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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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冷世欢面无表情的脸,秦岳嘴角只淡淡一勾,嘲讽之意一点也不掩饰:“避子汤?冷世欢,我真想挖出你的心好生瞧瞧,究竟是不是rou长的。” 而后拂袖而去,关门之时动静弄的很大,像是特意宣泄自己的不满似的。待他走后,采桑与采薇看着她欲言又止许久,终是忍不住轻声劝慰: “相爷待夫人一向如珠如宝,夫人又何苦老惹相爷生气?夫人的日子过得好不好,也是相爷才能决定的,不是楚之少爷能决定的。夫人若是真想再这秦府将少爷平平安安养大,还是得靠相爷才成。” 对于她们的劝告,冷世欢也没能听进去,只十分不耐烦挥手让她们都下去,而后翻箱倒柜的找出大婚那日的嫁衣: “阿娘,她们都说他待我如珠如宝。也是我眼拙,还真没能看出来他哪儿待我如珠如宝了。他既然那么怕我有他的孩子,那么怕会叫他丢了性命,又何苦来碰我。” 秦岳出了冷世欢那儿后,径直便去了慕容岩处,慕容岩看秦岳到来,一点儿也不意外。一面轻柔的替秦止擦着面上开始结疤的脏东西,一面信誓旦旦道:“我就知道,秦骛,你终归是会来找我的。” 在慕容岩面前,秦岳又是另一副面孔,不喜不怒,平淡无波:“慕家能查出这是中了毒,我自然也是能查出的。解药,拿出来罢。” 慕容岩此时方转过头,一如当年被冷燕启扇过耳光的冷世欢一般,眼神绝望到令人窒息,却又带着坚毅: “你心里从来就没有我,亏得我以为我是能打动你的。秦岳,若是一早遇见你的那个人是我,你心里的那个人,会不会便是我。” 秦岳终究是亏欠了她的,若能叫她早些死心,多说两句也不算浪费口舌: “你慕家,会容许你这高高在上的贵小姐,救一个醉忘生的脏东西么?若是当初遇见你,我应是只剩一堆白骨了,何来如今的大权在握。慕容岩,你我从来便不是同一个天地的人,你又何苦为难你自己的同时,还叫我为难。” 慕容岩三个字,是秦岳第一次叫,虽是平平淡淡的一番话,却叫慕容岩听出了话里的认真。故而,慕容岩眼眶又红了: “那么她呢?她冷家也如同我慕家一样的世家大族,她冷世欢也同我一般无二的世家千金,你们又何尝在同一片天地活过?秦岳,只要没有她了,那么你便一定是我的。” 对于她这幅样子,秦岳还是没有半点情绪起伏,只简简单单的陈述一个事实:“诚然她与我不在同一片天地,我也要将她从云端拽下尘埃中来陪我。慕容岩,你晓得的,不论如何,我心里都容不下你了。 你如今正在经历的绝望,便是她早已经历过的可。如今你还有那么多泪来流,应是还没伤透的,伤透了,自然也就不想哭了。解药,给我。” 慕容岩将眼死死的瞪着秦岳,好似想从他面上看出两个窟窿来,奈何,秦岳仍旧是那般风轻云淡的模样。大抵是跟着冷燕启久了,也就染了这一身的淡然外表罢。 “你不喜欢我没事,我喜欢你便成。再有便是解毒这一月你都得留在我这里,便是你睡在外间的小榻上,也得留在我屋里,哪儿都不准去。否则,解药我便不会给你。” 对此,秦岳眼皮子也不曾抬一下,只道:“你应是明白,与我谈条件会有什么后果的。” 慕容岩终是回过头,眼中笑意更甚:“我说过,我与她是一类人。不论你在我这儿做什么或是没做什么,她都是不能忍的。我敢赌,她一定不会来寻你,且巴不得你不回去她那儿。非但如此,还会在你去之时赶你离开。 秦骛,你总会明白的,除了我之外,再没有人会这般的喜欢你。” 对此,秦岳还是没什么别的表情:“那么现在,把解药给我罢。” 秦止的病好了之后,楚之也终是慢慢好了起来,只是好的着实慢了些。秦岳住进了慕容岩屋里的事,冷世欢果真如慕容岩说的那般,非但不曾找过他,还将他往外赶。 亦如此时,冷世欢便是一脸的嫌弃,犹如秦岳是什么脏东西一般:“滚!拿开你的脏手,别碰我。” 其实冷世欢也不晓得自己如何会这般生气,连滚字都用上了,却是不愿去看秦岳的脸。只因,那脸上震惊到说不出话的样子,会叫冷世欢莫名的不安。 秦岳花了好些时候,才能确信冷世欢是真的让他滚了,终是震怒了,一把扯着冷世欢朝床榻走去:“我恨不得将心挖给你看,你却还是如此的不屑一顾。既然如此,我又何苦在摇尾乞怜,冷世欢,这都是你逼我的。” 冷世欢费劲挣扎一番,却毫无结果,待一切归于平静之后,秦岳一面淡然自若穿着衣裳,还不忘冷笑: “你不是让我滚么,你不是嫌我脏么,可得到你的却偏生是我这个从醉忘生里出来的脏东西,不是那临安城里的九五至尊。” 脏这个字,一向是秦岳心底的逆鳞,饶是在醉忘生里除了被打并不曾经历过旁的什么,却总有人说他是被男人玩弄过的脏东西。也是因着如此,便是冷家再怎么作践了冷世欢,这颗明珠蒙了多厚的灰尘,秦岳心底,也都觉着自己是配不上她的。 彼时冷世欢目光涣散,努力好一会儿才能凝聚在一块儿看清秦岳的脸,坐起身,任由搭在身上的被子滑至腰间,扬手对着秦岳的脸便是一巴掌:“滚!” 这一巴掌打的着实有些重,那五指印在秦岳俊美的脸上十分清晰。打完后,两人均是愣住了。冷世欢不过是气急了,扇耳光这一举动,连她自己都不晓得究竟是如何做出来的。 至于秦岳,随着脸上的火辣越来越清晰,看冷世欢的目光便也越来越冷:“冷世欢,你真能。” 扔下这么一句,便直接大步流星离开,留冷世欢一人坐在床上,想叫住他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是以,只得傻傻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 冷世欢坐在床上好一会儿,又是梳洗后方踱步去了楚之屋里,楚之病殃殃的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娘,相父为什么不来看我?他们说,秦止病了,相父都搬过去陪他住的。” 语气中委屈甚浓,连带着冷世欢也委屈起来,方才他那般气冲冲的离去,还不忘吩咐人看着她每日喝药。那般喜欢孩子的他,却不想要自己的孩子,该是多不待见自己? “楚之今后回了你亲生父亲身边,他一定也会陪着楚之的,所以我们楚之不需要羡慕旁人。他们有的,楚之一定会有,楚之有的,他们便不一定能有了。” 宁安来时,便见冷世欢温声软语哄着楚之喝药,本就怒火中烧的她火气又重了三分。 径直夺过冷世欢手中的药碗搁在桌上,指了自己身旁的婢女照顾楚之喝药,便扯着冷世欢出了屋子,强行将冷世欢带到了她自己屋中: “我问你,你何来的脸面敢打我哥哥?你们母子的命是谁救的?你们母子现在吃的用的穿的,哪一样不是我哥哥给的?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动我哥哥!” 冷世欢瞧着宁安这副样子,只觉着她对于秦岳,似乎好的过分了些。可她说的也都是事实,自己本事没有脸对秦岳发脾气的,故而此时倒也心平气和: “宁安,我不是那些供人玩乐的风尘女子。你哥哥他...他不该那般对我的。” 只是想解释一番,却不想长华的声音自里传来,带着薄凉的语气叫冷世欢心口一阵一阵的泛疼: “怎么?你还当你是昔日那个一家有女百家求的冷家大小姐?既然要端起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子,就别做不正经的事。骛儿大婚那夜,你究竟做了什么你当本宫不知晓不成?” 长华的这话,叫冷世欢的呼吸都止不住停顿了一下,而后额头开始冒汗。不为别的,只因如此说了,连冷世欢自己都认为自己着实下贱了些。 这边冷世欢还未从难堪中走出来,长华便是一巴掌甩上她的脸: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本宫儿子动手。下贱玩意儿,不过是仗着我儿喜欢你,还真敢把自己当一回事。待骛儿腻了,本宫便是把你卖去醉忘生那等地方,又有谁敢对自己说一个不字不成!” 冷世欢捂着被打的半张脸,只觉疼的不是那火辣辣的被打的地方,而是心。从来没有像现在一般,觉着自己着实是卑微到了泥土里。麻木听着长华说了好些话,无一不是说她高攀秦岳芸芸,待她说够了,冷世欢方尽可能让自己平静一点道: “长公主殿下说完了么,说完了,我便退下了。” 宫里过了那么几年,早已明白弱rou强食的理,如今的冷世欢是奈何不了这一向很有声望的长华长公主,自是没法的,能早些离开她跟前都算是好事了。 相对于长华这些戳人心窝子的话,宁安待冷世欢着实算得上好的了。至少此时,她送冷世欢出来之时面上是不忍的: