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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季燃接起电话。 听筒里杂音很重,或许是信号不太好,江铭的声音被撕扯得断断续续,“小燃,你在哪?” 季燃一时有些不解,因为自己来雀岛的事江铭是知道的,但他还是回答道:“我在雀岛啊,在首府的美术馆,刚看了个展,怎么了?” “小燃,徐笃行收到消息,有一队雇佣兵已经到了雀岛,明天可能会在机场动手,但现在还不知道雇主是谁,可能是擎宇老大的旧部。”江铭原本温和平静的声音被强烈的杂音干扰着,整个句子被割裂成好几段,但季燃还是听明白了。 只见他脸色一沉,整个眼神都变了。 陈润秋安静地观察着季燃,并不是错觉,他发觉季燃的眉头轻蹙,下巴微微扬起衬得他脸部线条格外清晰,嘴角是平的,眼神里几乎是轻蔑和厌恶。 陈润秋并没有见过这样的季燃,实在是,有趣。 连语气都变得冷淡,季燃道:“知道了,不过恐怕不是明天。” 江铭等着他的下文。 季燃递了一个眼神给陈润秋,然后背过身去,果不其然,陈润秋在他的衬衣领子下方找到了一枚微型发讯器,不出意外,应该是有定位功能的窃听器。 季燃看着陈润秋手指上那枚精致的发讯器,轻轻地嗤笑一声,又稍走远两步才对电话那头等候的江铭说:“帮我调查一个人,我要知道他最近都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 “他叫Dimitri,我亲爱的希尔斯老同学。” 不再受干扰的电磁传播清晰地传递着季燃的指令,江铭只说:“知道了,自己注意安全。” 季燃淡淡地“嗯”了一声。 挂断电话后,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身后嵌着漂亮彩色玻璃弧形窗的美术馆,而后收回目光,和陈润秋一起走向在门口等候多时的车辆。 陈润秋把那枚发讯器抛给站在车门旁的阮迟,阮迟点点头说:“刚刚已经准备好了,请上车吧。” 显然陈润秋方面也收到消息了。 笑眯眯的助理小姐开车,阮迟则坐在副驾,陈润秋和季燃在后座坐着,一行四人往着原定计划的那家当地老字号开去,路途较远,开车也得半个小时。 似乎并没有人把刚刚那个意外发现的小东西放在心上,陈润秋问他:“离等下去的那个餐厅不远的地方有片盐田,你想去看吗?” 季燃靠在他肩上低头看手机信息,随意地说:“盐田?晒盐的吗?” 陈润秋道:“对。” 季燃依旧没抬头,“没见过,去看看吧。” 陈润秋低头扫了一眼季燃的手机屏幕,才对副驾说:“阮迟,你安排一下。” 阮迟的声音有些粗,和他的体格很搭,他说:“明白。” 车窗外掠过雀岛一列列玲珑又多彩的小房子,大多是两三层的低矮建筑,二楼的阳台上大都种植了一些季燃叫不出名字的鲜花,鲜花被打理得整齐又有风格,沿着雕刻着纹饰的白漆护栏摆放。 街景实在是美好,但季燃也实在是没有心思欣赏。 一个本来可以和陈先生闲散度日的假期,非得有人来给自己找不痛快。 一般来说,主动上门找茬惹得季燃不痛快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比如上次那个自以为是的秦袭秦小姐,听晴姐说,她已经被陈润秋调离总公司了。至于这次的这位老同学,季燃还是决定不劳烦陈润秋了,他自己处理就行。 陈润秋看着靠在自己身上冷着脸生闷气的小家伙,知道他肯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他想笑还是忍住了,免得把小家伙给惹生气了不好哄。 眼看着快要经过他们来时的那家冰淇凌小店时,季燃拉了拉陈润秋的衣袖,抬头跟他说:“想再吃一只刚刚那个口味的冰淇凌。” 助理小姐便把车停在那家冰淇凌店旁边的巷道入口处,季燃拉着陈润秋穿过装饰着星星灯的店铺侧门,连比带划地跟口音难懂的店主交流,最后心满意足地捧了两个跟之前一模一样的冰淇凌上了车。 递了一只冰淇凌给在驾驶位的助理小姐,季燃冲她眨眨眼睛:“吃完再开车吧!” 助理小姐笑盈盈地接过来,说:“好哒,谢谢啦。” 等车重新发动,秘书阮迟已经不在他们所乘坐的这台车里。 旧城区里,车辆在橘黄色外墙的居民楼间弯弯绕绕的道路里穿梭,助理小姐把车开得又快又稳,却已经不是前往餐厅的路。 刚刚停留在巷道的短短几分钟内,阮迟已经利用仪器检查完车辆和人,确认没有被安装其他追踪或者窃听设备,等陈润秋和季燃回到车上把刚刚发现的发讯器交还给阮迟,他才悄无声息地上了另外一辆停在巷尾的车。 让阮迟带走有追踪功能的发讯器不过是虚晃一招的缓兵之计,车上的人都知道事情不会如此简单地解决,但也无须太过担心。 国内利用法律、国外利用暴力,陈润秋刚刚解决完擎宇这颗毒瘤,在这种时机出国本来就不太恰当,安全起见,他早有准备。雀岛面积小人口也少,他们的私人飞机只能借停在当地富商的小型私人停机坪上,但邻岛是整个岛链上最大最繁华且唯一拥有国际化机场的岛屿,他的人和盛景的直升机一直在那里待命。 他们现在就在赶往预定汇合的位置。 陈润秋从阮迟留下的公文包里拿出两副通讯装置,先利落地给自己戴上,又解开安全带俯身亲自替季燃也戴上,随后又从包里掏出一把漂亮的手枪,丢给季燃,“会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