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节
因为他怕,怕她在经历煎熬的过程中出闪失。 她的态度却从初时的认同逐步转为反对,说没事的,第一胎都安稳无虞,何况第二胎。 可是,就算抛开对她的担心,他现在都觉得没必要再添儿女。 对她,他贪心,对与她相关的别的事,从来不敢贪心。 只是,眼前这香香软软的小身子、香香软软的吻,亦是他不能拒绝的。 也不需要拒绝。 他回应着她的亲吻,亦回应着她的撩/拨,欺身将她压在身下,肆意索要。直到她如花盛放,直到她攀着他周身颤栗。 “好了么?”他贴着她耳畔,柔声言语。 让她经历了一番要死要活,他却并未释/放。本就一直压在心头的无名火,此刻全然燃烧起来。 她执拗地搂着他,吻着他,气喘吁吁地说:“没有……你还没有。” 这会儿,他其实也有点儿火气了:他喜欢跟她凡事放到明面上说清楚,不喜欢这样不清不楚让他就范的方式。 “我是还没有。”他说着,蛮横地吻住她,更为强硬肆意地要她。 他好似刚开始,她所承受的欢愉却已叠加至让意识昏聩的边缘,难耐至极,却也平生怒意:什么都要听他的,什么都要在他掌控之中…… 再一次将要攀升至顶峰时,她死死地缠紧他,不给他抽身退离的机会。 他并没有退离的意思,合着她的频率急速进退,近乎凶狠地吻着她,直到她更紧地缠住他,轻轻抽搐着。 等怀里的人略略平静之后,他点一点她的唇,再次问:“好了么?” “……”他仍旧不肯给她。这让她在瞬间的泄气之后,陡然生恨。她做了一件自己从没想过能做得出的事:右手用力地抓挠在他背部,一下,又一下,继而颤巍巍地道,“没有。” 程询无声地笑了,低下头去,一下又一下地亲着她,“这可怎么办?” 她的手到了他肩头,毫不留情地、用力地扣住,以指甲着力,狠狠地向下划去。“就是没有。” “那好说。”程询似是对她的无理取闹浑然不觉,甚而调侃道,“我倒是不知道,我们家怡君是个欲壑难填的。” “……”怡君要出口的反驳,被他用力的撞入堵了回去。 之后,他慢慢变得温温柔柔的,动作如此,亲吻亦如此。 恰如春/潮,一浪接一浪,把她推到浪尖,再推升至云端。 而他,仍是没让她如愿,没有她希望的喷/薄而出。 “好了么?”他再一次问她,似之前那一场温温柔柔却暗潮汹涌的□□一般。 “……”怡君把所有的力气用上,推开他,面颊烧得前所未有的厉害。 这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他顺势抽身而退,躺在她身侧,缓了一阵子,默默地起身穿上寝衣,去了净房。 怡君挣扎着扬声唤吴mama叫水,心里也明白,他生气了,不然的话,怎么都会替她唤人进来服侍的。 是该生气,她把两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放到一起计较了。或许是在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改变这个男人的一些坚持。 很幼稚。 幼稚死了。 但在今日,在这样受打击的一日,她不想控制自己,就是想刁难他一下。 坏脾气是给谁的?对她而言,真正没来由的坏脾气,都会宣泄给至亲至近的人。她最亲的人,如今是他。 对不住了。 . 怡君回到寝室的时候,室内已掌了灯,程询意态闲散地倚着床头,目光温和地望着她。 她只觉得脸颊烧得厉害,低眉敛目地上了床。 程询原样不动,若有所思。 怡君滑进锦被,裹住身形,闭上眼睛。 程询伸手抚着她的额头,俯身凑近她,“这就消气了?” “……”什么事都能用欢/爱解决的话就好了。怡君睁开眼睛,斜睇着他,“没有。” “那就继续撒气。”程序温温柔柔地笑着。 “……”怡君沉了片刻,却抚上他的肩、背,“疼么?” 他摇头。 “不管,我得给你上点儿药。”怡君推开他,起身下地,找出一个小药箱,回到床上。 程询无奈地看着她。凭她那两下子,就跟小猫似的挠了几下,哪儿就至于上药了? 怡君无视他的不以为然,拉他起身,动手除去他的上衣。 程询唇角上扬。 他的后背,有一道道狰狞的血痕。怡君看着,耳根都烧起来,抿紧了唇,把药膏一点一点抹上。 药膏清凉,她空闲的扶着他肩头的一手却是温热,涂药的动作,则是至为清浅温柔。 程询阖了眼睑,享受着这般少见的好光景。 怡君转到他身前,指尖蘸了清凉的药膏,给他涂在肩头、胸膛。 程询睁开眼睛,看着她。 “疼么?”她底气不足地看着他,眼中有亏欠。 他摇头。 “对不起。”她讷讷地说。随即,吻了吻他肩头的抓痕,脸颊是完全烧了起来:她居然用这种方式对待他,真是不可想象,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要了命了…… 程询眸子眯起,托起她的脸,看着她出浴后面若桃花的面容、灿若星辰的眼、艳若玫瑰的唇瓣,情不自禁地去索吻。 吻着吻着,便又痴缠到了一处。 他呼吸炙热,无奈地咕哝着:“小兔崽子,真是要人的命。” “就是想要你的命。”怡君腰肢轻扭,“你想不想给?”今日是打定主意跟他也跟自己唱对台戏了,在这回事上,便有意撩他。 “我只管把你伺候舒坦。”他低低地说着,手探下去,让她从干涩变为湿漉漉的,随后,被花露浸润过的手指到了她唇上,坏心地涂抹。 怡君瞪着他,又羞又恼。 他已笑起来,辗转吻住她,再一次要她。 这一次是水到渠成,可到最后,她全然酥软无力的时候——“不行。”他似是歉意似是安抚地对她说。脑子里不是不想冲动、冒险,但已存在骨子里的想法控制着他。 “没事。谁让你们家怡君今儿欲壑难填呢?”她语声软软的,借用他说过的话来自嘲,随即打起精神,手探下去,低低地说,“我帮你。”被他架起的双腿,也不挣扎或下滑,维持原样。在同时,勾低他,啃啮着他的耳垂,吮吻着他的唇、颈子。 他呼吸越来越凝重,到末了,低喘着捞起她的颈子,缠绵悱恻地吻着她的时候,喷薄在她小腹。 他拿过帕子给她擦拭,随后覆在她身上,分外亲昵地,一下一下亲着她的额头、面颊。 她搂住他,阖了眼睑,享受着这一刻的甜蜜。 过了好一会儿,他翻身躺在她身侧,把她揽到怀里,轻声说:“对不起。” 对不起,没料到你受到的伤是那么重,所以没事先提醒你。 三个字而已,却让怡君倏然落泪。 真的是自己都没想到会有的眼泪。眼泪落下才意识到,自己心里是委屈的,是需要他安慰的。而那份委屈,其实并不是因他而起。 再委屈,有他明白、宽慰,就不再是委屈。 程询低头吮去她面上的泪,柔声道:“我是看得出,你但凡遇到与你jiejie相关的事,好的方面会喜不自胜,坏的方面则会立刻炸毛。眼前这档子事儿,我是想,事先跟你说出种种顾虑,你只会认定我看低甚至看不起你jiejie,争执对峙是少不了的——我承认,对她是有偏见,对不对,都已经是这样了。与其事先就生出不快,倒不如瞒着你。你jiejie今日前来,跟你说了怎样的话,是否伤到你,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日后对蒋国焘、蒋家一如既往。别的,就是你的事儿了,想怎样就怎样。” 怡君轻轻点头,把脸埋到他胸膛。 “再就是我不想再添孩子的事儿。”程询抚着她缎子一般的长发,“修衡从两岁多开始,有意无意间提及的种种小事就表明,有了修征之后,他爹娘更疼爱次子,不少事情顾不上他。你应该也有耳闻。这不是唐侯爷唐夫人的错,只是无意间给了早慧的孩子这种感觉。” 怡君嗯了一声。 “而在程家,我从小到大,爹娘都是格外偏爱我。爹也疼爱过三弟几年,但那是不一样的,有嫡庶之别。” “的确。”怡君说,“我听娘和红翡提过。” “有了天赐之后,我就总想,孩子不论是怎样的,都有被一直偏爱的,也有一直相对来讲被忽视的。与其做怎样都不能一碗水端平的父母,便不如只要一个孩子。我们全心全意地疼爱、教导天赐,往后,他有堂弟堂妹,还有修衡那样的小师哥,不会孤单。你也省了那份儿辛苦,这不是皆大欢喜么?“ “……”怡君无声地笑了。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好么?”程询托起她的脸,“除非不该有喜的日子你也有喜了,那就又是一份儿天赐的福分,我们到时再尽心竭力地筹谋一番。” “嗯。”怡君眼中笑意渐浓,乖乖地说,“我听你的就是了。” 程询摩挲着她的唇,“你自己说,现在有一点儿为人/母的样子么?”在他面前,她乖起来,仍旧是小孩子一般的单纯;混起来,仍旧是小女儿心性,全没个章法。 怡君自知理亏,面上却嘟了嘟嘴,心念一转,提醒他:“娘可总想添个孙女呢。我总不能再次有喜的话,到时候只能推着你去跟娘说原委。” 程询却是不在意地笑了笑,“有二弟、三弟呢,不出五年,就能添好几个孩子,到时候,娘哪儿还顾得上我们。” 怡君笑出声来,“我倒也盼着那一日,可是,三弟妹都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娘不是正在张罗么?”他笑说着,转身熄了灯,拍拍她的背,“明早再沐浴,好么?别折腾了,大半夜的。” “嗯。”怡君更深地依偎到他怀里。不知何故,闹腾了这一场,倒觉得与他更亲近了些。 . 翌日上午,徐岩来到程府见怡君,为的是杨汀州家里那档子事儿,见面后开门见山:“记得你说过,跟杨汀州是旧相识。我怕你心里不好过,就跑过来看看你。” “不好过是一定的。”怡君如实道,“可是,如今各有各的门第、立场,只能随遇而安。” “这就对了。”徐岩松了一口气,“他们男人之间的事儿,从来是此一时彼一时。杨阁老致仕之后,程家从没对杨三老爷出手,甚至暗中照拂过,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眼下是杨三老爷想逮住机会害程家、苏家,丢官罢职算幸运了。” 怡君颔首,随即端详着徐岩,欣慰地笑了,“总算是长了点儿良心,气色好了些。” 徐岩笑开来,“不□□色好了,我还胖了不少呢。” “胡扯。”怡君笑问,“你倒是跟我说说,几时胖过了?什么时候不是瘦的像黄豆芽儿?” 徐岩就笑道:“那要分跟什么时候比啊。我前一阵真是瘦的忒厉害了,这一阵总有的忙,吃得饱睡的香,缓过来了。真的长了好几斤。” “这样我就放心了。”怡君双手捧住好友巴掌大的小脸儿,用力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