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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航员进行舱外活动时必须要两个人,可以互相帮助,互相照顾。 所以另外一个宇航员正在舱门口,露出上半身,还没完全出来。 徐升冷静地把检验报告重新叠起来,放回了信封里。 他有些想笑地想,如果汤执带紫外光手电筒进来,照盒子和纸,能发现很多枚徐升的指纹。 徐可渝留了这么毫无意义而可笑的东西给汤执。 徐升想。 他当自己没做过把东西拿走的决定,将信封放回去了,放到原来的位置,把徐可渝所谓的爱情证据放回了原处。 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徐升把碘酒瓶的小袋子拿出来,放到自己的口袋里。 接着,他为徐可渝锁上了盒子,调乱密码锁,用盒子压住了纸条。 关上抽屉时,徐升突然听见卧室外有声音,便下意识地关了灯,就着没拉完整的窗帘外的月光,走到钢琴旁的木质屏风后,透过屏风的缝隙,往门的方向看。 没过多久,卧室的门又被打开了,可能是对徐可渝的房间不够熟悉,汤执过了一会儿才打开灯。 汤执穿着绸质的睡衣套装,看起来洗过澡了,四下张望一番后,轻手轻脚地走进来,鬼鬼祟祟得有点好笑。 汤执走了一遍徐升走过的路,俯身拿出了盒子,坐在地毯上,又发现盒子有密码锁,探头过去,把纸条拿了出来,样子很傻气。 打开了密码锁,把锁放在地上,拆开了生日礼物。 汤执看爱情证物,看得比徐升还草率,徐升可以看见他的脸。 读完纽扣封装袋上的说明,汤执露出了被惊吓到的表情,抿起了嘴唇,有点受不了似的迅速把袋子放了回去,没再看剩下的东西,拆开了信。 他抓着信纸,犹豫地看了一分多钟,然后拆开了徐升的亲子鉴定书。 过了几秒钟,徐升听见他很轻地念出了徐升以前的名字。 “谁啊。”汤执有点莫名其妙地说。 然后他翻到鉴定书第二页,愣了愣。 徐升想他应该是看到了那一页上贴着的徐升小时候的照片。 徐升很清楚地看到汤执笑了。 “小时候怎么这么傻啊。”汤执发表了很危险的发言。 但很快,汤执又没再笑了。他翻到前面看了第一页,然后坐在地上,抓着报告发了一小会儿呆。 过了片刻,汤执好像做了什么决定,把东西放在一旁,站起来出去了,没有关灯,好像是出去拿什么东西。 徐升没动,只等了很短的一段时间,汤执就回来了。 汤执右手抓着不知什么东西,左手拎起盒子,把盒里的东西倒空了,又把鉴定报告塞了进去,拿着盒子站起来。 四顾后,他走到离徐升站的屏风很近的位置。 徐升起先不知道汤执为什么过来,汤执把捏着的软烟盒丢在地上,露出手心的塑料打火机,才想到到,整个房间只有屏风旁有一小块露着大理石地板的区域,而汤执可能是要找个没有易燃物品的地方。 汤执半蹲着,那起盒子里的报告原件,拇指摩擦了几下,打出了火苗,火苗很小,碰到了纸的尖角后,没多久就着了。 徐升其实离汤执很近,甚至可以看清汤执有点平的唇角。 看清眼睛、睫毛,看清他很白很瘦的手。 看汤执自作主张地把着了火的纸丢进了徐可渝的铁盒子里。 火烧起来了,发出很小的噼啪声,烧得往里卷,照红了汤执的手。 汤执捡起地上的烟盒,倒了一根烟出来,咬着点燃了,像个混混一样蹲着抽烟。 抽了几口,汤执突然放下烟,咳了几下,骂了一句脏话,又继续抽了。 徐升闻到灰烬和烟灰的味道。 很快,纸烧没了,但是汤执的烟还没抽完,他蹲着抽完了烟,把烟蒂按熄在铁盒里,发几秒钟呆,拿起了铁盒,去了浴室。 徐升听到水流的声音,后来水流声停了。 片刻后,汤执拿着盒子走出来,哼着怪腔怪调的歌,经过屏风,走到了床头柜旁,把爱情证物和信全放回原处,重新把盒子放回去。 汤执俯身时也在哼歌,徐升看见他背上凸起的脊骨,突然想起有一天夜里,可能是婚礼的前夜,在楼下,徐可渝把汤执压在沙发里。 徐升让徐可渝上楼,她听话地走了。 汤执仰着脸,用手遮着眼睛,呆呆坐了很久。 那时徐升是觉得汤执很麻烦,好像就他一个人事多。 碰他几下能怎么样。 徐升想起自己问徐可渝“你喜欢他什么”,徐可渝说“他很善良”,“也很厉害”。 然后汤执走了出去,徐可渝房间的灯熄灭了。 第二卷 巴别塔 第40章 二十三岁生日的早晨六点半,汤执被闹钟吵醒。 他的嗓子疼得像被刀片刮伤,脑袋像被搅散了凝不起来,头一个能称得上想法的想法是,昨晚烧鉴定报告,不该顺便抽那根烟。 汤执睁开眼睛,外头还没全亮,眼前模模糊糊一堆,他调整焦距,坐起来,手放在柔软的被子上,垂着头。 过了一小会儿,汤执挣扎着起床洗漱了。 他走向浴室,腿根好像比昨天醒来时还要酸痛。 汤执先是心想徐升力气未免太大,下次希望他轻一点,走到镜子前,又清醒了过来,立刻转变思路,想:最好还是别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