军这群废物军队当中,当真有那么几个颇有能耐的奇人可以说出如此远的射程, 但是一来人数极少,二来这伤害力度也不够,总归是不可能就这么凭着他们手中的那些个看着就极为普通的长箭,便能够将他精心安排沪城制造的船只给洞穿了的。 孟添自认自己心中底气颇足,所以看着镇北军如今举着长箭的样子,也是分外嘲讽。他甚至是眸光一扫,侧目对着自己身前的一个小兵看了过去,让他对着大楚军队喊话挑衅。 “哈哈,大楚的废物军队,难不成你们当真以为这区区长箭就能将咱们北燕大军给拦住了不成?”那小将分明是个精通此道的人,得了孟添吩咐之后,他便是往那船头之上直挺挺一站,颇有几分说不出来的得意之意,瞧瞧那小将,面目还算清秀,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分外恶毒。 “你北燕爷爷岂会让你们大楚这帮孙子给拦住了,不过是个废物无能的军队罢了还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成,还拿着这么多长箭,真不知是哪里来的自信以为凭借信么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便能将咋们北燕的十万大军给拦住了,识相的,还是现在就弃了兵器个乖乖投降,敞开你大楚的国门迎接咋们北燕人进去,如此一来,爷爷们也能赏你一个全尸哈哈!” 因为给孟添和一众北燕军队建议不仅没有得到丝毫理解,反而还被嘲讽笑话了一番的于老将军站在人群之中,见着好坏的这人,言语之中的不敬之词,也是情不自禁的皱了皱眉头,脸上带着一股子厌烦之意。 虽然各国交战之中的确不乏通过向对方军队进行挑衅或者说是鼓舞己方士气的喊话叫阵的挑衅行为,但是那些个将领都还算是中规中矩,从来没有人会在将军即将交战的时候说过如此这般粗俗和鄙陋的话过,就连他这一把见惯了世面的老骨头都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 只是因为前面的种种事情,已经给于老将军留下了许多深刻的教训,他也是知晓,依着自己如今的身份和他如今的话语权来看,他在北燕大军之中,无疑只是一个笑柄罢了,若是他当真和孟添提及此事儿。 只怕不仅是孟添免不得对他一阵冷嘲热讽,说他帮着北燕大军说话恐怕是有什么异心之外,就连这如今一心想着急功近利的的十万军队也是会分外不满的恨不得将他踹下了船去了。 思即如此,于老将军也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这船只之上,一双眸子阴沉着不知道思索什么,但是总归是一言没有发出。 他上过如此多年的边上战场,也是一些能够窥见些许端倪,在他的视角看来,他总觉得镇北军未免被被训练得太过有素,而且脸上的神色似乎并没有什么慌乱之意,仿佛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 如此一来,也是看得于老将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毕竟他无论再怎么不满意,孟添和北燕军队的无知莽撞,但是到底他身上也是流着北燕的血,无论如何,终究还是自己国度的大局最为重要。 想到这里,于老将军也是眼神一动,眸光直勾勾的看着镇北军这边的动静,生怕他们有什么异动,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出来一般。 而菘蓝此时此刻听着那北燕叫阵之人对镇北军,乃至是对整个大楚军队的骂言语辱骂,脸上的神色也是一阵阴郁,他在心中也是情不自禁的冷笑了一声,一双眸子氤氲着说不尽的彻骨寒凉之意。 不过他的反应说到底也不过是神色有些阴郁罢了,除此之外,菘蓝确实没有任何多余的过激反应,他甚至是并没有安排任何人负责叫阵正回去,脸上也是一如既往的很快便恢复了军中时候风雨不动声色的模样。 除了菘蓝之外,风岭也是微微眯了眯眸子。桃花眼中透出些许锋芒之色,俨然一副并没有将这些个北燕太君放在眼中,却是明摆着准备看北燕大军笑话的模样。 而一直以来被慕流苏教导得训练有素的镇北军士兵们,听见这这一堆辱骂言语,虽然脸上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愤慨之色,但是都沉得住气的没有私自行动,更没有一个人开口回骂回去。 一群人按照原先的指令,井然有序的站在流沙河岸边,手中举着长剑,直直的瞄准了那一百艘船只急速行来的方向,眼中都憋着一股子火气。 而这一群看似不动于中的镇北军人心中却是无一例外的都想着这么一句话:不知到底谁是一个废物军队,如今骂得再凶又如何,笑到最后的人还指不定是谁呢。 北燕大军这边的赵正之人扯着嗓子辱骂吼叫了几声,这才发现了流沙河对面的人群竟然是悉数都没有搭理他,一时之间,做人也是有些怀疑眼前的情景了。 他都已经骂被镇北军的人骂的如此凄惨了,怎么那些个大楚军队的人还能沉得住气,对他没有半分反驳都意思呢?她在这头嚷嚷的起劲儿,偏生那头却是对他半分没有搭理,一时之间也是让他觉得有些尴尬。 不过尴尬归尴尬,这位负责挑衅叫阵的小将却是极为不服气的站在船只之中,心中是万分不服气,所以也是没有停的下来,反而更加卖力的辱骂道。 “好一群乌龟王八镇北军,如此缩头缩脑的,半分骨气都没有,差点将大楚军队的颜面都给丢光了,如此德行,不好好待在军营之中,继续用什么东郊校尉营的称号骗吃骗喝混点军饷过日子,却是巴巴的跑到这里里来送什么色人头,还真是让任觉得贻笑大方。也不知哪里有的脸叫做什么镇北军……我看你们那大楚将领也别叫什么镇北将军了,就叫废物将军罢了。” 这人的言语攻击很明显便是有整个军队突然集中到了慕流苏的身上,说的话同样是极为难听, 但是这一番话却是让孟添和燕长风很快的回过神来,对了,那位大半年前因为赢下了秦楚一战从此一战成名的少年将军慕流苏呢,此时镇北军有如此大的危险,她这个名义上的镇北军将领此刻去哪里了? 心中有了疑问,孟添和燕长风便也是不约而同的下意识的朝着镇北军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打算去瞧一瞧那位名动天下的胜过了南秦秦誉的少年将军到底是何模样。 触目所及之处,两人将是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诸多镇北军身前的当先二人身上,随着距离的越发缩短,他们也是能够清楚的看见这二人的模样。 两人均是身姿颀长,身上穿着与其余镇北军的颜色无异的银白色战甲,颇有几分风姿的站在原地。 一人面容清秀,却又隐约透着几分沉稳,站在千万镇北军身前,脸上是泰山崩顶也不曾有半分慌乱的镇定之色,而另一人却是长了一张风情至极的容颜,银白色的战甲之外,披了一层华丽的紫色披风,衬着他那一张风情万种的面容之上的桃花眸子,越发多了几分风流倜傥之意。 因为这二人是并肩而立,脸上除了镇定之外,又带着几分,一模一样的嘲讽之意,看着还颇有那么几分大将之风,所以孟添和燕长风一时之间竟是没有认出来到底谁才是那传闻之中极为出众的少年将军慕流苏。 认不认出来是一件小事,但是这一眼却让燕长风和孟添,二人心头齐齐打起了鼓来,心中也是提到了十二万分的警惕,将心中的草率之意收敛了不少。 只因为孟添和燕长风见着的这站在镇北军身前的二人脸上的神色实在太过镇定了,压根儿不像是面对他们这十万北燕大军压境而来的表情。 若说他们镇北军这是在强自作镇定的话,可是这都已经是他们北燕的大军都度过了这流沙河的一半,甚至是已经即将抵达他们面前的时候了,两个人还能如此镇定自若,实在是让他们不得不怀疑有诈。 而此时此刻,大楚的船只已经是越发抵达了大楚边境的这一处河岸了,孟添和燕长风以及诸多北燕将士们,已经能够顺利的看清楚了这些个镇北军的容颜了。 而恰恰是这一看,他们心中却是情不自禁的都跳了一下,因为他们发现他们们口中这些废物无能的镇北军将士们竟然是悉数呈现出一副干练至极的模样,便是那一双双的眸子,也是熠熠闪着光芒。 见着这副场景,便是方才那叫阵叫得极凶,辱骂之言说的一套又一套的那小兵也是顿时愣住了,一刹便是将自己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吐不出来。 而下一刻,这人却是想要说出一句话都不行了,因为这人的腹部之中已经,无端多了一只长箭,插在他的胸膛之处,让他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瞬间便是向着船头之下倒了下去。 这一幕发生得实在极为突兀,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那一身银色铠甲紫色披风披身的风情少年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长弓,长弓之上的箭弦正微微有些震动,很明显,方才那一支箭是从这人的手中射出去的。 孟添和燕长风反应过来之后,也是知晓镇北军如今当真是准备对他们用长箭射杀的方式了来进行阻拦他们了。 而这样的一个方法,却是让他们心头顿时变松散了起来,北燕将领脸上的神色不仅没有半分慌乱,却是忽而露出几分喜意,瞧瞧那般模样,似乎对镇北军的这射箭之法分外不屑。 燕长风和孟添也是瞬间便将自己心中的那一点见着了镇北军如此干练风貌之后的忧心之情散得干干净净了。他们以为镇北军当真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底牌要出动,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想要通过一个射箭之法来阻挡他们北燕的十万大军,只是他们未免将此事想得太过简单了一点。 既然他们镇北军都能够想到要用见长箭来阻止他们北燕大军前行到大楚国境,那他们北燕大军又怎可能没有丝毫防范呢? 孟添脸上露出一抹讽刺至极的狰狞笑意,在见着风岭射出一箭之后,便是立马朝着自己身后的北燕军人朗声道:“盾卫军,立马就位!” 随着他这一声令下,那原本齐齐站立在船只之上,没有半分动作的众人也是瞬间便开始大批行动起来,从船舱的部分涌出了大量的士兵,将原先站立在床外部分的众人给包围在其中他们手中拿着黑色的盾牌,在此时的阳光照射下泛出幽幽光泽。 孟添从将他包裹得颇为严实的士兵之中探出头来,脸上的笑意分外轻蔑,因为方才射出的第一件是那银白色铠甲,紫色披风的人射出的,所以孟添也是顺其自然的将风岭当成了慕流苏。因为距离已经不近不远了,所以此次孟添也不再需要别人替他喊话了,他亲自站直了身子,直直对视着“慕流苏”冷笑了一声。 “呵呵,本副将原以为这名动天下的镇北将军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原本还想着一观风貌瞻仰一二,没想到倒是本副将想多了,原来传闻之中新怀秋和智谋无双的少年将军也不过是个,头脑简单的蠢货罢了,既然你镇北将军以为凭借这区区长箭,便能将咱们北燕的十万大军阻拦下来,那将军不妨动手试试看便是。” 顿了顿,孟添的笑容更加带了几分说不尽的蔑视和不屑之色,语气也骤然低沉了下来:“本副将便在此处拭目以待,等着瞧瞧将军这大楚军威到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