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玄幻小说 - 我和主角仇深似海[快穿]在线阅读 - 第70节

第70节

    “我是楚夺青!”他声音低哑,“我不会杀你,也不可能杀你!”

    路日就心道你不杀我证道怎么飞升。

    主角最后证的因果道就是斩断一切因果,以整个修真界的覆灭为因果报偿的通天大道,只要他还活着,那就是牵系楚夺青的因果。

    “我无法飞升。”冷淡的声音只是在陈述事实,“而三界已毁,你只能立道才能前往仙界。”

    察觉到楚夺青只是瞪着他不发一言,路日就的脸上带着极难察觉的焦躁:“我杀了你父亲。”

    然而楚夺青已经察觉到他每次都只是用同一套来威胁。

    “父亲不是你杀的。”他坚定道,“我和他不一样,我永远不会怀疑你。”

    “……你看到了。”

    被众人包围起来的青年,脸色苍白,纵使是被谴责起罪行,也依旧一言不发,只是用静静的目光看着站在外面的他,手中被损毁的剑身滴落下鲜血。

    “你才是他们选中的人。”楚夺青道,“路日就才是甘糸宗的下任宗主,在今日承担起阵心的责任,谁都没有想到你会元婴立道。不是你杀的父亲……是他们,父亲想要保护你。”

    路日就道:“如果真的是如此,我为何不说?”

    他显得十分厌倦:“不管你是楚夺青还是墨应择,都应该知道,倘若我否认,纵使是对上长老,也会有无数人助我。”

    他倒是很坦然地承认这点。

    楚夺青张口片刻,而后突然有了个让他极为心痛的猜测:“因为我在那里。”

    那时墨应择他刚从中界回来,一无所知地站在甘糸宗众人中,在那瞬间与路日就的目光对上。

    宗主突然死亡,纵使路日就人格魅力多大,也依旧只是个首席而已,只要他说出事实,以墨应择对他的在意,一定会舍弃一切站到他那边,甘糸宗必定内乱,而后被其他宗门蚕食。

    更何况那时候他还一无所知站在那里,说不定会直接被杀。

    “你为我毁了闭口禅。”路日就道,“为我毁了道法。”

    “若并非你请求师父收我为徒,身为凡人的路日就终生不知世上竟有求仙人存在,若非在我跌入山崖时,不是你向魔修下跪求援,我早已轮回千载。”

    他睫毛垂下,“现在这一切因果都还给你了。”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于他眼中,世间万物竟只剩下因果报偿,可是……若是这样,我和你生活过的一切和爱慕,又要向何处寄托呢?

    楚夺青只觉得讽刺至极,甚至都感觉到一种说不上来的刺痛,那来自于他魂识中的“墨应择”,也来自于身为“楚夺青”这个自身。

    “前往仙界吧,楚夺青。”路日就轻声说,“你已经看穿这因果了,从此之后,所有的天道轮回,于你而言都没有意义。”

    在这天道飞梭中,路日就是他的劫难。

    楚夺青看着他,片刻后,说:“好。”

    我就知道……唉?成了?

    路日就诧异地望着他,虽然惊讶还以为要花点精力才能说服他,没想到这次的主角这么容易妥协,还是走上前,看着他拔出腰间的红叶剑。

    楚夺青任由着手中的灵剑不断战栗,抗拒主人的命令。

    在路日就静静等待的目光中,他将垂下眼帘,而后,平静道:“这个世界都为你而存在。”

    路日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瞪大眼睛,正想伸手抓住楚夺青手里的剑,但已经来不及了,红叶剑在它主人的手中反转,贯穿楚夺青的胸膛,鲜血几乎是在瞬间就从剑身上流淌下来,染红了那道剑上红痕。

    【等、等等?主角立道成功了?】

    系统声音听起来很懵。

    杀死自己的瞬间,楚夺青居然真能在三界消逝的情况下斩断全部因果,立因果道?!

    ……但有什么意义啊摔!主角要跪了喂!

    楚夺青抬眼,看着路日就惊愕的神色,笑了笑:“路日就。”

    他出声呼唤那对于自己而言不可替代的存在。

    我是真的爱着你的啊。

    他绝不会这样说。

    “……你会比任何人都幸福。”

    比起其他一切,他更渴望这个人的未来。

    楚夺青伸出手,抚摸着他的面颊,那双明亮的黑色眼睛里正逐渐失去生气,说:“我以此立道。”

    立道之言。

    【三界崩塌。】

    路日就目光掠过散发金亮与银白的灵气之所,看到正在崩塌的世界,天边紫红色云霞仿佛美人眼眸般惊人艳丽,而山河皆在倒转,万物重新划归入无名混沌。

    不来不去、无死无生,一寐一醒,皆为空门之梦。

    他把视线从逐渐幻化成光影的世界边缘移开,闭上眼睛,仿佛又听到那个遥远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哇地哭出来,也只能跪在这里谢罪了orz

    更新这么晚并非我本意,其实我从上午八点半就开始写,但是没想到这章居然会卡成这样,写了十个小时,中途几乎彻底改了一遍,但还是……超渣orz

    等冷静后会再试试修文。

    至少字数相当于双更的量呢(胡乱乐观

    第63章 献予冬蔷薇1

    北境分领艾塞尼亚,世界边际线, 极冬之境。

    北国之王统领广袤的皑皑雪原。

    北境初代领主迁到此处前, 艾塞尼亚一片茫茫、寸草不生, 在他之后,北境成为土地上最耀眼的新星。

    因神为他而爱恋这片土地。

    据说他容貌俊美、实力非凡, 神曾经邀请他一起居住在云雾笼罩的崇山山巅上,和他共享高不可攀的神殿,同饮琥珀色的酒液, 以此获得昳丽的形貌和永葆的青春。

    但那位初代领主却拒绝了神灵的永生, 选择了人王的权柄。纵使如此傲慢地拒绝神的邀请, 这狂妄的凡人依旧被神灵以不可思议的宠溺包容那份骄傲与任性。

    据说在那个时代,艾塞尼亚甚至因神灵的眷顾成为春城之境, 高耸的常绿峻岭被云雾笼罩, 珀耳塞福涅祝福此处百花四季盛开。

    直到光暗大战爆发, 世界边境线被光明神切断, 极冬霜雪从此留下无法磨灭的深深刻痕,艾塞尼亚才彻底坠落入极北。

    人们说光暗大战是因这个傲慢的凡人才挑起, 说北境之王的一切言语和容貌都仿若冰雪, 冬季的神祗因他而永远眷恋驻足艾塞尼亚。

    纵使千年后, 就连极南之境的国民都记得他的名字。

    历史书将他称为被神眷顾的冰雪之王。

    假如要问他的一生到底有什么缺点——

    想必就是并不曾爱过任何人。

    有着清凉的浅蓝眼眸,剔透柔软仿佛介乎液体与固体间柔软物质的初代王后,在关于他的传记里留下:“那是个……可怜又可悲的, 不会爱的男人啊。”

    千年后,昔日荣光已成历史, 时间之神的金边骏马向前奔驰,如今的领主后代,依旧牢牢篡紧北境的权力。

    长子与二女都在魔能鉴定中证明拥有白金级才能,这个被荣誉眷顾的家族似乎也依旧有光荣眷守。

    城堡内,侍女们身着干净整洁的衣裙,站在城墙上偷偷向下窥视。

    城堡下面是正与家族骑士比剑的长王子,他拥有灰金色眼眸,侍女们在私下里偷偷说那里面杂糅着日光,但比起温柔而洋溢青春的少女怀情,城堡里来往的家臣们则更加慎重地看重这位王子的才能与权势,他们向他敬礼,并商谈北境最近的事宜。

    艾塞尼亚的名字似乎并不常在全境国民的口中提起,他们称呼它北境,或者是暴君的冬蔷薇。

    因为这是个建立在君王绝对统治下的国家,而且,绝对尚武。

    中境的教廷曾经试图来此处传播光明神的辉光,还告诉这些蛮荒之人,初代领主曾得到光明神的眷顾,如今的北境理应顺服于神。

    准备登基的十七任女王在听完他的话后就许诺了教廷使者君权神授的大义,登基当日,她身着象征由国民鲜血染红的鲜红色连衣裙靓丽登场,但当使者拿到象征皇位的北境王冠时,却吓得面如土色,最终还是没敢以神灵的名义给予女王加冕,而是灰溜溜地跑回了北境。

    那王冠由白骨构成。

    在初代领主任下,当他加冕时,所有臣子切下了自己的小手指骨,自愿献出来组成王的白骨花冠,他们发誓这王冠将成为北境王的证明,只要他们的血脉依旧,家族所有后代都将对王绝对忠诚。

    “北境的国家由军队组成。”

    那美丽的、傲慢的鲜红女王赤着洁白如雪的脚,心不在焉地踩着地上的冰蓝冬蔷薇,笑得分外艳丽。

    “而军队则是北境王最忠实的走狗。”

    但眼下这位被北境家族认为很有可能加冕成为北境王的长王子却显得漫不经心,险些被和他对决的骑士打飞手里的剑,面对对手惊愕地半跪致歉,他似乎这时才如梦初醒,笑着摆摆手,带着长剑离开了训练场。

    那张俊美的脸上带着还未散去的肃杀,他走过爬有湛绿爬山虎的拱形回廊。

    “哥哥。”

    站在露天阳台边的少女提了提粉红色裙摆,对他矜持地点了点头,却似乎并未把他的话当回事,只是心不在焉地瞥了眼门外的挂钟。

    屋子里的主人嫌它太吵,早就把外面的芯给拆了,权当个摆设。

    粉红色与红色同样是英雄的颜色,北境的二公主虽然穿着粉红,却是荣誉的象征。

    北境人认为这两种颜色都代表战争、英勇与鲜血,鲜红色衣服只有皇帝才能穿戴,男性穿着鲜红军装,女性则是鲜红色连衣裙,皇帝在加冕时佩戴上他或她登基前获得的所有勋章,荣光伴随着锐利的刀锋一同闪烁。

    长王子没料到她在这里,顿了一下,用轻快的笑声掩盖自己的僵硬,只是目光还是下意识瞥了眼房门,问:“他还没醒?”

    “毫无紧张感嘛。”公主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头。

    光看这幅兄妹和睦的场面,谁也看不出来如今正是王权将立的敏感时期。

    鲜血,战争,杀戮。

    北境不存在正统。

    登基的皇帝必定要铲除所有与他有着共同血脉的兄弟姐妹,一生娶了七任丈夫并杀掉其中六任的第三代女王用鲜血证明了自己的统治,并告知臣子,今后不分嫡庶男女,只要是皇室成员,都有成为皇帝的资格。因此整个北境王家族的荣光几乎由同族血液铺路。

    “……他还真是乐观。”

    公主瞥了他一眼,突然笑了一声,说:“也许他想成为胜者的禁脔。”

    貌美的少女带着几分轻佻地挑起兄长的下巴,看见对方蹙眉将自己的手一把拍开,但那双灰金色眼睛却不像过去那样坚定,反倒闪烁不定,彰显主人内心的情绪。

    他咳嗽一声,不愿去想自己来到此处的目的,道:“我走了,希望再次见到你时,你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