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许恋把手遮着脸,就是不看他,也不回答他的话。 她突然这个样子,梁燃看得也有些急了,他有些无措:“怎么回事?你怎么了?我刚刚做了什么你不喜欢的事情?爸妈那边我会去说的,不仅是我志愿的事情,你是我女朋友的事情我也会跟他们说的,大不了就被打一顿赶出来。” “不是这个。”许恋的声音带着点哭腔。 “那你跟我说,到底是怎么了?”梁燃一手抱着许恋,一手拉开她的手想要看她的脸,稍微用了点力就拉开了,结果就看到许恋在哭,他登时又心疼又着急,“怎么了啊?哭什么?” 许恋委屈地打了一下他的手臂:“跟你说了疼疼疼你还一直弄我,我是真的疼呀。”她以后再也不想在梁燃生气的时候跟他发生关系了,也绝对不会在他不高兴的时候撩他。 闻言,梁燃赶紧把许恋放在床上,然后掰开她的腿。 有点肿,但看起来是正常的。他们做过很多次,一直都挺和谐的,这还是许恋第一次哭成这样。梁燃问:“里面疼?” “嗯。”许恋吸了吸鼻子,“我觉得里面破皮了。” “怎么会?”梁燃有点讶异。 “今天医生把扩阴器伸进去的时候我就有点疼了。” 大概知道原因了,梁燃站起来要往阳台走:“我送你去医院。” 许恋坐起来拉住他:“不要,这点小事情网上查一下就好了。” 最后,许恋吃了颗消炎药,下面也抹了甲硝唑。 梁燃坐在凳子上看她,他还是不怎么放心:“明天还疼我就带你去医院。” 许恋窝在被子里,催促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快点回去吧,都七点十五了,再不回去就晚了。” 梁燃站了起来,凑过去亲了亲许恋的嘴唇:“对不起。” “罚你明天早起给我带早餐然后再送我去学校。” “好。” 说完,梁燃又坐了会。 等到他推开房间门,要下楼离开的时候许恋出声喊住了他。 “梁燃。” “嗯?”他收回步子,看着床上的她。她很娇小,缩在床上就那么小小的一团。 “不要跟你爸妈说我们的事情。” 梁燃蹙眉:“为什么?” “只要你把s大的事情定下来,顶多明年秋天,我们就能在国外一直住在一起了,这么算也就大半年的事情。我可以等的。”许恋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的爸爸mama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但是我清楚我自己是什么情况,所以,再过两年,等到大学里你再跟他们慢慢提起我的事情吧,现在还是不要了,我们年纪还有点小,上了年纪的人一般都不太能接受的,这个根本不用去尝试的。” 梁燃抿了抿唇,只回了一句:“我是你男人。” “这个不要跟我犟,听我的,好不好?” 等了好一会,梁燃才回了句好。 梁燃出门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气温骤降,寒风瑟瑟。 他坐进车里,冷风被隔绝在外。他仰头看了眼亮着灯的房间,然后发了好一会愣才驱车离开。 第49章 梁燃走了后许恋也没再躺着。 她坐起来披了件长外套,泡了杯燕麦喝掉后打开衣柜, 从隐蔽的隔间里拿出一个带密码锁的小盒子。 把盒子放到桌子上打开, 里面是各类证件还有花花绿绿的银.行.卡和存折。 许恋拿出手机, 给各个开了银.行.卡的银.行发了条查余额的短信, 得到回复后再一个个记录下来,然后再把存折和理财里投的钱也都写下来, 用手机自带的计算器大致算了算。算下她发现撇开微信和支付宝里面的流动资金, 这么几年下来她们家竟然也有八十多万的存款了。 s大一年的学费是二十多万, 加上生活费,省着点的话一年差不多也要三十万,四年就是一百二十万, 按照家里挣钱的速度,自己留学的钱是完全够的,但是现在…… 许恋在120万后面写了个‘x2’。 等于240万。 虽然鼓励梁燃回去尝试, 但其实许恋的心里也没底。 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大不了梁燃被家里赶出来,断掉经济来源, 然后换她养他, 但是看到家里存款的具体数字后, 许恋又感到了力不从心。 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微博上看到的段子—— 有一个女孩排队买巧克力慕斯, 终于轮到她的时候店里来了个中年女人, 插在她前面跟店员说要买三个巧克力慕斯。 店员要求她回去排队,说是女孩先来的,应该女孩先点, 女人只好往后退了一步。 于是店员问女孩:“请问要点什么?” 女孩瞥了眼不情愿地站在一边的女人,大声问店员:“你们这巧克力慕斯一共还有几个?” 店员:“五十二个。” 女孩:“……哦,给我来一个。” 这条段子的主旨大意就是——贫穷使人无法装逼。 不怎么就想到了这个,许恋看着纸上写的‘867000和2400000’噗地一下就笑了出来。 她刚刚还豪迈地想着大不了就她来包养梁燃,结果没想到梁燃这么贵,她根本就包不起!许恋笑完趴在桌子抓狂似的揉了揉头发,哀嚎道:“天呐梁燃你怎么这么贵啊啊啊啊——!” 再怎么嚎数字也不会变多,许恋只好一个人收拾收拾情绪,继续考虑店里生意的事情。 果然还是得更努力地挣钱才行,她还想给mama买辆新车,外加换套房子呢,唉。 # 第二天梁燃一大早就带着早餐去接许恋,在许恋家里吃完后两人再一同去学校上课。许恋的身体没事,过了一晚就没什么感觉了,梁燃也就没再提医院的事。 他本来是打算晚上放了学先送许恋回家,然后再自己回去的,却没想到下午的时候父亲打了个电话过来,让他晚上一下课就赶紧回去,要他回去跟钟省一起吃个晚饭,美名其曰小辈之间应该互相多交流交流,而且他们又是一个学校的,肯定更有话聊。 梁燃面无表情地看着通讯挂断的手机。 ——爸妈看起来还挺喜欢钟省的。 这个认知让他非常不高兴。钟省装模作样地上门把他家里人都笼络一遍,这明显就是故意做给他看的,结果自己的爸妈还很高兴似的不仅留了午饭,现在还留他吃晚饭,甚至要自己回去陪着一起?! 梁燃深吸了一口气,把手机放回了口袋,然后曲腿,抬手,起跳,投篮—— 橘红色的篮球旋转着在空中划过弧线,‘哐’的一声落进篮球框,然后重重地落在地上,发出‘嘭嘭’的声响。 “哟,燃哥,超远距离投球啊!66666666!”王琨拍了拍手,他翘着腿坐在一边的板凳上,姿势很是不雅。 教练不在,否则看见他闲的没事做还嬉皮笑脸的样子铁定要揪着训一顿。 “过来,陪哥打球。”梁燃朝王琨招了招手。 王琨瞬间安静如鸡,低下头玩手机。 梁燃:“……喂,琨子,嘿,喊你呢,王琨!” 王琨头也没抬地说道:“燃哥,我忙着呢,有什么事情你找别人啊,么~么~哒~哟~”说完王琨还冲梁燃wink了一下。 不知道是真的信了王琨的邪,还是王琨那威力巨大的么么哒,亦或者是娘里娘气的挤眼睛,梁燃真的消了声,没再喊王琨。 梁燃站在球场中央,默默地闭上眼转了转眼珠。 啊,真的辣眼睛。 但这么被王琨一打岔梁燃倒也没那么烦躁了,把球捡回来,他开始重复地进行远距离投球的训练。 课间的时候梁燃给许恋发了条短信,晚上他就一个人驱车回家了。 到家的时候是五点二十,正是要吃晚饭的时候。他进门的时候爸妈和钟省已经在餐厅里就坐了,桌上菜还没上齐,刘嫂正端着菜厨房里出来,放到桌上后又返回厨房继续。 梁燃放下书包,洗了手后走进餐厅:“爸,妈,我回来了。”说完看向钟省,点了点头,语气没有一点起伏,“钟省。” 钟省露出微笑,站起来冲梁燃伸出右手:“终于等到你了,我们刚刚才说到你呢。” 他今天的装束是特地调整过的,没有职业化的昂贵西装西裤,而是换上了浅褐色休闲款的大衣,里面穿了件白色的薄针织衫,裤子是亚麻色的,头发剪短了一些,没有喷发胶,清清爽爽的,看上去就是个年轻有为的高中生,再配上一副细边的黑框眼镜,这幅带着点乖巧感的打扮最容易让年长的人感到亲近。 同在饭桌上的梁父梁母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们对钟省的态度明显很喜欢。 “说我什么了?”拉开凳子,梁燃故作自然地坐了下来。 人不多,所以家里用的是古朴的红木八仙桌,朝南坐着的是梁父,梁母坐在梁父右手边,钟省很自觉地坐在下座,梁燃则是坐在左边。 菜只上了四菜一汤,还没上齐,但都热气腾腾的,色香味俱佳,但是所有人都没有动筷子,一是在等梁燃,二是梁父没动筷子,谁都不能先开动。 “在说你学校里的事情呢。”梁母笑着接了声。 她穿了身淡紫色的旗袍,外头披了件短袄,一头银发用玉钗束在脑后,看上去温婉又高贵,一贯端着的气势也减弱了很多,眼神很慈祥。 梁燃问:“我学校里的事情?” “是啊。”这次接话的是梁燃的父亲,他比梁母还要大几岁,标准的国字脸,五官深刻,脸颊上的法令纹很深,穿着黑色的中山装,扣子扣到最上面,不过面色倒是难得的缓和,“你们都是篮球部的,应该经常接触吧?” 梁燃点了点头:“嗯,高一开始就都在篮球部了,也经常在一个队伍里打球,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好像一直没见到过。”说着,梁燃看向钟省,“最近在忙什么?” 钟省抵了抵眼镜,嘴角勾起完美的弧度:“因为已经确定好了要出国留学,并且学校的offer也拿到了,所以多余的时间就拿来多跟着家父四处走走,也好学点东西,我跟学校已经说好了,材料也都提交了,教练也知道,估计是我走得匆忙,他忘了跟你们说吧。” “这样啊,打算去哪个学校?” “f大金融系。”钟省问道,“你呢,毕业后的事情定好了吗?” 看两人熟稔的样子,梁母在一旁笑着给梁父倒酒,也不打断他们小辈说话。梁父本来话就不多,端起酒抿了口,也没插话。 梁燃轻抿了下唇,随后勾起嘴角道:“我是没你这么早的,居然连offer都拿到了,f大金融系确实不错,恭喜了啊。对了,你们今天一天都做什么了?钟省你不会是陪我爸妈去听戏了吧?” 一旁的梁母立刻就笑了:“哪儿啊,我是知道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不喜欢听戏的,所以我们下午去大剧场看歌剧了。没想到钟省小小年纪对音乐剧还挺有自己的见解的。现在的小年轻是真的厉害,比我们那时候信息接受的多多了,梁哥,你说是不是?” 梁父点了点头:“是啊,钟家的孩子就没一个差的。” 梁燃看着父亲对母亲笑了笑,并且轻拍了拍母亲的手背。 父亲对他们几个子女都很严厉,脸上一直都没什么笑容,但唯独对母亲很温柔。 父亲的一生几乎都与军队联结在一起,老来也什么兴趣爱好,下棋打拳还是跟着其他退伍的老人学的,所以想要揣摩他的喜好、或是获得他的好感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但是钟省做到了,因为他哄好了母亲,只要做到这一点,父亲自然会对他另眼相看。 “伯父伯母,你们太过奖了。我懂这些学校里也没什么人喜欢我啊,倒是你们家梁燃,我们每次比赛一结束,都会有好几个女孩子凑上去给他递水,我身边可是一个人都没有,唉,还是梁燃魅力大啊。” 钟省笑着看梁燃。 梁燃也微笑着,手指几不可查地摩挲着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