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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过了会儿又扒了口饭,等全部嚼烂了咽下后,才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外面?可以叫,但你要记住,只是演戏,演戏!懂了没?蠢货?” 因为语速过快,她像是呛住了,捂着胸口对着满盘的菜就咳嗽起来,唾沫星子到处乱飞。 贺安翼看在眼里,有点庆幸自己刚刚在厨房已经吃饱了。 “废物,愣着干嘛,给我递杯水啊!”女人边咳边不忘抬头瞪他。 贺安翼连忙站起身,顾不上被自己不小心带倒的椅子,急急忙忙地跑进厨房倒了杯开水就冲出来递到了女人手上。 女人接过水杯猴急地喝了口,下一秒就被烫得喷了出来,她捂着嘴巴,泪水婆娑地看向远远躲在一边的贺安翼,“混蛋,你他妈欺负我!” “梦、梦云,我马上带你去医院!”贺安翼脸都吓白了,跑到她身边将人拦腰抱起就往玄关跑去。 把门打开的刹那,对门的青年也正好出来,三人打了个照面,他这回倒是摘了帽子,只戴着一个黑色的口罩,露出远山一样的长眉,漂亮的琥珀色眼睛被云雾似的眼睫半掩着,正专注地摆弄着手臂上皮卡丘图案的纹身贴。 贺安翼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发现他的手臂上已经有好几个卡通图案了,数量不多,小小的看起来非常精致可爱。 怀中的女人狠狠掐了他一把,贺安翼吃痛,这才收回好奇的眼神,装作一副火烧屁股的模样满头大汗地抱着她往廊道尽头的楼梯跑去。 他的呼吸急促又沉重,偏偏李梦云还嫌他跑得慢,捂着嘴巴不停地骂他没用,弱得跟小鸡仔一样。 贺安翼在心里腹诽,‘是啊,比不上你约pao软件上钓到的健身房猛男身体好。’ 女人骂了会儿就消停了,安安担担地在他怀里找了个位置舒服地睡了过去。 夜晚的月亮带着淡淡血色,惨白的月光笼罩着大地,寒风吹得路边的树叶哗哗作响,空气中弥漫着股地狱才有的死气。 贺安翼心大地四处转头看着,‘只有此刻,我才感觉到这是个恐怖世界。’ 绿豆豆捏了捏自己直了不少的小腰,‘这个世界的关键字——人皮,你自己当心点,具体恐怖剧情跟你没关系,别作死就行。’ 贺安翼笑了起来,‘我觉得鬼不可怕,我怀里的这个女人才真正的可怕,对比她,我宁愿跟鬼共处一年。’ 绿豆豆,‘讲真,在恐怖世界不要提跟鬼相关的内容,不然真的会灵验的你知道吗?’ 贺安翼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只是在脑子里想想,又没说出口。’ 绿豆豆竟有些无**说,‘……说得好有道理。’ 社区医院很快就到了,贺安翼把睡着的李梦云丢在了诊室的病床上,就跑到了外面的台阶上坐下,抽出一根烟叼在了嘴里。 估计那个女人也没什么事,不然在颠簸的跑动中怎么可能睡得这么死。 贺安翼在大衣口袋里摸了半天也没摸到打火机,只好把嘴里的香烟摘下来,拿手指捏成了个团,扬手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中。 空气中突然飘来一股橙子的清香,贺安翼因为劳累了一天有些昏沉的大脑一下子清醒了些,他循着气味转过头,却被从他身边走过的穿着白t恤的青年给吓了一跳。 ‘他走路怎么无声无息的?’贺安翼心有余悸地从台阶上站了起来,身体紧紧靠着栏杆,看着青年一路上了二楼皮肤科的一间诊室。 ‘你要小心这个世界异常的人或事物。’绿豆豆在他脑海里敲了一个警钟。 贺安翼恩了声,脑子里开始回忆之前看过的一些恐怖电影,里头主角会撞上这些血腥灵异的事件,大多都是有一颗好奇的心,喜欢到处跑,勇敢的跟个棒槌似的。 他认为,只要宅在家里不到处乱蹦跶,压根就什么事都不会有。 ‘那你不工作了?不养老婆了?不想完成任务了?’绿豆豆连珠炮似的问道。 ‘公司,家,两点一线,就这样还能撞上鬼?’ 绿豆豆嗯哼了一下,不发表任何看法。 贺安翼也跟着哼了一声,自己给自己点了个大大的赞。 回到诊室的时候,李梦云已经醒了,在那里破口大骂着什么。一旁的医生脸色铁青,看到贺安翼过来的时候直接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他把病床上的泼妇带走。 贺安翼略显尴尬地握住了李梦云指着医生鼻尖的手,轻声央求道,“梦云,我们走吧。” 李梦云用力甩开他的手,耍无赖道,“我不!!!我舌头痛得要死,结果这个庸医非说没什么事,过个两三天就好,也不肯给我开药!” 医生在一旁气得要死,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舌组织恢复是非常快的,更何况你的舌头压根就没什么问题,至于疼痛,也许过一个晚上就会好转,您这两天饮食清淡点就行,真的不必用任何药物!” 李梦云翻了个白眼,理直气壮道,“我不管,你先赔我精神损失费,不然今天我就赖这儿不走了!” 医生瞪大了眼睛,似乎对李梦云的奇葩程度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抱歉,抱歉,我、我这就带她离开。”贺安翼朝医生歉然地鞠了个躬,几步上前强行抱起李梦云走人。 一直到了社区医院外,李梦云还不罢休,拳打脚踢地要贺安翼放她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