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庄青昙更是脸色不太好看,没想到才在庄家一起吃过几顿饭,他就这么清楚她的口味了。 “我来点吧。”裴域见她手指捏着菜单一角都快要把其捏熟了,便伸手拿过菜单,径直点了起来,“一个芝士焗虾,一个水煮牛rou,一个银耳燕窝。” 他点的这几个都是给她吃的,而自己的则随便点了一样。 不得不说,他点的这几个菜名,庄青昙一听就来了点食欲,以至于在上菜后,闻到那浓郁的香味以及品尝到那别具一番的美味后,她就胃口大开了,再加上还有其他人点的菜也很好吃,一时间竟吃得有些忘形起来,根本不管身边还有谁。 而裴域慢条斯理地吃着他那份,吃相相当优雅绅士。 他吃得不多,吃饱之后见她吃虾吃得有点费劲,便‘啧’了一声,仿佛看不过眼似的,顺手就拿起一只虾就给她剥。 只不过像他这样的大少爷从来只有别人给他剥虾壳的份,绝没有他给别人剥的,于是在所有人震惊外加期待的目光注视下,他修长的手指捏着虾‘笨拙’地剥着,折腾了两分钟后,去掉了头尾相连的一大部分rou,最后就剩下手指头那么点虾rou放入了庄青昙的碗里… “就这么点?”庄青昙有些不可思议,她真是头一次看到有人能把虾剥成这个样子的。 “嫌少?”裴域挑眉斜睨了她一眼,她这反问的语气让他觉得她很轻视他! 话一落,裴域长手一伸,直接把那盘芝士焗虾给端到自己面前,而刚想夹一个吃却筷子落空的丁壳不由地翻了个白眼。 “想吃多少我全给你剥了!”他心底的斗志一下子就上来了。 庄青昙盯着那这么大只的虾最后被他剥得只剩那么点rou,心里就一阵rou疼,要知道以前吃不上虾时,她可是连头带虾壳都吃下去的。 “不用你剥,我自己来……”她想阻止裴域祸害整盘虾的举动,然而她越是阻止,裴域就越觉得她瞧不起他的剥虾技术,然后就越挫越勇。 “我剥我的,你尽管吃!” “可你这样…rou都要剥没了。”庄青昙皱眉。 “没了我可以再叫一盘!”裴域满不在乎。 “你真的是……浪费!” “我浪费我骄傲。” “……” 霍金珠咬着筷子有点羡慕地看着他们‘有爱’的互动,语气幽幽道,“你们好相亲相爱哦!” 要是胡昊也肯主动帮她剥一下虾她简直做梦都要笑醒,可刚刚她给他剥大闸蟹剥到指甲都痛了,他却只顾着自己大口吃rou大口喝酒的根本不管她…… ‘相亲相爱’这几个字一落,庄青昙脸一僵,在意识到自己居然在跟裴域争论什么后,顿时脸色就变了,转过头认真吃着自己的东西,不再说话。 裴域刚刚颇为享受庄青昙跟他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辩,这样有生气的样子比她平时冷漠的样子灵动多了,可惜才有生气这么一会就被对面那头一脸怨妇样的金猪给搅和了,他抬眸看了一眼胡吃海喝的胡昊,意有所指地冷声道,“昊子,做人老公的可不能只光顾着自己吃的。” 胡昊跟头野狼一样撕咬着鸡腿,闻言愣了一下,含糊不清挑眉道,“我不自己吃难道还要找人喂?” ……简直对牛弹琴,裴域懒得理他,收回目光后便专注地剥着手中的虾。 胡昊嘴里嚼巴嚼巴了几口咽下鸡rou,斜眼瞅了一下旁边一脸欣羡发呆的霍金珠,冷不丁地直接一只澳洲大龙虾甩在她盘前! “老盯着别人吃虾做什么?想吃就直说,老子给你上一打!” 霍金珠被他那只巨型暗黑张牙舞爪的大龙虾扔过来吓了一跳,她坐直睁圆了眼睛看向胡昊,喃喃道,“我…我没想要吃啊……” “不想吃就给我剥!” “哦……” 霍金珠委屈嗒嗒地开始剥虾,真是的,吃这么大只的虾做什么?她都不知道要怎么下手…… 磨磨蹭蹭地摆弄了龙虾爪子好一会… “傻珠啊!手剥不开那里有刀哇!”胡昊左手又撕了一只鸡腿,见霍金珠扯了半天都扯不开,顿时没好气地伸手拿了把餐刀过来,直接一刀劈在澳洲大龙虾的背脊上! “呐看!白花花的rou不就出来了吗?!” “……” 庄青昙看着胡昊粗暴的动作,再偏头看看裴域垂眸用手指将那虾仁一点点剥出来的样子,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尽管rou少。 接下来,别人都在吃着,就裴域一个人在那里专攻那盘虾,虽然前几个剥得很不像样,但一回生二回熟的,试过几次后剩下的他就剥得很熟练了,而且一剥就剥了一整盘堆在她碗里,别人想吃一个都不行。 总之这顿饭庄青昙吃得很饱! 吃过饭后,丁壳坐牛仁的车闪了,胡昊捎着霍金珠回家了,庄青昙就只能跟裴域的车回去了。 眼看着龙景苑就在不远,裴域随意转着方向盘淡淡道,“以后允许你过来曜大给我送东西。” “送什么?”庄青昙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喜欢送什么就送什么,吃的用的都行。” “这些你都有,我干嘛要送?” “因为我没有你送的……” 这句话声音和语气说得有些低沉,庄青昙没怎么听清楚,“什么?” “没什么。”裴域眉宇间忽然多了有点烦躁,转移话题道,“月考考得怎么样?” 听到他提起这个,庄青昙脸上就带了点骄傲之色,“还不错。” 裴域看了她一眼,“这么有信心?” “当然,前期下了那么多功夫,我绝对不会考差的。” “万一考差了呢?” “没有万一。” 裴域颇为欣赏她的自信,因为他也是那样的人,要么不考,要考就考到最好。 第30章 我把他抢到手 月考过后,成绩很快就出来了,果然如庄青昙所预料般的不错,她一举考进了班里的前十名,一下子惊呆了不少老师同学的眼球! 要知道作为转校生,不仅要适应新学校不同的课程教学模式,花时间融入班集体,还要补足遗漏跟不上的内容,一般来说第一次考试能考在班里的中游位置已经算很不错的了,更别说是前十…… 人长得美,成绩又好,这样的学生自然是非常受到认可和讨好的,因此在这次月考过后,庄青昙在学校的处境便大大地改善了许多,不仅那些女生不再那样嫉妒和针对她,就连轻佻的男生们看到她也收敛了不少,毕竟是学霸级别的人物,自然是要受到尊重的不是么? 至于在庄家,相比庄沁如在班里二十几名的位置,庄青昙的成绩简直让庄桥龙心大悦,尤其是她那基本满分了的英语。 庄桥的公司是个比较大型的服装企业,光是大工厂就有两个,他一直想把外贸出口这一块做大做好,虽然他不会英文,但他重视英文,对英文好的人一贯会另眼相待。 所以庄桥私底下就奖励了庄青昙一笔零花钱,让她继续努力,并且打趣说她以后说不定会去给他当翻译都不一定。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庄青昙手里捏着厚厚的红包,眼底划过一抹意味深长,心里也隐隐有了决定方向性的目标。 自那次考试过后,班主任老廖就给班里的座位做了一次大调整,排列座位的方式除了部分尖子生按照成绩好的排在前面外,他还让大家写了张愿望纸条收集起来给他。 纸条里可以写自己希望坐在哪个位置,想跟谁一起做同桌,但写完愿望后必须还要写一个自己可以完成的目标,比如下次月考进步多少名,哪个科要在多少分以上,然后老廖就会根据其目标估算该同学能达成的可行率,再酌情安排位置。 由于庄青昙那一桌的位置是教导主任给安排的,所以除了她们这桌不变,其他人的位置就全都变了。 而最有看头也最值得让人遐想的是,这一次的位置调动,从来没试过坐在前面的齐梭,居然安排在了第三组第四排的位置,坐在了庄青昙的后面!而且他这次的同桌是庄沁如! 这两个在班里颇有名气的人坐在一块着实引起了不少惊讶和不可思议,就连庄青昙在看到自己身后坐了两个都是她不喜欢的人时,她也匪夷所思地皱起了眉头,心想着班主任这次安排的位置实在是太不靠谱…… 庄沁如欢天喜地地抱着东西来到第四排,天知道她心里此时此刻有多开心,虽然坐得离庄青昙那么近让她很不满意,但关键是可以跟齐梭做同桌啊! 前些日子当她听说齐梭跟隔壁班的梁雨萱分手后就兴奋了整整三天三夜,她就知道没有哪个女生是真正能俘虏齐梭的心的! 她很自信自己容貌和气质,在此之前她之所以没有动作,就是觉得女生不能太主动,与其像梁雨萱那样倒贴上去不到几个星期就被甩,她还不如佯作矜持,欲擒故纵,对他不冷不热的,那样还能营造自己一个高冷骄傲的公主形象。 只不过如今快半个学期过去了,齐梭似乎对她都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再加上又恢复了单身,她觉得不能坐以待毙下去,便鼓起勇气写了纸条求班主任把她调去跟齐梭做同桌,而目标是下次月考考进前十!超过庄青昙! 相比于庄沁如的兴奋和激动,齐梭此时的心情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了,这次他一时鬼使神差心血来潮地也写了纸条,而且还直接写了第三组第四排的位置,至于目标的什么的他则随便写了一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原以为不会被安排过去的,可没想到班主任老廖一看到他的纸条后差点激动得老眼昏花,二话不说就在座位表上填了齐梭的名字! 原因是,几乎所有的老师都希望齐梭把精力放在学习上,他悟性和脑子都不差,只要态度认真一点,届时考上本科甚至是重点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班主任难得看到他有了学习的上进心,还不赶紧成全他…… 而至于庄沁如,班主任觉得她勇气可嘉,自信很足,于是在这般撮合下,齐梭和庄沁如就成为了令人大跌眼镜的同桌,就坐在庄青昙后方。 庄沁如这些天可没空跟庄青昙闹矛盾了,因为她正忙着使出浑身解数来博取齐梭的好感呢。又是从家里带早餐过来给他,又是体育课上给他备水,又是帮他抄作业,又是帮他课上打瞌睡打掩护的,殷勤至极。 然而齐梭对她的举动仿佛见多了似的,不咸不淡得没什么反应,倒是在面对庄青昙时他的表情才多了一丝拘束和不自然。 比如课上前后桌要组成小组讨论问题时,霍金珠这个学习不思进取的,不可能会去主动去发言,而庄沁如一心扑在齐梭身上也没开口,庄青昙要不是看在老师指明让她当小组长,她才懒得做什么小组讨论呢。 所以当庄青昙面无表情地回过头时,原本懒散趴在桌子上的齐梭就猛然受惊了一下坐直,然后视线就开始游移。 “你们讨不讨论?” 庄青昙手里夹着笔和课本,冷眼瞅着他们两人。 齐梭下意识点头,“讨论。” 庄沁如见齐梭点头了,她也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霍金珠则在一旁睁着圆圆的眼睛听候发落。 庄青昙敛下眸,拿笔在练习本上画着示意图,率先说道,“凸高为低凸低为高这个说法是指等值线向数值高的方向凸出,该地区等值线的数值一定会比它同一纬度的数值偏低,等值线…” 齐梭盯着她垂眸说题的样子,心里有一阵陌生又熟悉的暖流划过,以前在后面时经常见她这样去给郭雄天讲,如今终于轮到他近距离地听着她讲时,这种体会果然不一样。 他看着她的目光忍不住柔和了一瞬。 庄沁如见齐梭听得认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于是她直接打断了庄青昙的思路,故意反驳道“那河流流向相反的怎么说得通?” 庄青昙抬眸看了她一眼,“河流发源山地和高原,顺着山谷往下流,山谷的等高线图是等高线弯曲处指向海拔的高处,河流由高处流向低处,因此河流流向与等高线弯曲的方向正好相反。” 庄沁如没想到她一下子就回答出来了,脸色臭臭的撇开一边,吐槽道,“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鬼东西!” 闻言庄青昙也不生气,漫不经心道,“脑子不行就多吃猪脑补补,免得以后总听不懂人话。” “你…”庄沁如气得差点想拍案而起,但一顾忌到同桌如今是齐梭后,她就努力忍了下去。 可当眼角余光看到齐梭嘴角勾起的淡淡笑意,庄沁如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齐梭头一次看到庄青昙如此伶牙俐齿讽刺庄沁如的样子觉得很是新奇,心里对她的欣赏又多了几分。 庄青昙做做样子简单说了几句讨论完后,便转过头去了,只是手肘一个不小心碰到了放在桌角边上的一支笔,其滚动了两下就掉在了地上。 当她正要弯腰去捡时,后方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却率先帮她捡了起来,递给她。 庄青昙偏头,对上了齐梭的眼睛。 与第一次他踩碎她的笔所露出的玩世不恭的眼神相比,这一次,他的眼神变得漆黑而认真。 接过笔时,她的手指无意间触碰到了他手指,那一瞬间仿佛有股异样在指尖传递。 庄青昙触电般收回手,淡淡地说了声谢谢便回过身坐好,背影孤傲而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