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节
她目光直直地找到了言喻,朝着言喻那边,奔了过去,小星星也撒开了腿,跑到了言喻的床畔,委屈道:“mama!” 言喻来不及安抚小星星,她紧张地看着南北:“你小心一点,你现在怀着孕呢。” 南北站定住了,摸了摸肚子,脚步也缓了下来。 小星星黑眼睛眨呀眨:“mama,你现在疼不疼呀?” 其实是疼的,言喻故作委屈:“疼。”小星星就学着言喻平常的样子,轻轻地摸着言喻的脚踝上的石膏,轻轻地温柔道:“石膏石膏,你要快点让mama康复哦,mama,我跟石膏说了,你别担心了,你的身体里还有很多很多很好的细胞,也在帮你 修复身体呢!” 言喻笑了,但她看到小星星的笑容,就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陆疏木。 她的印象里,几乎没看到陆疏木的笑容。 言喻其实是和陆衍一个病房的,这是陆衍的安排,这家私立医院只听陆衍的,言喻根本没权利改变。 南北和小星星在关心言喻的时候,隔壁床上就是陆衍靠在了床头上,他微微垂着眼睑,专心致志地在翻看着报表。南北看言喻没事,就放心地坐了下来,她大概知道今天是陆衍英雄救美,救了言喻,不过在她看来,这算不了什么大事,他本来就欠言喻,何况,就算是一个陌生人快被电车撞,出于人性,他也该救人吧 。 南北余光看了眼陆衍,似乎看起来也没受什么大伤。 小星星还想走过去,关心一下陆叔叔,却一下就被南北抱了起来,南北说:“小星星,隔壁陆叔叔真可怜啊,孤家寡人,都没人来看他。” 她的语气是幸灾乐祸和带着奚落的。 “你知道吗?有些人总是在食言,这种食言的人呢,脸颊都是被人啪啪啪地打肿的。” 陆衍手上的动作停都没停一下,仿佛他什么都没听到,也仿佛他并不知道南北在指桑骂槐。南北笑了起来,笑眯眯地抓了个苹果,放下小星星,给苹果削皮,她笑着道:“阿喻,我给你削个苹果吃啊,虽然我削得不太好看,我也知道这三年你都习惯吃秦让削的苹果啦,但你将就着先吃,等会秦让 就来医院了,他说会给你转院的,放心。” 她嗓音不大不小,却欢快得很。 陆衍想不听到都难。言喻眉心跳了跳,拧紧了眉头,失笑,南北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正文 第211章 南北说:“秦让刚刚听到你差点出事,急得连庭都不想开了,他可是名状啊,居然会想抛下法庭!” 这是南北夸张的说法,秦让有职业道德,也必定会将法庭优先。 陆衍听到了南北的话,薄唇抿直了,眸色幽深了几分。 他冷笑,是时候让宋清然亲手将这个孕妇逮回去了。 南北说了几句,也就不再刺激陆衍了,主要是陆衍一直不吭声,她一个人一直说下去,也没有多大的意思。 南北看了看言喻受伤的脚,眉眼闪过心疼,她轻声道:“阿喻,你要小心点,过马路的时候一定要左看右看,小星星都知道的事情,你怎么一点都不懂事?” 言喻也觉得中午的自己很恍惚。 但是,她明白自己的恍惚在哪里,她还没跟南北说陆疏木的事情。 小星星刚刚被南北阻止去陆衍那边,她也就不再过去了,乖乖地趴在了言喻的床边,乖巧地眨巴着眼睛。 从陆衍的方向,只能看到她无情的背影,陆衍忽然觉得胸口有些闷,像是什么东西堵在了那儿,脑仁也越发的疼了。 小星星这丫头,真是没心没肺,三年过去了,她还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他这个爸爸了。 陆衍单手拿起一旁的手机,手机震动了一声,他长指划开了屏幕,看到了来自宋清然的消息。 宋清然:“南北那丫头,是不是去找言喻了?” 陆衍粗粝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手机,他垂下了眼睫,窗外夕阳的余晖落了进来,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打下了一片阴影,他薄唇勾勒出了弧度,像是在笑,又像是面无表情。 他手指微微动,只有短短的一个字:“是。” 宋清然那边回复得很快:“多谢。” 病房门再一次被推开的时候,时嘉然走了进来。时嘉然的脸上挂着浅笑,她穿着白色的套装裙,优雅又温柔,一双眼眸像是如烟雾淼淼,透着水汽,她对这间病房里同时居住了两个人的场景一点都不惊讶,她先走到了言喻的床畔,勾了勾唇角,笑着打 招呼:“言律师。” 时嘉然的声音偶尔强硬,但当她软下来的时候,又带了柔软的音质,恰到好处的好听。 言喻抬起眼皮,脸上的笑容也恰到好处,眉眼熠熠生辉,即便脸上的全妆已经不再那么完整了,但是气度一点都不缺少。 “你好,时小姐。” 时嘉然叫她律师,是因为言喻本身就是律师;但言喻叫时嘉然时小姐,不是因为瞧不起她,而是因为时嘉然的确没有什么正经工作,名媛就是她的日常。 时嘉然弯了弯唇角,正准备拐道去陆衍那边,垂眸,就对上了小星星湿漉漉的漂亮眼睛,这一双眼睛的标志性太过明显,陆疏木是这样,陆衍也是这样。 时嘉然一下就反应过来,这个小女孩,是陆衍和那个前妻的孩子,也就是一离婚,就直接分给女方带的孩子。 她微微一怔,抿了抿唇,不禁想起程管家说过的,陆衍不喜欢和前妻的小孩,所以当年陆衍才直接让女方引产,却没想到陆疏木活了下来,被程管家带走养着。 但陆疏木回到陆衍身边之后,她也并不觉得陆衍讨厌陆疏木。 小星星不怕陌生人,她看着时嘉然,觉得这个阿姨长得真好看,她眼睛就弯弯的,笑眯眯:“阿姨好。” 时嘉然回过神:“真可爱。”她说完,就朝着陆衍的病床走了过去。 陆衍知道她来了,冷峻的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眼眸很黑,似是深渊,他淡声开口:“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