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节
言喻的胸口,久违地涌上了一股不知从哪来的温热,是春天的水流,是温水迢迢,一点点地给予了她温度。 她抿了抿唇,漂亮的嘴唇扬起了点弧度:“秦让,小星星调皮,你也跟着闹啊。” 秦让闻言,什么都不说,但那眼神却专注得让她心跳不稳。 男洗手间就在女洗手间的隔壁,门口处,靠着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男人五官英挺,眉毛乌黑,眼眸若点漆,薄唇似刀片。 他在廊灯下,微微垂着头,几缕头发垂落,在他深邃的脸颊上,落了深深浅浅的阴影,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却让人隐约地感到愤怒,和绝望。 他修长的右手把玩着一个银色的打火机,然后,慢悠悠地“咔擦……”一声,点燃了火焰。 幽兰色的火苗轻轻地跳跃着,微弱的光,一瞬间照亮了他的棱角分明的侧脸,一瞬间就又熄灭了。 可是就那一瞬间,就让人隐约地看到了他脸上的落寞和隐忍。 这三年,他时常会想去找言喻,但内心又苦苦煎熬,他忍得难耐的时候,就盯着言喻和程辞的合照看着,他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别再犯贱了,她根本就不爱你。 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在今天,时隔三年,再次看到言喻。 时光这种东西就很玄乎了,她在指缝间流逝而过,一定会在每个人的身上脸上留下刻痕,区别就是,有些人的刻痕是杀猪刀留下的,有些人的刻痕却是美容刀留下的。 言喻身上的刻痕就是美容刀一笔一笔雕琢出来的。 她变得越发有韵味了,丰盈的胸口,鼓起来的弧度勾勒出引人遐想的诱惑,在纤腰处却一下又收拢了起来,极细极细。 黑色的修身长裙衬得她的皮肤白得耀眼,走动间隐隐约约露出来的白皙长腿,会让人忍不住想一窥究竟。 陆衍微微眯起了眼眸,看来,这三年她过得很好,他抿紧了薄唇的线条,既为她开心,又有些自嘲的疼。 开心她过得好,自嘲的是,原来只要她离开了他,就可以过得这样美好。 言喻正在和秦让通话,那话里的娇俏和喜悦对于秦让来说是甜如蜂蜜,对于陆衍来说,就有点像是砒霜。 还有小星星,他也三年没见到自己的亲生女儿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她是不是变成了漂亮的小姑娘了,也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他这个爸爸了? 陆衍胸口起伏了下,呼吸平稳了下紧缩发疼的心脏。 言喻为什么要回来?回来了又要做什么?不是走了么?为什么不干干脆脆地走远点,为什么又要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站直了身体,微微收敛了眼睑,收起了打火机,漫不经心又显得冷淡地往外走去。 言喻挂断电话,洗好手,从洗手间出来后,走廊早已经空空荡荡的,就像是从来都没有人来过一般。 不知何处而来的穿堂风,带来一股蹿上脊背的寒冷。 言喻回到了宴会大厅,慈善晚宴似乎到了最后的一个环节每个嘉宾进大厅的时候,都领了一个号码牌,大屏幕上滚动着号码牌,今晚会抽取三个号码,三个号码所对应宾客就要捐赠一样东西,用于拍卖。 主办方认为,今晚来的人非富即贵,捐赠东西既可以达到做慈善的目的,也达到为捐赠者宣传的效果。 言喻没想到的是,混进来的她却被抽中了。 她没打算今晚要捐赠,事先也并不知道有这一个环节,所以被抽中的时候还有些茫然,她愣了愣,侍者却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微笑道:“女士,您今晚要为慈善捐赠什么呢?” 言喻咬了下唇,灵机一动,将自己的耳环摘了下来,放在了侍者手上铺着丝绒布的盘子上。 虽然她的耳环是限量版的,但跟其他人有备而来的捐赠相比,还是输了一大截。 言喻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只是有些心疼那副耳环。 因为上面还刻着她名字的缩写。 接下来的宴会,言喻被好几个男人缠上了,方才的捐赠环节,摄像头几次扫到了她的脸,她又是单身一人来参加宴会,那些来猎艳的男人自然不会错过这等美人。 等她好不容易甩了这些男人,宴会结束了,言喻却又发现她联系不上mike和实习律师了。 mike是男人,她还没什么好担心的,实习律师jane却是一个只有21岁的华裔小女孩,才刚刚进入社会,没有什么社会经验。 言喻给她打了几个电话,一直没有人接通。 过了一会,实习律师给言喻打电话了,言喻接通了起来:“喂?” 电话那头一阵嘈杂,背景音有些乱,实习律师的声音有些尖锐,带着惊慌:“言,帮帮我,我在楼上的包厢……” 她话还没说完,电话就忽然挂断了,只留下一阵短促的嘟嘟声,扰得人心烦意乱。 言喻拧了下眉头,楼上的包厢? 她深呼吸,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往酒店楼上一层跑去,楼上的包厢那么多个,她根本就不知道是哪一个,只能一个个地试探过去。 如果实习律师出了什么事情,言喻都不知道该怎么跟老板交代……毕竟这个实习生是合伙人的表妹,这次跟着她来中国,也就是来玩玩。言喻一路被骂了过去,她胸口起伏,接着推开了一个新的包厢门,镭射灯闪烁,灯光刺眼,包厢里的光线格外阴暗,言喻微微眯起了眼眸,避开光芒,然后轻声地道:“你好。” 正文 第166章 在她推开门的时候,包厢里的大部分人就都已经纷纷朝她看了过来,方才的笑声和说话声也在一瞬间戛然而止了。 言喻却仿佛感觉不到这种尴尬和难堪一般,她的眸光立马扫视了包厢一圈,眼眸微微定在了某一个地方,看到了被人拽着的实习律师jane。 jane的头发很乱,身上像是被人泼了什么一般,衣服上有些湿漉漉的脏渍,她也看着言喻,慌乱惊恐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希望:“言,救我。” 她的话音刚落。 包厢里倒是有不少人稀稀落落地大笑了起来,就像是对她的话感觉到好笑一般,一个弱女子赶着过来救另一个弱女子? 言喻深呼吸了下,走了进去,将包厢门轻轻地掩上。 包厢又重新各自热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