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赵誉城安抚地摸了摸周良鱼的头,走到窗棂前,召唤暗卫去查那宫婢的身份,详细一些,事无巨细都要知晓。 暗卫离开之后,赵誉城回头,看到周良鱼正怔怔摸着自己的头,对上赵誉城看过来的视线,有些恼羞成怒:“看、看什么看?” 赵誉城挑眉:“公主这是在回味本王刚刚摸的那一下?嗯?若是公主想,本王再给顺顺?” 周良鱼脸一红:“顺你大爷,你让人去查那宫婢做什么?” 赵誉城走过去,倒是也没瞒着周良鱼:“姜如蔓废了这么多功夫冒着大的危险,结果最后回到了最初,这不对劲,中间必定发生了什么外人看不到之处。就像你刚刚说的,这姜如蔓的心思极深,也并非良善,不可能好心到位一个宫婢求情,除非……这个宫婢这一遭,本来就是在她的预料之内。” “你是怀疑……姜如蔓的目的就是这个宫婢?”可不过是一个宫婢而已,姜如蔓至于么? “这件事本王会查清楚的。”赵誉城的视线落在一处,瞳仁沉了沉,这姜如蔓最好打的不是周良鱼的主意,否则…… 接下来两日,赵誉城的人很快就将那宫婢的身份甚至过往都查探的一清二楚。赵誉城是在书房接见的暗卫,锐利的目光落在那封密函上,看完了之后,眉头深锁:“这秋思是太后身边的杜嬷嬷的外甥女?事发当晚,杜嬷嬷可出过慈宁宫?” “回禀王爷,蔓庶侧妃出事的一个时辰内,杜嬷嬷曾接到过一封信,随后出去了一趟之后,再回来据说神情有些不对,怕是见了什么人。”暗卫道。 赵誉城的眉头深锁了起来,看来他果然没猜错,姜如蔓的目的的确是那个宫婢,她想从这个宫婢间接知道什么?事关太后? 赵誉城攥紧了拳头:“加派人手注意杜嬷嬷的动向,还有,保护太后,不能让太后出事。再派人监视那姜如蔓,对方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刻前来禀告。” “喏,属下这就去办。” 等暗卫离开之后,赵誉城回来主院,看到周良鱼正趴在软榻上翻看先前那本话本,他在周良鱼身侧坐下来,俯下身,刚想看一眼,被警惕的周良鱼迅速捂住了:“不许偷看!” “偷看?本王这是正大光明的看。”赵誉城嘴角扬了扬,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下颌在周良鱼的脖颈间蹭了蹭,周良鱼觉得痒,抬起手朝后推了推他的脑袋:“别闹,去忙你的去。”耽误他看话本,没想到古代这些风花雪月的书生千金的小故事瞧着还挺带感,周良鱼这些时日看得津津有味。 结果,周良鱼的手直接被赵誉城整个给握住了,放在唇边亲了亲,被周良鱼炸毛的直接拽住了衣襟:“你别过分啊,亲什么亲?你问过我吗?” 赵誉城挑眉,放开了周良鱼的手,周良鱼意外,这厮竟然这么听话?这不科学。 结果,就听到赵誉城正色睨着他,在周良鱼怔愣的时候,一本正经问道:“公主,本王能亲你吗?” 周良鱼:“……” 赵誉城趁着周良鱼怔愣的瞬间,直接掌心抵着后颈,亲了下去,周良鱼终于回过神扑腾着手:卧槽,我说的是答应了吗?不是让你询问就能亲啊,你脸呢? 不过很显然周良鱼不是赵誉城的对手,扑腾了几下,大概是觉得被亲两口也不会少块rou,幽幽盯着他,他决定用意念秒杀他,用正义控诉他,只是瞅着瞅着,对上赵誉城深邃噙着温柔笑意的眉眼,周良鱼觉得心尖像是被什么撩拨了一下,猛地慢跳了几下,竟是忘记了反应。 对方呆呆傻傻的模样,看得赵誉城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托在周良鱼后颈的掌心,指腹轻柔地摩挲着他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周良鱼被放开的时候,完全呆了,难以置信:他竟然有朝一日……被亲得忘记了反应?这走向不对啊啊。 周良鱼抬眼,对上赵誉城近在咫尺的眉眼,嗷一声,撒丫子跑了。 不行,他堂堂周直男,怎么能被另一个直……呸,一个色欲熏心弯成盘香的色胚给勾引了? 赵誉城望着周良鱼几乎落荒而逃的背影,薄唇扬了扬,心情莫名极好,低下头,瞧见被周良鱼忘记的话本,瞧着这书生与官家千金的爱恨情仇,嘴角抽了抽,没想到周良鱼还有这爱好,只是等翻开,瞧着书生的名字成了“周鱼鱼”,而那千金的名字则被换成了“赵大誉”,凤眸幽幽一眯,志向还挺高,想得还挺好。 于是,闲来无事的某王爷,拿起话本去了书房,一个个将名字颠倒改了过来。 所以,等周良鱼恢复淡定颠颠回来,一眼就瞧见了矮几上的话本,喜滋滋翻看打算继续看,可等看到用朱砂红标注的名字,嘴角抽了抽,他幽怨的小眼神死死盯着“鱼美人”三个字,咬牙切齿:“赵、誉、城!”可就这样认输了,就不是他周鱼鱼了! 周良鱼咬着笔,白瞎了这本他专门找人改的名字,本来想满足自己的恶趣味,可既然赵誉城诚心诚意的挑衅过来了,周良鱼嘿嘿嘿盯着赵誉城的名字,大笔一挥,写下了一个爱称。 而另一边书房里,赵誉城扫了眼赵管家递过来的信,“可知送信的人是谁吗?” 赵管家摇摇头:“老奴不知,对方只说这封信只能交给王爷,说是……有关公主的。” 赵誉城瞳仁沉了沉,轻嗯了声,挥挥手让赵管家先退下了,等书房的门关上之后,面无表情打开了书信。 可等看清楚上面的几行字,尤其是其中的某句话,眼神骤然一沉,攥紧了那封信,信被捏碎在了掌心间,赵誉城凤眸冷戾,是从未有过的寒凉。“来人!” 赵誉城沉冷唤了声。暗卫立刻跪在了门前:“王爷。” 赵誉城站起身,打开了房门:“从今日开始,所有的暗卫都守在主院外,无论公主去何处,全程暗中保护。若是本王不在,公主被召唤进宫,不管用什么办法,阻止公主进宫。” 暗卫诧异王爷怎么突然下了这么一个命令,但丝毫不敢违抗:“喏!” 赵誉城瞧着速度去安排的暗卫,望着一处,眼神沉了沉,将那封信的碎末给销毁掉,这才朝外走去。 途中赵管家看到赵誉城,愣了下:“王爷?你这是要出去?” 赵誉城:“嗯,本王出府一趟,若是公主问起,就说本王进宫了。” 赵管家一愣:王爷不是这些时日告病不上朝了? 赵誉城按照信中所写的地址去了茶楼,去了三楼的一间包厢,包厢外早就有人等着,看到他,直接推开门:“誉王请。” 赵誉城面无表情地踏了进去,包厢的门从身后关上,他冷漠地抬眼看去,不远处的软榻上坐着一个戴着黑色纱帽的人,从身形上来看,是个女子。 赵誉城在十步外停下脚步:“既然约见本王,却不露面,这又是何意?” 女子捂着嘴清脆的笑了声,抬眼间,隔着纱帽一双美目直勾勾盯着赵誉城,眼底闪过一抹倾慕,抬手,衣袖滑落,露出一截皓腕,等将兜帽拿下,歪了一下头,娇俏地笑了笑:“誉王,可还记得我?” 赵誉城的视线冷漠的在女子眉眼间扫了眼:“哦?你是谁?” 女子本来极为自信对方绝对见过她,她曾经见过对方两次在宫宴上,结果,就听到了这三个字,她难以置信地望着赵誉城深邃的凤眸,对方眼底冷淡无情,是真的不认识她。 女子红唇抿了下,神色间露出一抹尴尬,“誉王你……” 赵誉城冷冷站在那里,周身压迫的气势让女子脸色微变,垂下眼,遮住了眼底的不甘,抬起头时,恢复了正常:“誉王,我是安家的三姑娘,闺名安可淑,如今……是云王的安侧妃。” “原来是安家的人。”赵誉城凤眸眯了眯,几乎是瞬间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这几日发生的事,捋顺了一遍,大概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看来与他先前想的还要复杂一些,原本以为这一切是姜如蔓算计的,目的是想知道太后的一个秘密,最后知道了周良鱼是男子的秘密。 可如今安家也牵扯其中,看来,这件事……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姜如蔓也不过是被利用的一个,幕后的人,不知是面前这位安侧妃,还是安家的那位当家。 赵誉城敛下眸底的冷意,抬步走了过去,在他落座的时候,安可淑一双眼一直落在他身上,他面无表情看了眼安可淑:“安侧妃约本王来,是要做什么交易?”怪不得以姜如蔓的能力能瞒得过皇后,如果是安家插手,也就说得通了。 安可淑没想到对方真的就这么坐在了近前,难以抑制心底的激动,勉强克制下来:“誉王既然看到那封信了,自然也应该知道,我已经知道了良公主的那个秘密。” 赵誉城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冷漠地嗯了声。 安可淑有些迫不及待地隔着矮几靠近了些:“誉王来了,应该是有诚意合作的。那我也不废话了,我知道公主的秘密,想与王爷做个交易。王爷如今大权在握,燕帝虽然为帝,可这些年他的所作所为导致人心大失,且女干诈多疑,这样的君王辅佐起来太过胆颤心惊,云王不如誉王殿下,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明明当年是几个异姓王一起打下的江山,当时赵王、厉王他们之所以推崇燕家,不过是因为当年的燕亲王,没想到,亲王会为了王妃将皇位让出去。可如今,既然燕氏没有能人,为何还要继续便宜了燕氏?如果我安家能助誉王为帝,不知誉王意下如何?” 赵誉城敛下眼底的冷漠:“那你们安家又想要什么?” 安可淑的脸莫名红了下来,轻瞥了眼赵誉城俊美的姿容,轻声道:“等誉王为帝之后,立我为后,如何?” 赵誉城终于听完了,望着安可淑绯红的俏脸,冷笑一声:“若是本王不愿意呢?” 安可淑的脸一白,她没想到竟然有人面对这么大的诱惑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你……誉王你就不怕我将良公主的秘密说出去?如果燕帝知道良公主是男子,欺君之罪可不是好玩的,到时候燕帝会怎么做,可就……” 赵誉城嗤笑一声:“是吗?那你可以尽管试试。”他先前之所以愿意听这么多,不过是想确认,这件事安家那位到底知不知道,可看来,应该还不知。 否则,凭那位的智商,所要求的可不会简简单单只是一个虚无缥缈实则没什么大用的后位。 赵誉城并未多做停留,他的反应让安可淑完全愣住了,咬着牙,猛地上前拽住了赵誉城的衣袖,被赵誉城直接挥手避开,眼神带着冷漠,让安可淑吓得往后退了两步,望着赵誉城毫不留恋离开的背影,心有不甘,可这样的拒绝却让她更加心动不已。 攥紧了手,她就不信,他真的这么无动于衷。 赵誉城出了茶楼之后,甩掉了身后跟踪的人,到了一处,一挥手,身后几个暗卫立刻出现,单膝跪地:“王爷。” “派人秘密跟着安侧妃,若是她有消息递出去,截下来。密切关注她往后的所有动向,必要的时候,将人抓了暂时关起来,本王不希望公主的秘密再被别的人知晓。”赵誉城冷漠的吩咐下去之后,这才回了誉王府。 他回到内室时,动作忍不住轻缓了下来,绕过屏风,踏进去,看到抱着话本趴在矮几上睡着的人,眉眼温和了下来,步子也极轻地走过去,在周良鱼身前站定。 望着周良鱼枕着手臂侧睡的脸,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比醒着的时候乖巧多了。 赵誉城望着这样的周良鱼,心思一动,俯下身,动作极轻的在他眼睫上轻轻亲了一下,只是头一偏,看到周良鱼手臂下压着的话本,上面露出一页的上半截,上面他改过的名字再次又换了一个称呼,赵誉城望着先前他名字的地方,被“娘子”两个字代替,嘴角抽了抽,无奈地望着睡得昏天黑地的周良鱼,直接拦腰将人抱了起来。 赵誉城一动,周良鱼就醒了,揉了揉眼睁开,看到自己此刻被公主抱的姿势,偏过头:“你是不是还抱上瘾了?给我放下!放下!” 赵誉城挑眉,“公主确定要放下?” 周良鱼鼓着脸认真颌首:“当然!” 赵誉城耸耸肩,将人放了下来,只是与此同时,亲了下去。 周良鱼:“…………”让你放下,不是放下之后亲亲啊,你好歹是个王爷,不要随便给自己加戏啊! 周良鱼挣也挣不开,干脆就让他亲,随便亲,男人硬邦邦的有什么好亲的? 结果,最后周良鱼自己倒是五迷三道不知所云了,等赵誉城放开的时候,周良鱼眨巴了一下,半晌才回过神,迷瞪了一下,一张脸涨红了,咬牙:“你……” 刚想好好“教训”一番,只是鼻翼动了动,嗅到了什么,狗鼻子似的拱了拱,在赵誉城身上嗅了一会儿,最后脸色黑沉了下来:“好你个赵誉城,不让老子去喝花酒,你自己倒是去了!这脂粉香是怎么回事?!” 第64章 周良鱼:管他! 周良鱼的话让赵誉城也愣住了:脂粉香? 他低下头在自己的身上嗅了嗅,并未嗅到任何脂粉味,抬起手,指腹蹭了蹭他因为暴怒睁圆的桃花眼,因为愤怒瞳仁出奇的亮,让赵誉城心头一动,俯下身,靠近了些:“本王怎么没嗅到什么味道?公主这是醋了?嗯?” “嗯你个大头鬼,老子会吃醋?美死你了!不对,你少转移话题!”好啊整日将他困在王府里不许他去喝花酒,他倒是自己去了!可恶! 赵誉城心情却极好,“行行行,是本王自作多情,那公主……你能告诉本王为何这么气么?嗯?” 周良鱼原本炸起的毛瞬间服帖了下来:“诶?”诶?! 他瞪圆的眼慢慢眯了起来,对啊,他这么气干嘛?肯、肯定是……“因、因为这不公平啊!为什么你能去?我……我就不能去?” 周良鱼仰着头对上赵誉城的凤眸心虚的往后蹭了蹭,好像仔细闻闻也不是特别浓,只是一种香味,并不像是那种……不过是因为先前太过震惊,可……特么一种说明这厮先前单独去见了某个人? 周良鱼幽幽眯着小眼神:“哦?赵誉城你不乖啊,竟然单独去见美人不带我去!” 赵誉城遗憾地瞧着对方已经恢复了平日的目光:“并未见别人。”赵誉城俯下身,“不过是途中遇到一个认错人的姑娘。”他脑海里闪过安可淑最后扯住他衣袖的动作,如果是以前,他必然不会瞒着周良鱼。 可如今事关周良鱼的身份泄露问题,若是让他知道,怕是会追根溯源,他暂时不想拿这种事烦他。 “当真?”周良鱼狐疑,他怎么觉得这话水分这么大呢?这厮难道进宫一趟,回来还走着不成? 周良鱼坐直了,双手环膝,单手摸着下颌,他如今冷静下来,倒是也觉得赵誉城不可能真的跟某个小姑娘有牵扯,否则,也不会扒着他不放了,但是……这么好的机会,嘿嘿,不谋些福利,简单对不起他周鱼鱼聪明的小脑袋瓜啊。 周良鱼故意哼一声,眯着眼,“可我怎么觉得你在撒谎?” 赵誉城挑眉:“哦?那公主如何才能信?” 周良鱼“深思”之后:“若是王爷真的今日没有单独见什么小姑娘的话,那就发誓啊。” 赵誉城:“哦?发什么誓?” 周良鱼一本正经低咳一声:“发誓你要是单独见了某个小姑娘,就、就……”周良鱼抓了抓脑门,蹭的想到了,“对对对,你要是撒了谎,以后就被本宫压,一辈子没法翻身?”哈哈哈,这才是翻身奴隶把歌唱啊。 赵誉城愣了下,意味深长地睨了周良鱼一眼:“没想到,公主竟然对本王有如此的想法……想压本王?嗯?” 周·自以为·直男·鱼眨巴了一下眼,才反应过来这个压除了镇压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意思,一张脸噗的一下秒速红了下来,吭哧一下:“你、你……我何时是这个意思了?”回过神,“你要是没撒谎,就算是……怎么了?” 赵誉城望着周良鱼挺起的胸膛,摸着下巴:“再换一个。” 周良鱼眯着小眼神:“……”还说没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