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老夫人怕鹤葶苈早上过来冻着,特意派了人来告诉说不要去请安了。晚上一起用膳便好。 江小爷对此感到非常的骄傲。 他家老太太看着和气,实则性子极刁。能入了她的眼的人,除了他的母亲,这些年来是没有了。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的小妻子是真的很好。有官方认证的。 老夫人也确实是很喜欢鹤葶苈。她喜欢这种知书达理的温婉姑娘,不骄不躁,轻声细语。长得也好,清秀干净,精致漂亮。 招人儿疼。 桂花拿着大扫帚过来想要清雪,江聘把她给撵走了,却把她在院角养的鸡鹅都给放了出来。 鹤葶苈今个起的稍微有点晚。因为第一次醒的时候,江聘又生生给她按了回去,让她多睡会儿。 回笼觉,总是极其的香。 粟米进来服侍她更衣梳洗。她坐在镜前,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公子呢?” 要是新婚的第二天,他就走掉了…鹤葶苈想了想,她觉得她可能会有点生气。 “在外面呢。”粟米笑起来,拿着桃木梳轻轻慢慢地为她绾发,“您待会出去就知道了。姑爷的手真巧。” “嗯?”鹤葶苈纳闷地看了看窗外。 窗纸糊着,但也能感受到那股寒气。这冰天雪地的,有什么事能显出他的手巧来了? 粟米忙着从妆奁里挑簪子,摇摇头不肯说,“您自己去看呗。” 鹤葶苈抿抿唇,也不再问了。不过心里却是期待的。 江聘他做什么了呢? 江聘他画了幅画。 以地为纸,以雪为墨,以指作笔。 鹤葶苈呆怔地站在门口,看着那个头发上都染白了的男子,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院子被江聘戒了严,谁也不许踏上去一步。被利用完就狠心抛弃的鸡鸭委屈地缩在篱笆里,只有他还蹲在地上,穿着单衣,认真地一笔笔勾描。 他画的是她。 站在漫天梅林里,垂首低眉,宛若娇花。 鸡鸭的足是天然的梅。而她的□□,江聘了然于心。 “阿聘。”鹤葶苈靠在门框上,红着眼叫他,“你回来,雪大了。” 雪花冰冷,顺着风刮过来,吹得她鼻头发酸。 “无事。”江聘抬头见是她,很欢喜地笑,“我在画你的眼睛。得画的漂漂亮亮的。” 鹤葶苈捂着唇,看着占了半个院子的那幅图,有些哽咽。 他对于她,是真的上心。从始至终,都很用心地在讨好她。即便她总是吝于给他哪怕是半丝的回应。 她在情窦初开的时候遇上了江聘,而他恰好对她一见钟情。 后来,他们成了亲。 现在,他顶着风雪,在地上绘出她的脸。 鹤葶苈觉得,她对于江聘,可能不只是一点点的喜欢了。 最后一笔画完,江聘心满意足地起身,往她身边走。隔了老远,他便冲她挥手,让她进屋去。 鹤葶苈听见了,但她偏不听。 “你怎么想起做这事了?”她揉了揉鼻子,上前去给江聘拍掉他身上的雪,“这样大的一幅画,你又看不见,怎么画的?” “因为我比较厉害。”江聘打开双臂,享受着小妻子的温柔,笑得得意洋洋,“也因为…我心里有你。” 他发顶也有雪,鹤葶苈掂着脚尖给他拂下去,江聘则很配合地弯下腰。 她有些发凉的手摸上他热的烫人的脖颈,温暖得身子一缩。 她又有些想哭了。 江聘拥着她往屋里走,手自然地牵上她的。他心情很好的样子,还在哼着曲儿。 “可是,雪下大了,画就没了。”鹤葶苈跟着他走到榻边,又不放心地往回走,要去看。 “外面冷。”江聘拉着她,“别出去。” “我有些心疼。”鹤葶苈咬着唇,嗫嚅,“你画的那样辛苦,可是却留不住。” “才不,我做的很高兴。”江聘坐下来,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用手指去逗弄她的下额,“而且,什么叫做留不住?只要我在,随时都能再画一幅出来。” “可是…”鹤葶苈张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 “没什么可是的。”江聘垂脸去亲吻她的脸颊,“葶宝,你的心思太细,这样会累。” “举个例子。比如我们行欢好之事,并不是非要延续血脉呐。就算没有孩子,过程欢愉便就足够了。” 他的手不老实地顺着腰线往上移动,鹤葶苈惊叫一声,甩开他的手蹦下去,转身气闷地指向他,“江聘,你白日宣yin!” 话说出口,她又发觉不妥,更是不快。再不理他的呼唤,噔噔噔地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