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书房里。隆科多在书桌上写着什么，让瑾宁惊讶的是岳兴阿也在书房。岳兴阿在旁边的小书桌似乎在临摹字帖。过了一会儿，隆科多开口道“今天怎么样？”笔却没有停下，头也不抬地问到，像在聊家常一样。 岳兴阿停顿了一下，像在组织语言，笑着开口道“今天和meimei去逛街，她很开心。看得出来她对什么都很好奇，很多没见过的小玩意她停下来看了好久，但是奇怪的是她什么都没买，只是看看。下午学骑射，meimei人虽然小，但是却没有抱怨，坚持了下来，儿子以前都没有这样毅力。她骑马很有天赋，射箭现在看来准头不行，当然她的年龄太小了。” 听着他们的讨论，瑾宁皱了皱眉眉头，看样子这个便宜阿玛今天是故意让岳兴阿接近自己，但是目的是什么呢发现自己的异常？分析了一遍自己最近做的事情，没什么出格的啊，自己最近也没漏什么马脚啊。自己现在也才六岁，也嫁不了啊。 “嗯，教汉学的夫子和教骑射的谙达那里都说你meimei很聪明，很有天赋，可惜是的女儿。知道阿玛今天为何对你meimei如此宽容？” “儿子不知” “你meimei六岁了。佟家出了个孝康章皇后，现在有一个皇贵妃，以后还可能变成皇后。现在皇贵妃身子渐渐不好了，以后佟家的荣光要如何延续？”隆科多抬头直直地看着岳兴阿，眼神锐利。 岳兴阿有些犹豫道“阿玛是想让meimei进宫？现在未免太小了。” 隆科多放下手中的笔，拿起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开口道“家族会再送其他人进宫。你meimei和在贵妃那养着的四阿哥刚好合适。虽然不是皇贵妃亲生的，但是也要叫皇贵妃一声额娘。把你meimei送到你姑爸爸身边从小培养感情的话，以后可能对佟家有用。就像你姑爸爸和皇上青梅竹马的感情，后宫其他女人哪里比得上。虽然四阿哥只是一个皇子，但是养在皇贵妃名下以后至少也是个亲王，更进一步可能……不管如何，拉拢四阿哥，对佟家利多于弊。” “女人依靠的是家族，娘家、夫家。今天让你和你meimei多处处是让你meimei对你、对佟家有留恋。虽然你meimei姓佟，但是她还有姓赫舍里的舅舅，将来亲近哪边还不一定呢。” “佟家和赫舍里家以前因为大行皇后和贵妃，现在因为太子，注定会背道而驰。记住你姓佟。” “儿子记住了。但是额娘meimei都是佟家的人啊。” “你身为嫡子，以后的当家人，切不可有妇人之仁，女子对于一个家族而言就是家族延续和联姻的工具，不可心软。就算和四阿哥那没成，送进宫总是有好处的，大不了以后再给她找个好人家。”语言犀利而冰冷。 “儿子知道了。” 收回精神力，瑾宁想着刚才的对话，杀意弥漫，目露寒光。难怪会突然对自己那么和蔼可亲，原来是打亲情牌，把自己送进皇家。哼，我让你继续做这种美梦，到时候等梦醒了，不知道你们是哭是笑。 原以为便宜哥哥就算平常不亲近，但是应该也是没有恶意的，真是小看古人啊。小小年纪心机不容小觑，这冷血无情的风格真是做父亲的言传身教。 至于佟家，敢算计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在意的东西都毁灭在你们的面前。 但是憋屈的是目前明面上还不能做什么，只能忍一时风平浪静。但是这风平浪静只在表面，挡不住底下的波涛汹涌啊。 想了想，瑾宁就放下这些烦心的事情，睡觉去了。 这几天瑾宁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和以前一样每天早起去请安，然后去学汉学或者骑射。便宜哥哥倒也没再过来联络感情，她也乐得不用装模作样。 这一天下学回来，得知额娘出去赴宴，阿玛和哥哥一起出门了。瑾宁觉得这是个机会，叫来了春喜，“本格格今天累了，要休息，你不要让其他人进来打扰我，晚膳晚点再用。”语速缓而轻柔，声音里带些迷幻的气息，让人听了深印在脑中。 这是瑾宁精神力的一种用法，催眠，这只是低级的催眠，声音通过精神力的覆着，加深在脑中的印象，让人不由自主地按着声音的指示行事。 其实瑾宁也想过深度催眠春喜，让她变成自己的人，春喜是佟府的家生子，和佟家牵扯过多，有些事情不好去做。而且深度催眠以她目前的能力，也就能控制六人左右，用在丫鬟身上浪费了。 她要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和佟家没有任何关系的势力。就像雍正的血滴子和粘杆处一样，用于暗处的势力。 在乔装成一个落魄小男孩背着包袱去寻亲的样子后，瑾宁翻墙而出来到了府外，并没有走热闹的地方，要是碰到认识的人那就真的难解释了。直奔城外的破庙而去，据说那附近是乞丐的容身之所。 潜入破庙上梁，偷偷观察那些横七竖八躺着的人，一个个不是老弱就是病残。倒是在神像前面躺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面色潮红，嘴唇发白，瘦骨嶙峋，但是眼神坚定。衣物虽破旧，但整齐洁净。 他挣扎着起身，一瘸一拐地往破庙外走去。瑾宁悄无声息地跟在他身后观察着。 男子来到破庙福晋的小溪旁，拿起在一旁的树枝，走到小溪里申请专注的看着水面，这似乎是在抓鱼？ 只见他将手中的树枝用力往水里一叉，再拉出水面时树枝上插着一条鱼在不断挣扎。走到岸边，男子折了些树枝和干树叶，从怀里拿出火折子，点起了火，收拾好鱼后烤起了鱼。 瑾宁从草丛中走出来，在距离他五米的地方停下来，看着他，说道“我可以治好你的腿，和你身上的毒，但是我缺个下属。” 男子防范而愤恨地答道“你怎么知道我中毒了，而且我凭什么相信一个五六岁的稚儿？” “自然是看出来的。至于信不信……”话语间一顿，催起内力，五指成爪状，像旁边的大树抓去，树木拦腰而断。 男子看着那小小的手掌，难以置信，随后又欣喜至极，连忙跪下磕头道“属下张云霆拜见主上，刚才冒犯之处请主上责罚。” 倒是挺会做人，识时务。 “责罚倒是不必，你给说说你现在的情况。” “属下乃山东人氏，父亲时任云南曲靖县县令，为官清廉，因拒绝与上峰同流合污，阻人道路，惨遭灭门，全家只余我一人。只身上京想为全家伸冤，寻到父亲昔日好友府上，却不想无人敢管，当晚便遭遇杀手，这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中的，逃脱后我便来到这破庙装作乞丐隐遁行踪。请主上允许我杀了那仇人后再为主上效力。”神情悲愤且充满仇恨，说完用力磕下头。 “你想报仇我当然不会拦你，但是你如今这样只能去送死。你且养好伤，练好武功再说，就你这武功，实在难以报仇，我会教你武功的。但是我可不养闲人，该怎么做你自己掂量。” “谢主上成全，以后云霆的命就是主上的。” 瑾宁随即对张云霆进行深度催眠，打下精神烙印，一旦他背主，精神力将会把他的识海破坏，到时就会变成一个傻子。用水系异能将他腿上的经脉疏通之后从包袱中（实际是空间）拿出一个瓷瓶，拿出《武当九阳功》，《梯云纵》，《两仪剑法》，《震山掌》，几条金条。 “我叫楚问，以后你对外称呼我楚公子即可。这个你找个没人的时候服下，有洗精伐髓之用，之后再练这基本武功心法事半功倍。这些金子你留着买个庄子，我现在很缺人手，你帮我找一批年纪小的孤儿，教他们武功，我需要一支影卫。再找四五个可以培养的，像你差不多的少年，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此事切不可张扬，否则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祸。” 看着那些不可思议的东西，男子更是郑重“属下明白，属下会在京城附近寻个庄子安排这些人训练，只是主上要如何联系属下。” “放心，你跑到哪里我都能找得到。你在城南买个小院子当做联络点，每月初一过来一趟，这是我的标记。”说着拿出一张白纸，纸上跃然而出的一朵血色彼岸花，妖艳而诡异。 张云霆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人儿，五六岁的年龄做事如此周全，一身武功出神入化，拿出的东西又是神秘莫测，遇到他也许是自己走运了。 “属下遵命。云霆定当不负主上所托。” 看着事情安排完了，瑾宁嘱咐几句便回到了佟府。卸下伪装，装成刚刚看完书的样子，吩咐春喜传晚膳。按着正常的作息，睡觉、修炼。 第6章 影卫和女红 天还没大亮，听到外面的动静瑾宁睁开了眼睛，望着顶上的青帐，来到清朝都半年了，有种自己还在梦里的感觉。这半年瑾宁每天都在学习，汉学、骑射、武功、还有空间里一整个图书馆的书，文学，历史，工科，强大的精神力让瑾宁几乎是过目不忘的。 但是在平时表现中还是要注意藏拙，不然就现在的实力，下场就难说了。 云霆在几个月前在各地收养了三十名孤儿组成影卫，安排在京城郊外的庄子，由他启蒙、教授武功，招揽了五名十五岁左右的男子。 今天是初一，晚上要去城南看看那五名新手的属下，以及安排接下来要做的事宜。 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到脑后，瑾宁让夏蝶和秋霜进来伺候。洗漱完之后来到了赫舍里氏的院子。 “给额娘请安。”“起来吧”“谢额娘” 赫舍里氏像瑾宁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椅子上。 乖乖地坐在椅子上，“额娘这是有什么事吗？”瑾宁疑惑的看着自己的额娘。 看着一本正经的坐在椅子上的小人儿，赫舍里氏心里即欣慰又心疼。因为自己的关系让孩子在佟家不受待见，连养在自己院子里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让宁儿一个五岁的小孩另开个院子，就是怕女儿亲近自己受自己的影响。 自己不但不能保护好她还让他小小年纪就如此辛苦，每天都要学那么，其他府里的格格都还在额娘阿玛的怀里撒娇呢，她的宁儿却要疲于学习。 但是看着女儿小小年纪却能不骄不躁，稳重自持，心下又有些欣慰和愧疚。 赫舍里氏安抚地笑了笑，摸着小女孩的头说“你的夫子和谙达都说你学习很有天赋，而且很勤勉，可以说是游刃有余。你阿玛听说了之后很高兴，让我给你安排些别的东西学学，不用每天都去上课，隔天就好，你现在的进度比其他府大一些的格格都快。” 又是便宜阿玛的安排，估计学得越好，卖的价钱更高吧，但是装作学不好可能下场更惨。就比正常人的表现好一些就好，太平庸的人容易被忽略，在古代被忽略可不会好事，可能会背随便找一家给嫁了。 小女孩得意的笑了笑，道“都挺额娘的安排，女儿一定会好好学的。” “额娘想着你现在可以开始学女红了，就给你找了个江南的绣娘来教你。汉学和骑射学得后也不可得意忘形，女子要学会恭谦孝顺。”怕女儿因为赞扬而忘形的赫舍里氏不忘教导道。 瑾宁撅了撅嘴，顺从道“宁儿知道了。等宁儿学了女红就给额娘绣个荷包，额娘您就等着吧。”这动作不知道多少年没做了，心里一阵羞耻感。瑾宁不断地在心理安慰自己，我现在才五岁，五岁，不是大妈，撒娇才是正常的表现。 看着小女孩撒娇的动作，赫舍里氏眉眼含笑，捏着瑾宁的脸说道“女红安排在下午，每隔一天学一次，到时候不要和额娘抱怨。” 感觉到自己的小脸被捏的瑾宁卖萌地回到“女儿会好好学的，女儿还要给额娘做好看的衣服和荷包呢。” “真是额娘的乖女儿，现在就开始孝顺额娘了。那额娘就等着你的荷包和漂亮衣服咯。”赫舍里氏听闻女儿的孝心心里很熨帖，当下眉开眼笑地点了点瑾宁的小鼻子。 回到自己的院子，吃着早膳，想着今天要做的事情，吃完早膳后要去夫子那里，下午可以修炼，晚上要去一趟城南。也不知道赵云霆招揽了什么样的人，晚上还要对合格的人进行深度催眠的打下精神烙印。然后把商铺的事情安排下去。还得给他们一些钱，幸好末世的时候不嫌麻烦什么东西都往空间放，金店里的那些东西正好可以当做活动经费了。 好不容易从夫子的课堂上回来，瑾宁感觉没有比自己的房间更舒服的地方了。最近夫子在讲《女戒》，听得自己头都大了。 现在瑾宁已经可以不用跑去空间修炼了，身体的熟悉度已经够了，剩下的就是内力和异能的慢慢积累，一个时间的问题而已。 这具身体的天赋比前世的更好，而且学的早，加上以前的经验，瑾宁已经恢复了前世八成的能力了。过段时间肯定能超过前世。 晚上的京城已经开始宵禁，街道上空无一人，偶尔会有巡逻的士兵路过。一个小小的黑影轻轻一跃，轻盈地越过佟府的围墙，一闪而过消失在夜色里，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城南，一座空荡的院落里，六个男子坐在客厅里。上首的男子星目剑眉，薄唇紧抿，神情冷峻，下首的几个人也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整个院落静悄悄的。 一个黑影一闪而过，上首的男子马上站起，戒备地朝门口走去，只见院中的石凳上坐着一个小小的身子。男子面容一肃，恭敬地朝石凳上的人行礼“云霆拜见主上。” 其余五名男子见此，闪过一丝错愕，随即马上跟着男子行礼“拜见主上” 坐在石凳上的正式瑾宁，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个人，心里暗暗的点点头，云霆的眼光不错，这几个人看到她虽然惊讶，但是很快便恢复了，而且不多话。 “起吧，我们进去谈。”说着，站起来往客厅内走去。 瑾宁坐在上首，开口道“云霆，你先来说。” “启禀主上，这五个人是属下按你的要求找的人。王岩威、秦凌霄、柳寻书、叶容、温信五人皆是无父母亲族之辈，且俱从商之才，愿追随主上。影卫这边进展顺利，再过半年就可以启用了。”云霆恭敬地答道。 自己的主子虽然年纪小，但是本事可不小，要想被主子重用还得展现一下自己的能力。且主子给的东西让自己在短时间内脱胎换骨，对自己有再造之恩，自己一定要为主子建一个满意地影卫。 “很好，你的能力我信得过。至于你们五个，对外叫我楚公子好了。对于属下我的要求只要两个，一个是听话，另一个是忠诚。” “属下誓死追随主上。”五人齐齐跪下。趁着这时候瑾宁对五人同时进行深度催眠，打下精神烙印。片刻间就抽掉了三分之二的精神力，看来下次不能一起催眠那么多人了。 五人只感觉脑中有一个念头，要忠于眼前的这个人，背叛的话会死的很惨的，这种念头深刻在脑中，五人心下大憾，不敢升起什么不好的念头，心中觉得眼前的人并非普通人。 “现在你们按你们站的位置排行吧。云霆一，王岩威二，秦凌霄三，柳寻书四，叶容五，温信六。我需要在江南开些商铺，青楼、酒楼、洋货店。青楼和酒楼现在你们就可以准备了，洋货商铺需要过段时间。” 六人恭敬地垂首聆听，不时地思考一下。 “还需要两个人去学习洋文，我打算派人去洋人的国家做生意。云霆，影卫这边还需要再扩张，但是目前在京郊五十人已经够了，多了会被发现。选一些人让他们配合商铺这边的计划。至于多少人，你们自己商量。” “是，主上。” “影二发展青楼，影三酒楼，影四和影五学洋文，小六先协助青楼和酒楼的管理。” 从包袱里拿出几本书，这是综合空间里的那些管理书籍整理出来的发展计划。什么青楼装修，选人，装扮，衣服，花魁比试，还盗了后世的歌曲来增加新鲜感。酒楼的菜谱，vip客户管理，用文学的噱头吸引顾客，时不时弄个诗会，对对子。反正不是自己亲自上，能赚钱就好。 影二和影三看着书上的内容，面露喜欢看瑾宁的眼光都充满了崇拜。（有是两个被骗的人。） “你们有空还是跟云霆学学武功吧，不然出了事我找不到人干活啊。” “影四和影五要学洋文的话得找洋教士，这里是我抄录的欧洲各国风土人情，以及现在的政策形势。发展对洋贸易是之后我们的重要业务，但是这一块只能靠你们自己摸索，希望你们不会让我失望。”把从空间抄录的关于现在欧洲的形势交给影四和影五。 “影六现在先配合影二和影三，等洋货回来后你负责洋货商铺。院子里有一箱金条，你们看着用。今日吾所行之事必不是叛逆或于国家社稷有碍，汝等不必担忧。”最后瑾宁给了他们一个安心丸。 “吾乃是满洲正黄旗下，佟瑾宁。吾之所行与逆党、朝廷均无干系，吾只想掌控自己的命运。尔等不负吾，吾亦不负尔等。”郑重地看着眼前的六名男子，承诺道。 主子的计划很庞大，但是既然说了并不会参与逆党之事那就简单了许多。就算主子要参与，那我们也是身先士卒，在所不辞。 “吾等必定为主上鞠躬尽瘁”众人齐跪道。 “好了，你们按各自的安排去做吧，有什么事可以找影一。做事要以安全、谨慎为主，我不想你们出事，知道吗？” “属下遵命。” 交代好事情，瑾宁趁着黑夜又回到了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