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萧珩也摸到了,rou乎乎的。 他沉默地摸了片刻后,抬起眼来,看她。 “你吓到了吗?” “我……”顾穗儿摇头:“我不害怕的。” 在最初落水的时候,她是吓到了,可是后来那种泛着光的暖融感让她很舒服,她觉得自己是被保护着的。 之后,江铮就出现了。 萧珩的手握住她的。 他的手修长,将她娇软的手指头根根拢在手心里:“给我说说你落水的事。” “嗯……”顾穗儿点头,一五一十地从泛舟开始说。 “当时安嬷嬷和晴月本来是护着我的,不过晴月在我左边,安嬷嬷在我右边,公主过来和安嬷嬷说话,公主身边的宫女就把安嬷嬷挤开了。公主凑过来和我说话,我就感觉背后有人推了我一把。” 顾穗儿经历了这一场大灾,睡了这么一大觉,现在脑袋里还不太灵光。 不过她约莫知道,公主是想害自己,或者说,是想害自己肚子里的小蝌蚪。 “落水后,我开始很冷很冷……”顾穗儿说起当时的经历,只觉得身体好像重新陷入了那种冷,她眉尖微微蹙起,出神地回忆着当时的情况。 “……好像是光,围着我,我觉得自己不太冷了,不但不冷,还暖和,我当时心里也不怕了,我觉得自己不会死。” “就在这时候,江铮过来了。我一看江铮就认出他来,他拉着我往上游,把我给救出来了。” 萧珩无声地望着她。 江铮救了她,这他是知道的,他还知道她上了岸后,嘴里一直呢喃着江铮的名字。 他垂下眼,淡声问道:“那是什么光,是江铮带了什么放出的光?” 顾穗儿想了想,摇头:“不是的,和江铮没有关系,江铮是后来才出现的。” 她努力地思索了下这个问题,最后猜道:“这让我想起了那天的太阳……” “太阳?”萧珩拧眉,疑惑地望着她。 经历了这一场惊险,又昏睡一场后,此时的她柔软地躺在那里,秀发掩映间一张小脸儿泛白,白得几乎透明。 像握在手掌心的白玉。 “嗯……”顾穗儿只好继续和萧珩说,说起那天的太阳来,做了一个什么什么样的梦,以及那太阳如何如何进到她的肚子里。 “这到底是哪天的事?”萧珩神色有些异样。 顾穗儿看他这样,也是心里有些意外,只好努力地回忆了一番,最后终于想起来。 “就是因为昭阳公主的事进宫那一天,我睡着了,梦到我坐在窗台前,太阳竟然从天上落下来,跳到窗子里,钻到我肚子里去了。” 萧珩听到这话后,拧眉半晌没言语。 顾穗儿安静地打量着他神色,此时的他神情中透着她从来没见过的严肃和清冷,好像在思考一个多么重要的问题。 这样的他,让她觉得有些陌生,所以她什么都没敢说,只是躺在那里等着他。 过了一会儿,萧珩终于道:“这两件事,太阳和水中发光的事,都不可以告诉任何人,除了你我,谁都不能说。” 顾穗儿连忙点头:“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只给你说过的。” 萧珩看她点头的时候,稚嫩细白的小下巴在红色锦被上一点一碰的,精致动人,又有着说不出的乖巧,软糯得像个小猫儿一般。 他抬起手,摸住那下巴,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 手底下的女人睁大眼睛,无辜地望着他。 他顺着那下巴,他伸进了锦被里,闭上眼睛,一路凹凸起伏,最后来到了肚子上。 当年太宗皇帝之母耕种于南山之下,忽一日困倦,睡于田埂,却梦得朝日入腹,之后有孕,便为太宗皇帝。 她的梦……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而就在萧珩陷入了沉思之中时,顾穗儿却脸红耳赤不知所措的。 她也不知道他怎么了,突然就握住了她的下巴。 他那手平时看着修长好看,可实际上笼罩她下巴上,这才发现那手真大。 他的手捏着她的下巴,就好像在把玩一样。 她浑身紧绷,瞪大眼睛看着他,想着难道他又要和自己亲嘴。 可是自己才喝了粥,是不是嘴巴里会有点味道?他会不会发现,会不会嫌弃自己? 正胡思乱想,他的手就开始往下了。 顾穗儿这时候看都不敢看他,只敢盯着锦帐顶子,所有的心神都专注在他那双手上。 谁知最后,他的手停驻在自己鼓起的肚子上,不动了。 她有些期待,有些害怕,眨眨眼睛,疑惑地看着他。 却看他脸色晦暗,不知在想什么。 “三爷……”她羞愧难当,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又有点期待,小小声地唤了一句。 “嗯?” 陷入沉思中的萧珩,抬眼望她。 四目相对,她脸上腾得红了,像火烧云。 萧珩微微拧眉:“是不是受寒高热了?” 说着,竟然伸出手来再次碰了碰她的脸颊。 顾穗儿瘪瘪嘴,摇头,再摇头。 她忽然觉得,自己可能真得想多了。 萧珩低头看她那委屈样子,却是误会了。 他略显沁凉的手缓慢地滑过她柔腻精致的脸颊,眼眸眯起时,口中却是淡声道:“谁要害你,我会让他们给一个交待。” 声音本是平淡至极,却在最后两个字时,尾音上调,陡然泛寒。 ☆、第34章 第 34 章 第34章昭阳公主的交待 什么是交待, 顾穗儿不懂。 她知道要害自己的是皇帝女儿昭阳公主。 天底下最大的那个人就是皇帝,皇帝的女儿就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儿。 她能让那个最尊贵的女儿给自己一个交待吗? 顾穗儿想起来, 以前昭阳公主在桂园里险些给了自己一鞭子, 最后其实也是不了了之,老夫人也说过去就过去了。 她是当没这回事过去了, 可是她依然害怕啊, 昭阳公主依然要她死啊。 老夫人是皇帝的姑姑, 也是万分尊贵的人了, 但是老夫人再疼自己,也未必会向着自己。 老夫人要宠爱的人太多了, 自己的亲孙女,还有皇帝外甥的女儿, 那都是她的心尖尖rou。 自己其实远着呢。 如今昭阳公主险些要了自己的命,谁能给自己交待,谁又能让昭阳公主给自己一个交待。 顾穗儿听到这话, 没吭声,她觉得这是不可能的,或许是萧珩在安慰自己吧。 尽管他看上去并不是会安慰人的人。 只是没想到的是,就在这时候, 听得外面传来了说话声和脚步声。 再然后, 呼啦啦的, 院子里仿佛来了许多人。 顾穗儿有些纳罕, 不解地望着萧珩, 她不明白外面怎么了。 安嬷嬷脸色苍白地进了屋, 惊惶地看了萧珩一眼:“三爷,院子外来了一群宫里的侍卫,听说,听说是皇上来了!这,这可怎么办呢!” 皇,皇上? 顾穗儿肚子里的小娃儿仿佛都感到了这种震惊,咯噔一声地踢了下。 当下她是躺也不敢躺了,就要起来。 她知道自己就算是缺胳膊少腿儿了,皇上来了,她也得爬起来。 萧珩安抚地扫了她一眼:“你不要动,躺着。” 啊……这样可以吗…… 顾穗儿不懂。 萧珩吩咐安嬷嬷:“小夫人受了寒,身子不好,让她好生歇着。” 安嬷嬷惊疑不定,一脸忐忑,听到这话忙不迭地点头:“是,是,三爷,老奴知道了!” 一时萧珩出去了。 片刻后,老夫人大夫人拥簇着一位夫人进来。 那夫人生得好生雍容华贵,凤钗绣衣,满身珠翠,走起路来也是尊贵至极。 顾穗儿在锦帐里看到了,心里疑惑,想着这是哪个,不过眼瞅着那位尊贵夫人过来跟前,连忙闭上了眼睛。 萧珩不让她起来,她躺在那里终究不自在,还不如赶紧装睡。 那群人走到近前后,隔着锦帐,顾穗儿都闻到一阵香味儿。 这香味儿让她不太舒服,她自打怀着身子后,就闻不得太过浓烈的味道。 险些打了一个喷嚏,幸好拼命地用指甲抠着手心,克制住了。 “皇姑姑,这就是那位乡下女子了?”雍容尊贵的女人出声问道。 “是了,她叫穗儿,是徐山脚下的村女,也不知道是何等孽缘,竟然怀上了阿珩的骨rou。阿珩已经十九了,明年就是弱冠之年,至今也没什么相中的姑娘,这婚事怕是要耽搁下来。我想着,虽只是个乡下姑娘怀下的,庶出的,可到底是阿珩的骨血,是以这些日子才让她好生养着,好歹替阿珩产下个一男半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