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把它给我！”奚尘咬牙切齿的看着伽蓝手中的那块溪矿石，目光中充满了彻骨的恨意。这块石头是他和莫可在一次任务中一起发现的，当时他只觉得眼熟，并没有认出这块石头居然是臭名昭著的溪矿石，可是直到刚才感受到蝗翊兽的突然爆发后，奚尘这才回过味来，莫可这是要致所有人于死地！

    面对奚尘的要求，伽蓝神色有些犹豫，奚尘刚才救了她一命，但是以她对奚尘的了解而言，他绝对不会做出什么损害到他本人利益的事情，那他要这块溪矿石有什么用？难不成打算替她去死吗，呵，伽蓝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若是她真有这本事，他们之间又怎么会走到这种地步？

    就在这时，伽蓝突然感觉手上一痛，她手中的溪矿石居然被奚尘猛然转身抢了过去，伽蓝有些惊慌的看着奚尘，说道：“你不要乱动！”

    听到伽蓝这句话时，奚尘突然苦笑了一下，说道：“我知道我在你眼里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我也是个军人。”说完，深深的看了伽蓝一眼，将那块溪矿石毫不犹豫的吞进了口中。

    做完这一切，奚尘冲着蝗翊兽就冲了过去，他对着扒在蝗翊兽身上的江游吼道：“我吸引他的注意力，你来负责攻击，你可以的，陆斐。”

    目睹了奚尘所做的一切，江游叹了口气，他用源力将自己的身体与蝗翊兽的腹部紧紧黏在一起，倒挂在它的身上，手中凝聚出的那把赤红色的大砍刀，对着蝗翊兽便砍了过去。

    若是在平时，蝗翊兽一定会反击，或是增强腹部的防御，但是现在蝗翊兽的所有理智已经全被面前那个人影给吸引住了，感受到腹部传来的疼痛时，它略微犹豫了一下，似乎在考虑到底是继续追逐面前的那人，还是先将腹部的人类给弄死，犹豫再三，它还是迈开爪子追着奚尘向前跑去了。

    这个人类虽然能够让它很疼，但是却绝对不至于破开它的防御，所以它只要忍耐一会，先将面前的美味给吞掉，实力暴涨之后就可以迅速将身上这个s级的营养餐也给干掉了。

    就这样僵持了十几分钟，江游的源力砍刀始终没能破开蝗翊兽腹部的防御，奚尘的身上本就被蝗翊兽之前喷射的毒液给腐蚀，有伤在身，在这种情况下动用源力本就无异于加快毒素在体内流动的速度，更何况他还疯狂的带着蝗翊兽溜了十几分钟，这么长的时间疲惫和毒素让他的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终于，在蝗翊兽的又一次攻击中，奚尘被扑倒在地。即便在场的士兵已经全力对蝗翊兽进行攻击，却始终没能将它的注意力转移分毫。蝗翊兽锋利的口器扎进了奚尘的左腿上，奚尘用尽浑身最后的力气向前拼命的爬着。

    “给我破！！”江游将浑身的源力全部凝聚在手中赤红的砍刀之上，对准那个已经被他劈出一道深深的白印再次砍了过去，这一击几乎将江游体内所有的源力消耗一空，在挥下这记攻击后，江游的身形有些踉跄，差点没站稳直接栽了下去。

    “噗嗤——”蝗翊兽坚不可摧的腹部防御被生生劈了开来，它的整个腹部被江游的砍刀劈成了两半，黑红色的血污刹那间喷溅而出。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第51章

    蝗翊兽的腹部被一分为二, 黑红色的血液爆溅而出, 它的身体微弱的抖动了两下, 前爪和几条后腿无力的垂了下来。

    被它贯穿了左腿奚尘维持着向前攀爬的姿势，安静的一动不动。江游从蝗翊兽身上跳下来, 刚稳住身形就向着奚尘跑了过去, 他抬手将蝗翊兽仍旧扎在奚尘腿上的前爪砍断, 小心翼翼的把奚尘翻转过来。

    刚才被蝗翊兽喷射出的毒液腐蚀的手臂上已经只剩发黑的骨头，而奚尘也因为中毒后使用源力导致毒素迅速在体内扩散，浑身上下都已经开始发黑, 身上还传出一股子让人作呕的臭味, 他的双眼努力的睁着，似乎只要这样就能够保存仅剩下的那丝理智了一样。

    江游有些不忍的别过了眼，无论这个人曾经做过多少恶事，在刚才的战斗中他都拿出了一个军人应有的担当和勇气, 江游不想因为他曾经犯过的错误而抹杀他刚才的那番付出，就像是奚尘自己说的那样，就算他有千般不好，但他是一个军人，他做到了身为军人该做的事情, 江游愿意给他军人的尊重。

    在从系统口中得知奚尘已经中毒太深, 无法抢救的时候, 江游一时间心中竟有些不忍。就在这时，奚尘忽然用还算完好的那只手臂握住了江游的手，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 轻声说道：“能……帮我叫伽蓝过来吗？”

    江游点了点头，刚想对伽蓝招手，一抬头却发现伽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他身边。伽蓝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她蹲下身从江游手中接过了奚尘，看着怀里脸色乌黑伤口遍布一点都不复往日帅气的脸，神色有些怔愣，与他认识那么久，她从来不曾见过这样的奚尘。

    “对不起。”奚尘的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努力想要把眼睛睁的更大，似乎那样就能够将眼前的人再看清楚一些，但终究只是徒劳，毒素已经蔓延到他的脑内，他现在只能勉强看到伽蓝的轮廓罢了。

    摇了摇头，伽蓝收紧了手臂，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呢，从头到尾都只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恰好不喜欢她而已。叹了口气，道：“没关系，谢谢你救了我。”

    奚尘突然咳嗽了起来，黑红色的血液不断从他的喉咙中涌出，伽蓝动作温柔的用自己的袖子将他唇角不断涌出的血液擦拭干净，眼神平和温柔。等了半晌，他终于停止了咳嗽，喘了两口气，小声说道：“我记得你小时候，总说喜欢军人的，现在……我算是合格的，军人吗？”

    听到这句话，伽蓝神色微怔，她点了点头：“嗯，算的。”

    “那就好，那我走啦，阿蓝meimei……”听到这个答案，奚尘抿着唇笑了笑。

    伽蓝眼眶发红，感受着怀里渐渐冷去的温度，再次用力点了点头：“好。”一向被利落扎起的长发微微挡住了眼睛，隐隐有水光滑落。

    短暂的送别之后，伽蓝用源力亲手销毁了奚尘的尸体，她站起身来，重新将散开的长发扎了起来，一把由源力凝聚而成的弓箭被她紧紧攥在手中，最后看了一眼奚尘消失的地方后，利落的转过身对着江游道：“走吧。”

    江游并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对这众人说道：“你们去找梁队汇合，我马上就来。”有些人总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为了私人恩怨可以毫无人性的做出残害队友的事情，那么今天，他会好好教莫可做人。

    有系统的监控，即便莫可再有能耐，源力再如何特殊，躲到多么隐蔽的犄角旮旯里，江游也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他找出来。江游跟着系统的指挥边走边从身上拽出两瓶营养剂灌进嘴里，补充着体内空缺的源力和体力。

    在战场上一处毫不起眼的角落里，江游冷哼一声，朝着某处二话不说凝出自己的大砍刀，将地上堆的几具虫族的尸体扒拉到一边去，随后毫不犹豫的举起刀狠狠地劈了下去，三下之后，一声轻微的碎裂声响起，随后唇角染血捂着胸口一脸惊慌失措的莫可就出现在了江游面前。

    看着这么个玩意儿，江游已经懒得跟他进行沟通了。从军装口袋里摸出一条黑色的粗线，将抖如筛糠的莫可捆乳猪一样捆住双手双脚，然后在莫可惊恐的目光中，轻轻勾了下唇角：“莫可，你知道人和虫族那些畜生最根本的区别是什么吗？”

    江游笑意盈盈把莫可摆出一幅盘腿打坐的姿势，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两侧，也不等莫可回答，自问自答了起来：“那就是人有人性，虫族却没有。”

    “可你虽然长着人的外表，但是却连虫族都不如，临阵脱逃，陷害队友，见死不救，残害队友，你还能被称之为人吗？”江游的双手中凝聚起源力，莫可像是终于明白过来他想要做什么了，疯狂的扭动着身体，妄图挣脱江游的束缚，但一切都只是徒劳。

    黑色的粗线是江游从刚才那只死去的蝗翊兽身上抽出来的虫筋，其坚韧程度即便是s级源力者都别想轻易挣脱，更别说莫可只是个a级源力者了，想要挣脱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不、不要！我要不要！陆斐！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莫可边挣扎口中边尖声叫道。

    江游却好似什么都没听到一样，脸上的笑意没有丝毫收敛，反而又加深了几分，他亲昵的揉了揉莫可的头发，在他耳边道：“你想让顾辞废了我的源力，想要杀了我，对吗？”

    莫可神色一僵，随后疯狂的摇头，口中含糊不清重复着：“我没有，不是我，不是我！陆斐，阿斐你放了我，放了我吧，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江游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难道是我搞错了？不过没关系，我这个人一向睚眦必报，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莫可，如果真的不是你做的，那你就到地狱找我算账吧，到时候我一定好好给你赔礼道歉。”说完再不犹豫，被源力包裹的双手对着莫可的头部拍了下去。

    “啊啊啊啊！！！！陆斐、你！不得好死！！！”剧烈的疼痛让莫可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癫狂状态，源力强行被剥离体内的痛处就像是有上万只毒虫在撕咬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血骨，莫可的双目赤红，忍受着蚀骨的疼痛生生转过了身，目光凶狠的看着江游，恨不能将他立刻碎尸万段。

    面对这样的目光，江游却丝毫不惧，手中的源力反而继续增加，莫可感受到体内的源力被抽离的速度更快了，与之相对应的是原本的疼痛却也一起成倍的增长着，他几乎已经快要痛到麻木，秀气的小脸上密密麻麻的冷汗遍布，他却根本无暇顾及，每当他一旦快要被疼昏过去的时候，江游总是会恰当好处的用更为剧烈的疼痛将他唤醒，莫可已经痛到有些神志不清了。

    当体内最后一丝源力也被彻底剥离后，莫可整个人都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整个人无力的瘫在地上，宛如一滩烂泥，浑浑噩噩间，他含含糊糊虚弱却十分怨毒的咒骂道：“陆斐，陆斐，凭什么，该死的人不是你吗？你早就该死掉了啊，为什么你还是不死呢。”

    江游闻言却什么都没说，将他身上绑着的黑色粗线拆掉，没有了支撑的莫可一头栽到了地上，但是头上的痛处却根本比不上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的疼痛，莫可甚至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昏死了过去。

    看着这样的莫可，江游脸上神色不变，又从兜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瓶子里面是黄褐色的液体，那些液体也是江游从死去的那只蝗翊兽口器中搞到的，经过系统的二次加工，将里面致命的毒素控制在不至死的计量，淋在了莫可的身上。

    剧烈腐蚀性的疼痛生生将刚昏厥过去的莫可疼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的陆斐，莫可是真的有些怕了，他是真的害怕了，不该是这样的，一切的一切都已经与上辈子的轨迹完全不同了，陆斐没有因为视频而被剥夺源力，他也没有机会对陆斐出手，陆斐不但没死，还发现了一切真相，想要将他杀死。

    在生死面前，莫可是真的害怕了，顾辞对他而言很重要，但是那他妈也要有命活才重要啊。莫可只觉得自己的神志从未像现在一样清醒，生死关头他已经什么都想开了，他抖着嘴唇说道：“阿斐，阿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放过我吧，我改，我全都改！”

    听他这么说，江游倒是有些意外，如果是一开始的话，江游说不定真会给他个机会，但是现在江游的耐心早就已经被他消耗一空，就算莫可这话说的再诚恳，信一个字算他输。

    收起脸上的笑意，江游伸手握住莫可的左臂：“临阵脱逃。”手中源力爆起，只听‘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与此一同响起的还有莫可的尖叫痛呼。

    “陷害队友。”右臂应声而断。

    “见死不救。”又是一声骨骼断裂的声音，莫可的左腿被江游一拳砸碎。

    “残害队友。”仅剩的右腿也被砸的粉碎。

    江游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莫可，伸手在他头上轻轻揉了揉，语气温柔道：“莫可，我今天就是教教你怎么做人。咱们的账，战争结束以后慢慢算。”

    第52章

    战争持续了整整一个半月, 虫潮终于接近尾声。期间因为能源不足没有补给, 第三军团的死伤数目突破了历年来的数据, 伤亡过半。

    此次虫潮贝塔星上共出现了三只九级虫王，三十七只八级蝗翊兽, 从联盟与虫族开战以来, 这么骇人听闻的数字却是第一次出现。

    值得庆幸的是, 阴差阳错之下，整个联盟中仅有的三个本初s级源力者都在贝塔星上。这使得这场战争的最后阶段虽然打得无比惨烈，但总算没有沦陷。

    不过为了守住贝塔星, 在面对三只九级虫王时, 墨白重伤昏迷，陆叶柏老元帅被虫王砍到了左臂，并且伤口也因为感染了虫王身上的剧毒而细胞坏死，无法再生。

    即便联盟现如今医疗水平非常发达, 却也无能为力了。当时情况根本容不得人有犹豫的余地。如果不截肢，毒素会快速蔓延至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从中毒到毒发只需要十分钟就能将一个s级源力者置于死地。

    陆叶柏征战了大本辈子已经不是第一次和九级虫王打交道，自然无比清楚它的特点，如果是全盛时期, 即便是单独面对一只九级虫王他也绝不会落到下风, 可惜他现在已经老了, 身体各项指标都在退化，早已不复当年的战斗力，面对一只九级虫王, 到底还是有些勉强了。

    在付出了一条手臂的情况下，加上江游他们几个小队的辅助下，才总算将那只九级虫王杀死。

    至于墨白，他就没有陆叶柏那么幸运了。他的本初源力只有a ，虽然后期凭借极为珍贵难得的源力觉醒剂成功的步入了s级，但是实力相比起本初s源力者的战斗力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为了尽可能减少伤亡，即便墨白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九级虫王的对手，却还是带着墨家人冲了上去，只为了能够尽可能的拖住它，帮助顾辞和陆叶柏争取时间，也阻止它对毫无还手之力的士兵们单方面的屠杀。

    最终，墨白成功了，却也失败了。墨家本家此次跟随墨白一同来贝塔星听审的一共来了十二个人，这些人皆是墨家嫡系血脉，也是墨家的精英，这些人几乎是撑起了墨家的半边天。

    但是在这场战斗中，为了保护墨白和身普通士兵的安全，当场陨落了九人，还有两个虽然活着离开了战场，但最后却也因为伤势过重而没能救回来。墨白也并没有比他们好到哪里去，与九级虫王的战斗决定了他必须要集中全部的注意力，不能有片刻分神，他亲眼看着身边的亲人朋友一个个倒下，但他却没有去救，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他们都很优秀，成功的将拖住了那只九级虫王长达两个小时之久，顾辞和江游他们解决掉剩余的两只九级虫王赶到时，看到的就是墨白被虫王从高空扫落的一幕，江游在接住他后就让系统对墨白的身体进行了扫描，幸运的是墨白身上所受的伤并不重，但是让江游赶到触目惊心的是墨白体内的源力状况。

    这两个小时的拖延所付出的代价是墨白精神高度集中，超额透支源力，导致浑身的源力枯竭，宛如一口枯井，再也没有了丝毫的波动。这场战斗对他所带来的影响还不止这些，墨白在透支源力的同时也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源力枯竭意味着墨白即便能够活下来，也将从此成为一个没有源力的废人，并且他的寿命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三只虫王全部被杀死后，第三军团所有幸存的士兵开始打扫战场，没有了虫族的嘶吼，没有了热武器的爆炸声，没有了源力攻击时产生的波动，更加没有了高级虫族散发的威压，虫潮结束了，这颗饱经摧残的星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静，只是却没有一个人能高兴得起来。

    一场战争结束后，身边少了那么多熟悉的面孔，不久前还和你一起谈笑一起训练的战友，永远的留在了这颗你们曾共同守护的星球。失去战友的悲痛以及始终无法与外界联系的信号都为这场惨烈的胜利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是的，虫潮结束后，贝塔星上被屏蔽的信号仍旧没能恢复，他们一直在试图捕捉外界的信号源，但是全部都以失败告终，整个贝塔星就像是一颗被遗忘的星球。

    顾辞看着站在废墟之上的那道身影，走上前去将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肩膀上，问道：“怎么在这里？”

    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力道，江游猛地抓住肩上的那只手，迅速转过身，在看到是顾辞的时候，眼中的戒备这才重新隐去，他揉了揉有些发紧的眉心，声音中皆是掩不住的疲倦：“没事，只是出来看看。”

    或许是并肩作战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他身上让他感到熟悉的地方越来越多，对于顾辞，江游现在已经不像刚开始那么排斥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不似之前那么尴尬了，而且不得不承认的是，顾辞是个包容性很强，又非常优秀的男人，江游又一向性格比较洒脱，两人的相处融洽了很多，有点类似于关系很好的朋友（顾辞：谁要跟你当好朋友，我想睡你啊大兄弟！）。

    不知道为什么，即便虫潮已经结束了，但是江游的心中却仍旧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而当他跟系统提起这件事时，系统仔细帮忙排查了贝塔星上的所有隐患，最终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但这不仅没有让江游安心，反而让他心中的不安愈发加剧起来。

    “不要想太多，会没事的。”顾辞的手在江游肩膀上拍了两下，宽慰道。两人之间有生死契的存在，顾辞自然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江游内心的不安，而面对这种没由来的不安，顾辞能做的是能是尽力安抚，并且加快寻找信号源被屏蔽的原因。

    闻言，江游笑了下，对他挥了挥手：“安心吧，我没事。走，我们去看看莫可。”自从那日江游将莫可的源力和四肢废掉丢进监狱之后，江游就很少再去关注他，莫可真应该庆幸他的存在还有些用处，若不是为了彻底帮陆斐洗刷身上的污点，他早就被江游给一刀结果了，哪还有命活到现在。

    越是了解陆斐，江游对他就越是敬佩，这样一个一心一意为了联盟和人民的陆斐，身上不应该背负那么多的骂名和恶意的嘲讽，江游想要为他彻彻底底的洗刷冤屈，将他曾经为这个联盟，为了人民所做的事情一一摆在那些曾经唾弃他伤害他的人面前，狠狠地打他们的脸，让他们看看被他们踩进尘埃里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让那些人为他们所做的一切而后悔、羞愧。这次贝塔星上虫潮的事情已经可以完全推翻逃兵这个说辞，但这还不够，他亲手将莫可泼在陆斐身上的脏水全部灌进莫可嘴里，让他好好尝尝由他一手酿成的苦水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而就在刚才，江游听到系统说，之前战场上的视频已经修复完成了，那些被刻意模糊剪辑掉的片段一一被系统修复了回来。

    到达监狱门口的时候，江游对着顾辞笑了笑，道：“我自己一个人进去和他谈谈吧。”

    顾辞点头，军装外套被他搭在臂弯处，他静静地站在门口等待着江游出来，身姿挺拔。

    江游用顾辞给的权限走进了监狱的大门，监狱仍然还是曾经那个监狱，简陋的环境让江游想起了他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也是被关在这里。只不过那时候看守他的是一个叫露娜的妹子，而如今看守莫可的却变成了一个络腮胡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对他行礼，江游回礼后，男人交代了探视的时间后就出去了。那扇透明的光幕重新凝结在一起，变得模糊起来，监狱当中只剩下江游和莫可两个人。

    不知道是不是顾辞授意的，莫可的四肢并没有被修复，仍旧保持着当时江游打成的那副样子。莫可原本安静的躺在床上发呆，在看到来看他的人居然是陆斐的时候，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迸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癫狂和怨恨：“陆斐，你来干嘛，看我的笑话吗？！给我滚！”

    他的身体因为过于激动而疯狂的扭动了几下，然而四肢处传来的疼痛却让他不得不安静下来，莫可只能用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睛死死的盯在江游身上，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江游此时怕是早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看着莫可这幅惨象，江游漫不经心的问道：“你还有什么笑话可看？你本身就是个笑话，我已经看腻很久了。”

    莫可如遭雷击的模样取悦了江游，他突然弯腰凑近了莫可，看着莫可那双蓝色的大眼因为他的靠近而剧烈的收缩，像是随时都会掉出来一样，江游笑了：“你之前说，我应该死掉了，嗯……让我来猜猜看，你是重生的吗，嗯？”

    在江游说出‘重生’这两个字后，莫可脸上的血色褪的干干净净。

    “能够对战场视频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手，并且让人看不出丝毫破绽，这显然已经超出了联盟的技术水平。不如，你来告诉我，究竟是谁有这样的能耐呢？她，他，还是……它呢？”江游脸上笑意不变，继续问道。

    他说的这些话，换做别人不一定能听懂，但是江游却知道莫可一定听得懂。果然，从莫可脸上诡异的表情上，江游终于得到了答案，那个他一直有所怀疑却始终不敢确定的猜测，是真的。

    江游离开后，监狱中重新归于平静，只剩下莫可一个人。

    半晌，莫可忽然露出了一个异常诡异的笑容，他无声的说道：

    “又见面了，江游。”

    第53章

    在被眼前长相丑陋体态巨大的暗金色虫族一尾巴抽出很远, 跌落在地上的时候, 江游的脸上已经有些麻木了，他闭了闭眼，苍白的脸色轻易便可以让人看出他此时的状态有多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